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乎灌上蜜水,暖洋洋的,让她兴奋又快乐。 原来恋爱是这样的滋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只分开一刻,便又忍不住开始思念。 她将脸埋在他的衣裳里,嗅到属于郁宴的花香。 睡不着,还有一点想他。 郁宴的房间在她左侧,这样想来,应当相隔的就是榻上这一面。 安也试探着敲了敲,大着声音喊了句:“郁宴?” 不出片刻,那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嗯。” “你睡了吗?” “还未曾。” 一墙之隔,郁宴的声音听不真切,安也继续问道:“那你在做什么?” ——在听你的声音。 郁宴看着那面墙,似乎能透过墙壁,望向与他一墙之隔的女人。 “没有。”他低声开口。 “那你要不要来找我?”安也抓住被角,试探着问。 “这于理不合。”郁宴的声音有些模糊。 “可是我想见你。” 郁宴被她这样直白的话听得一怔。 见他没有回话,安也敲敲墙,又道:“郁宴?” “嗯。” “宴宴。” “……” “好不好嘛~” 那头没了动静。 安也正想再说,却听房间响动,是有人在外敲门。 ‘咚咚咚’正好三声,是郁宴的习惯。 安也眸中染上惊喜,她迅速自榻上起床,小跑几步打开房门,门前的黑衣男人身如翠竹,眸子黑沉沉的,正在望着她。 安也跳起来,被郁宴眼疾手快的捞住,随后便整个人如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她用头顶蹭了蹭郁宴的脖子,“你来啦。” “嗯。”郁宴还有些消受不了她这样的热情,喉咙滚动片刻,才温声道:“郡主睡不着吗?” 安也点头,“想和你说说话。” 郁宴用脚关上房门,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又将她放在榻上,“郡主想说什么?” 安也自榻上坐下,又让出空间,示意郁宴坐在他身侧,“你也坐过来。” “属下坐这里便好。”郁宴指指一旁的软凳。 “可是你坐的那么远,我都看不清你的样子。”安也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郁宴往后退的动作一顿。 软凳离床榻只有几步距离,哪里会看不清? 但郡主摆出如此模样,郁宴拒绝不了,只能依言与她坐在一处。 油灯燃起的火光拢在安也身上,映的她眸色氤氲。 两人离得近了,郡主身上的幽香就止不住往郁宴鼻子里钻,他心中似乎长了一根羽毛,不听在他心肺处轻扫,有些发痒。 安也却嫌不够一般,她又往他这里挪过一点,双臂搂住他的臂膀。 这样的距离,郡主柔软的胸/脯就在他臂间轻蹭,她身体上的热度顺着两人接触之处过渡给他,郁宴感觉自己身上兀自升起一团火,那火丛臂膀处燃烧,一路燃至他的全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他整个人僵硬成一根木头,眼下晕开酡红,试探将手臂自她怀中抽出,“郡主不要这样对属下……” 他说的气焰微弱,半点力量都无。 “怎么了?”安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她眼瞳清澈,对他的处境一概不知。 郁宴垂下眼,与她对视在一起。 暖光之下,他身侧的女人面若桃李,竟是在恍惚间和临清寺中那座白玉观音重叠在一起,带起他压抑许久的妄念。 她不再高高在上,她的发丝染上他的气息,他在拥抱他的月亮。 他哑着声音道:“属下也是个男人。” 她是他的爱欲和渴望,他又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安也一怔,这才察觉出这具她贴紧的身躯此时滚烫如火。 她心跳徒然加快,在这寒冬之时,房中的气温却是忽而闷热起来,让她生出一层薄薄细汗。 “你想要吗?”她轻声开口。 安也没有什么婚前守贞的观念,她也有欲望,她爱郁宴,就自然想要和他一起做最亲密的事。 不等郁宴回答,门外忽的响起一阵脚步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怔,郁宴竖起耳朵细听,忽而皱眉道:“有人进了客栈。” 不止是一人,是许多人。 他听到兵甲和马匹的声响。 郁宴起身,自窗外往下一望,月光之下,有不少穿着兵甲的人包围住客栈,他们手中拿着特征的长枪,似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安也跟在他身后,咬着唇担忧道:“是不是钟伦发现了什么?” 郁宴摇头,“看他们的样子,不似要抓人,倒像是在此守卫。” 正说着,有脚步声自楼梯由远及近,郁宴拿起不歇,将身子贴在门前,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那些人途径二楼,没有停顿,又接着朝楼上而去。 有零碎的语句被郁宴捕捉进耳中,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将不歇放在桌前。 “无事。”他说,“是来投宿的公子哥。” 怕是有权之人养出来的贵公子,随行带着不少守卫。 听他这样说,安也这才松了口气。 她担忧道:“客栈中鱼龙混杂,一直在此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早些找个合适的院子。” 郁宴点头,他的声音沉静,带着安抚的意味,“郡主不必担忧,属下会尽快去寻。” 安也拉住他的手,“我们明日一起去。” 