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慈方子孝, 明明自己身体康健,却要让病重的孩子侍奉,平阳侯夫人此举可谓不慈至极!” 随后,皇后更是赐下了两个女官,负责约束平阳侯夫人的日常行事。 而这,还是成帝看在平阳侯如今还在镇守边疆的缘故。 否则,长宁郡主好歹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 闹的这般满城风雨, 皇室亦是颜面有损, 岂会这般放过。 这件事, 远在边疆的平阳侯听了后,更是一纸书信, 直接将平阳侯夫人送进家庙清修半年。 自打平阳侯夫人进了家庙以后, 平阳侯世子不需要晨昏定省,有时候还会在外面过几夜。 只不过, 在最初的一个月时间, 平阳侯世子只带自己最亲近的小厮。 直到这日, 那小厮吃坏了肚子,平阳侯世子这才用了另一个新来的小厮—— “郡主,小石说, 平阳侯世子带他去了青衣巷的一处暗门, 然后便不许他进了。” “青衣巷?” 长宁郡主不由皱了皱眉, 青衣巷位于城北,京城之中, 颇为讲究身份,四下排列分别是东贵西富,南平北贱。 而堂堂平阳侯世子,为何要去青衣巷。 而且,听那小厮的意思,平阳侯世子这怕不是第一次去青衣巷。 梅妈妈看到长宁郡主皱眉沉思,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郡主,我倒是听说,这城北最是鱼龙混杂,里面什么都有,这里头,也有那作暗门子的。” 长宁郡主有些不解,随后梅妈妈附耳说了几句,长宁郡主顿时红了脸: “都是些可怜的女娘罢了,妈妈的意思,是那平阳侯世子心有所属?” “差不离,否则正常人谁隔三差五,去一趟青衣巷?要不,让世子去探查一二?” “不可,思武性子莽撞,要是真看到那一幕,只怕会打草惊蛇。” 长宁郡主凝了凝眉,随后又道: “让小石再跟他几日看看。” 主子身边的人一旦退下了,很容易就会被新人顶上,这几日,平阳侯世子身边的小厮小石可谓是连门房都要敬着的人物。 毕竟,府里如今平阳侯夫人去了家庙,长宁郡主又不怎么出门,往常能见到的,只有平阳侯世子了。 而能一直陪在世子身边,这小石也得有些子本事。 这日,又是一场瓢泼大雨,小石扶着平阳侯世子回府,那雨倾盆而下,连伞都不顶用。 小石回来伺候着平阳侯世子洗漱,喝姜汤,等其舒舒服服的睡了这才去歇着。 夜色昏暗,一个身影敲响了长宁郡主的院门,小石带着一身湿漉漉的雨水,跪在长宁郡主不远处回话: “郡主,小人已经跟了平阳侯世子五次,这五次,平阳侯世子只会去青衣巷东从到西第三十二户,门口栽了一颗海棠的那家。 只是,平阳侯世子并不许小人进去,每每出来之时,身上也会扑一层香粉……不过,今日下雨,那香粉味儿淡去后,倒是闻着有些奇怪。” 小石飞快的将自己的信息禀告后,长宁郡主立刻让梅妈妈给了赏赐,自己则眉头紧锁,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做。 “郡主,咱们还是让世子查一查吧。万一,万一平阳侯世子真跟那起子暗娼苟且,给您过了什么脏病,那可就为时晚矣啊!” 梅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长宁郡主抿了抿唇,低低道: “妈妈有所不知,平阳侯世子与我,与我并未圆房。” “什么?!” 梅妈妈一时惊,一时喜,惊的是,她家郡主这般品貌,竟然能五载独守空房;喜的是,这平阳侯世子眼看着便有问题,他日郡主和离再嫁,也能舒坦一些。 长宁郡主说了这话后,却不在纠结这些枝叶末节的小事,而是垂眸思索: “这件事,思武性子莽撞,而且他的脸京城少说也有一大半的认识,让他去查只怕不太妥当。” 长宁郡主说起这件事,就不由有些头疼,她当初匆匆嫁人,年幼的弟弟却在她嫁人后一日疯过一日。 而她一直自闭心门,直到这次去别院小住,这才知道自家弟弟有了什么恶名。 “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极聪慧的小郎君,也不知他得不得闲。” 梅妈妈听了长宁郡主的话后,一时也不由惊讶,什么样的人物,能让郡主这般信任? 随后,长宁郡主起身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梅妈妈: “妈妈让人给思武送去,让他交给瑜郎君,让瑜郎君得闲帮我看看。” “是。” …… 已经是七月初,暑热炎炎,书院放了农忙月,徐瑾瑜满头大汗,刚一进家门,就听着魏思武婶子长,婶子短,婶子做饭真好吃一箩筐的夸奖,直听的徐母脸上的笑都下不去。 “呦,瑾瑜和小信回来了!” 徐母看到徐瑾瑜回来,不由嗔声道: “瑾瑜快来,快些带着思武去说说话吧,这嘴甜的,我再听下去了怕是今个做糖醋小排都要忘了放糖了!” 徐瑾瑜不由莞尔,看着魏思武: “好,思武兄这边请。” 师信一眼就知道魏思武来寻徐瑾瑜有事儿,这会儿行了一礼,便去沉默的去葡萄架下,帮着曲氏摘菜。 曲氏也没想把儿子养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呆子,这会儿也和师信絮絮说着话。 徐瑾瑜还没走几步,徐玉琬和徐玉瑶也纷纷迎了出来,打水的打水,递帕子的递帕子。 就连徐老婆子也端了一壶消暑的绿豆汤出来,这绿豆汤是用砂锅煮的,在白瓷碗里绿生生,一看就很清凉。 徐瑾瑜也顺势从怀里掏出了特意买的糕点和新奇的小玩意儿给长姐和小妹,让两人都高兴坏了。 