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之后,江月便和联玉准备出门了。 出门前,江月还不由多看了房妈妈和宝画几眼。 私心里,她其实更愿意跟她们二人一道出门,房妈妈会杀价,宝画则孔武有力,哪个都比昨天被她稍微用了用、今日就看着越发虚弱的联玉得用。 房妈妈送他们出门,笑着跟江月耳语道:“姑娘跟姑爷前儿个才成婚,隔天就忙着搬家,婚后怕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明日开始制药膳,那更是得且忙一阵呢。今儿个只打扫前头铺面,只我和宝画绰绰有余。姑娘就放心跟姑爷出去,买到的东西只管使人往铺子里送,你俩玩晚些再回来。” 既是房妈妈特地这么安排的,江月也就没有拂她的好意。 家伙什那些简单,梨花巷附近就有各色店铺,逛了几家杂货铺,比对了一番价格,江月便淘换到了几套桌椅并锅碗瓢盆。 因桌椅不讲究什么好料子,只求结实耐用,而锅也以砂锅、陶锅为主,碗则是粗瓷大碗,所以价格也便宜,总共花费了六七两。 最后食材上头,因为即便是初冬,食材放了过夜也会不新鲜,不像药材那样方便存储,所以江月也买的不多,花费了一两。 而后头去善仁堂购置药材的时候,江月则一改能省则省的的本性,要的都是质量上乘的,花去了十几两银子。 倒不是她区别对待,而是自家的药膳坊,主打的是疗效,而不是吃东西的环境。旁的都能省,药材上头是绝对不能省的。 再买了些调料等零碎的东西,花去一两。 这么些银钱花出去后,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江月就提出是时候去江家大房了。 去那边知会完,两人便该回家去了。 毕竟不是真的一对儿,在外头也无甚好逛好玩的,还不如早些回去,他好好休息,她则多去接点灵泉水,为明日的正式开业做准备。 联玉日常就是寡言少语的,此时自然也没有反对。 毕竟再是铁打的身子,到底还带着重伤,忙到这会儿他也想好好歇歇了。 两人去了大房的宅子,却很不巧,门房说今儿个一大早,江河就应了同窗之邀,带着容氏一道去对方家里做客了。 江河自己就是举人,他昔日的同窗、还能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的,那肯定也是有功名的官宦之家。 这种官场上的应酬结束的并不会很早,是以门房的意思就是他也不清楚江河和容氏什么时候会回来。 左右也只是知会一声,周到一下礼数,江月便也没有多留,只道:“那劳烦告知大伯父和大伯母一声,明日家中设了家宴,他们二人若有空,便来吃顿便饭。” 两人离开前门之后,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有个鬼祟的身影,正在大房的宅子附近徘徊。 江月便站住了脚。 不是她多事,而是那人一袭土黄色细布袄子,正是宋玉书的母亲秦氏。 前儿个宋玉书出现在这附近,还尚且算说得通,但这秦氏,见恶于江河的,出现在这里,还形容鬼祟,就耐人寻味了。 潜意识里,江月觉得自己该了解一下。 修士素来相信直觉,她便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不错眼地盯着。 那秦氏虽然没看到江月,但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便又挨着墙根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原身来过大房家不止一次,所以江月便也知道这宅子的后巷狭窄,若自己跟了过去,会很容易被那秦氏发现。 她不由偏过脸看了联玉一眼。 两人一直挺有默契,联玉便也知道江月这是让他去跟的意思。 一则他有武功在身,二则秦氏没见过他,就算发现了,也可说只是碰巧。 联玉倒也顺从,提步跟着容氏过去,只是离开前他还轻飘飘的看了江月一眼。 那眼神怎么都给江月一种‘看看,这会儿不还得靠我?’的感觉。 合着自家这假赘婿一直不声不响的,其实早就把她出门前的想法给洞悉了,只是按下不表罢了。 江月好笑地对他合掌拜了拜,表示自己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便快去吧! ………… 却说秦氏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到了江宅后门处,一路已经极尽小心。 隐隐约约的,秦氏好像听到了身后有一道脚步声。 不过回头了数次,她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便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在后门口三长一短的敲打了数下后,那门板忽然掀开了一条缝。 一个头梳垂鬟分肖髻,身穿芙蓉色立领对襟袄裙的少女出了来。 秦氏大喜过望道:“大姑娘,我都来寻你好几次了,今日总算是见到你了!” 那应门的正是江灵曦。 她对着秦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飞快地从里头闪身出来,在把后门给虚掩上,拉着秦氏到角落里。 “宋家阿母见谅则个,我也是今日爹娘不在家,才得了空能到后门附近待一会儿,而且也不能待很久,过会儿下人见不到我,就会来找我了。” 秦氏听得直点头,道:“已经照着你的吩咐,让我家玉书和那二丫头退亲了。那二丫头也另找人入赘了,我家和那二房可再无关系了。