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能看到夏芍吃瘪的表情,这钱花得也不亏,她又挑起唇角,“这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东西就是好,连挑都不用挑,拿过来就能直接用,谢谢你帮忙啊。” “是吗?”一直脸色不怎么好的夏芍突然笑了。 李来娣一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夏芍已经拉着孙清重新回到了卖鞋的柜台,“现在咱们可以开始买了。” 别说李来娣,周围看热闹的人表情都有些错愕。 李来娣愣过之后,更是直接追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孙清也笑了出来,“我们穷,跟你抢不起,当然得等你买完了再买。” 两人在柜台上挑了三双鞋,付了账,其他东西看都没看,直接走了。 这时候才有人回过味来,“她不是压根就没想买那些东西吧?” 这人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接着就有人笑出了声,“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亏他们看她娇娇软软的,被抢了东西也不敢吭声,替她不平又怒其不争。结果人家一开始就设好了套,只等抢东西那个花没钱了再从从容容买自己要的。 那个抢人东西的也是蠢,就这么买了一堆用不上的。 周围人的目光满是嘲笑,看得李来娣脸阵红阵白,最后彻底变为铁青。 另一头孙清倒是笑得不行,“该!叫她跟着你抢,这回钱全花光了吧!”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跟我杠上了。”夏芍说,“小时候她就喜欢抢我东西,过年我戴着新头绳去她家,她伸手就撸走了。我那时候胆小,还不敢说,回家只说是不小心弄丢了。” “她从小就这样?她家人也不管管?” 孙清说完,又自己明白过来,“她父母也不是啥好东西,能管她才怪。” 又有些好奇,“你小时候胆子很小吗?真看不出来。” 夏芍胆子才不小,她小时候冬天放爬犁,夏天摸鱼,玩得可嗨皮了。 她笑笑没说话,孙清就问起李来娣,“她那围巾真三十多啊?” “差不多,估计是在外地买的。” 这孙清就搞不懂了,“她哥不是跟程经理姑娘离婚了吗?哪来的这种好东西。” “好像是处了个对象,估计还是我们单位的。” 李来娣一说陈寄北要借调,夏芍更怀疑了,毕竟这事厂里知道的人都不多,何况是外面。 孙清有些费解,“那人脑子起包啊,找这么个对象?” 要说王小春找了个有钱对象,倒不叫人意外,人家本事在那,可李来娣…… 夏芍笑笑,没再说这个话题,“你嫂子什么时候过来拿鞋?” “下午吧。”孙清说,“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她还得去蹲会儿小市场,卖点东西。农村人挣钱不容易,就那点工分哪够花,都是卖点蘑菇之类的山货买日常用品。” 两人回到家,陈寄北还在忙自己的,门边的地上却多了两只灰兔子。 “哪来的兔子?”夏芍在炕边放下棉鞋,摘了手套,有些疑惑。 “二立刚送过来的。”陈寄北说,“说是何婶儿谢谢你给何云英介绍对象。” “何婶儿还真送过来了?”夏芍有些好笑。 她俯身扒了扒那两只兔子,发现还挺新鲜,应该是刚套不久的,“看来云英跟栓子处得不错。” “嗯,何云英昨天刚把人带回家吃的饭。” “这么快?”夏芍意外,“他们才处了不到一个月吧?” 陈寄北刚好处理完一块木板,闻言撩眸看她,“不快,咱俩认识一星期就结婚了。” 这么说好像也是,这年代大多数人都是直接结婚,能处段时间对象的还是少数。 夏芍又想起一件事,“也不知道栓子看到何婶儿,会不会认出何婶儿就是那天撞他的老太太。” “认出来了,何婶儿还装作也认出了他,说太巧了,多劝了他一杯酒。” 江城这边倒的确有给准女婿灌酒的习惯,一来准女婿上门,哪能不把未来老丈人和大舅哥陪好了?二来喝醉后人容易放松戒备,暴露出一些平时隐藏得很好的东西。 夏芍就看了眼陈寄北,“你这么一说,我当初也该灌灌你,看看你的酒品。” 没想到陈寄北闻言,看她的眼神突然变深,“现在看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还是冷着的,语气也一本正经。可眼底的暗火夏芍再熟悉不过,昨晚他就是这么看她的,差点没把她烧没了,到现在身上还没有力气。 