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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凝从前便对南边一带的菜系颇有喜爱，如今真正来了淮南，自然是要好好尝尝当地美食的。 福仙楼的菜做的也还行，但对比起专做各种名菜的春夕楼，就难免逊色了几分。 风箫寒跟谢语凝简单介绍了几句，便带着她径直上了春夕楼二楼的雅间：“难得亲至壑州，阿凝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无需有任何顾虑。” 知道这是风箫寒的一番心意，谢语凝笑了笑：“好，听夫君的。” 风箫寒也笑了，叫了伙计上来，直接把各大招牌要了一份，其他的再由谢语凝添。 到了最后，两人足足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谢语凝在风箫寒的眼神注视下，挨个尝了一遍，并从其中挑出了几道尤为喜欢的来。 风箫寒见状，便把不太合谢语凝口胃的那些赏给了护卫们，这才专心和谢语凝一起吃完了饭。
第260章 谁更败家 吃完饭后，碗碟撤下去，擦干净桌子，又上了壶上好的茶，风箫寒和谢语凝足足歇了半个时辰，才离开春夕楼继续去逛。 不过这回，风箫寒没再带着谢语凝漫无目的的走，而是一路引着她拐过了好几条街。 谢语凝猜测，这大概就是风箫寒真正准备带她去的地方。 最后，两人站在了……另一条市集的入口。 谢语凝满脑子疑问：“……夫君？” 风箫寒眉目轻扬：“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便牵住了谢语凝的手带着她往里走去。 不出风箫寒所料，才走进去没多远，谢语凝就被彻底吸引住了目光。 只因这条集市上，卖的全都是启国各地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瓷器玉器、首饰书画、玉雕木刻、泥人木偶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许多周边小国的百姓最常用的东西，譬如衣饰、玩物等。 这些东西其实在普通市集上也有很多，常规的物件几乎满大街都是，但这里的胜就胜在，哪怕只是普通物件，大多数也都不寻常，就占了一个“奇”字。 而且恰恰，完美戳中谢语凝的喜好。 谢语凝一双眼都快看直了，只觉得这个也稀奇，那个也有趣，才不过一小会儿，风箫寒就抱了一堆东西。 这条街逛的就久了，等谢语凝逛完，差不多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东西实在太多，护卫又不能擅离职守一趟趟往回搬，索性雇了张马车，把风箫寒买下的东西一车拉了回去。 谢语凝瞧着这阵仗，莫名觉得脸热：“我是不是太败家了？” “是我败家。”风箫寒笑道，“这些东西里，至少有八成是你原本不打算买的，如此算来，阿凝与我相比，可是远远不及啊。况且，东西看着多，却都不值什么钱，还比不过旁人买一枚玉扣的花费，这又如何谈得上败家。” 谢语凝被风箫寒逗笑，也不再纠结买了多少东西，转而问他：“时辰不早了，还不回去吗？” 风箫寒：“阿凝累了？” “还好。”谢语凝如实道，“我体力相较普通女子要好得多，走一天的路，于我而言并不算吃力。” 风箫寒点点头：“既如此，不如去临仙阁吃饭？” 谢语凝有些意外，不过风箫寒既然有兴致，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她也没什么不可，便爽快应道：“好啊！” 临仙阁立于水畔，壑州夜市盛行，晚间的热闹不比白日少，再佩上各色灯火，十分好看。 风箫寒要了一间临水的雅间，推开窗子，便能看到下方行过的船只，以及船头挂着的漂亮小灯。 谢语凝倚在窗边，看着底下经过的好些船只，又看看不远处的长桥上，人影绰绰，一时惊叹不已：“居然有这么多人呐。” 弯身站在一旁等贵客点菜的伙计听到谢语凝这句话，面上笑意盈盈的解释：“夫人有所不知，壑州城中，每月十五都有一场十分热闹的小集，不少人都会出来，就连一些贵女夫人，也喜欢乘着船只，顺着河段游上一个半个时辰。”
第261章 游船 谢语凝恍然，转头去看风箫寒，话音里的笑意十分明显：“这么说，我们赶上时候了……还是说，夫君早便知道，这才特意挑了今日带我出门？” 风箫寒夜也笑了：“昨晚刚听说，不然原本的计划，是想让你休息一两日再出来逛的。” 谢语凝听他这么说，一双眼睛顿时弯起的更明显了。 伙计瞧着这两人的互动，笑呵呵的感叹：“二位感情可真好。” 谢语凝被说的不好意思，忙转开了视线：“点、点菜吧，有些饿了。” 风箫寒自然依着她：“好。” 临仙阁的菜比起味道，更在乎精细。 非要形容，倒是更像上京的酒楼，摆盘精致，食材昂贵，是专供给富贵人，让他们借此满足虚荣心或是撑场面的。 菜品味道上佳，但比起春夕楼，却是差了一头。 不过风箫寒带谢语凝过来，本就不是奔着味道，最主要的，还是感受一下临水傍桥的热闹和雅趣。 是以，他们并没有点很多菜，上了几道招牌，要了一道汤，便一边赏景一边吃了起来。 因着不赶时间，两人吃的很慢，一边品尝，一边探出视线，瞧瞧外头的船又换了几只。 等用完饭，景也赏得差不多了，风箫寒便带着谢语凝去了岸边，走到了一条十分漂亮的小船近前。 船头挂了好几个灯笼，做工精细，看着就让人喜欢。 谢语凝盯着左侧那只“阁楼灯笼”瞧了许久，那外层纸糊的“阁楼”做得极为逼真，映着里头透出的光，莫名有着一种艺术氛围。 “喜欢？”风箫寒偏头问她。 谢语凝也回过了头，眉眼隐在透着幽幽光亮的夜里，莫名添了种缥缈和虚幻，风箫寒的心轻轻一颤，他伸出手，握住了谢语凝的指尖。 