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淮序是十岁那年分开的,已经分得太晚了,导致很多事,她都记得太过清楚明白! 沈淮序抽出衣袖,闪开半步,冷漠道:“并无此事,天色将晚,云小姐想必也累了!” “五哥,他们都回去了,你陪我一起骑马吧,上次坠马到现在,我就再没骑过马,说不上是不是上次的原因,我心里总是不好受,有点后怕,五哥,你陪陪我吧!” 沈淮序忽然勾唇一笑,正好,上次坠马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又来这一招。他倒要看看,这沈六三番五次找他骑马,到底意欲何为! 马场的小厮麻溜地给他们将马牵了过来。 沈淮序骑上绝影,马鞭一甩,跑了出去。沈如歌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开始在马场里追逐起来。 刘恒牵着马,驮着云娇,来到谢婉宁身旁。 谢婉宁的目光这才从纵马奔跑的两人,转移到正扶着刘恒下马的云娇身上。 “怎么样?学会了吗?骑马好玩吗?” “谢姐姐,骑马太有意思了,就是今日还不能自己纵马,等我……等我学会了,我们也去郊外跑马吧?” 云娇对着谢婉宁说话,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刘恒。 刘恒啧了一声,将脸转向了一旁。 “好啊,等个好天气 ,我们去城郊骑马、狩猎好不好?”谢婉宁一口应下。 谢婉宁也好久没有骑马了,她会一点骑射功夫,还是小时候跟着沈淮序学的。 那时候沈淮序听人说,多运动能改善她病弱的体质,就时常拉着她骑马射箭。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沈淮序练,她在一旁睡觉,马场这个棚子,就是沈淮序命人给她盖的,就是方便她在这里睡觉。 云娇听到还能狩猎,眼中立时迸射出一道璀璨的流光,她双颊拢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高兴地跟个小傻子似的。 云家是文臣,怎么会生出一个喜欢骑射的小娘子来,真是令人费解! “恒哥哥,到时候你去吗?”云娇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刘恒问。 “到那时再说吧~”刘恒说完,看着云娇面上带着失落,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如果没事的话,我一定去!” 云娇刚刚还是阴云密布的脸,立刻阳光灿烂起来,“嗯,恒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啊!” “嗯!”刘恒眼神脉脉地看着云娇,郑重地应下了。 谢婉宁抬眼瞧了一眼马场,还有沈如歌那抹恣意妄为的背影,掐了下手心,对云娇说:“回吧,想必邢夫人该寻你了!” 云娇这才依依不舍地跟刘恒告别,跟着谢婉宁向松鹤堂走去。 刚走出马场,刘恒从后面追了上来,“姐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云娇。 云娇嘟着嘴由玉烟陪着向前走了几步。 “说吧,何事?”谢婉宁好奇道。 刘恒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姐姐,你喜欢五公子吗?刚刚我都看到了!” 谢婉宁心中一紧,想必是沈淮序背地里牵她的手,被刘恒发现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她只要咬死不承认,就不能拿她怎样! 打定主意,她强装镇定,肃容道:“你看错了!” 刘恒却荡起笑脸,“姐姐都没有问我看见什么,就急着否认,那我应该没有看错。” 没想到刘恒小小年纪,却能有这般天赋。沈淮序牵她手时,他明明和云娇在马场有说有笑,还离得那么远,这都被发现了?看来还是不能做坏事! 谢婉宁强忍着想将沈淮序捶上一顿的冲动,肃然地望着刘恒,等着他的下文。 “姐姐不能由着他胡来,幸好我观察了下四周无人,今日是我,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呢?” 没想到被个小孩子说教了,谢婉宁只好配合着点头,心里却已经将沈淮序骂上了千百遍! “我也喜欢姐姐,姐姐为何就不能考虑我?我们也是自小相识的啊?” 谢婉宁看了一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云娇,淡定地问刘恒,“你确定是喜欢,而不是感激?你今日和云小姐在一起开心吗?那种感觉是不是与旁人相处不同?” 刘恒目光看向云娇,一下怔住了。 …… 今日家宴分开了两席,女眷和外男分开,中间隔着一道竹帘,影影绰绰能看见个影子。 沈如歌已经换下了骑马装,却姗姗来迟,引得老夫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她觉得十分委屈,今日在马场骑马,沈淮序压根没有让她近身,甩了她半圈,害她还将腿磨出个血泡来,走路都在打颤。 二老爷沈锐骆则不动声色地看着坐在镇国公下首的沈淮序。按照长幼排序,理应是三公子沈淮文坐在下首,和世子一左一右,如今却是沈淮序坐在了下首,沈淮文反倒排到了最后。 遂想起前几日马氏说的话来。起初,他觉得荒诞不已,或许听错了,圣上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儿子从小长在宫外呢? 虽觉得荒诞,还是架不住马氏软磨硬泡,就在朝事上打听,却听到人人都道沈淮序简在帝心,圣上对他的宠爱犹如子侄一般。 今日他应召入宫,远远瞧见圣上身边的大总管祥公公,十分恭敬地引着沈淮序去了库房。经过打听才知,沈淮序今日去了圣上的私库。圣上竟然让他随意挑选,这是什么身份才有的宠爱,子侄可以吗? 看来,那个身份八成是真的,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坐在下首吃饭。他心里装了事,处处留意,一顿饭没用几口就结束了。 