呵,她还嫌弃起他来了? 不是说他是皓空明月,还说此生非君不嫁?鿢 骗他糊弄他,就休要想事事如她所愿了。 等人真躺过来了,他倒也没那么排斥。 而且,她素着一张脸生气跳脚的模样,实在很像…… 裴宥闭上眼。 今日的盖头是温凝亲手的绣的,但与梦中的花纹不尽相同,他不擅绣工,无法从针脚判断出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温凝会是梦中人吗? 这个怀疑,其实他早就有之。鿢 内容不明的梦境频繁被擦去,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几次三番不顾自己安危,毫无意识地去救温凝。 若照慧善大师所言,“前世因,今世果”,想必前世的自己是将她放到了心尖尖上。 而他的梦境里,许多人和事都照入现实,唯有温凝,从来没出现过。 他很容易地推断到,如果他的梦中真的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人或许就是温凝。 可梦中人第一次出现是去年秋季,照当时的场景推算,他当时见到的很可能就是小雅。梦中的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大抵那嫁与他人的女子,也是小雅。 如此算来,温凝岂不就是小雅?鿢 裴宥转过身,借着仅有的一点月光,看到蜷缩在床边的细小身影。 且不提她一手漂亮的字小雅写不出来,她那娴熟的绣活儿小雅做不来,若她是小雅,没道理明知他在找她,却不与他相认。 甚至几次提及小雅回来,她便让出世子妃的位置时,她都面不改色,毫无波动。 她不会是小雅。 那她到底是谁呢? 裴宥伸手,将温凝的脑袋从被子里剥出来。 倒也不急。鿢 只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究竟与宜春苑有何关系,她如何能未卜先知阻止洗尘宴上的暗算,她藏着的那许多秘密,她于自己而言到底是谁,终有一日会浮出水面。 温凝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可毕竟身边有个她万般不愿意与之待在一起的人,虽尽量隔得远了,鼻间仍旧全是他的气息。 裴宥的手一过来,她就惊醒了。 本还盘算着他再有什么动作,她马上一巴掌过去,将今晚受的气全给出了。 哪知他只是让她的鼻子能呼吸而已,不多时,既没动作,也没动静。 温凝转过身一看,他把她吓醒,自己倒是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 刚刚压下去的气又唰地一下腾起来。鿢 她恨恨地盯他片刻,还是决定不招惹他,翻过身去闭上眼,继续睡觉。 可她此前在矮榻上也是快要睡着被惊醒,一晚上来了两回,本是困倦的身子竟然半丝睡意都无。 明日一早要给长公主和裴国公敬茶,照裴宥所说,还要进宫谢恩,指不定要见嘉和帝和皇后。温凝一想着就觉得自己得睡觉,否则明日盯着两个黑眼圈,如何见人? 可越是想睡,越睡不着。 身侧人的呼吸倒是均匀起来。 气死了! 凭什么啊!鿢 他闹得她睡不着,自己却睡得这么香? 温凝又翻了个身,嫌弃地瞪着裴宥。 其实她知道他这个人,非常的洁身自好,上辈子虽有几个小妾,有的是人送的,不得不纳,有的是缨瑶那种,纳入府当是对她的恩情,还有的是纳来试图气她的,但这些人他一律没碰过。 他孤冷,不喜外人近身,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他是没碰过其他女人的。 如此说来,她这个暂时替“小雅”占着茅坑的,其实也是外人? 她招惹他一下,估计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这么一想,温凝顿时抛掉了心里的顾忌。鿢 “裴宥,今夜那些丫鬟和嬷嬷,都在外面等着吗?” 她知道他睡眠浅,她一说话,他一定就醒了。 果然,裴宥迷糊地“嗯”了一声。 “你让顾飞安排菱兰了吗?可别要她在外头等一整晚。” 裴宥又“嗯”了一声,显然比刚刚清醒一些。 温凝偷偷扬起唇,叫他吵她瞌睡,都别睡了! “裴宥,明日进宫,是见嘉和帝谢恩吗?”鿢 “嗯。” “我们会见皇后吗?” “或许。” “你见过皇后吗?皇后是大胤最美貌最端方的女子了,可好像去年她生病就不曾见过外人了。” “没有。” “真的吗?你没见过皇后?” “嗯。”鿢 “那你想见皇后吗?” 裴宥“啧”了一声,背过身去。 温凝埋在被子里偷笑,又问:“明日见长公主,长公主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 “还有国公呢?” “不会。” “对了,刚刚铺在床上那个元帕呢?你准备好了吗?”鿢 “不用。” “什么不用?” 裴宥又“啧”了一声,背着的身子往床沿挪了下。 温凝更乐了,搜肠刮肚想还有什么事吵吵他。 “裴宥,我们要不要……叫个水?” “嗯?” “这么热的天,一整晚一次水都不叫,嬷嬷们会不会起疑?”鿢 裴宥没吭声。 温凝想了想,他可能没听懂。 咳……也是,这辈子的裴宥,这个时候大约……还没碰过女人? 她翻了个身,算了,她已经没那么气了,再睡睡看。 可就在她再次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一道气息猝然靠近,将她整个人扳了过去。 “温凝。”裴宥脸上哪里还有睡意,一双眼底映着些许清幽的月光,两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眼看他,语气颇有些不善,“你懂的还挺多的,啊?”
