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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上秦芷音看好戏一样的眼神，谢语凝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知道，秦芷音是想看她恐惧害怕，哭痛哭流涕的样子，想看尽她濒死前的狼狈和丑态，但秦芷音注定要失望了。
第567章 笑话 谢语凝缓缓的躺了回去，没什么挣扎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安静的等待死亡来临。 这样的态度无异于惹怒了秦芷音，她顿时扭曲了声音：“你不怕死？” 谢语凝没反应。 秦芷音不悦的盯着谢语凝的脸，连连冷笑：“是不是觉得，谢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也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了？” 见谢语凝没有任何想搭理她的意思，秦芷音自顾自道：“谢语凝，你远播的才名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啊？我看着，这天下应该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吧？不仅愚蠢，还懦弱！” “你死到临头，我就告诉你吧，大皇子中毒，是我安排好送你的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这句话，让谢语凝猛然睁开了眼睛。 毒性已经开始蔓延，谢语凝感觉到了灼烧一般的疼痛，并且愈演愈烈。 她紧紧盯着秦芷音，指甲却深深掐进了被褥中，借此忍耐翻涌的痛意。 秦芷音却已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说了起来：“从你进宫开始，我给你安排了那么多的陷阱，你一个不落全跳了，说句难听的，你从身份尊贵的凝妃，到如今躺在这里等死，可离不开我的苦心筹谋。” “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就那么在意你呢？好像不管你做了什么，他的第一反应都是无条件的护着你，或是帮你遮掩。” “若非如此，你偷服避子药那次，就够你喝一壶的了，可皇上偏偏在那种时候还想着保护你，及时推了你的那个宫女当替罪羊……我就纳闷了，那种情况下，他难道不该生气吗？” “还有这次，谢家都通敌了，皇上还想着保下你，若非我想出了毒害大皇子的主意，你现在肯定还是安然无恙的吧？” “你说，你这么容易被人算计，半点聪慧都看不出，人又这般不知趣，动辄惹怒皇上，而且明知道被陷害了还不懂得反击，跟一无是处有什么差别？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谢语凝忍着剧痛，眼睫却猛的颤抖了起来。 在秦芷音的质问下，连她都觉得，自己的一生宛若一个笑话。 不是她真的看不出宫里的阴谋算计，只是从一开始，她对皇宫就是厌恶排斥的，里面这里嫔妃争宠的把戏她根本不屑理会，而到了最后，一切已经脱离掌控，她经历了太多打击，早就心力交瘁，再没那个精气神支撑她应对无尽的阴谋算计了。 至于反击……在妙兰死后，她不是没想过报复回来，只是秦芷音根基稳固，又有秦安做靠山，根本难以撼动。 她在精神濒临崩溃大病一场之后，等恢复过来已经过了两三个月，那时带头揭发她的李贵人已经意外失足落水而亡，而秦芷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对付的。 谢语凝充满恨意的报复计划才刚刚成型，只布置了一部分，就传来了谢家通敌的消息。 谢家出事，谢语凝便再也顾不上秦芷音了。
第568章 噩梦 之后知道苏怀谨的真面目，谢语凝连番打击之下，几乎整个人都垮了。所有的念想断绝，谢语凝也被剥夺了一切权利打入冷宫，别说报复，她连活着都已经成了一种奢侈。 在苦苦等待消息的这些个日夜，滔天的恨意和悔意几乎要把她吞噬，她也想报仇，想撕碎苏怀谨那个伪君子，想对害了妙兰的秦芷音以牙还牙，想把所有骗过她害过她的人通通拖入地狱。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 她没有了复仇的能力，甚至连身体都已经被拖垮，在这一刻，谢语凝早就知道，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整个身体好些都在绞痛，谢语凝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额上却早已青筋突出、冷汗连连。 谢语凝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好不甘心。 这些恶人还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她却要死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谢家呢？谢家满门何辜？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受她连累落到这样的下场，谢语凝眸中的痛哭悔恨几乎要将她淹没，除此之外，便是彻骨恨意。 她凝望着秦芷音，嘴角缓缓溢出一抹深黑色的血。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必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看着秦芷音疯狂的表情，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谢语凝却已经再听不清。 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满是不甘是瞪着秦芷音，直到呼吸彻底停滞。 …… “阿凝！”风箫寒猛然惊坐而起，惊魂未定。 谢语凝死了…… 当着她的面，死不瞑目。 风箫寒背上满是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一幕的冲击却仍像是要令他窒息。 接上了之前的梦境，可这一次，风箫寒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目睹了那一切。 原来，痛彻心扉是这种感觉。 