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认准了他似的。 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凡是红雾所到之处,周边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尤其是他那双手,没有衣物的阻隔,感觉尤为明显。 霍无羁垂眸,看着落在他肩膀上的,尚未来得拍落的积雪,随着那股震颤飘落。 与此同时,一道清幽、又带着些许空灵的声音映入脑海。 “主人。” “主人。” 他确信,周围没有人说话。 除了隐隐怒号的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入耳中。 “主人。” 他正想着,那道声音再次映入他脑海。 霍无羁神色更为凝重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并没有惊惧,更多的是好奇。 霍无羁看着不停在眼神跳跃的那团红雾,漆眸微敛,思索一瞬。 眼前这团雾气,并非是他原本想的加入企鹅君羊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每日追更最新完结文毒瘴。随即把捂着口鼻的手放下,问:“何方神圣,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撞击声再次从木箱传来,他眼前的红雾也愈发浓烈。 就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一样。 “主人,我是赤星,你...不记得我了吗?” 霍无羁上前一步,探头去看。 刀身被红雾团团围住,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这些红雾正是从这把长刀涌出的,无穷无尽。 “赤星?” 他试探性的,冲着长刀喊了一声。 长刀震颤的更为剧烈了。 掌心乍然的刺痛感让他回神。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掌心正覆在赤星刀上。 虽然肉眼看去,刀身锈迹斑斑,但刀刃依旧锋利的紧。 肌肤堪堪触及,就被割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尽数流向长刀。 不等他把手撤回来,先前围绕在他身上的红雾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向长刀。 他不动声色把手撤回来,另一只手放下短匕,托起受伤的手腕,简单垂眸,轻掠一眼,见没什么大碍,便又把视线落在赤星刀上。 顷刻,那团红雾便将刀身上的鲜血蚕食殆尽。 就连他不小心滴落在地板上的两滴血珠,都被它们吸食干净。 霍无羁看着它们对鲜血痴狂的模样,心中更是惊诧。 他再次垂眸,看着依旧还在往外冒着血珠的掌心。它们嗜血如狂,却半点没有在他掌中停留。 这又是为什么? 这般想着,手上却有了动作。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压受伤的掌心。伤口重新被撕裂,两只手都沾满了新鲜的血渍。 他把两手同时举起,开始印证自己的猜想。 顷刻,团在木箱周边的红雾再次涌出,直奔他的双手。 它们环着他的双手绕了两圈后,最后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团团包裹起来。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后,红雾散去,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白净如初,就像从来没有被那抹殷红浸染一般。 而被鲜血滋养过的那团雾气,颜色愈发强烈。 这些雾气,尽管嗜血,但好像并不伤害他。 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个猜想,他把受伤的手慢慢抵近刀身。 随着他的抵近,原本团在刀身周边的红雾慌忙四散开来。 同时,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个声音。 “主人,不要。” 霍无羁收回手,红雾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团在刀上,随即隐去。 下一刻,刀身上的锈迹一点一点剥落,露出原本的底色。 这一瞬,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些缚在刀身上的锈迹,像是将原刀封印了一般。而他的血,恰好把禁锢了他几千年的封印给破了。 “赤星?”他又轻喊了一声。 长刀再次震颤,嗡鸣阵阵,似是在召唤他。 他持着赤星,来到校场,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攥上了刀柄,顶着风雪,耍了几套寻常刀法。 疾风骤雪,他杀招凌厉,地上的积雪被阵起一层又一层。 嗡鸣声渐止,霍无羁额上也生出一层细汗。 转瞬,又被冷风吹散。 这把刀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寻常兵器,至少要练个把月,才能顺手持用。可这把刀,明明是第一次用他,却总觉得很熟悉。 就像是,他用了很多年一样。 风声渐息,东方既白,他从校场离开。 一.夜无眠,又练了大半夜的刀。霍无羁精神依旧抖擞,脸上没有半点疲意。 他走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第42章 清极不知寒(二) 雪霁初晴, 放眼四望,整个京城,红砖绿瓦上, 白茫茫一片, 好不壮观,好不巍峨。 夜夜笙歌起的花街,慢慢从喧闹归于安静。 零星的客人穿带好衣服,从正门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且刺鼻的, 连朔风都吹不散的胭脂香和酒香的混杂味道。 林琅便是其中一位。 