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匕首通体银白,中间镶嵌着几颗精致的红宝石,看起来价值不菲。 虽然精致,但一看就知道这只是拿来哄柔弱女眷高兴的玩意,又重又小,极不实用。 这能杀得了身怀武艺的荣晋之才怪。 正这样想着,屋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王爷。”门外的两个丫鬟齐声问候,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句低沉的“嗯”声。 安椰一惊,警惕的看向房门。 那丫鬟不是说荣晋之在忙军务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没时间了,她避无可避,此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荣晋之看到她手里有武器! 她左右看看,实在找不到能藏的地方,只得将匕首塞进了身旁铺着的鸳鸯枕下,随后手脚麻利地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擦掉了脸上红艳的胭脂,露出白皙的脸颊。 好在原身这几日受了不少折磨,擦掉妆容,再揉一揉眼睛,就是一副西子捧心的病弱模样。 安椰就着镜子,摆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表情刚摆好,房门就传来动静。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自外推开,一个同样穿着般色红衣的男人抬步进屋,他先是看了坐在榻上的安椰一样,随后关了门,轻笑一声,不慌不忙的朝她走来。 这一笑,几乎将安椰全身的寒毛都听的竖了起来。 能做虐文男主,荣晋之的长相必不可能差,刚才他款款而来的模样,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句‘风流倜傥’。 但安椰却不敢放松,毕竟在原文里,这个男人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强/奸犯。 “怎么自己掀了盖头?”他边走边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安椰用力眨了眨眼,挤出零星的泪花,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只幽怨的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将她穿越前的演技发挥了个十成十。 秋夜寒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衣,唇上没有多少血色,浑身萦绕着一触即碎的脆弱感。 荣晋之被她含泪一瞥,心下因为她未回话而生出的不满早散了干净,转而生出无限爱怜,柔声道:“怎么比我先前见你还要瘦些。可是病了?” 安椰轻咳几声,点了点头。 “你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又忧思过重,难免会沾上病气。”他上前坐在安也身旁,随后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花,“委屈你了,你如今还有郡主虚名,我便不能随意与你拜堂,只能先将你抬进院中,名分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顿了顿,他又道:“逝者已逝,我们作为生者,该往前看才是。” 安椰余光看着他坐在藏着匕首的鸳鸯枕旁,心下一紧。 她似是无意间偏了偏头,避开荣晋之的手指,声音中带着悲恸:“阿爹他一直盼着女儿出嫁……如今我入了王府,他却……” 说到一半,她像是悲伤过度说不下去,缓了片刻。再开口时,却成了一连串剧烈咳声。 那咳声来势汹汹,似是要将心肺都吐出喉咙。 不等荣晋之说话,安椰一边咳一边道:“咳咳…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如今这副模样,怕是…咳…没法洞房了,晋郎离的远些,免得…咳…过了病气……” 荣晋之面色微僵,有些不悦。 但镇远侯和长公主确是被他所害,如今他们尸骨未寒,他心里难免存了几分愧疚,现下安椰的模样又实在可怜,现下只得忍着脾气点点头:“不必担心,你既入我府上,今后日子还长。今夜你便好好休息,我先回主院歇下。” 他说罢,起身为安椰铺开被子,然后将放偏的鸳鸯枕拿回中间。 “这喜床不知是如何布置的,竟连枕头都能放偏。给你的两个丫鬟就在门口,你明日招来问上一问,该罚就罚。” 安椰瞳孔微缩,刚想阻止,便见枕头移开,一把镶着宝石的小巧匕首大刺刺出现在两人面前。 作者有话说: 专栏《传世神作竟是我?!》求预收~~ 文案: 陆贞年,清君二十一年生人,于清君四十年夏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后人都以为,他在十九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无论是哪本史书讨论到他,都会在末尾加上一句: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他是清君年代最富盛名的画家,十岁成名,失踪前最后一副画作《画中仙》更是无人不知。 关于《画中仙》中那位含笑的女人是谁,画坛众说纷纭。 有人说那是他梦中的仙女,有人说是他的妻子,甚至还有人说那是他的母亲,但只有顾凌晚知道,他们都错了。 画中的女人,是她自己。 陆贞年,他从来就不是天才,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2章 第二章 ◎危机◎ 挂满红账的房间陷入沉默。 荣晋之面色阴沉,他紧紧盯着这个喜床上断不该出现的匕首,身体周遭开始散发一种风雨欲来的暴躁感。 他府中的奴婢各自底细他都清楚,在枕下放匕首这种事,是绝不会做出来的。 