风箫寒脑袋一阵嗡响，紧跟着就是阵阵头疼，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 就在风箫寒快要失控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抱住了。 白皙纤细的手腕环过他的腰，身体贴上他的背，轻而易举抚平了他躁动的情绪：“怎么了？我在。”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风箫寒像是溺水之人终于得救，直接转过身把谢语凝紧紧拥入了怀中。 谢语凝感觉到了风箫寒急剧的情绪起伏，却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静静的任由风箫寒抱了许久，感受到风箫寒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谢语凝才试探着问道：“做噩梦了？” 风箫寒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嗯”了一声。 谢语凝又温声问：“关于我的？” 风箫寒的情绪更沉重了：“嗯。” 谢语凝笑了笑，蹭了蹭他的肩窝：“好了好了，都是梦，我好好的在你身边呢，别把梦当真了。” 谢语凝猜不到风箫寒梦境的内容，更不可能想到，风箫寒居然能梦到前世的那些事，只以为他是梦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危险之类的，便下意识的往这个方向安抚。
第569章 阴暗 风箫寒自然也不会说他梦到谢语凝被秦芷音毒害，这种事情便是说出来都像是赌咒，他恨不得连自己都忘掉。 于是，在意识到谢语凝想偏了之后，风箫寒索性顺着她的安抚，含含糊糊的应着她的话，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不一样。 亲眼看到谢语凝出事，是一种根本想象不出的体验。 在第二个梦的时候，秦芷音给谢语凝喂了毒，风箫寒已经猜到了之后的结局。 所以这一次再入梦，风箫寒潜意识里已经给自己做过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再多的准备，也比不上那一刻的冲击。 风箫寒一度觉得自己要疯了，只有抱着谢语凝，感受着谢语凝的呼吸心跳，确定她还好好活着，那种恨不得吞噬一切毁掉一切的疯狂才渐渐重新退回牢笼深处。 不过……风箫寒眯了眯眼。 他不想让秦芷音活着了。 一点也不。 不管梦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管是否符合现实逻辑，风箫寒都无法再放过秦芷音。 只要秦芷音活着一天，风箫寒就没办法安心。 梦里的秦芷音是害死谢语凝的元凶，甚至谢语凝进冷宫都是源于秦芷音的陷害，只有秦芷音死了，谢语凝才能安全。 风箫寒偏执又阴暗的想着。 正好，秦芷音帮助秦安谋反，单是这一条罪证，已经足够处死她，至于之前秦安对他的请求…… 风箫寒嗤之以鼻，一个想杀他的乱臣贼子，他凭什么答应他的请求！ 谢语凝抱着风箫寒，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敏锐的感觉到他此刻重新激动了起来。 这下谢语凝没法放心了，直接微微推开了风箫寒，去看他的表情，而这一瞬间，风箫寒眼里的狠戾尚未来得及收敛，正正被谢语凝瞧了个真切。 谢语凝愣了愣，她好像，还没在风箫寒脸上见过这种情绪——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可怖和决然。 风箫寒最艰难最愤怒的时候，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吧？ 谢语凝暗暗心惊，她总觉得，这样的风箫寒很危险。 然而，不等她细想，风箫寒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仿若方才的那一瞬只是错觉。 谢语凝小心打量着他，微微抿唇。 “怎么了？”风箫寒故作轻松的笑笑。 “这话该我问你。”谢语凝严肃道，“你这几天不太对。” “嗯？” “从五六天前起，你就总是心神不宁的，仿佛心上压了什么沉重的事。”谢语凝早就发现了风箫寒的异样，原还以为是风箫寒有什么心事不好和她说，谢语凝便也体贴的没有多问，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得不问了。 谢语凝敢笃定，绝对不是做了个噩梦这么简单的，风箫寒肯定有别的事情瞒着她！ 风箫寒惊叹于谢语凝的敏锐，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早就被谢语凝看出来了：“阿凝，我没事……” “别拿这种借口躺塞。”谢语凝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你今天的状态太反常了，我不放心。”
第570章 头号仇人 风箫寒目光闪躲，半晌，他开口道：“阿凝，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秦芷音？” “嗯？”谢语凝愣了愣，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了这里。 跟秦芷音有什么关系？ 然而，谢语凝只是因为疑惑产生的片刻停顿，都让风箫寒有些等不及，他立刻又跟着问了一遍：“你怎么想的？” 谢语凝无法，只得先顺着他的话题讨论：“你是皇上，秦安通敌一案无可置疑，这样的罪名，要如何处置都可以，你可以随心而为。” 风箫寒却不满意这样的答复，执着道：“我是在问你。” 风箫寒再三如此，谢语凝的神色也淡了下去：“那是陛下的妃子，陛下如何处置，臣妾无权过问。” “阿凝！” “好了。”谢语凝也被这种类似逼问的语气弄得有点火了，“你到底想听什么？” 风箫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一时间有些无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 谢语凝叹了一声，也放缓了语气：“你想放了她，对吗？” 风箫寒错愕不已，一时没想起来反驳。 谢语凝却已经垂下了视线：“秦安毕竟帮过你，你一时心软，想留贵妃一条生路也是人之常……” “我想杀了她。”风箫寒直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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