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寂珩玉没有反应。 桑桑又不依不饶地拽他鬓角的发丝,见寂珩玉依旧不理人,索性张嘴含咬住他的耳垂,牙齿间来回磨咬。 别样的瘙痒感让寂珩玉瞬间睁眼,长臂一捞,轻而易举地把人拢入怀中。 见他终于理人,桑桑很是开心:“你生气啦?”桑桑仰起脸蛋笑着问。 寂珩玉摇头。他是生气,不过不是对桑桑,而是对自己那一念而生的邪毒之想。 心觉愧疚,自然无颜面对。 那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血脉至亲,而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存了杀恶的念头。 即便是一闪而过的想法,也是不应存在的。 “是不是我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你才如此不安得?” 昏暗中,桑桑那双眼瞳异常明净,这让寂珩玉心底一阵柔软。 情难自制,如待珍宝那般小心翼翼描摹着她细腻动人的眉眼。 桑桑笑倒在他怀里,“我不和哥哥走,他也答应了,让我继续留在竹溪村,留在你身边。” 寂珩玉听后,意外地没有过于开心。 他的身份不得透露,对身为凡人的桑桑来说,两人间如隔天堑,他想自私的拥有她一辈子,但也做不到让这块宝玉永远困在这僻壤当中,日日夜夜的为了生计奔波。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有个哥哥。” 桑桑说:“当时分别时年龄小,都以为彼此死去,提来只觉得难受,自是不想对旁人说。” 寂珩玉神色一恍,猛然想到大火熊熊中惨死的双亲和胞妹。 心头绞痛得喘息不上,他闭了闭眼,很快让思绪错离,更用力地抱紧了身前的桑桑,“要不……和你哥哥回去?” 他嗓音低而沉,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桑桑一愣。 寂珩玉抿了抿唇,用笨拙的言语组织着,“我是说,你们多年未见,如今好不容易相遇,再次分别实在残忍,不妨……” 桑桑越听越气,没等寂珩玉把话说完就发狠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之大直接咬破他唇下一角。 寂珩玉闷哼,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桑桑咬了一嘴的血腥味,她胡乱地抹去嘴角血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比起生气,言语间更多的是委屈。 寂珩玉弱生生地解释:“……我没有。” “那你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话让我不快?” 桑桑不开心,连头发丝都因为恼怒变得毛躁许多。 寂珩玉无奈叹气,“我只是见不得你们就此分别。何况你若回去,我自然也要跟你回去。” 桑桑怒火渐消,歪了歪头,“你入赘?” 寂珩玉点头:“嗯,我入赘。” 桑桑立马不气了,又开始觉得好玩,“真的呀?那我哥哥肯定不愿,他瞧不上吃软饭的男人。” 见她笑得开心,寂珩玉也唇边舒展出一抹微末笑意,重新把她搂到怀里。 桑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抱紧他脖子一阵黏糊,手也跟着不老实,在衣服里鱼儿一样地乱游。 寂珩玉觉得妻子真是精力旺盛,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明明白天要来回奔波,晚上还想着做这档子事儿,他拒绝不了也不敢太放肆,只能每每把她伺候舒坦了,余下的就自己忍着。 平日里也就由着她了,今日可容不得她造次。 眼看着火焰将要燃起,寂珩玉一把拽住她手腕:“会被听到。” 房子隔音不好,大舅子就睡在隔壁,他本身就对寂珩玉抱有成见,寂珩玉实在不想落得个轻浮的名声。 桑桑低低打着商量,“我轻点。” 寂珩玉:“。” 寂珩玉:“床会响。” 桑桑顿住,蔫巴巴地瞪着他。 寂珩玉眸光一闪,还是心软了。 在桑桑不解的眼神中,他抱她下床,把她按在冰冷的墙面上。 寂珩玉顿了顿,“就一次。”他垂眸对着桑桑说。 桑桑莫名地脸一红,勾着脖子迎上去。 两人干起勾当来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克制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那头的桑宁听见。正因这份惧怕,也增添了几分刺激。寂珩玉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胆怯,如今见她怕而隐忍着,忽觉有趣,故意顶撞让她哼哼,换来她控诉的眼神后,埋在她颈里低笑起来。 好在最后没有过火,等桑桑熟睡,寂珩玉悄然起身离去。 他知道桑宁在后面跟着,佯装不见,依照上次记下的点新采了几株春明子,而后重新返回小屋。 桑宁默然不语地凝视着寂珩玉的背影消失。 他总觉得哪里怪异,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萦绕心头,指尖捻弄,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 ** 第二天等桑桑醒来时,桑宁已经走了。 她对着竹篓里的几株春明子出神,桑宁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给也会直接简单粗暴给她银两,那就是…… 她奔去厨房找寂珩玉询问:“春明子可是你摘来的?” “嗯。”