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阳嗤笑一声,侍卫没敢接话,反倒是徐瑾瑜听到武安侯之子的事儿后,眉头微微一蹙。 他隐约记得,在原文里这件事儿并未闹大,还是后面假少爷看到卷宗的时候,感慨了一下,痛斥武安侯家的残酷暴戾,并凸显临安候一家的“善良”来着。 赵庆阳并未发现徐瑾瑜表情的异常,吐槽完后,又道: “那另一件事儿呢?” “是长乐伯世子让属下给您带口信,说他们要的货为何还没有到,还要见见货主,就约在明日辰时老地方见。” 侍卫话音刚落,徐瑾瑜和赵庆阳四目相对,徐瑾瑜挑了挑眉: 都是兄弟,慢慢来? 赵庆阳这会儿脸涨的通红: “魏思武那狗东西辰时能搁榻上爬起来我都要敬他是条汉子!搁这儿刁难谁呢?” 徐瑾瑜闻言,只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拍了拍赵庆阳的肩: “好了,庆阳兄快别气了,这不是我都做好了吗?明日我随你一道去就是了,不过怕是要借一借庆阳兄的踏云马了。” 赵庆阳心里哪里气的自己被打脸,他是气自己这些兄弟对瑜弟的轻慢。 赵庆阳咬紧牙关,抬眼就看到徐瑾瑜仍慢悠悠吃着寒瓜,一幅闲适悠然的模样,半晌,他才低声道: “瑜弟,明个东西给我,我给你捎回去就是了,你就不用去见他们了。 他们都是些混不吝的,一个个粗手粗脚,唐突到你就不好了。” 赵庆阳如是说着,一旁的侍卫都想要捂住自己耳朵,不要去听了。 要知道,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世子当初不是因为那些人或多或少对自己胃口,这才与之结交吗? 怎么如今为了给徐小郎君宽心,连自个都黑? 而赵庆阳这会儿正心里怄气,自己那些兄弟,说好听点儿,是放荡不羁,说不好听,他都觉得这句混不吝是轻的了。 至于现在想想,为什么结交这些兄弟,他都觉得亏得慌。 和瑜弟玩了一个多月,他剑法进益,和那些兄弟,好容易让他们办点儿事儿,却一个个——狗肉上不来席面! 徐瑾瑜摇着蒲扇,风轻云淡的笑着: “见就见,我又不是见不了人。” “瑜弟,你不知道,他们……” 赵庆阳抓耳挠腮,背后诋毁他人非君子所为,可是若是让瑜弟去见,被人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庆阳兄怕我欺负了你兄弟?” “什么啊,我是怕他们欺负你!” 赵庆阳气哼哼的说着,徐瑾瑜却只是笑: “这不是有庆阳兄吗?” 赵庆阳一听这话,顿时来劲儿了: “对,有我盯着,明日你就跟紧我!” 徐瑾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却不自觉的想起赵庆阳口中的武安侯之子的事儿。 或许,他可以在这些“贵二代”口中听到一点儿消息。 剧情的转变或许已经从自己拒绝回去的那一刻转变,但徐瑾瑜并不希望这剧情会过早崩掉。 翌日,徐瑾瑜和赵庆阳晨起便离家出发,只说是去交货,是以不知情的徐家人还满面笑容的相送。 小石村距离京中并不近,是以二人同乘踏云马往京城而去,这是徐瑾瑜第一次体验传说中的古代交通工具。 就,挺爽的! 尤其是马跑起来,头发打在脸上的时候,酥酥麻麻的,让人只觉得发自内心的舒畅。 “你慢一点儿,踩到农田怎么办啊啊啊——” 徐瑾瑜眼看着赵庆阳越来越快,声音破碎发颤,赵庆阳却是骑快马骑惯了,这会儿笑的张扬: “不怕!我家有人会赔!” 徐瑾瑜:“……” 万恶的勋贵子弟! 二人一马,在晨雾朦胧中渐渐远去。 等到辰时,二人险险踩点儿抵达了赵庆阳他们的据点,传说中的老地方。 是的,这就是一座叫老地方的酒楼。 徐瑾瑜抽了抽嘴角,看来京城果然大,他连着一个月来京里,都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地方。 而这会儿,老地方门口正有一群推搡嬉笑的少年郎,堵在门口,小儿看的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里头随便一个拉出来,那身份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酒楼老板招架的起的! “呦,庆阳,可算来了啊!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聪明绝顶,心灵手巧的小兄弟吧,也不怎,咳……还行吧。” 长乐伯世子魏思武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徐瑾瑜,硬是没忍住说出什么违心的话。 这两日徐瑾瑜在忙着编竹香囊,徐老婆子和徐母也没有闲着,把那竹青色的细棉布制成了文人长衫。 徐瑾瑜本就生的绝色,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被竹青色衬成了冷白,此刻临风站着,乌发轻飘,积松堆雪,恍若玉子。 徐瑾瑜闻言笑容淡然,摸了摸自己的乌发: “聪明,但不绝顶,谢谢。” 魏思武:“……” “庆阳啊……” “庆什么阳?叫魂呢!行了,人你们也见了,这是货,完了把银子早点儿给我送过来!” 赵庆阳说完就要走人,却被魏思武拉着: “别啊,这都来酒楼门口了,不进去就说不过去了吧?刚为了等你们,人小二都瞪了我们好几眼!” “里面没厢房?当我不知道你们想为难人?” 