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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锦王的理由不是如此狭隘，格局和眼界稍微放大一点，风箫寒都不会选择和他合作。 因为一旦他表现出任何与过往不符的特质，都会惹来风箫寒对他暗藏目的的怀疑，谨慎起见，都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冒险。 毕竟如果锦王和他坦白是假，效忠王懿是真，那这个合作布局，就会给锦王大开方便之门，让他利用这一点翻出无尽的浪花。 风箫寒虽然不想让军士做无谓的牺牲，但更不愿意被人钻了空子，让启国更添动荡。 与其冒险相信一个满身疑虑的人，风箫寒宁可稳扎稳打，换来日后安稳。 锦王给的理由虽匪夷所思了些，风箫寒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但至少，锦王和王懿不是一条心这一点，风箫寒还是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证实，于是才有了后来的种种谋划。 谢语凝张了张嘴：“……既然都不确定他的目的，你为何就敢同他联合？” 风箫寒淡笑：“阿凝，在那个时候，他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 谢语凝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 是啊，锦王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想扳倒王懿。 在和风箫寒的合作里，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在利用谁，但究其根本，他们两人的所求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希望王懿彻底败落。 所以，才可以不问更深层次的缘由，只专注于当前的这一次合作。 这也是为什么，锦王敢大胆包天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身负罪责”的形象，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风箫寒才会愿意信他，也因为他十分清楚，等此事一成，他的“罪责”能被轻易赦免，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
第731章 人心复杂 “好了。”风箫寒失笑的把谢语凝的手拢在掌心，“锦王是不是另有目的，短时间内无法证明，而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只会是铲除王懿的功臣，我也好，天下人也罢，都会给他该有的尊荣。”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等以后再看。他没有异心更好，我会给他作为王爷的一切体面，哪怕他想入朝，我也可以满足。但如果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我也已经仁至义尽，无需再顾虑其他。” “……嗯。”谢语凝叹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这幅表情。”风箫寒偏头看着她。 谢语凝有些怅然道：“就是觉得，争端复杂，人心复杂，我从未料到，看似最不起眼的锦王，竟然都如此的让人捉摸不透。” 风箫寒：“人心本就如此，何况是身在风云变幻的皇家。能在争端中全身而退的，不可能是毫无城府的人，他能安安稳稳走到今日，又何尝不是他能力的一种证明。” “……也是。”谢语凝牵唇轻笑。 风箫寒摸摸她的头发：“别想这么多，以后会发生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是见招拆招而已，不必为此烦忧。” “嗯，我知道了。”谢语凝道。 她其实也就是忍不住感叹一下，本以为所有的麻烦事到此就结束了，可没想到，临了冒出了个锦王。 不过还好，锦王的事情毕竟都还只是猜测，也许就是她多虑了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别有用心，以他现在的势力，比之王懿还差得远，王懿都败了，锦王想必也闹不出多大的动荡。 “不说这些了。”风箫寒道，“跟我说说，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的，那些宫人没有欺负你吧？” 谢语凝藏身的宫殿，几乎等同于冷宫，多年空置，只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负责打扫。 这宫里的宫人全都是最低等的，平日里除了去取饭食，基本不会有出门的机会。 而且，谢语凝碰上的这几个恰好是刚进宫不久的，分过去不过一个月，根本没有见过宫里的贵人们，且为人安分胆小，甚少打探宫里的事情。 正是如此，谢语凝以“新调过去的宫女”的身份进去，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而在谢语凝过去之后，那个宫因为没有主子且足够偏远，并未受到任何波及，谢语凝为防出现意外，能待在屋中就绝不出门，更不曾去取过饭食，最大程度的避免了露面。 那段时间，风箫寒怕走漏风声，忍住了去见谢语凝的冲动，不敢派人去看她，甚至不敢交代那个宫的宫女好好照顾谢语凝。 只能这么干等着，等到时机到了，谢语凝可以出现在众人面前为止…… 因此，对于那段时间谢语凝的境况，风箫寒其实是全然不知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委屈，也不知道那几个宫人有没有因为她是“新人”而使唤欺负。 谢语凝失笑：“放心吧，他们挺照顾我的，我过得很好。”
