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场污蔑就要被徐瑾瑜三两下化解,韩峰终于不再忍耐,而是直接发怒道: “够了!现在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徐瑾瑜你一家之言,那样的试题何其难得,你又从何处来? 想当初吾以为你乃东辰头名,应是人品贵重之人,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汲汲营营的小人罢了! 马学子,你来说,徐瑾瑜说的一切是真是假!” 韩峰语气笃定的说着,他相信马容胜会狠狠刺徐瑾瑜一刀,不管怎么样,马容胜可是他西宿的学子! 马容胜听了韩峰的话后,心中犹豫了一下,他张口道: “我作证,徐瑾瑜说的话都是……” “这是闹什么呢?” 正在此时,两个身影并肩走了过来,一黑一白,前者洒脱,后者端谨。 能在西宿看到自己书院的院服,东辰学子登时眼眶一红,尤其是那还是自己的山长。 随后,一个个蜂拥而至,围着翠微居士告起状来: “山长山长,您怎么来了!” “山长,我们被欺负了!” “山长,西宿的监院输不起,要把偷题的屎盆子扣我们头上!” “山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 翠微居士被学子们围在正中,还没怎么样就听了满耳朵的告状之言,可听完后他也不由勃然大怒: “老东西!这就是你手下的人干的好事儿?!今个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以后……你我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翠微居士平日在书院之时很是平和,就是一个喜欢到处钻钻逛逛的和蔼小老头,可是没想到他发起火来,如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寻常人招架不能呢! 韩峰方才还在掌握全局(自以为),可这会儿他的额角滑下了一滴迟来的冷汗。 清淼居士听了翠微居士的话,倒是没有觉得自己伤了面子,反而用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冷淡的看向韩峰: “到底怎么回事?身为师长,恶意诬陷学生,乃是毫无师德之人所为。 你乃我西宿书院监院,本该对这样的事加以杜绝,若是知法犯法,必要罪加一等!” 清淼居士虽不管事,且当年是被老山长用恩情束缚在这里,可是只要他在一日,西宿的学子就少不了。 所以对于清淼居士,韩峰只敢敬着,丝毫不敢怠慢: “山长容禀,此番末试东辰学子除一人请假未至外,其余学子皆……位列红榜前十。 这种事儿莫说现在,就是我西宿建院以来都从未有过啊!那些东辰学子若是一来便优于常人,吾也不会起疑心。 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进步实在是进步的奇怪,所以……” 韩峰心怀忐忑的说着,他字字句句的中心思想,都离不开西宿书院,显然是要让清淼居士以西宿书院为重了。 可清淼居士虽然不善交际,不喜理事,却也不是昏聩无能,他只淡淡道: “证据何在?” 韩峰指了指一旁的郭先生: “这位是人证之一的郭先生,郭先生曾在出好考题的那日听到过冬日的鸟鸣之声,吾以为那是这些东辰学子偷题的暗号。” 清淼居士听了韩峰的话,问了郭先生出题的时间,遂冷淡开口: “那日是翠微的鸽子过来送信,那鸽子生的肥圆,时时要歇,听见一两声鸟鸣也不是什么异事。 倒是你,堂堂监院,捕风捉影,不过是几声鸟鸣,何以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韩峰弓着腰,一面疯狂擦汗,一面给马容胜使眼色: “不过,若只是郭先生一家之言,吾自不会这么莽撞。山长许是不知,此前这些孩子玩闹赌骰子玩儿,我西宿书院的马容胜马学子输给了徐瑾瑜。 而徐瑾瑜不知为何时时带着他在身边,想来是马学子学业逊色旁人,所以并不担心马学子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韩峰条理清晰的说着,史先生的提议他只是就坡下驴,谁又能知道马容胜和他的关系呢? 只要马容胜作证,人证在前,铁证如山,徐瑾瑜就是有千般本事,只怕也无济于事。 韩峰说完,冲着马容胜疯狂的使眼色,马容胜呆愣了一下,继续自己此前的话语: “我作证,徐瑾瑜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东辰的学子确实会每日苦学至子时。 虽然我一直跟在徐瑾瑜身边,他们讨论的题目我也听不懂,可是这数十日如一日的苦学,是我……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马容胜最终,还是没能顺着韩峰的话说下去。 而马容胜也有自己的打算,徐瑾瑜什么能力他心知肚明,韩峰想要凭借自己曾经那些手段压制,只怕不得行。 且他做这件事并未与自己商量,所以马容胜也不一定要在韩峰自己不行的时候,陪着他一时沉入深渊。 马容胜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荆轲。 韩峰直接斥责道: “马容胜!你忘了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没忘,徐瑾瑜起居乏味可陈,毫无恶行可探,这话我说了不止一遍。” 马容胜冷冷的说着,韩峰气的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 因为马容胜的反水,韩峰本来胜卷在握的一局,输了! 