赵庆阳没客气,那魏思武也颇有几分唾面自干的本事,只笑嘻嘻道: “这不是我们想看看什么人能让庆阳你连着一月多都不来找我们一趟么?是我失礼,来,今日我做东,请你和这位小兄弟用饭可好?” 赵庆阳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应下,他看向徐瑾瑜: “瑜弟,你看呢?” “那就却之不恭了。” 徐瑾瑜笑眯眯的说着,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愁没法打探消息呢。 一群人面上笑嘻嘻,心里不知多少心眼子,前呼后拥着上了酒楼二楼。 一进酒楼,魏思武直接道: “来,把你们最好的席面整一桌,给我们这位小兄弟开开眼!” 赵庆阳直接一拍桌子: “魏思武!你怎么说话呢!” “瞧我,嘴笨,嘴笨,小郎君莫怪,莫怪。” 其他人连忙插诨打科,将赵庆阳按了下去,徐瑾瑜安静坐在一旁,身姿如竹,瘦削挺拔。 反观魏思武等人,歪的歪,扭的扭,抹了还要笑嘻嘻的搭着徐瑾瑜的肩来一句: “小兄弟,放松些啊!” 徐瑾瑜避开后,笑容不变,只淡声道: “有劳长乐伯世子惦念,我习惯了。” “习惯……” 魏思武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后很快的收敛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这酒楼上菜也忒慢了,小兄弟赶路累了,来,咱们先吃些果子吧!” “这荔果可是皇宫贡品,小兄弟也尝尝——” 魏思武说着,给旁边一个少年使了一个眼色,那少年立刻笑嘻嘻的摆上一盘荔果。 “小兄弟,吃啊!别怕,这就是个果子,可好吃了,连皮吃口感更为奇特……”
第26章 “连皮吃?” 徐瑾瑜微一挑眉, 伸手拿起一颗艳红圆润的荔果在手中,魏思武看着眼里的轻慢都快要溢出来了,口中还笑嘻嘻道: “正是呢, 这荔果满京城也不过寥寥数筐,我这可是特意为小兄弟你准备的,请你务必尝个鲜!” 徐瑾瑜闻言,唇角噙着的淡笑愈发温润,眼帘低垂,不泄丝毫情绪。 一旁的众人纷纷起哄: “就是就是,我们魏世子可是一番苦心!” “小兄弟不要不识抬举啊!” “这荔果滋味极佳, 小兄弟可莫要辜负魏世子一片苦心啊!” 而赵庆阳听到这里, 直接脸色一变: “魏思武, 你们过了!” “庆阳啊, 人小兄弟还没有说什么,你这么急作甚?” 赵庆阳冷着脸, 顾忌着徐瑾瑜在侧, 只低声道: “你明明知道瑜弟他……你这不是作践人是什么?瑜弟,我们走!这竹香囊当我买下了!东西还我, 本世子一天换一个戴也不给你们这些人!” 赵庆阳说完, 就要拉着徐瑾瑜走人。 魏思武听到这里, 却面色一沉: “慢着!庆阳啊,我们这些年的兄弟情,都比不过你和这小子处了这短短一月? 我听说他考上了东辰书院?那可真是前途无量, 不过你这么护着人怕也不是回事儿吧?难不成以后他为官办差, 也时时要你这个镇国公世子袒护?” 魏思武话虽然不好听, 但赵庆阳却听的面色一紧,瑜弟确实聪慧, 可是若还未考中入朝便与这些勋贵之子交恶,只怕后患无穷。 赵庆阳在这一刻有些后悔他带着徐瑾瑜过早的接触了这些人,魏思武话糙理不糙,他能护现在,那以后呢? “庆阳兄,莫急,坐吧。能和长乐伯世子这样有趣的人,共处一室,倒不失为一件妙事。” 徐瑾瑜拉了一把盛怒中的赵庆阳,含笑将那颗通红荔果随手搁置在桌角,仰头看向赵庆阳,二人目光交接,赵庆阳冷哼一声,烦躁的坐了下来: “瑜弟,你不知道这荔果——” “不就是吃果子,我会。” 荔枝谁没有吃过? 魏思武听了这话,也是眉开眼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哈哈,还得是小兄弟知事儿!来来来,小兄弟,快请吧!” 魏思武说着,给周围围着的狐朋狗友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徐瑾瑜只是笑笑,随后起身净手,众目睽睽之下,不紧不慢的落座,拿起了那颗荔果。 “咔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果壳破裂的声音响起,少年眉眼弯弯,一派闲适的将那通红的荔果壳掰开,露出里面晶莹饱满的荔果肉,白嫩透亮,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徐瑾瑜咬了一口,果真是甜如蜜,不过,和现代的荔枝比起来,这古代的贡品,也就大了那么一丢丢,滋味一样的嘛。 徐瑾瑜吃的随意,魏思武一行人却瞬间变了脸色: “你,你,你!” 魏思武脸色难看,声音都变了腔调: “你吃过荔果?!” 要知道,这荔果乃是自本朝才有的贡品,以前京中之人鲜有耳闻。 魏思武听说先帝时期,还有一重臣初见荔果,众目睽睽之下囫囵吞枣,连皮带核,吃的龇牙咧嘴,逗的先帝哈哈大笑。 朝中大臣尚且如此,何况一乡野农子? 却不想,徐瑾瑜闻言只讶异的看了魏思武一眼: “魏世子这话是何意?” “你没吃过怎么会剥皮?!” 魏思武几乎低声咆哮出声,尤其是方才少年一举一动,自然随意到那珍贵的荔果就仿佛俯拾皆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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