第99章 身子挺软,脾气倒是硬 温凝强忍着睡意,低头抿唇,将一个哈欠咽了下去。儳 长公主面前绝不可失仪。 可将哈欠咽下去,眼泪却逼出来了,她不得不拿指尖拭去。 容华在上座,将一儿一媳的疲惫尽收眼底,尤其是温凝,眼睛通红,鼻尖也是红的,面上擦了几层粉也盖不住眼皮下的倦怠。 再想到今日一早嬷嬷的来报…… 胡闹! “恕之,阿凝刚进府,你当体贴她的身子。”容华不满道,“施大夫未与你说……” 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人,止住了话势。儳 温凝好奇地抬起眼,大夫?大夫说什么? “罢了,今日起你就去书房睡。”容华嫌弃地摆摆手。 诶? 还有这么好的事? 温凝扫一眼长公主与裴国公。 今日一早她跟着裴宥来给两人敬茶,裴国公自是不多说,他好似向来不太管事,像是脱离于尘俗之外的修行之人,上辈子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长公主的态度可是让她意外极了。儳 没像上辈子那般冷着脸不言不语,也不摆长公主的架子,对她和颜悦色,真一副欢喜她的模样。 这辈子裴宥和长公主的关系,似乎比上辈子要好许多。 不过她叫裴宥去住书房,还是…… 咳。 可能昨晚闹得太过,担心亏了裴宥的身子? 温凝垂眸敛目,不着痕迹地瞪了裴宥一眼。 昨晚两人自然都没睡成。儳 他追着问她何处懂来那么多,她灵机一动,说是那本《风月纪事》里学来的。 可他还不放过,说什么要装得像,只叫水还不够,还得叫点别的。 然后居然掐她的腰。 两人险些在床上打一架。 最后还真叫了水,还不止一次。 大夏天,一番折腾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哪是一盆水能收拾清爽的。 大约见两人都有些委顿,长公主没说太多便让二人退下,叮嘱他们拾掇拾掇再进宫。儳 温凝回到清辉堂就给自己眼底再叠了一层粉,口脂也换了一种更为鲜亮的颜色,看起来果然精神许多。 只是上了马车,她并不想搭理裴宥。 裴宥约莫是等她的时候喝了两盏茶,已然神采奕奕,看不出昨夜整夜未眠。 见她背对着自己撩窗帘看外头,就一声嗤笑:“昨夜是你先招惹我的罢?” 温凝轻哼一声。 分明是他先把那矮榻上的被衾和帘子都收走了,还频频扰她清梦。 裴宥并不介意的样子,单手拿着书卷,又一声低笑:“身子挺软,脾气倒是硬。”儳 温凝一张小脸蹭地就红了。 此人还是如此衣冠禽兽,居然能捧着圣贤书,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昨夜他仗着自己是男子有体型优势,又习过武,不仅没有怜香惜玉,还毫不退让,腰掐了,还…… 温凝气得咬住唇。 裴宥心情倒是不错,眼神落在书卷上一动未动,唇边溢出四个字: “自讨苦吃。” 温凝又要炸了,他就是故意的!计较她此前捉弄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儳 “你打算以后咱们就这么过是吧?”温凝愤恨道。 裴宥扬扬眉毛:“我倒是无所谓,你看你是打得过我,还是吵得过我?” 言语间,还上下打量了温凝一番。 温凝差点要捂住胸口了。 她真的…… 上辈子裴宥都是捧着她哄着她,她从不知这人一张嘴,又毒又硬。 若是如此与他处上三年,岂不要被他气出心疾来?儳 温凝腾地起身,坐到了马车车尾,眼不见为净,离他越远越好! 裴宥缓缓放下手中书卷,瞥一眼车尾的人,眼眸微垂。 “夫人坐得那么远,看来这个东西,是不想要了。” 温凝闻言抬眸,便见他手上拿着一个腰牌,浅青色的玉石,刻着一个“裴”字。 这是…… 国公府的令牌。 温凝眨眨眼,此前裴宥说过,成亲后不会干涉她,她可以自由出入,想出门,想做生意,都随意。儳 居然不是诓她的? 罢了罢了。 总归就这几日,待明日归宁回来,她就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长公主都说了,今夜他就要去睡书房,他以后气也气不到她头上来。 温凝往裴宥那边挪了挪。 “此令牌乃玉石所刻,质地极脆,若是摔碎了,可就没有第二块给你了。” 明知裴宥是故意的,温凝还是又往他那边挪一些,然后迅速地伸手,接过令牌。儳 咳…… 重活一世,温凝不仅知道了银子的重要性,还明白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与裴宥置什么气呢? 他处处与她作对才好呢,难不成想像上辈子那样,他将她捧在手心,然后给她筑一个无处可逃的囚笼? 温凝将令牌收进袖笼里,摸着它冰凉的质感,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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