第732章 如此便好 谢语凝说的是实话，那几个宫人怯生生的，对皇宫的各项规则并不熟悉，所以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其中一个宫女，相较之下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她是无差别攻击，大概是不满于自己只是个最低等的宫女，觉得她的身份应该比其余几人更高，故而下意识端着姿态拿乔而已。 不过这人虽然心比天高，本事却没几个，谢语凝懒得搭理她，她也不敢对谢语凝如何，最多就是言语上刺几句而已，谢语凝对此权当看个乐呵，打发时间了。 除了这个宫女之外，其余两人倒是极好相处，太监寡言沉默，存在感不强，但从来不会做让人不舒服的事，主动承担了绝大部分脏活累活，就连每日去取饭食的活儿都被他默默包揽。 另一个宫女也是如此，她年纪小些，人又活泼，整日无事就会去找谢语凝，一口一个“姐姐”的唤着，跟她聊各种各样的话题。 但她明明要小谢语凝几岁，却又固执的认为自己“先来一个月”，该照顾后来的谢语凝，所以日常的活计，她几乎都抢着去做，知道谢语凝“不喜欢外出”，凡是需要往外跑的事，她都主动担下，可爱又热情。 所以装宫女的这段时间，谢语凝是真的挺自在的，虽然需要分担一部分活计，但也并不辛苦，更不存在被欺压的情况。 “如此便好。”风箫寒听到谢语凝这么说，心里总算好受了点，让谢语凝委屈了这么久，他本就心疼愧意，如今知道她没有过得太糟，多少也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对了陛下，我娘亲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谢语凝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先前，见锦王那天，是谢语安出面，以谢夫人落水、生命危急为由，把她约去了那座无人的宫殿。 谢语凝一开始以为是谢语安为了骗她出去胡乱编的借口，可没想到到了以后，谢语安一套说辞笃定无比，那模样和语气，愣像是谢夫人真的落了水一般。 谢语凝心中担忧，奈何当时的情况，根本顾不得她去细问此事，只在谢语安晕倒之后，匆匆问了锦王一句，得到了一个“谢夫人”无碍的答复。 但具体什么情况，谢语凝是不知道的，她为此着急了好些天，只是碍于风箫寒的计划，不得不忍住了想要打听的心思。 “别担心，没落水。”风箫寒忙安抚，“你母亲的事情，主要是锦王在负责，当时他让一个嬷嬷扮成了你母亲的样子，让谢语安瞧见了背影，她便误以为那是你母亲，后来的事情，也都被锦王掩饰了过去，没让谢语安发现，所以她才一直以为落水的是你母亲。” “这样就好。”谢语凝松了一口气，“母亲没事就行，她不会水，我还担心这样一吓，会损到她的身子。” “当然不会真让她犯险。”风箫寒笑了笑，“既然是局，必然得要保证你们无恙，否则，若是出点什么意外，岂不是全然背离了初衷。”
第733章 没事就好 “更何况，”风箫寒话音一顿，“那可是你母亲，我便是让自己犯险，也不敢让她有半分闪失啊。不然，你该恨我一辈子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谢语凝轻咳一声，“不过你能为我考虑这么多，我很高兴，谢谢。” “不说这个。”风箫寒道，“究其根本，是我该谢你和你母亲，如果不是你们，此事也不会这么顺利了。” 谢语凝笑了笑：“那就不说这些了，我有点乏，想先去沐浴一下。” 谢语凝刚回落云轩没多久，现在连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 “也好。”风箫寒点头，“那你去沐浴，等回来，也差不多该用晚膳了。” “嗯。”热水已经备好，谢语凝应了一声，便起身去了，候在门口的枳汐妙兰见状，立刻小步跟在了谢语凝身后，陪她一同去了浴房。 原本，今天风箫寒并不是全然无事，大战告捷，虽然收拾打扫战场还需要几日，但其他的事情也是不少的，他若是想做，能挑灯到半夜。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王懿的事终于告一段落的这一刻，风箫寒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和倦怠。 什么也不想做，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待在谢语凝身边，无所事事的和她腻在一起。 所以，大事已定，小事可推的情况下，风箫寒便放任自己犯了懒，准备暂时抛开所有的事情，等明天再去处理。 因此谢语凝去沐浴的这段时间，风箫寒也没有任何想要批折子看文书的打算，懒洋洋的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直到谢语凝回来，两人一起用了膳，又挨在一起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期间谢语凝让芳玉把风逸抱来逗了一会儿，然后又在风箫寒怨念的目光中哭笑不得的让人把孩子抱出去。 等入了夜，两人便早早上了床榻，相拥而眠。 第二日，风箫寒没办法继续躲懒，早早就去了朝会，谢语凝慢悠悠的起来，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刚抱了风逸一会儿，谢夫人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谢语凝看完时辰都有些震惊，居然这么早！ 看来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叹了口气，把风逸交给芳玉，有些心虚的站起身，让人去请谢夫人进来。 “凝儿……”谢夫人一进门，看到谢语凝之后，就直奔着她去了，然后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谢语凝怔了怔，一时手足无措：“娘……” “真好，你没事，可吓死娘了。”和谢语凝想象的截然相反，没有指责也没有哭诉，谢夫人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重复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语凝心里一酸：“我没事。对不起啊娘，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 “娘知道。”谢夫人呼了一口气，“都是为了陛下和启国，你做的很对，娘知道你的苦衷，不会怪你的。这些天，娘在家里听着你失踪的消息，以为你真的落到了叛贼手里，都快急疯了。”
第734章 欣欣向荣 谢夫人说着，话音一转：“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娘很庆幸，甚至劫后余生。知道陛下不会让你去冒险，娘便彻底放心了，只要你安好，其他的娘都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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