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韩峰这是记恨上你了,你可得小心点。我时时觉得,那家伙跟宫里的公公差不多,看人阴测测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徐瑾瑜没想到楚凌绝被卖了一次,还能凑上来,不过他也没有再去理会。 这会儿,那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的小厮将他们引到了韩峰口中的凌水居,随后便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要告退。 徐瑾瑜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块碎银,温声道: “大冷天,莫要落泪,会皴了脸的。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些鸡蛋,煮熟后滚一滚,就看不出痕迹了。” 那小厮也还是个少年,挨了一巴掌后,走路都不愿意抬头了。 徐瑾瑜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那韩峰竟然是个会当着学子的面儿动手的人。 简直,枉为人师。 小厮攥着手里那颗还带着一丝温暖的碎银,怔怔的看着徐瑾瑜进了院子。 而凌水居内,楚凌绝也跟着进去,看着周围的摆设,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你们这次赚大了!这个凌水居要是普通人住,可是要一年交一百两的择舍费的!” 楚凌绝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两?” “还一年!” “天啊,这么多银子,就为了住个这地方?虽然……看着也确实可以,但我还是无法想象有人会为了这样的住处掏一百两。” “这回我们都是沾瑾瑜的光了,要不是瑾瑜,今天咱们还得在破茅草屋里挤着呢!” “就是就是,那韩监院说出要给我住的时候,我感觉他下一秒都要哭出来!” “我就说瑾瑜让我们作诗做什么,没想到用处在这儿呢!可惜那些诗作被韩监院带走了,我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作出那样的诗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笑着,很快就东窜西逛的看过了屋子,他们都为自己挑了心仪的屋子,可都很有默契的将最大、最好的主屋留给了徐瑾瑜。 徐瑾瑜见状,只觉得心间微暖。 随后,楚凌绝这才对众人道: “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凌水居值钱就值钱在它里面有一汪温泉,住在这儿冬日洗漱都不用雇人提热水!” 楚凌绝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惊讶,这可是京城,能有温泉的地方实在是难得中的难得! 一时间,众人看着徐瑾瑜的目光,那是充斥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敬意。 也就是瑾瑜这狠人,才能直接从那韩监院的手里抠出来这么一座院子了吧? 不多时,韩峰所说的夜宵也已经送了过来,不是什么贵重的菜肴,只是一碗简简单单的酒酿小圆子并一盘小菜罢了。 但即使如此,十一个人聚在明间,说笑言谈,热闹不已。 “还得是瑾瑜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山长让瑾瑜带队了!” “我还以为是山长让我们照顾瑾瑜,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们是被瑾瑜给罩了! 楚凌绝哪里有过这样热闹却真诚的聚餐经历,这会儿只静静的坐着,一碗酒酿小圆子下肚,他红着脸,眼神朦胧的看着徐瑾瑜: “哥,哥哥,以后让我在你这儿泡温泉,我就原谅你今个卖我!” 徐瑾瑜听了楚凌绝这话,脸上第一次表情有些绷不住,他摩挲着指尖,抬头看着楚凌绝: “你叫我什么?” “哥,哥哥!” 楚凌绝叫的那叫一个清脆,看呆了一众人。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这位可是被韩监院恭恭敬敬的称一句楚世子的人啊! 他这一声哥哥一叫,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徐瑾瑜揉了揉眉心: “他吃醉了酒,我带他先去歇息,诸君自便吧。” 众人自无不应,徐瑾瑜扶着楚凌绝本来想要把他送回他的院子,可是此前也没有问过,于是只得把楚凌绝带到自己的屋子。 正好徐瑾瑜的屋子是凌水居的主屋,里面还有一张小榻,徐瑾瑜直接把楚凌绝丢在上面,眸色莫辨的看了楚凌绝一眼,过了许久,才绷着脸道: “想要唤一声哥哥直言就是了,装醉作甚?” 徐瑾瑜话音落下,屋子里只有楚凌绝那平缓的呼吸声,徐瑾瑜唇角微勾: “迎春宴上,你喝了足足十一杯水酒,今个一碗酒酿就能让你吃醉,你猜我信不信?” 徐瑾瑜这话说完,楚凌绝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却像是要把装死进行到底。 徐瑾瑜也懒得和他再计较,用温热的温泉水洗漱一番后,便直接准备入睡了。 别的不说,这温泉确实极妙,让徐瑾瑜那除却服食大补之物外,一直冰凉的手脚都升起了暖意。 在温暖的被褥中,徐瑾瑜想着这次虽然惹了韩监院的厌恶,但从他手里抠出来这么一座院子,其实也不亏。 …… 翌日,徐瑾瑜醒来的时候,楚凌绝还在睡,但是因为院子里过于整齐划一的洗漱声,让楚凌绝有些睡不下去了。 “你们起这么早作甚?” 楚凌绝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幽怨的看着扰人清梦的徐瑾瑜等人。 徐瑾瑜用巾子擦了擦脸,道: “稍后吾等要去训走,你可要来?” “稍后?卯时?” 