你看……你和我儿的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江灵曦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宋家阿母别急,也体谅体谅我,毕竟玉书哥哥跟我那堂妹才定过亲,我父母都是守旧古板、不知道变通的性子,现在去提,他们估计也不会同意。所以还跟咱们前头商量好的那样,还是等来年玉书哥哥考上举人之后,您再来我家提亲。这期间呢,我就做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好好说服他们……” 秦氏拍着大腿急道:“要不我急着来寻大姑娘呢?!就是这上头有变,我儿说明年不准备去考举人了,要先把欠二房的聘财还清呢!” 方才江灵曦还让秦氏别急的,听到这却是声音都不由抬高了一个八度,“秋闱三年才一次,错过明年,岂不是又要等三年?” 秦氏说可不是? 接着她又带着笑道:“所以我这才来寻大姑娘,你前头说对我家玉书早就芳心暗许,只是被江二老爷捷足先登,这才错失了良缘。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逼上门去当那恶人,也就不会退亲,更没有这这遭退还聘财了,所以你看是不是……” 秦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江灵曦真有心,嫁给宋玉书,那肯定不能见他这般放任自流。 果然江灵曦立刻询问道:“还差多少?” “一百……不,二百两。大姑娘也知道,这考举人还得到州府呢,花销可不小呢!” 一边说,秦氏一边用贪婪的目光打量江灵曦的衣服首饰,恨不能让她立刻拔下首饰、摘下玉镯交与自己。 江灵曦却只说知道了,“我父母这几日都有事要忙,我应该还能得空溜到这后门来。三日后,秦家阿母再来。” 秦氏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遗憾道:“好,都听大姑娘的,我过两日再来。” 见立时要不到银钱,秦氏这自诩是秀才亲娘、身份已然今非昔比的,便也不愿意再做贼似的猫在人家后门说话了,立刻告辞。 江灵曦笑着让她一路走好,等秦氏一走出后巷,她就立刻止住了笑,呸道:“什么东西啊!张口就要二百两,见过二百两是多少钱嘛?!这宋玉书怎么该个这种亲娘?!” 见尚且无人来寻自己,江灵曦用只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安慰自己道:“别急别急,这原书剧情里,宋玉书跟江氏成婚后,那江氏也遭了这恶婆婆好些年的磋磨。但是后头这恶婆婆没蹦跶几年就过世了,先忍一忍,忍一忍……” 正说着话,江灵曦察觉到什么,骤然回头。 她身后是个陌生的少年,正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四处张望,看着是在寻路的模样。 被她猛然回头还唬了一跳。 “要不说是书里的世界呢,随便个路人甲都长这么好看。”江灵曦又轻声嘟囔了一句,甚至还对着眼前的俊美少年挑眉笑了笑。 那少年白皙的脸顿时胀得通红,立刻逃也似的走了。 ………… 江月在原地等了快两刻钟,总算等到了折返回来的联玉。 两人碰了面,也不多说什么,江月只以眼神询问,而联玉则是微微颔首。 这就是探听清楚了。 外头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便回到了梨花巷。 他们离开的半日,房妈妈和宝画已经把前头铺子打扫出来了,而采买的那些东西也都陆续送了来,房妈妈和宝画正在做最后的清点。 见他们二人一起回了来,房妈妈先嗔道:“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是不是午饭都没用?”。又让他们进屋歇着去,说一会儿煮两碗面给他俩端屋里去。 因有事要商量,江月也没推辞,只说自己歇息会儿就来帮忙,而后就拉着联玉回了屋。 把屋门带上之后,联玉便开始一字不落地把那二人的对话复述给江月听,最后又道:“那后巷确实无甚躲避的地方……那妇人离开后,实在是听不清那女子嘟囔什么,所以我离得近了些,教她发现了。不过我俩并不认识,她只对我笑,并未生疑。” 江月听完,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没有太过吃惊,只把近来的事儿从头到尾给捋了一遍。 那秦氏口中的大姑娘,自然就是江灵曦无疑了。 原说那秦氏鼠目寸光的泼皮货,怎么那么顺当地就就答应归还聘财,还让宋玉书写了欠条。竟是得人授意,知道退完这桩亲,后头又更大的好处等着呢! 平心而论,纵然江父未过世,江灵曦的家世条件都强原身一筹,也对宋玉书的仕途更有帮助。 更遑论江父过世之后。 所以秦氏会反悔前头定好的亲事,实在是不让人意外。 让人意外的是,原身的记忆里,江灵曦真的是顶和善的姐姐,两人处的跟亲姐妹似的。 而且在原身跟宋玉书说亲之前,江灵曦还特地修书一封,道明那秦氏十分不好相与,自己都跟她处不来,特特叮嘱了原身好多话,生怕原身后头受秦氏的气。 总不至于说,江灵曦从几岁大的时候,就会伪装了,这些年来一直把原身骗得团团转。 若真有这本心机本事,她还上赶着要嫁给宋玉书作甚?以官家小姐的身份进宫去当娘娘得了。 再有,江灵曦虽不是大房的独女,却也是江河和容氏的掌上明珠,自小受尽父母的宠爱长大。 怎么会对着秦氏那么个她从前十分看不上的外人,那般贬损自己父母? 若不是联玉仔细描述了那跟秦氏说话之人的样貌和穿着,且那地方正是大房家的后门,江月都要不敢辨认那是江灵曦了。 尤其是她后头的话更奇怪了,什么叫‘原书剧情’、‘这书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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