能这样放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整个人欺身而上,狠狠捏在安椰下颌。 安椰…也就是如今的安也只觉眼前一黑,随即被那股力道重重推倒在榻,颌骨疼的厉害,似要被生生捏个粉碎,她哪里见过这种情形,浑身下意识发出轻颤。 她强行压下自己反抗的本能,双眼飚出泪花,却还是镇定的张口道:“这,这是阿爹生来送我的及笄礼。” 荣晋之抿着唇,‘哦?’了一声,眯眼看她。 安也忍着巨痛,继续一字一顿的说:“阿爹向来疼我,这把匕首,是他专门花了重金请最好的工匠做的。” 她感觉自己下颌上的力道放松了些。 她稍稍缓了缓,随后伸手拭泪,微凉指尖在他大手划过,“他去的匆忙,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了。我不舍离身,便带了过来。” 安也演的过于真切,荣晋之虽还有些将信将疑,面色却缓和不少。 见他松动,安也一咬牙,忍着排斥,伸开双手环在荣晋之身上,朝他轻声软语:“我也是情难自已,晋郎,你不会怪安儿吧?” 自从长公主府覆灭之后,安也对于荣晋之便是一副极为排斥的模样,许久没有于他这般亲近了。 如今温香软玉重新入怀,荣晋之嗅着她发间清香,满腔的怀疑都变成了另一种火热的欲/望。 他放开捏在她颌骨上的手,转而去触碰她苍白的脸。 盛怒过后,再看身下女人的凄惨模样,不由的生出无尽怜惜。 “此乃人之常情,我又怎会怪你。”他喉结滚动,低声道:“我见安儿身子尚可,不如今夜……” 话还未说完,怀中的美人又是一阵猛咳。 荣晋之:“……” 安也边咳边退,轻轻推了推荣晋之,重新拉开与他的距离,捂唇道:“晋郎不怪安儿便好,方才是安儿逾矩,妾病气缠身,万不能染上晋郎。” “更深露重,王爷不必管我,公务才是要紧事。” 话已经说到这里,荣晋之方才也承诺今夜不宿在此,只能作罢。 他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也一眼,留了一句‘我明日再来看你’便推门离去。 * 见荣晋之出来,立于窗边的郁宴也沉默的跟了上去。 他离得近,武功又高,刚才房内的对话显然都听的一清二楚。 荣晋之走出院门,突然停住,回头看他。 郁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探究,没有好奇,犹如一个静默的影子。 荣晋之停,他便也跟着停下。 “郁宴。”荣晋之望了一眼安也投在窗前的身影,沉声问:“你会把利刃藏于床榻吗?” “会。” 荣晋之挑了挑眉,惊讶的看他一眼,“你武功深厚,怕是睡梦之中,也无人伤的了你。” “只是习惯。”郁宴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你觉得她刚才所说,是真是假?” “属下不知。” 荣晋之早已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也没有继续问,而是转过身,边走边道:“你亲自去一趟苏太医府上,给她抓些治咳疾的药送去。” “是。” “等等。” 郁宴转头。 “吩咐下去,今后府中奴仆,对她皆以夫人相称。” “是。” * 当晚,苏太医府中遭袭,那贼人一身黑衣,出手阔绰,硬是逼着他连夜抓了十几幅贵重草药。 苏太医受了惊吓,连着几日都宿在宫中,生怕夜半再被抓起来煎药。 当然,这些都和安也没关系,她静听片刻,确定荣晋之真的走了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用的力道实在不轻,如今她脸上艳红一片,还一下下的生疼。 她自心中骂了荣晋之一通,待平静过后,又开始思考起来。 荣晋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不安分又过于危险的元素。虽然她今晚侥幸过了关,也保不齐荣晋之什么时候忍不下去,再来逼迫与她。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逃出去。 但原主的父母都死了,她在外也没有别的亲眷,身旁还有两个寸步不离跟着她的丫鬟。只凭她自己的力量逃出晋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如果真的逃出王府,她一个貌美女人,还挂着郡主的名头,独自走在街头,那就是往狼窝里扔下的肉,生命安全堪忧。 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武功高强,还能保护她安全的帮手。 正想着,窗外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安也还以为是荣晋之又折返回来,急忙收了心绪,转头就见窗台上突然多出一大包黄纸包裹的东西。 除此之外,再无半个人影。 她静等片刻,见确实没了动静,这才起身上前,小心靠近那包东西,仔细查看起来。 看模样,很像是古装剧中常见的中药模样,几包折好的黄纸方块被一根麻绳串起,末尾处,还附了一张不大的信纸。 信纸上墨迹未干,应当刚写不久。字迹苍劲有力,犹如亭亭青松。 “一日一副,空腹煎服?”安也小声读了出来。 还真的是药。 是用来治她的咳疾的?怎么不进门,反而悄无声息的放在窗台上? 她回想起站在窗外的那个男人。 …郁宴? 那个木头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恐怕是荣晋之让他送的。 她的咳疾本就是装的,如今这药给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她刚要放下字条,却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武功高强,能够带她逃出王府…… 还有哪个人能比郁宴更合适呢! 譬如暗夜行舟,前路突然传来希望的光亮,安也忍不住欣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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