刹那间，虚幻成了真实。 风箫寒神色柔和，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谢语凝险些被这炽热的眼神灼伤，破感慌乱的低下了头。 “走吧，上船。”风箫寒捏捏谢语凝的指尖，“至于灯，回来再拿。” 谢语凝被风箫寒牵着走了两步，才骤然回神：“上船？” “嗯，上船。”风箫寒把紧握着的谢语凝的手换到自己的左手中，右手则向后虚虚环住了谢语凝的腰，以一种小心保护的姿态把谢语凝护上了船，“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风箫寒借着上船后的些微晃动，光明正大的和谢语凝靠得更近了一些：“别的夫人小姐有的，我的阿凝也要有。” 谢语凝：“……” 她不由偏头去看风箫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总觉得，风箫寒越来越会撩拨人心了呢？ 风箫寒若是知道谢语凝的想法，此刻定要要叫一声委屈了，天可见，他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跟谢语凝说了，并无半分心机。 幸好谢语凝很快收回了视线，看着已经驶离岸边的船，不由问道：“夫君何时备下的船，我怎的一点也不知道？”
第262章 无关其他 “早备下了。”风箫寒挑唇，“方才点完菜，我便吩咐了伙计帮忙租船，不过你那时一门心思被外头那什么小姐的船吸引了视线，便没有注意。” ……好吧。 谢语凝有点点心虚，但也不能怪她，那个时候两艘船迎头遇上，主人恰好又是两位颇具美名的小姐，免不得明里暗里比较一番，谢语凝就是被她们看似客气实则暗藏比拼的“寒暄”所吸引，没忍住看了会儿热闹。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此时听着风箫寒的话，谢语凝莫名听出了一丝“抱怨”的意味来，像是在控诉她，没把他放在心上，轻易就因外物而忽视了他一般。 念头转到这里，谢语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压根没料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如此离谱的胡猜乱想。 真是不知到底着了什么魔。 “笑什么？”风箫寒捏她指尖，“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小姐没听到我说话，很好笑？” 谢语凝一顿，收回自己嘴角的浅笑，咳了一声：“两个。” “什么？” “两个小姐。” 风箫寒：“………………” 眼见着风箫寒要急眼了，谢语凝赶忙哄道：“说笑的说笑的，那些小姐有什么可看的，我不过是瞧着她们明争暗讽的十分有趣，便瞧了瞧热闹而已。” “这还差不多！”风箫寒这下满意了，伸手勾了勾谢语凝的鼻尖。 游船，和坐船赶路，感受是全然不同的。 谢语凝原本以为没什么意思的游船，游着游着居然生出了许多趣味，她紧扣风箫寒的手，与他并肩，欣赏了壑州城的夜景，看了沿路漂亮的灯，瞧了桥头熙熙攘攘挤在一起的人。 有那么一刻，谢语凝觉得，自己好像抛开了的身份头衔，挣脱了束缚，完全融进了这片自由祥和之中。 而身边，还有风箫寒。 这一刻的风箫寒，在她心里也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可以同她并肩而立，共享喜悲的人。 谢语凝似乎短暂的抛开了仇恨和身份，有了那么一刻半刻的，享受起了和风箫寒待在一起的时光。 无关其他，只因身边之人是他。 等从船上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风箫寒又同谢语凝逛了逛夜市，这才漫步走回了福仙楼。 相携进了门，又一同回了房间，风箫寒亲手取下谢语凝遮面的轻纱：“累不累？” 谢语凝摇头，笑道：“太兴奋了，不觉得累。” “开心吗？”风箫寒理顺她的发，柔软如锦缎的触感自掌心滑过，让风箫寒的心也跟着绵软了起来。 “开心。”谢语凝说着，又郑重补充道，“这是我这段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其实细究起来，是这几年来，谢语凝最开心的一天。 从前被苏怀谨蒙在鼓里的时候，苏怀谨的示好和那些刻意为她花的心思，确实也让谢语凝高兴过，但那种高兴，和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 苏怀谨为了维持住谢语凝偏好的“端方”形象，在她面前，始终有一种端着的感觉，若即若离，守礼而克制。
第263章 高低 这也就导致，苏怀谨和谢语凝之间始终是隔着什么东西的。 未经情爱的谢语凝，以为自己遇到了与“理想中”别无二致的感情——仿若君子之交，淡淡的，却萦绕心间，久久回味不绝。 所以那个时候，面对苏怀谨精心准备的“惊喜”，譬如还未坦明女子身份时的一场诗会，又或是互许心意后的一片花灯，谢语凝都是喜欢极了的，也曾因此心情愉悦。 但那种愉悦，却始终像是缺了点什么，如今回头去看，才发现缺的是由心而发轻松。 和风箫寒在一起的时候，谢语凝不必注意“分寸”，无需保持谢府嫡女的风范，她只需尽情享受眼前的一切，美景也好，美食也罢，她都可以全心投入，尽情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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