寂珩玉并不否认。 桑桑一埂,又是欢喜又是后怕,不禁苛责他:“山上多是陷路,你一人去也不怕出乱子。” 寂珩玉笑了笑:“我又不是真吃软饭的。把这些春明子卖去,加上我们存的余钱,应该够在城里盘一间店铺。”说罢,寂珩玉把刚出锅的蛋羹端出来,“吃饭。” 蛋羹热腾腾的还冒着白气,她心里不是滋味,“那也……” “我不想让你兄长觉得我无用。”寂珩玉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识些字,看过两本商书,做点小生意是可以的。” 桑桑抽了抽鼻子,“我从未觉得你没用过。” 寂珩玉没应声,等她吃过饭背着竹篓离去,他捏了只纸鹤追随而上。这是护身咒,可以保护她不被任何邪祟或者恶人近身,每次出行,寂珩玉都会这般做。 小院清风拂意,种在院落中的两棵树开得翠绿生生。 寂珩玉跪坐于茶桌前,目光遥遥盯着远山云黛,眸光轻闪:“出来吧。” 话音将落,一人浮现眼前。 此人身着白金道袍,腰间别有银玉腰牌,上面刻有一个“天”字。他释然行礼,毕恭毕敬唤了声师兄。 寂珩玉眉眼淡淡,看不出思绪是何。 “得到消息,一支隶属天泽川的精锐护队驻扎长青城脚下,似乎魔尊身前的护法宁逍遥也在此处。” 寂珩玉闻声皱眉。 “哦还有,司荼仙子下山历练,约莫着也到了长青山。”说完这话,小师弟小心观察着寂珩玉的脸色, “若知道师兄已与凡人通婚,怕是……” 他嗓音冷清,听起来有几分的不近人情:“你不说,便无人知道。” 小师弟抿唇漠然。 “你先盯着,若有动静再来找我。” “是。” 小师弟折身离去,他端茶轻抿,神色间没了先前的轻松。 ** 小师弟前脚刚走,后脚院外就闹哄哄地传来一片响声。 篱笆院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接着便是阵阵叫嚣—— “桑娘子在不在!让她出来!!” “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们进去搜了!” 寂珩玉眯了眯眼,起身出门相迎。 院中,为首的男子肥头大耳,一身绸罗锦缎,在这偏僻的村落中,穿着打扮都是上等货色。他身边跟着四个家仆,气势压满不大的小院,同时也吸引来周围闲散的村民。 众人围过来一看,顿时暗叫不好。 不偏不倚,来的刚巧是竹溪村土财主家的儿子陈福。 这村子虽小,却也落了个陈家大户。 老地主的叔舅原先在京城任职,最开始也就是个苍蝇小官,后来女儿进宫为妃,颇受恩宠,陈家也一路高升,慢慢也让他这个偏远旁系沾了几分光。 老陈家的钱几乎都用来包了地,竹溪村百亩的庄稼都是他们家的产物,虽然抵不上城里的簪缨门第,却也算得上家缠万贯。 老话说山高皇帝远,这离了城,又是小村子,陈家没少做些以势压人之事,尤其这陈福,平日里带着家门走狗,招摇过市,欺男霸女,家里有一儿半女的没少受他迫害,可谓是让众人深恶痛绝。 众人心里叹息,小夫妻刚搬来半月就被陈福找上了门,联想到那小娘子绝色之姿,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家妻不在,陈公子可有事?” 寂珩玉一人站在几个恶霸当中,身量颀长却也显出几分单薄,他不卑不亢,眼中之色尤为凉薄寡淡。 陈福手里面盘着两个核桃,吊儿郎当打量寂珩玉两眼,道:“山上那春明子可是你们摘的?” 寂珩玉神色一凛,顿时了悟。 这村子小,平常丁点动静就能传遍家家户户,桑桑赚那么多银两,想必早就招人眼红,所以才通到了老地主家。 寂珩玉余光环视四周,在人群中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早在来之前他就调查好了村子里的每一户人,自然也记得那人叫癞子,是村里的闲散户,正事不干,一整天靠着偷鸡摸狗生活。 许就是他传的话。 寂珩玉不动神色掩藏好情绪,“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陈福卷起袖子,上前两步。他矮人一个头,站寂珩玉面前活像是一颗泡肿的小土豆,偏生又想支棱起威风的架子,看起来就愈发可笑了。 陈福双手叉腰,梗起脖子说:“那山头是我们家的!你娘子未经允许上山摘采,是为偷!” 寂珩玉挑眉:“可有地契?” “地契?”陈福朝手下招招手,“来来来,把地契拿来。” 家仆恭恭敬敬送上一纸地契,陈福甩开给他看,“看到没,这就是地契。” 那纸上白纸黑字确实写得清楚,不过…… “没有契印,此地契并不作数。”他淡淡说道,“按当朝律例,伪造地契属重罪。” “你和我讲律例?”此话一出当即惹怒陈福,“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给我打!” 家仆四人一拥而上,寂珩玉神色一冽,正欲出手,一块砖头朝后掷来,不偏不倚正中陈福后颈,瞬间砸出个血窟窿,血流如注,热腾腾地沾了一整个脖子,陈福条件反射往脖子后面一摸,一掌心的猩红让他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发出尖锐狂啸。 所有人也倒吸口凉气,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桑桑面无表情站在门前,脸上全然失去了往日清甜的笑容,她不怒自威,眸中肃冷竟逼得两边人齐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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