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陛下已应允女儿同您一起征战杀敌。” “胡闹!”镇北将军闻言勃然大怒: “你爹呢,你爹怎会允你去找陛下?来人啊,送小姐回去——” “母亲!”小刀一把拨开仆从,扑到镇北将军怀中,双眼中满是忧虑,恳切道: “母亲,我都听说了,您和父亲还想瞒我吗!” 前线将士死伤无数,威武大将军只得把曾经跟随熊汐将军出征打过明鹿的镇北将军请来坐阵,镇北将军当初是熊汐将军的副手,对明鹿的情况十分了解。 只是,对于小刀而言,却是母亲要带兵应对忤城修刀枪不破的军队,熊致带着鹤鸣寨的人去收拾天黎境内鸠阎道的耳目,赵大哥此刻也身陷囹圄,她怎能安安心心待在府上什么也不做! 镇北将军见到女儿是欣喜又心疼,她将小刀拉到一旁道: “诗儿,战场上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要可能丢掉性命,你先回去,陛下那边,你父亲自会去解释。” 小刀挣脱掉母亲的双手,眼中全是坚定: “母亲,您是熊汐大将军的亲信,您愿跟随熊将军征战沙场,绝不畏惧,而我,是你的女儿啊,更是天黎的子民,我自然也要同你并肩作战,一起斩杀敌人!” 镇北将军闻言留下两行泪水,冰天雪地之下,那些明鹿军队像疯魔一般步步紧逼,他们刀枪不入,不需要休息,即便已经尽力斩断他们的头颅毁掉蛊虫也使得天黎在强攻之下丢掉三个城池,若明鹿国宝不除,能否熬过这个冬天,还未可知... ... “王上,庞家兄弟是死在他手中。” “他也是杀害蓝姑娘的凶手。” 赵寂言被押送回了宫殿地牢之中,膝盖磕到了冰冷似铁的地面,疼的他闷哼一声,忤城修靠坐在椅子上,蓝蕊娥写的信已经落了灰,牢房门打开时似乎是灰迷了他的眼睛,竟让他眼角有些湿润。 而后,滔天恨意涌了上来。 “带上来。” 赵寂言抬眸,却发现一屋子都是熟人。 金枫荷也站在忤城修身后,见被押过来的人是他,她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低声对忤城修道: “大王,这小子和鹤鸣寨关系也十分密切。” 鹤鸣寨捣毁了鸠阎道在天黎埋伏的数个据点,忤城修早就对鹤鸣寨的人恨之入骨,此刻又得知赵寂言曾和熊侠凌交好,想必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这小子狡猾多端,几次坏他们好事,如今到了忤城修手中,定是插翅难逃。 “大王不如尽快杀了他,永诀后患。” 见金枫荷正在挑唆忤城修杀了自己,赵寂言忍不了了,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这里装什么忠心耿耿呢! “大王,你的两个心腹并不可靠,一个早就有夺你皇位的企图,一个也只是关心自己做到什么位置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种人的告密,一点也不可信。” “王上,这小子十分狡诈,您可千万莫信他的话,微臣绝无二心!” “你——牙尖嘴利,我这就割下你的舌头——” “慢着!” 忤城修打断了着急杀人灭口的金枫荷,招了招手,侍女抱着个以白布遮掩的物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跟前,忤城修手指一撩,那是一颗像梅花一般的植株,枝桠上是鲜红的花苞,散发着清香,似乎还有露珠挂在上面,然而,那植株的根茎却十分可怕,盘根错节树皮像年久瘢痕一般十分可怖,那黑糊糊的泥土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是丹薰草! 明明是香气扑鼻的仙草,却被忤城修养成了这个模样。 忤城修见他盯着丹薰草目不转睛,便知道他定是听说过明鹿国宝,邪笑道: “你倒还有几分见识。” “丹薰的花蕊,不该是鹅黄色吗,为什么会变成鲜红?” “哈哈哈哈哈”忤城修狂放的笑声在地牢回荡,他将一碗褐色的东西倒入花盆之中,抬眸问道: “你以为我是那什么滋养国宝的?” “你们皇帝送来的美女,甚好。” 赵寂言反应过来那一碗东西是什么,胃里翻涌忍不住要吐出来,这混蛋真的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一般的死法太便宜你了,本王看你有几分能耐,便给了你这个机会,将你制成花泥滋养我的丹薰!” 郑真阳闻言笑得阴险,拱手道:“王上圣明,还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赵寂言脱口而出: “这便宜给你你要不要!” “死到临头还不知害怕,先放他一碗血,给国宝浇浇水。” 两个宫人便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刀,他眼见着那满满一碗血倒入了丹薰之中。 根部瘢痕更深,花朵红的像是滴血一般,逐渐变成暗红色,忤城修皱起眉头从未见过这等情况,忆起忤城百屠曾说过的话,忽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把他给我拖上来!” 赵寂言被强行按在了丹薰旁边,花香气入鼻,像是勾魂摄魄的紧箍咒,霎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入烈火焚烧一般,他想以内力护体,却根本调动不起来,反倒更加痛苦。 “啊——”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忤城修见状,阴沉脸色之中还伴随着难以言明的兴奋,他一掌将赵寂言击退数米之外,眯起眼睛道: “原来是天黎皇室。” 如今天黎皇子只有李景煜一人,并未听到还有其他在世皇子公主,想必定是皇帝都不知道的宫廷秘事...但那又如何,不管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有皇室血脉,便可助他一臂之力。 