昨晚, 他从霍无羁生辰宴上离开后,连家都没回,直接来了醉欢楼吃酒。 整夜都宿在花楼。 原本, 师兄生辰,他是最为开心的一个。就连生辰礼,他也是早早备下了。 他和师兄都是起于微末的贫家子弟, 在乞丐窝时, 两人相依为命才活下来的。 他曾以为,师兄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 为了师兄,他甚至能把命豁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入了太傅府,他和师兄就没之前那么亲密无间了。 尽管之前, 他们兄弟二人相处,也并非是无话不谈。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 无羁只静静听着。 但那个时候, 他能清楚感受到他们两颗心是依偎在一处的。无论弄到什么好吃的,无羁都会留大半给他。 可自打入了太傅府, 好像一切都变了。 于之前的他而言,太傅府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存在。 对于师父,他是打心底里感激的。 如果不是师父,他这辈子都会被困在乞丐堆里,时常会因三两个铜板和同伴大打出手。 可如今不同了。 他如今是当朝太傅的嫡传弟子,更是和当朝天子师出同门。 他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乞丐了,而是旁人艳羡不已的矜贵公子,好些人都上赶着巴结他,就连花楼里的姑娘,旁人也只能选他挑剩下的。 可他依旧不甘心。 他不甘心,师兄得到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的多。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师父,可师父却让无羁做了师兄。这只是细微末节,他可以不往心里去。 毕竟是师兄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周围人对他和师兄的差别对待。 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是乞丐出身,明明他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一样的,可他们却格外喜欢师兄。 无论是师父,还是秦未秦央兄妹。 就连外人,也都在默默拿他和师兄做比较。 之前还是小乞丐的时候没有发现,来了太傅府,他才看明白。 无论他想做什么,师兄都处处压他一头。他承认,他没有师兄聪明,没有师兄生的好看,就连文采也输他一筹,风头全让他一人出了去。 谢师宴上,初一亮相,师兄就被祁大将军相中,而他只能躲在师父身后,默默艳羡。 从那时起,他们兄弟二人的差距就慢慢拉开了。 他曾不止一次看见秦未提着酒坛子去寻无羁喝酒,除了刚来的那几个月,秦未从没有对他那般亲近过。 在他的印象中,无羁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他却不止一次看到,无羁和秦未为了书中的某个论点,大肆争论,争的面红耳赤。 看着他们相处的日常,林琅心里有些酸涩。 同时又很羡慕。 他不知道无羁哪里来的底气,敢和秦未争执。秦未是师父的嫡亲儿子,他从来都不敢用那样的口吻和他说话。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师兄入太学,考武举。 现在,师兄是朝中新晋的武臣新贵,更是朝中唯二的被赐了国姓的异姓人。 而他,依旧只是太学里的普通学子。幸而天子提拔,经常授他做一些京中矜贵世家子不愿做的事情。 如今,也算是吃穿不愁,却依旧比不过师兄。 这些,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直到他在晚宴上,看到师父送给无羁的生辰礼,他积攒了多年的失意,一股脑全都涌入脑海。 自他第一眼看到那把长刀,就喜欢的不得了。他曾向师父讨要了好久,师父都没允。 他没想到,师父会在众目睽睽之中,将那把刀当做生辰礼赠于师兄。 当他看着霍无羁把长刀攥入手中时,他恨不得一把将他推倒随即把刀抢过来。 但他依旧没有立时发作,依旧于人群中赔着笑脸。 直到散场,他从霍无羁府上出来,终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苦闷,驱车赶来了醉欢楼。 - 大雪足足下了一整夜,地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寸厚,一脚踩下去,没至脚脖。 这场大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些许不便,但并没有妨碍他们正常的生活。 东西两市的小摊贩上,货郎们不遗余力地吆喝着。三五百姓聚在小摊前,讨价还价。 朔风吹来,东西两街的早市上的行人,纷纷下意识蜷缩着脖颈,拢紧衣领。 而拐角处的一家百年老字号的云吞摊上,坐满了人。 热气氤氲,烟火气十足。 他们一边吃着才出锅的云吞,一边说着才听来的趣事。 “哥几个,你们猜,我昨晚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别卖关子了,快些说给咱们哥几个听听啊。” “先说好了,此事事关朝中新贵,你们听听也便罢了,可千万不要外传啊,免得惹了什么官司上身。” “哎呀,晓得了。你快些说。” “前些时日,不是说那位参将...似有断袖之好吗?想来是旁人胡说的,昨夜,在他自己的生辰宴上,当着太傅和一众宾客的面,他竟公然抱了一位姑娘回房,那猴急的模样,绝非断袖。” “是吗?你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醉欢楼的云露啊,她可是醉欢楼的头牌,经常服侍达官显贵的。她口中的消息,向来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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