楚凌绝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由喃喃: “你们在东辰究竟过的什么地狱日子?” 徐瑾瑜倒是隐约听出了一些端倪: “难道以前来的东辰学子没有训走吗?” “嗐,你也不看看以往东辰学子住的什么地方?你们东辰的学子过来身上都不带银子,这头一天住茅草屋,第二天能起来?” 楚凌绝说到这里,瞥了徐瑾瑜一眼,也就是东辰以前没有这么一个狠人啊! 徐瑾瑜对于楚凌绝的话,有了些许猜测,但却并未直言,得知楚凌绝还要赖床,他便与同窗一道去了校场训走。 等到众人训走结束,正好是膳堂放饭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的膳堂却几乎空无一人。 十位学子中,有一位最为年长,名唤孟华,孟华下场两次,都未曾考过,所以这次特意想来试试西宿的考题。 这会儿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膳堂,不由啧了啧舌: “他们都不吃早膳的吗?” 膳堂打饭的婆婆倒是很好说话,这会儿笑呵呵道: “小郎君,咱们饭堂什么时候都开门,若是有小郎君课间饥饿,使些银钱,自有小厮送上美味佳肴哩。”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瞠目结舌。 徐瑾瑜却不为所动,直接上前打饭: “婆婆,劳驾打饭,吾等没有多余的银钱,不知可能填饱肚子?” 也不知是不是韩峰打过招呼的缘故,那婆婆也没有多做为难,只是给了一碗白粥,一块馒头,两盘小菜。 倒不似住房那样刁难人。 众人见状纷纷打了饭,等吃过饭他们准备清洗餐具的时候,又有小厮直接收走,笑眯眯的说他们这个读书的郎君,只要好好读书就够了。 这让众人又一次体会到了两个书院之间的不同。 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候,这第一课的先生刚走进教学斋,便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厮,高声道: “哪位是徐瑾瑜徐郎君?魏少司说有一桩案子要请您前去一趟!”
第85章 那小厮这话刚一落下, 徐瑾瑜还没有起身,便见那先生抚了抚须,乐呵呵道: “哪位是徐瑾瑜学子, 快,魏少司有请,不可耽搁!” 徐瑾瑜:“……” 这要是东辰,除非思武兄请了圣旨来,否则这小厮都进不了书院的大门! 但能让思武兄这么着急的前来请人,那定是有重要之事。 徐瑾瑜随后从最后一排站起身,有些歉意的冲着先生拱了拱手: “先生, 学生正是徐瑾瑜, 今日因私事耽搁您授课, 是学生的不是, 给您赔礼了。” 却不想,那先生并未有一星半点的怒气, 看着徐瑾瑜的眼神亮的像是看到了什么金银财宝似的: “不碍事儿, 不碍事儿,既然是魏少司有请, 你快些去吧!” 先生那副殷勤的模样, 让一直被学业至上的东辰先生们所教导的东辰学子们纷纷皱了皱眉, 而徐瑾瑜也在先生的再三催促下,离开了教学斋。 等徐瑾瑜走后,那先生环视一圈, 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今日我们教学斋倒是多了不少新面孔, 吾先不授课, 且先认识诸位一二吧。 对了,来人, 把那位徐瑾瑜学子的课桌挪到前头来,他年纪小,在后面如何能听课?” 东辰的学子们本来还想要好好领略一下西宿先生们的风采,却没想到他们的第一课就是这样,纷纷傻了眼。 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位西宿先生又做了什么事儿,这会儿他随着小厮一出门,魏思武便骑着马在外头等着。 “瑾瑜,这是你的马,案发现场在平县附近的护城河。” 魏思武难得脸上没有笑容,徐瑾瑜顿时心里一沉,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二人出了城后,便开始朝平县而去。 平县离京城最近,骑马不过两刻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而徐瑾瑜到的时候,平县县令和柳洪二人正在现场候着,徐瑾瑜有些诧异: “柳县令,您怎么也在?” 柳洪抬起头,面色苍白,看到徐瑾瑜后的第一眼,便直接道: “徐秀才,莹莹,她死了。” 柳洪这话一出,徐瑾瑜第一反应是假的,莹莹聪慧过人,连杜江那样的杀人如麻之人都可以周旋那么久,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去? 就算有杜江放水的缘故,可是,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死! “这不可能,而且莹姨一直在驿站,怎么会死在平县的地界上?还有柳大人,您为何在这里?” 按照大盛对于官员的管理,柳洪在这里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 徐瑾瑜的指甲狠狠嵌入肉中,疼痛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冷静。 “本官,今日休沐,且家中母亲生病,这边准备回去照看一二。” 柳洪抿了抿唇,没有在众人眼皮子下说实话。 他本就因为抓了杜江又放了杜江心里惴惴不安,纠结两日这才准备回府和父亲说一句。 可谁知道,刚了河,就听人着急忙慌的喊河里飘了一个死人,柳洪本来不愿意多管闲事,可却无意的一瞥,让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就算莹莹的五官已经因为水泡开始肿胀,可是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莹莹,实在是他见过的最聪慧,也最特别的女娘。 于是,柳洪一边留在原地与平县县令交涉,一边让人去徐家报信。 魏思武这会儿也对着徐瑾瑜低语: “瑾瑜,今日城门刚开,婶子就来寻我了,这件事也非比寻常,我这才将你从书院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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