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武没想到突破口还真茹娘这里,他直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那从哪儿说起呢?就从我刚出生说起吧。 我一出生,就没了娘,而我娘呢,是被勋贵瞧中,只等她生产就迎入府中。 听说,那人最喜欢的就是刚刚生产的产妇,偏偏我娘怀着我时,从那人的马车旁经过,偏偏我娘又或许穿的太艳,偏偏……总之,我没有娘了,我爹,也没有妻子了。” 没有妻子的中年男人对于那些勋贵深恶痛绝,而这时,有人告诉他,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人丧失人行,能够让身份尊贵的贵人匍匐在地,磕头作揖。 于是,中年男子就开始了自己的报复。 “我五岁的时候,我爹抱着我,我们就坐在那个院子的椅子上,看着一个穿着很华贵的男人,冲着我们磕头,作揖。 他想狗一样的讨好着我爹,舔着我的绣花鞋,可是他明明看着比我们还要高贵。 而我爹说,那是我们的仇人。后来,他许久不来,偶尔听我爹说起,才知道他马上风走了。” 茹娘顿了顿,她随后看了一眼屏风,那屏风后的身影影影绰绰,可却透着一股如竹如松的挺拔笔直。 “我以为我爹会这么收手,可是,我爹常年累月的陪着那些人,他也…… 所以他不得不以各种方式吸引那些贵人们的注意,只要一次,他们就会找来。” 茹娘说完,看了看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淡淡道: “你们真的是好运气呢。” 如果今日她爹在家,这两个看着就身份不凡的少年,也将和那些人一样。 茹娘将自己知道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随后,魏思武一抬手,一墙之隔的中年男子被押着走出来,看着茹娘脸色难看: “你个蠢丫头!蠢丫头!只要你不说,你我父女都能安然无恙!” “真的会安然无恙吗?” 茹娘想起那个可以轻而易举就让她信任的少年,那个不到一日就敢二次登门,还偏偏能抓的人赃俱获的少年,她只觉得爹爹口中“安然无恙”四个字太不现实。 与此同时,徐瑾瑜又递出一张纸。 魏思武低头一看,随后点着这张写着“自供减罚”的纸,道: “茹娘已经尽数招供,尔还不速速如实招来你的禁药从何处购得,又卖给过谁?届时本少司可奏请圣上容情一二!” 魏思武说完,捋了捋袖子,为了加深自己说话的真实性,道: “忘了说,皇上是本少司的舅舅,只要你的供词能让本少司满意……” 魏思武这话一出,中年男子眼前一亮,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咬牙道: “当真?要我招也可以,但是茹娘是无辜的,请你一定要放过茹娘!” 魏思武没有直接应下,只道: “那就要看你说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让本少司满意了。” 随后,那中年男子直接交代了自己购买禁药的地方,售卖和购买禁药的账册。 等他一一说完,看了魏思武一眼,咧嘴一笑: “方才隐约听到大人似乎和那平阳侯世子不合,那我可以再赠大人一个消息: 那平阳侯世子天生金枪不举,只有用上逍遥散才能起来两息,哈哈哈哈哈,只能起来两息,还没有子孙液!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大笑着被带了下去,而魏思武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他算是明白那个畜生为什么让他家长姐独守空房五载了! 徐瑾瑜和魏思武二人并肩站在牢房外,平阳侯世子一看到两人,立刻扑了过来: “思武,思武,我就是好奇,我就是好奇试试,我才是第一次,你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皇上好不好? 我爱你的姐姐,当初,当初可是我不顾众人笑话,娶了她回家的!思武,看在这件事儿的份上,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放你一马?一个天生不举的东西,娶了我家长姐,你让我放你一马?” 魏思武直接拔出手里的忠君剑,一剑砍在木栏杆上,吓得平阳侯世子“噔噔噔”后退几步,缩成一团,冲着魏思武讨好的笑了笑: “思,思武,你,你知道了?可是,可是郡主不洁,和我,和我先算相配……” “满嘴喷粪的家伙,我今天砍了你!” 魏思武听了这话,直接怒了,立刻就要劈了锁冲进去宰了平阳侯世子,好在这时徐瑾瑜唤住了他: “思武兄且慢,平阳侯世子如此所为,不应该这般轻易的杀了他。” “天阉之人诱骗当朝郡主成婚,是为恶疾骗婚,应判和离,且郡主身份尊贵,罪加一等。 堂堂勋贵,本该为天下人之表率,却服食禁药,乱我朝律法,罪上加罪……思武兄,律法必不容他!” 徐瑾瑜的话,每一个字音都让平阳侯世子不由自主的打颤,魏思武却觉得心头大快: “对,是不该这么放过他!我即刻禀告舅舅!”