这会儿,韩峰脸色一白,脚一登,更是直接被气的晕了过去。 而一旁的徐瑾瑜也有几分难得的惊讶,马容胜看到徐瑾瑜眼中的惊讶,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唇,随后落下。 徐瑾瑜本来还想着,要是还不行,他可以现场出题来着,正好他发现了几种更有趣(有难度)的出题方式呢。 可是马容胜这一手,倒是让他省下了不少口水。 而韩峰这一晕,这场闹剧却不能就这么结束,清淼居士几乎都要用眉毛挤死蚊子了,他目光搜寻着,可却始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关门弟子祁明钰,只得自己思索良久,这才开口: “韩峰,心口不一,品行低劣,毫无师德,即日起去其监院之职,暂由云先生代职。” 清淼居士说完这话,看向一旁的东辰学子,抬步上前,拱手道: “徐小友,还有东辰的学子们,吾在此替韩峰向诸位致歉,此乃我西宿用人不当之过,还望见谅。” 清淼居士态度诚恳,且又是长者,众人纷纷不敢受礼,侧身避过。 倒是翠微居士大喇喇的站在中间,看着清淼居士的发顶,冷哼一声: “你说你是图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清淼居士缓缓直起身子,翠微居士不由撇了撇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多加管束?今日若非我来得巧,这些孩子孤苦无依,不但要被你那监院欺负了去,还要坏了名声!你就是再如何声名显赫,你赔的起吗?” “我……” 清淼居士犹豫起来,他一向最讨厌这些俗事,当初就是因为老山长故去的时候将一切安排妥当。 而他只需要每月月试点出前十名,圆学子们向往清淼居士的心愿而已。 可翠微居士这话却让清淼居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呼唤: “师父!您怎么在这儿?” 祁明钰唤了一声,小跑过来,清淼居士见状顿时如蒙大赦,拉着祁明钰去一旁小声的说了事情的原委。 祁明钰听后,很不可思议的看了清淼居士一眼: “这师父又什么愁的?这天底下得您指点的读书人不知几许,您振臂一呼,一个小小的监院还不是那菜地里的韭菜,任挑任捡?” 清淼居士听后,微微点头: “这也是个法子,那这韩峰,便让他离院吧。” 韩峰被人掐着人中,好容易清醒过来,就听到清淼居士这平淡的一句,差点没又给气晕过去,随后他立刻哭天抢地道: “山长!我可是老山长指定的监院!你现在换掉我,他日要如何去见老山长?!” 清淼居士不通世情,听了这话也只是诚恳道: “怎么会,你的监院能力实在无法言说,若是老山长知道我能处理了这事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韩峰只觉得喉头一甜,随后一股子血腥味在口腔中逸散开来。 “噗——清淼居士,你这是卸磨杀驴!” “若是杀驴,那现在清淼山长就该好好查一查韩监院的院子,和书院的账目了!” 徐瑾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闲闲的补了一刀,方才被清淼居士气的吐血的韩峰这会儿没有那么多的血可吐,只是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徐瑾瑜: “心,心肠歹毒!” 徐瑾瑜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瘫软的韩峰: “不及监院多矣。” 那日徐瑾瑜替韩峰好好算过一笔账,以东辰的束脩完全可以让学子们生活的很好,可是韩峰却屡次谋利,堂堂监院,竭尽所能的捞银子,他能是给书院捞吗? 而徐瑾瑜这话一出,清淼居士看了看韩峰的模样,就信了三分,眉头又拧了起来: “查账,琐事,真麻烦。” 祁明钰立刻道: “没事儿,您还有学生。” 清淼居士随后仔细想了想,这才愉快的松开了眉头。 “那就再请一个精通数艺的先生,韩峰先不准他离开书院,单独关在一处小院即是。” 韩峰还来不及抗议,徐瑾瑜看了他一眼,又道: “对了清淼山长,学生等初来此地,听韩监院说京中寸土寸金,若是书院无多余的院子,还有下三院的茅草屋可用。” 徐瑾瑜的口吻十分随意,似乎只是很好心的建议,清淼居士也觉得茅草屋的清苦才适合利欲熏心,忘却师德的韩峰反省,随后直接便同意了。 可是韩峰听后,却是两眼一黑。 那茅草屋本就是他为了圈钱所建,八面漏风,头顶漏雨,这数九寒冬他如何住得?! 数月前的回旋镖终于狠狠的扎在的韩峰身上! 清淼居士最不喜这样的琐事,三言两语解决了韩峰后,就巴巴看向翠微居士: “翠微,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回去继续讨论标点符号之事吧!” 翠微居士颇有几分嫌弃道: “免了,今个没有兴致了,对了,我们书院的孩子我这便带回去了,以后两院交换之习,我看也可以暂且作罢。” 自家孩子自己心疼,翠微居士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方才他一过来,就看那徐瑾瑜明明最小,可却还不忘自己领队之职,死死护着身后同窗的模样,他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这不合规矩!” 清淼居士连忙说着,翠微居士却直接冷下脸: “什么规矩?那你们西宿监院欺负人就是规矩了?你且睁眼看看,西宿都已经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80 首页 上一页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