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迈入屋内,她倒是很直接:“夫君,你今日去见周公子,问到解决法子了么?” 顾远琛:“……” 小妻子看着比他还着急,可一到关键时候,又哭得实在厉害。 顾远琛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心:“不急,你还小。” 乔宁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难为情:“真的还小?” 她意有所指。 顾远琛目光落在了粉白色衣襟包裹之处,鼻头一热,撇过脸去,故作深沉:“嗯。” 乔宁:“……可是,我的小衣都紧了,卫二小姐也说,我这……” “阿宁!” “嗯?” “慎言!日后,也不准去与卫二小姐讨论此事。” 那卫二小姐也真是无法无天,对女子也喜动手动脚。 乔宁觉得莫名其妙:“可我与卫二小姐相谈甚欢,她也是个实在人,从不虚伪做作。另外,你将来也需要卫国公的助力,咱们需得与卫家走近。” 顾远琛倏然蹙眉。 他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你怎知我以后会需要卫国公?” 乔宁:“……” 她登时哑然。 自是不能告诉顾远琛,她重活了一世,也绝非小姑娘家,她可一点都不小了啊。 夫妇二人正僵持,猫儿叫了一声,一双柔软的爪子搭在了乔宁衣襟上的绣花苞上。 顾远琛只觉得十分不顺眼,抬手提起这只橘猫,还试图看看对方是公是母。 乔宁:“……!” 顾远琛的眼睛十分锐利,辨别公母后更是如此,随手将橘猫往外一扔,幸好小家伙浑身软骨,不然定会被摔了个半死。 “喵——” 猫儿一声惨叫,落地后,飞快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似是畏惧顾远琛。 这个动作发生的太快,乔宁根本来不及阻止。 见状,她怒嗔顾远琛。 两人婚后一直琴瑟和鸣,感情甚笃。乔宁的心悦之心,自是坚若磐石,顾远琛对她也动心了。 夫妇之间还不曾闹过任何罅隙。 此刻,算是乔宁这辈子第一次对顾远琛甩脸子。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顾远琛理所当然:“那是只公的!” 乔宁:“……” 不让她挨近卫二小姐就算了,连只猫儿也不行?! 乔宁不是一个耍性子的人,她也明白,眼下的夫君还未真正成人,她活了两世了,理应包容他。 “下回不准如此,夫君可听见了?” 顾远琛比乔宁高出了太多,垂眸俯视着她,大概是这阵子一直压抑着情/欲,情绪一点就炸:“听阿宁这语气,像是在教训我?你那么羸弱,动不动就会哭,又凭什么训我?” 乔宁:“……” 这家伙,是在与她争家庭地位? 前世,是谁三更半夜抱着她的牌位,默默眼红的?! 乔宁哼了一声,拎起裙摆,踢了顾远琛一脚,这便跑了出去,头上的流苏簪子左右摇晃。 顾远琛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唤出声来。 他方才是怎么了? 岂能对阿宁那般态度?! 顾远琛自己都诧异。 他大抵还是急了,总想着彻底占为己有。 顾远琛又触碰到怀中的那包迷香,剑眉轻蹙,眼底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 乔婳坐立难安。 一日不铲除容妃,她便以为容妃压住了她的凤运。 但容妃出自将门,又在妃位上,想要直接杀了基本没有可能。 况且,容妃的前夫是那位大殷的传奇人物。 帝王将容妃纳入后宫,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理补偿? 所以,乔婳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设计陷害容妃。 让容妃从朱翠宫的主宫搬出去,也能消除压在她身上的困咒。 乔婳自诩年轻美貌,容妃即便位份高,但朱颜逝去,还曾是镇国公之妻,只要略施小计,定能让皇上惩戒容妃! 乔婳开始盘算的同时,朱翠宫也收到了镇国公府送来的密信。 容妃尚且不知自己的夫君已经归来,她看出儿子给她送来的秘语,上面的符号,只有顾家几位主子才能看懂。 “逐风,他竟让我挨近乔贵嫔,还让我一切皆配合乔贵嫔,并且很快就能将我弄出宫去。” 容妃喃喃自语。 忽然,她红唇扬起。 一定是顾家开始谋划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突然就要将她救出宫去。 心腹闻言,道:“娘娘有所不知,那位前不久被册封的乔贵嫔的确有些狂傲,时常带着人在后宫转悠呢。” 容妃是个聪明人,稍作思量,便再不犹豫:“收拾一下,我也出去走走。” 容妃少时熟读兵法,也曾与夫君并肩作战,她绝非是什么寻常女子,故此,得了儿子送来的消息后,容妃当机立断行动。 她从不是一个有优柔寡断之人。 容妃身边的宫奴,只有一个是从镇国公府带入宫的心腹,其他宫婢寻常时候皆在殿外侍奉。 