第57章 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 一下子便映亮了整片天空。 魏思武只待宫门一开,便直接呈了牌子入内,今日他心情颇佳, 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等到勤政殿时,成帝今日不朝,可却愁眉紧锁,无他,越国意图再度掀起战争,可是大盛却暂时拿不出足额军费,只能与之胶着。 等听到冯卓奏秉魏思武来了, 成帝这才眉头一松, 笑着道: “快传!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 以前可是不到辰时不起身, 今个倒是来得早!” 冯卓也不由笑了,等冯卓将魏思武引进来后, 成帝看着魏思武脸上的疲惫和黑眼圈, 不由点了点他: “朕说呢,怎么好端端的一开宫门就来了, 原来是当了一夜的夜猫子!” 魏思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随后直接跪下来, 抱拳: “舅舅,求您为长姐做主!” 魏思武随后将供词呈上,并满脸厌恶的说着: “那平阳侯世子以恶疾骗婚, 实在罪大恶极!还请舅舅允我长姐与其和离。” 成帝拿着供词, 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 等他看到平阳侯世子竟然是天阉之身时,眼中顿时升起一抹怒焰, 但随后这怒火却不得不压了下去。 成帝低眸看着一脸恳切的魏思武,那孩子对长宁的事儿最上心,且长姐离世后,他确实对两个孩子有所疏忽。 他心中有愧。 但,现在,他却不能轻易处置平阳侯世子。 成帝过长时间的沉默,连魏思武都发觉到了不对,他不由有些奇怪道: “舅舅,平阳侯世子吸食禁药,恶疾骗婚,桩桩件件,乱我大盛律法,您岂能容他?!” 成帝忽而叹息了一声,随后将一道军情折递给了魏思武: “思武,你先起来。冯卓,且让思武看看吧。” “舅舅,这哪儿是我能看的?” 魏思武心里还是知道些规矩的,连忙拒绝,成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后又肃了脸色: “朕说你能看,你就能看!” 魏思武这才打开那军情折,翻看起来,等通篇看完后,他还是有些不解: “舅舅,我看完了。” “看完了?你有什么感受?” 魏思武闻言不由挠了挠头,小声道: “越国贪婪无度,实在可恶,我大盛必须强势出兵镇压!” 成帝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道: “那你可知,平阳侯,便是本次边城的守将之一。” 魏思武一时动作僵住,成帝又叹了一口气: “可如今户部上下,拿不出足额的军费,将士们只能饿着肚子与越国打仗。 而平阳侯至今死守边关,才未能让其进犯我大盛一寸土地。思武,朕不能寒了平阳侯的心。尤其是……这个时候。” 平阳侯世子乃是独子,身为独子,却是个天阉,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传到平阳侯耳中! 成帝说完利害,随后招了招手,让魏思武过去,魏思武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成帝拍了拍的肩膀,看着魏思武此刻面上的挣扎之色,他低低道: “思武,这件事,终究是朕愧对你和长宁了,你……” 魏思武深吸一口气,随后再度跪下一礼: “舅舅的意思,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告知长姐。舅舅,思武,这就退下了。” 魏思武说完,不待成帝反应,便转身离开了勤政殿,等出了宫门,泪水才夺眶而出。 他真没用! 平阳侯世子有一个好爹,连舅舅也要为了稳住他爹,意图放过。 而长姐呢? 魏思武一路绷着脸,疾驰到徐家。 徐瑾瑜是晨起开了城门才坐着牛车归家,这会儿将将到家喝上徐母煮的红豆粥,翻起他此前特意托人记载的南方军情消息。 忽然,徐瑾瑜动作一凝,指尖点着那上面的一个数字,沉思起来。 正在此时,魏思武直接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这对于一向对徐瑾瑜颇为守礼的魏思武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而魏思武一进门,就通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徐瑾瑜,声音干哑: “瑾瑜,舅舅不帮我!舅舅不帮我!” 魏思武的声音如泣如诉,带着几分悲鸣之意,徐瑾瑜抿了抿唇,沉默的拍着魏思武的肩。 魏思武就坐在葡萄架下,一手捂着脸,肩膀轻颤,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嗅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思武兄,且先用些饭食吧。今日之事,我大致猜到了。” 魏思武猛的抬起头,而徐瑾瑜将那张来自驿站的南方军报递给魏思武: “边吃边说吧,思武兄也一夜未进水米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郡主想想。 郡主除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徐瑾瑜叹息一般的吐出这句话,可却颇为灵验的让魏思武当即就直接给自己灌了一碗养胃的红豆粥。 魏思武一口气喝完后,直接抹了抹嘴,看向徐瑾瑜: “瑾瑜,你说,我听着。” 徐瑾瑜点了点这份南方军情,吃肉来扣抠裙舞贰四酒零巴依久贰这里面自然不会像成帝的军情折里写的那样详细,它有的,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的名字。 “三日前,我军与越交战,折损将士共计一百三十七人,分别为……” 之后,则是一个个人名。 这对于大多数将士而言,这是唯一一次,他们为国为民所记得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而这里面阵亡的将士,已经胜过十日前阵亡将士的三倍。边境形势,颇为严峻。 倘若我不曾记错,平阳侯已经镇守边境十载了,圣上,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平阳侯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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