随后,徐瑾瑜这才和魏思武在明堂说话,有些不好意思: “思武兄久等了。” 魏思武却是有些羡慕看着徐家人之间自然流淌的脉脉温情: “无妨无妨,是我打搅了瑾瑜和家人共叙天伦……其实,看着瑾瑜和家人的相处,我也会想,若是娘亲还在,我们或许也会如此吧。” 可魏思武却知道,只要有长乐伯在,就不可能。 但,他还是向往。 魏思武说到这里,止住话头,从怀里掏出长宁郡主的那封信,语气有些失落道: “长姐现在有了事儿,也不交代我了。呐,这是长姐写给瑾瑜的信。” 徐瑾瑜接过信,直接拆开,上面长宁郡主将小厮小石调查来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写了上去,以及自己的猜测,末了交代了自己的顾虑,亦表明不愿意让魏思武知道此事的想法。 但,徐瑾瑜虽然知道长宁郡主聪慧,可是对这件事却并不苟同。 “思武兄,郡主确实想要让我去办一件事,而且并不想让你知道。”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顿时表情一垮,明明生的健壮,可是一双眼却可怜兮兮,看上去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 “但,我不觉得这件事思武兄不能知道。” 徐瑾瑜摩挲着信纸,看着魏思武认真道: “毕竟,思武兄如今领着皇差,也早非当初的鲁莽少年了,对吗?” 魏思武重重点头,徐瑾瑜笑了笑,随后将长宁郡主的书信递给魏思武。 或许,长宁郡主顾虑魏思武会冲动行事,打草惊蛇是对的,可是人怎么能不成长呢? 长宁郡主的潜意识还在把魏思武当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弟弟看。 魏思武看完了信后,直接按住腰上的忠君剑,就要冲出去,徐瑾瑜只唤了一声: “思武兄。” 这一声,若近若远,却像是恶犬的缰绳,魏思武明明脸上杀气腾腾,可是却止住了脚步。 “那平阳侯世子连暗门子都去,却与我家长姐圆房,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必杀了他!” “大盛律·刑律·勋贵之法第三十九条:若有勋贵出身之辈,有滥杀无辜者,除族,流三百里,徒五年。” 徐瑾瑜不紧不慢的背诵律法条例,目光淡淡的看着魏思武: “思武兄,此去,你与郡主的荣辱会毁于一旦,而长乐伯府里的庶子也必心中喜悦。 届时,只不过是亲者痛,仇者恨,而郡主也将永远深陷平阳候府。” 魏思武的软肋就是他那如姐如母的长姐,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徐家那新打的榆木桌子就直接碎了一块。 徐瑾瑜看了一眼魏思武毫发无损的手,垂下眼皮: “思武兄,手疼否?” “手疼,心更疼!” 魏思武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愤怒,发出悲鸣般的嘶吼: “难道,难道我长姐就要跟那样的,那样的东西一辈子吗?” “大盛律·婚法第五十四条规定:若夫妻双方者,男子与旁人通奸,则可判其体肤毛发尽去,游街示众等刑罚。 只要能够发现证据,届时掌握了主动权,一切都好说。” 徐瑾瑜说完,站起身,弹了弹衣角: “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何长宁郡主不欲让思武兄知道这事儿了。” 徐瑾瑜说完,故意叹了一口气,然后去看徐母做了什么好吃的。 而魏思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烦躁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是的,瑾瑜这是把大盛律通篇都背了下来吗?难道本世子也得背?” 可是,魏思武一想到那足足一尺高的大盛律,只觉得头疼无比。 不过,等到沉默的吃完饭后。魏思武终于寻了一个空子,对着徐瑾瑜垂头丧气道: “瑾瑜,我都听你的。”
第55章 “听我的?那思武兄, 这件事咱们这么来……” 徐瑾瑜附耳对魏思武说了几句,魏思武听后眉头皱的颇深: “不成,这事儿岂不是让瑾瑜你陷入险境?” 徐瑾瑜却摇着蒲扇, 反问魏思武: “依思武兄之见,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 魏思武手下的几个小跟班,和他在京城“呼风唤雨”,不知多少人认识,一拿出来指定露馅儿。 再说魏思武手下那些兵将,一个个身带煞气,谁看了不害怕, 让他们去打听消息, 跟闹着玩儿似的。 魏思武抿了抿唇, 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可……” “……不过, 思武兄要同去,也不是不行。” 魏思武顿时眼睛一亮, 徐瑾瑜唇角的笑意加深。 …… 七月的天, 雨水分外充沛一些,雨中一健硕, 一清瘦的身影挤在一把伞下, 看起来别别扭扭。 “咳, 瑾瑜,我们非要这样吗?” 徐瑾瑜偏头看向魏思武,一脸无辜: “这样是哪样?思武兄, 为了郡主, 你且牺牲一二吧。” “可是……” 魏思武托了托身前的两个特制的馒头, 小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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