被人突然这样一搅,房中原本的气氛消失殆尽,安也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她拉着郁宴重新坐在榻上,将他的长臂放在自己肩头,随后靠在他怀中,轻声说:“我想找个大点的院子,比你先前在大堰买的那间大一点就好,最好有两间卧房。” 夫妻之间都难免会吵架,安也想着,若以后有两间卧房,她跟郁宴吵架,一时生气将郁宴踢出卧房的时候,他也能有地方睡。 “院子最好空旷些,你喜欢种花是不是?到时候专门划出一部分区域给你种花,院子里香香的,肯定很好看。” 她畅想着以后的美好,不自觉笑起来。 郁宴原本还有些拘束,被她语气感染,也慢慢放松下来,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心中满足,像是充斥了整个世界,满足的像是要满溢出来。 “我记得你包裹里也有种子,是什么花?”安也转头问他。 “忍冬花。”郁宴轻声道。 “你是不是已经藏了很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发芽,到时候种在院子里看看。” “好。”郁宴心中平静。 群主永远也不会知晓,他那包忍冬花种子,是为了在他死后和埋葬在他尸骨之上。 他孑然一身,身负孽债,生来什么都没有,死后也带不走旁的。 一丛尸骨中开出的忍冬花,是他为自己找好的归宿。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他心有牵挂,颠沛流离十年后,遇到了他的郡主。 “你不要一直听我说,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安也和他依偎在一起,满足的闭着眼,又说。 “郡主喜欢,属下就喜欢。”郁宴没有什么想法,和郡主待在一起,他便已然满足。 “那你说,等我们稳定下来,要不要做个小生意?我会做糕点,我们开间糕点铺子好不好?” 郁宴摇头,“属下又怎能让郡主劳作。” 他顿了顿,又说,“属下想去参军。” “参军?”安也一怔,“为何?你今日不是已经拒绝了钟伦吗?” “钟伦的副将太过显眼,怕是今后要随他一同回京。属下想在此地衙门领个差事,大夏国境如此,属下无法坐视不理。”郁宴生在大夏,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千疮百孔。 “那你要小心些,我有些担心……” 安也的话没有说完,郁宴却是懂了,他低声道:“十年前认得我容貌的人不多,这处偏僻,不会有人识得属下。” 这里是边境,那些宫中的旧人该是不会到这处来访。 若是来了,也没关系。 郁宴不想再躲了,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活在郡主身边,至少,不要让她再跟着他东躲西藏。 “好。”安也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嗯。” 房中安静片刻,两声呼吸声彼此交缠,桌前烛火轻轻爆裂。 “等再过几年,我们攒一攒钱,再去别去转一转好不好?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月落星沉,安也闭着眼,慢慢染上一些睡意,她迷迷糊糊道。 “好。”郁宴垂下头,他看着安也沉睡的面容,眼中的柔和似是要流淌出来。 他跟着郡主说的未来畅想,那样美好的一切,美好的让他忍不住想落泪。 “郡主。”他在心中轻轻喊。 世界安静下来,似是周遭的一切消失殆尽,只剩下郡主平稳的呼吸声。 “对了!”安也惊醒过来,猛地自他怀中坐起。 郁宴的笑意顿在脸上,他稍稍一惊,连忙问:“怎么?” “差点忘了一件事。”安也转头看他,面色严肃。 “什么……”不等郁宴问完,她猛地向上抬起头,啄在郁宴唇上。 “晚安吻。”她满脸笑意,对他道。 * 安也再次睡醒,天光大亮,她躺在榻上,身上还盖了一床平整的锦被。 她揉揉眼,记得自己对郁宴说了晚安吻之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之后的一切,便都不知道了。 是郁宴给她盖得被子吗? 人还不算清醒,她却是先笑开,傻笑几声过后,她一转头,正见郁宴坐在桌前软凳之上,用手撑在额角,似是还在睡。 她自榻上起身,刚走出一步,便见安静的男人睁开眼,朝她看过来。 他眸中清澈,该是很早便醒了。 “你昨夜就是在这里睡的?”安也问。 郁宴点头。 安也蹙起眉,“这怎么能睡得好?” 这男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无事,属下执行任务时睡过不少地方,早已习惯了。”郁宴淡声道。 他说的轻巧,安也却是听着心疼。 “你去榻上再睡一会,我出去客栈取些早饭。”她道。 郁宴站起身,“属下去便好。” “不行。”安也强行将他拉到榻前,“我说睡就睡,不过是取个早饭,我很快便回。” 郁宴还想再说,安也却是将他按在床上,凶巴巴道:“现在,睡觉!” 见她如此,郁宴只好老实躺在榻上,目送着她走出房门。 就算昨夜来了新的客人,客栈中依旧冷清,安也走下楼梯,只见大堂中空荡荡一片,只坐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听到动静,抬起眼看她,随后微微一笑,温声道:“姑娘便是钟将军所说的贵客之一吧,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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