98|第98章 绝境 熊侠凌、熊致带着江氏兄妹和鹤鸣寨的精锐混进了月城中的明鹿军队,暂时控制了大半人马,他们人手有限,原计划从内部瓦解掉鸠阎道的门徒,再想办法把明鹿国宝夺过来,配合前线大军行动,皇帝拨了一队天机阁的人给他,跟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赵谦。 阿致对这位朝廷派来的赵大人似乎很有敌意,他问起来,才知道赵寂言和赵谦的关系,他本也为寂言兄弟不平,对赵谦心有芥蒂。 可去往明鹿途中这多日相处下来,他倒觉得这位赵大人谦和有礼,远见多识,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并不像会因为荣华富贵而弃子离乡之人,其中必有深意。 赵谦带着他们来到明鹿,为他们指明月城的位置和方向,这些日子为了应对鸠阎道的门徒和看守城内的明鹿军队,一行人绷紧了神经,今日总算了可以缓口气谋划下一步行动了。 此刻,众人已到明鹿郊外黑河之畔,据赵谦所言,顺着黑河一直穿过瘴气林后,便进入了明鹿境内。 冰天雪地之下,众人生起火来烧起肉来稍作休息养精蓄锐。 熊侠凌为赵谦斟上一杯酒,抱拳道: “有劳赵大人了。” 赵谦接过酒一饮而尽,一杯烈酒下肚,身上寒意渐退,但仍难掩眉间疲惫之态,他对熊侠凌道: “逃窜的敌军还有几人未抓到,他们没有马,从明鹿到城都隋凉至少也要三日,待忤城修还未收到消息之前,还得尽快想办法去皇宫才行。” 熊侠凌垂眸,眼中倒影着跃动的火焰,他抚上金乌剑,饮下一杯酒眉间染上愁绪: “霞姨和锦叔和我说起过父亲的许多往事,可我已记不清父亲的模样,如今祖父愿意与我相认,却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与父亲有相见之日。” 他抬眸看向赵谦,劝到: “赵大人,在下不相信你是贪图富贵之人,当初在鹤鸣寨,赵兄弟是性情中人,他不止一次说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在下虽不知赵大人是出于何种缘由与赵兄弟斩断关系,但仍想说一句,父子之间没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赵谦会意浅笑,道: “寂言如今被困在隋凉,我此行正是要去救他。” 熊侠凌讶异: “寂言兄弟在明鹿?” 赵谦将使团被扣留一事告诉了熊侠凌,熊侠凌道: “寂言兄弟聪慧过人定能自保,或许我们里应外合夺得国宝会容易些....只是,又有何办法能联系上他。” ... 隋凉,皇宫地牢。 丹薰根部盘根错节宛如一只八爪怪物,紧紧陷在腥臭湿土之中,贪婪地吸食着血肉养分,而枝桠上的花朵已经彻底变成了暗红色,郑真阳在丹薰的枝叶处划了一刀,红色的汁液混着花朵流进了白色的小瓷瓶之中,他恭敬地将此物呈给忤城修。 忤城修仿佛品尝琼浆玉液一般抿了一口,随后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天黎皇室的血肉果然可以使国国宝功效大增,好好滋养着,明日让战士们服下,本王倒要看看那些天黎废物还有何招架之力!” 郑真阳附和道: “微臣恭贺大王大计将成指日可待!只是,天黎还有些兵力,若杀了这小子,其血肉最多可滋养不足半月...依微臣之见,大王不如留着这小子性命,让金枫荷用药吊着他的性命,每日放血,不用说一个天黎,天下都将收入大王囊中。” 忤城修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郑真阳,嘴边荡漾着笑意: “本王也不想他就这么痛快地死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赵寂言连着几日被采血嘴唇已经泛白,但神智依旧清醒,郑真阳怕他再想办法跑了,直接将他困在水牢之中,他的胳膊上被一根细细的针扎透,鲜血顺着针头淌入到器皿之中,每日会有宫人来给他喂金枫荷炼制的参汤,保证他还活着。 他的双腿浸泡在冷水之中,早已经冻麻了,双臂又被束缚着,若动一下,银针嵌入的筋脉便会疼痛难忍,天杀的郑真阳,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曹操曹操就到,眼见郑真阳大摇大摆地来到他面前,赵寂言挑眉不屑道: “怎么,想来杀我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他俯下身查看器皿中的鲜血,满意笑道: “你居然天黎皇室,真是天助我也。” “你想要做什么?” “忤城修并不是良君,与其等他过河拆桥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我这个人,对故土有些眷恋,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打算对他尽忠,他现在日日都要饮丹薰汁液,我在其中加了点东西...他如今沉浸在即将得胜的喜悦之中,断然不会发现,待他将天黎拿下,我再来慢慢处理他。” “你想篡位当皇帝!” 郑真阳笑了: “非也,篡位可是会背上千古骂名的,我只是想要复兴天黎罢了,我素来所求只有为国尽忠施展才华,届时当皇帝的——是你。” 赵寂言大惊,这家伙疯了吧,是想扶持他当傀儡皇帝,自己垂帘听政? 见他表情惊讶,郑真阳转身绕着丹薰走了一圈,继续道: “你是个聪明人,有了这宝物,你我配合,这天下都是我们的。” 赵寂言厌烦,冷冷道: “你贪恋权力还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场戏你自己演就够了,别带上我,我对皇位没兴趣。” 郑真阳却似笑非笑地将扎在他胳膊处的针往下按了几分,他痛苦的嘶了一声,对方却十分满意,拂袖而去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待我大计将成,这个皇帝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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