容妃的仪仗队并不隆重。 但乔婳则是众星捧月。 她是贵嫔的位份,但不妨碍她提前享受上位者的尊荣。 权势就像是五石散,令人上瘾沉迷。 当容妃款步走来时,乔婳故意没有行礼,反而趾高气昂,她的身量自是不及容妃,但胜在年轻。十几岁的光景,是刚好绽放的年纪。 盛暑已至,此处是后宫最凉快的地方,旁边就是连通着宫外护城河的荷花塘。 若是平时,容妃不会轻易与后宫女子接近,但既然儿子给了她暗示,她便径直朝着乔婳走了过去。 容妃对乔婳可没什么好印象。 乔家亲女儿,欺负过她的儿媳! 容妃也是个护犊子的,乔宁已是她的儿媳,也算是她的闺女了。 所以,容妃开腔时,故意夹棍带枪,她是武将出身,如今这般年纪,气势更盛:“本宫还当是谁呢?原来乔家那位刚寻回来不久的千金。” 容妃压根不将乔婳视作宫廷嫔妃。 她已经听说,是乔婳主动勾搭了康元帝。 在容妃看来,这位乔三姑娘委实愚蠢。 后宫是吃人的地方,这里的女人们做梦都想逃离。 乔婳倒好,偏向虎山行。 乔婳最是厌恶被人轻视的感觉。 她往前迈出一步,与容妃面对面站着。 不愧是帝王喜欢过的女子,即便这把年纪,竟还风韵犹存。 乔婳已经坚信自己就是天生凤命。 她岂会甘心让容妃压制了她的气运?! 今天这样的好时机,她怎么也不会错过。 她已经想过无数法子,但都不太容易实施。 眼下,可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乔婳没有行礼,红艳的唇勾了勾:“容……容姨呀,日头这样大,你这般年纪还是在内殿歇着才好。瞧着容姨这般年纪,与我母亲差不多呢。” 闻言,容妃丝毫不愠怒。 很快,容妃在乔婳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熟悉的神色。 这表情…… 怎么有点像狗皇帝?! 不知是不是容妃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与康元帝是同一种人。 容妃脸上笑意不达眼底,她在静等乔婳下一步的动作。 这女子不会平白无故找茬。 果然,下一刻,乔婳就抓住了容妃的手,随即,原本秀丽的面庞上露出惊恐之色,大喊:“容妃姐姐!容妃姐姐不要啊!嫔妾错了!嫔妾这就给容妃姐姐磕头行礼!啊——” 乔婳歇斯底里的惨叫出声,随后,她便兀自身子倾斜,朝着一侧的荷花塘栽了下去。 她在小镇长大,幼时就会凫水,也时常与贾清在水底玩闹。 所以,落水对她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容妃站在原地,顿时悟了。 原来…… 是闹这一出。 此刻,乔婳身边的宫婢们,纷纷下水捞人,一时间,荷花塘的水愣是被搅浑了。 心腹走上前:“娘娘,咱们该怎么办?” 方才乔贵嫔分明是演戏。 容妃却笑了:“无妨,咱们依了她。” 很快,康元帝闻讯而来,被捞上的乔婳柔弱不能自理,身上被宫人裹上了披风,趴在帝王胸膛,低低哭泣。 “皇上,嫔妾错了,不该对容妃姐姐不敬,容妃姐姐可是妃位,嫔妾方才却是怠慢了容妃姐姐,一切都是嫔妾咎由自取。” 容妃:“……” 呵,好一朵会演戏的山茶花啊! 难怪儿媳妇会被她欺负。 康元帝心情不悦,南蛮使臣无故失踪,原本要押运回京都的顾行舟也不见了,康元帝打算利用顾行舟的恨意,进一步触碰镇国公府的逆鳞,不成想,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他心中不爽快。 容妃是顾行舟的发妻,给顾行舟生育过子嗣,他一气之下,怒喝:“容妃,你可知错?” 容妃正暗中思量。 她得让狗皇帝惩戒她才行。总之,她要离开这守卫森严的后宫,如此,儿子来救她时,才能更顺利。 容妃挺直了腰杆,她知道康元帝想得到所有人的臣服,她便不如他愿,嗓音冷沉道:“臣妾无错。” 康元帝:“你……” 容妃年少时,是个只爱武装,不爱红妆的女子,也曾鲜衣怒马。她彼时看着人的眼神,是轻蔑的,高高在上的。 此刻的容妃,让康元帝想到曾经。 “来人,把容妃关去佛堂,让她闭门思过!” 康元帝会让所有厌恶的女子,变成蜡人。 所以,这里没有冷宫。 因为,会被打入冷宫的女子,都死了。 宫里倒是专门设立了一座佛堂,康元帝到底还是不舍得直接杀了容妃,毕竟,容妃可是顾行舟的妻啊!他迫切期待有朝一日,让顾行舟亲眼看着容妃在自己身下承/欢。 这厢,容妃达成所愿,被宫人领去了佛堂。 乔婳也自以为心愿达成。 康元帝内心烦闷,想寻些乐子,又刚好乔婳是他看入眼的新人。可谁知,他揽着美人时,又毫无兴致,完全没有那日在御花园碰见时的悸动。 康元帝面色冷沉:“来人!送乔嫔妃回去。” 乔婳矫揉造作:“皇上、皇上呀!嫔妾的心跳动不安,不信皇上摸摸看。” 她实在大胆又挑逗,像民间争宠的娇艳美妾。 康元帝年轻时候或许会吃这一套,但如今只想修生养性,若非极致的冲动,他根本不欲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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