饭后,齐聚在松鹤堂。 二老爷趁机走到沈淮序身边,亲热地说:“序哥,听说今年校场比试,殿前司还有名额,你看能不能让你二哥试试?” 沈淮序何等敏锐,早在家宴时,他就留意到二老爷那几眼意味深长地打量,如果说只要个名额,为何前几日不说? “殿前司归张统领管辖,名额之事我确实不知,明日待我问问。”沈淮序不知他的目的,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 谢婉宁却将目光看向二表哥沈淮游,他不是要走武举吗?为何忽然想去殿前司?前世的二表哥是从武举入仕的,官运亨通,最后进了兵部。殿前司都是勋贵子弟,多为了恩荫,如果进殿前司,以后还怎么平步青云呢? 今日二舅舅也异常地亲近沈淮序,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二舅舅一家知道了? 前世,沈如歌是何时开始针对她的?原本她们一开始是相安无事的,突然有一天,沈如歌走进了她的院子,开始和她异常亲热起来,就像今日的二舅舅,异常亲热沈淮序一样。 难道,二舅舅一家知道了沈淮序的身份? 谢婉宁担忧地望向沈淮序,正巧沈淮序也看了过来。 老夫人喝了茶,吩咐众人散了,独留了镇国公和苏氏两人,想必是因为邢夫人今日露出的口风。 谢婉宁跟着二房众人出了松鹤堂,在岔路口分开后,心事重重地往如意院走。 今日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她面前晃,早上老夫人刚刚和她说了亲事,下午邢夫人就来为云弈探口风,还有沈如歌和二舅舅对五表哥的试探。 再有,马场上那个偷偷牵在一起的手…… 谢婉宁神色恍惚地刚到如意院门口,忽然一双大手将她掠到了阴影处。 惊慌抬眸,沈淮序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阿宁,我等了你好久,想你想到心都疼了,你帮我揉揉!”
第34章 第 34 章 沈淮序好像一旦知晓情/事后, 就能无师自通一样,领悟神速,又怎么会满足于牵牵小手。 在松鹤堂,谢婉宁幽幽望了他一眼, 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一出松鹤堂就直奔如意院。下午他没有来得及问的事情,今晚要问个明白。 可他等了好大一会儿, 也没有等到人, 踮着脚张望, 满心满眼都是谢婉宁的身影。 谢婉宁哪里知道沈淮序的心思,她一路慢行一路思量二房的用心, 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了门后。 廊下的风灯不知何时灭了一只, 只余一只发着昏黄的光。 沈淮序高大的身影将谢婉宁笼罩在黑暗里,拉住她的手, 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寂静的夜晚,只余咚咚的心跳声。 “阿宁, ”沈淮序嗓子微微发紧, “今日我在库房挑选礼物时,眼前都是你的影子,想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想你见到礼物时会不会开心,想你还像小时候那样黏着我,我想你想到心都疼了, 你给我揉揉!” 谢婉宁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小时候沈淮序带着她在梅园里玩, 她腿短, 经常跟不上, 就故意说腿疼,沈淮序总会满头大汗地回来哄她,“哪里疼,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你别哭,我给你折梅花好不好。” “我要最好看的那支。” “好,你说要哪支,我就给你折哪支……” 到最后,总是沈淮序背着她,她手里拿着一束梅花,乐呵呵地回松鹤堂。 “阿宁,你怎么了?”沈淮序见谢婉宁不说话,紧了紧她的手。 手指传来炙热的温度,谢婉宁望向沈淮序,小时候稚气的脸庞已然不见,可那关切的目光一切如旧。 忽想起刘恒跟她说的话,急忙抽回手,红着脸说道:“表哥,这里人多眼杂,小心被人看到了,下午在马场那会儿,就被刘恒看到了。” “我故意让他看到的,省得他老是惦记你!” 沈淮序说着,上前迈了一步,将谢婉宁堵在了墙角,伸出长臂挡在她身侧,低着头说:“你放心,外头我都安排好了,没人发现。”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缠,影子也重叠在了一起。 谢婉宁含羞带怯地缩在墙角,像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正被一只流着口水的大灰狼盯着。大灰狼好想啊呜一口将小白兔含在嘴里,慢慢厮磨。 可沈淮序不敢,上次在普宁寺借着醉酒,他得逞了一回,一连好几天谢婉宁都不给他好脸色。 “明日将军府的赏菊宴你还去吗?” “去,我答应了云小姐。” “那你不能答应刘老夫人,云家也不能答应!” 谢婉宁低着头未应,今日她已经点明了刘恒,想必明日将军府的目光不会倾注在她身上了。至于云家,刚刚老夫人留下了镇国公夫妇,或许正在商讨此事。 “怎么?你还真看好云家?云弈只是个……”沈淮序及时止住了话头,他的教养又不允许背地里说人短处,只好气恼地握紧了拳头,关节清脆地发出咔咔声。 谢婉宁慌忙拽住了他的衣袖,嗫嚅着说:“上午老夫人同我说过了的,我……我答应了!” 她磕磕绊绊地说完,也不敢看沈淮序的眼睛,羞得想立刻找个物什将自己藏起来。 谢婉宁不想再让沈淮序患得患失,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试试吧。到明年冬日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又喜欢了沈淮序两世,那就勇敢一回,即便是自己头破血流,如前世般凄惨,至少眼下,她喜欢的人同样爱慕着她,哪怕片刻的欢愉,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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