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她这话一出,正要转身的夏皇竟是脚下一绊,险些摔在地上。 先前她说二皇子是她相公,用来掩饰身份倒也无可厚非,但如今双方即已挑明身份,她还是这般说,怎能这般……这般不知廉耻?! 堰国皇帝信中所说的被挟持该是假的,他这皇后,该是自愿和那罪臣一同私奔出来的。 一国皇后,那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她又为何愿意跟着一个‘侍卫’背井离乡呢? 想到此处,他转头去瞧安也,却是正好看到郁宴伸出手,他将安也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又自然。 安也说完这些话,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整个人缩在郁宴怀中,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片刻。 既然要和谈,自然不可将他们关入牢狱,安也二人随夏皇进了钟伦外宅,时候已晚,夏皇身体本就不好,随行跟着不少太医,这倒是方便了郁宴治疗。 安也浑身染血,虽看着严重,但其实只有手掌处受了伤,郁宴为了护她,几乎全身都落在刀口之上,安也不大放心,原想看着太医给他救治,却被满脸通红的郁宴推了出去。 两个各自待在房中,给安也包扎的是位面善的医女,她面色恭敬,显然听说了她的事,似是实在好奇,又不敢去问,只用余光偷偷瞧她。 安也知晓自己做的事在古人眼里看起来惊世骇俗,也不该她如此,那医女眼中没什么鄙夷的情绪,只是很单纯的惊讶。 安也没戳破,只是向聊家常一般柔和道:“你如今几岁了?” 那医女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安也会同她搭话,她想回话,又有些犹豫,只是怯怯看着她。 她这个眼神,让安也不自觉想起小桃。 她走之前就给了她不少银子,足够小桃赎身了,也不知她如今过的如何。 “不必害怕,这里就我们两个,不会有人知晓的。”她放柔了语气道。 她生的好看,本就容易让旁人生出喜爱之意,如今这般讲话,更是勾魂摄魄,那医女竟是不自觉回道:“已有十六了。” “及笄之年了呢,可有什么意中人?” “没、没有。”那医女面色微红,羞怯道。 “你是自小入宫么?我瞧着你们陛下此次出行,带了不少太医。”她状似无意道。 她问的这几句话都是些家常话,医女放松了警惕,不自觉点头,“是,我五岁便入宫了。” 安也不声不响,又道:“医治你们陛下,该是废了不少心力吧?” 原著中并未提及大夏的情况,她对于这个夏国君主并不了解,人在屋檐下,还是该多多掌握些信息才好。 说起这个,那医女便蹙起眉,“陛下的病是自小带的,奴婢医术浅薄,只不过是在一旁帮着抓些药。” 她这话透出不少信息。 夏国皇帝该是身体不少,自小落了病根,只能由太医贴身跟着才行。 安也叹了口气,试探道:“人之命,本就无常,你们陛下如今……” 医女下意识反驳,“陛下与天同寿,洪福齐天,定会没事的!” 安也笑笑,点头道:“是我多嘴,你莫怪我。” 医女缓缓神色,她似是很不擅长与人发火,静静给她手掌抱上棉布之后,又憋出一句,“对不住,我方才……” “没事。”安也面色没有半分愠色,而是垂下眼,有些落寞道,“我这一路逃亡,实在寂寞,我瞧你面善,便不自觉多说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她这样说,医女哪还有半分疑虑和火气,摇头说,“不会。” 她说罢便站起身,将安也包好的手掌上打了个结,“已经包扎好了。” “多谢你。”安也朝她弯了弯唇。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卡文实在严重,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枯坐一夜写几百,我努力写,但是码不出来也实在没办法,快完结了,大家完结再看哈~ 感谢在2022-09-11 05:52:16~2022-09-14 20:1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网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旖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似乎从遇见她开始,他就总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而在另一旁, 钟伦终于知晓了安也二人的身份。 “这……这怎么可能……”他心中大震,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听错了。 修罗……那可是修罗啊。 十年前,修罗之名响彻夏国之时, 钟伦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他原以为, 那定是个身强力壮的恐怖男人。 未成想, 他竟这般年轻,还生的俊俏,若今日不是陛下所说, 他怕是只当一个笑话听。 并且,这修罗,竟就是当年横死的二皇子。 夏国皇帝没有应声, 到了如今,他也还是有些恍然。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钟伦立即跪下道:“末将知罪。” 夏皇摇摇头, “不必。” 他眉头紧蹙,“堰国皇后看样子似是铁了心要保修罗, 当务之急, 是要怎么解这场局。” 这次的遇见实在偶然, 夏皇半点没有准备, 这里不是宫中,他身旁只有钟伦, 如今也只能同他商议。 “这……”钟伦一介武将, 本就不善这类事物, 更何况这还是皇族的家事, 实在轮不到他妄加言论。 “堰国那边的探子, 近日可有回报?”夏皇又问。 钟伦点头, “先前散在堰国皇城内的探子飞鸽传书,如今堰国朝局动荡,前朝余党还散在宫中,正是需要乘胜追击之时,可那位新登基的堰国皇帝却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肯露面,堰国宫中人人自危,谣言四起,其中传的最为利害的,是说堰国皇帝已经出了皇城,往边境来了。” “哪边的边境?” 钟伦顿了顿,随后道:“是……夏堰交壤之地。” “什么?!”夏皇双眉紧锁,“难不成,为了那位皇后,他竟连自己刚得的皇位也不管了?” 说到此处,夏皇脑中闪过安也那副手握箭矢的倔强模样。 那个女子,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妖力,不仅迷了修罗,还将堰国皇帝收入裙下? 他沉下脸色,开口道:“派人去将那位大堰皇后的生平都查清楚,还有修罗在堰国时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要快。” “是。”钟伦应声,行过礼后,迅速退出房门。 钟伦走后,门外不过安静须臾,房门便再次被敲响。 “何人?” “回皇上,是医女铃阑。” 夏皇揉了揉眉心,随后道:“传。” 说罢,房门被人轻柔推开,一位模样秀丽的医女小步走进房中,随后跪道:“参见陛下。” 夏皇声音中带着些疲乏,“起来吧。” “是。”医女应声而起,随后柔声问,“陛下,已到了诊脉的时辰了。” “不急。”夏皇摆摆手,“那位堰国皇后,伤的如何?” “一些皮肉之伤,奴婢已经处理过了。” 夏皇点点头,又道:“你为她医治之时,她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医女的头垂的更低,“问了些奴婢的私事,还有……” 知她心中顾虑,夏皇放缓了语气,“咳咳……说。” “还问了陛下的身体,奴婢只同她说了些不常在陛下身旁侍奉,并不知道的话。”后半句,她的语气明显急切了些。 夏皇捏在眉间的手指停中,有些意外。 不过是几面之缘,就能看出他身上有疾? 屋中沉默片刻,夏皇移开眉间的手掌,随后道:“朕知晓了,这几日,你便在大堰皇后身边待着,不必再来为朕诊脉了。咳咳……记住,她每日说了什么,做过什么,都要记下,入夜之后尽数报给朕。” “是。”察觉到夏皇语气中没什么异样,医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行了,退下罢。”夏皇面上染上些倦意,挥退道。 * 那名医女走后,房中便只剩安也一人。 他们如今歇在钟伦府中,这处房间虽不如晋王府气派,却也五脏俱全,各处布置的都不错。 安也试着出门去寻郁宴,却被门外的侍从拦下,如今她房门前少说也守了四五个士兵,面上虽对她和善,态度却是强硬的很,安也同他们周旋片刻,这些人不仅一问三不知,左右还只有一个态度:吩咐他们可以,但出门,不行。 人在屋檐下,安也也知晓一国皇帝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便也没有为难他们,乖乖退入房中。 不知郁宴的伤势如何了。 安也卸力,软倒在榻前,心中涌上些后怕。 她心中清楚,如今夏皇的妥协不过是权宜之计,一路以来,她对荣晋之那边的情况也只是道听旁说,如果那个人真的登上了皇位,那他说是想要寻回被劫持的皇后,不过是想要将她抓回去,再慢慢给与她这个背叛者相应的折磨罢了。 夏堰两国相隔不算远,若是夏皇向荣晋之去信,至多不过五日两人便能取得联络。 到那时,夏皇知晓她并非皇后,而是一个荣晋之想要千刀万剐的叛徒,她和郁宴,就再没有反抗的筹码了。 安也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盖在自己面容之上。 这般巧合,到底是运气太差,还是她作为虐文女主的命运使然呢? 沉默良久,她手掌使力,在面上狠狠一抹,随后睁开眼。 什么狗屁命运,她是安椰,她不信命! 天色渐晚,那位名叫铃阑的医女期间来送了一次晚膳,只停留须臾,便又退了出去。 她比包扎时表现的更谨慎一些,安也本想同她问一问郁宴的伤势,她却只是摇头,表示她也并不知晓。 越是如此,安也就越是担心。 郁宴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如今竟又受伤了。 似乎从她遇见他开始,他就总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这个人,那里是什么凶名在外的修罗,分明就是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大傻瓜。 直至夜半,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弭殆尽,只余夜莺吟唱,安也实在担心,左右睡不下,便拢衣下榻,自窗前落座。 郁宴虽看着清瘦,全身的肌肉却是不少,他身体好,应当没事……吧? 可他又跟夏国皇帝是十年的私怨,万一,万一那夏国皇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趁机把郁宴给折磨的只剩一口气,那可怎么办? 安也的脑中闪现出无数先前看到过的古装剧受刑片段,心惊肉跳。 她再也坐不住,朝着一旁的封紧的窗前走去。 “……郁宴?” 夜半更深,钟伦府上仆人不多,她门口的守卫大多都是他麾下士兵,如今早便睡做一团,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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