夏芍当时就想起了上次喝酒的事,呵呵,“你想得美。” 她懒懒往炕上一躺,“兔子先放地窖里吧,我没精神,不想做。” 陈寄北没说什么,出去洗洗手,帮她拿了个枕头枕着。 看到夏芍揉腰,他还接手帮夏芍揉了揉,低垂着眉眼特别诚恳,“对不起。” 每次事后,他都会进入这种二十四孝好老公的状态。别说帮夏芍揉腰了,夏芍让他跳个脱衣舞,他可能都会为了哄媳妇儿,真跳给夏芍看。 当然跳完有什么后果,夏芍就不敢保证了…… 夏芍被揉得趴在枕头上哼唧,“对不起,下回还敢是吧?昨晚叫你停你怎么不停?” 陈寄北按在她腰上的手一顿,声音更低,“对不起。”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夏芍不想说话了,在枕头上趴着趴着竟然趴睡着了。睡了半个多小时起来,她才注意到炕边的新鞋,拎着去问孙清:“我想在鞋口这里缝一圈兔子毛,你看能不能行。” 东北雪大,现在又不像几十年后有铲雪车。穿着棉鞋出去走一圈,脚脖子灌的全是雪。 城里还好点,附近农村山上的雪都能有人大腿深,鞋里不仅要穿毡袜,还要绑腿绑,把脚脖和小腿全护住。这也是为什么农村人都喜欢穿棉乌拉,棉乌拉鞋里空间大,好塞东西。 城里倒不用非得穿棉乌拉,在鞋口镶一圈兔毛,依旧能挡不少雪。 没想到两边比夏芍想的动作还要快,第二天栓子就把何云英带回了杨树他父母家。 看过人,栓子父母更满意了,连着下来几次,催两人把婚期定下来。 “我们农村活多,也就过年前后有时间。正月里不好结婚,二三月天又该暖和了,得薅山菜。等薅完山菜就该种地了,一直到秋收以后才能有点闲工夫。” 这倒是实话,农村都是娶个媳妇好过年,不像城里,喜欢选在每年的五月一十月一。 “他俩今年不结,搞不好就得等到明年年底,我看我哥我嫂子等不到那时候。” 孙清跟夏芍说起这事的时候夏芍正在给处理好的野兔子刷蜂蜜。 虽然天冷东西放得住,可不能总这么放着,她还是拎了一只出来,准备做个蜜汁烤全兔。 一只野兔子也就两三斤,去掉骨头,刚好够吃一顿。 夏芍把兔子里外全刷了一遍,放到一边入味,“这么说,我这个介绍人快能喝上喜酒了。” “这还得看何家的意思。不过我嫂子诚意很足,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今年还特地养了两头猪。说到时候杀一头卖一头,卖来的钱全用来娶媳妇。” 农村种地,有苞米皮子可以拿来喂家畜。不过一口气养两头猪,孙清这个嫂子还挺能干的。 见夏芍架起火准备烤兔子了,孙清站起身,“你忙,我回屋避避。” 赶紧回去把门关上了。 这天冷了就是好,门一关就闻不到什么味儿了,都不用戴口罩。 不过夏芍烤好,还是送了个兔子腿过来,连带着腿外边一大块肉。被烤到金黄的野兔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表皮已经有些酥脆了,一撕还能听到“咔擦”的轻响。 孙清忍不住从边缘撕了一小块。 表皮的确已经烤出油了,因为刷了蜂蜜,像结了一层焦脆的壳,咬在嘴里又酥又香。再往下,则是鲜嫩的兔子肉,也不知道夏芍怎么处理的,野兔子特有的土腥味一点都没吃到。 孙清咂咂嘴,感觉都没怎么尝清楚就没了,又撕了一小块。 这块嫩肉更多,却同样入味,孙清一丝一丝地咬,没两下又没了。 看看小座钟,姜百胜再有十分钟就该回家了,她把兔子腿放回了碗里。 起身擦了把手,刚要去干别的,孙清又转回来,盯着兔子腿面露犹豫。 要不再吃一口? 就一口,反正小夏给的兔子腿大,外边多出了不少肉,吃一口也看不出来…… 姜百胜下班回来的时候,孙清正背对着门口,往下掰兔子腿上面一截的腿骨。偌大一只兔子腿只剩下面一小截还有肉,而孙清满手是油,嘴角还沾着一丝蜜汁。 姜百胜:“……” 姜百胜沉默了半晌,脸黑中泛黑,“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了?” 夏芍还不知道自己一只兔子腿,给对门两口子带来了怎样的婚姻危机。吃饱喝足,她觉得自己又行了,晚上男人挨过来的时候就没踢人,准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然后她想起来她忘了一件事,她吃饱喝足了,这男人也吃饱喝足了! 夏芍那点小胃口,能吃多少肉,剩下那大半只兔子,还不是都给他提供燃料了? 第二天,夏芍把剩下那只兔子也处理了,切片腌制好,带去了单位。 早上刚去单位,老罗就又过来叫人,拉着几人做了一天的沙琪玛。 如果说酥皮点心费油,那沙琪玛费的就是鸡蛋。一斤面要放六两的鸡蛋,才有足够浓郁的蛋香。 和好面用走锤将面擀成饼,拿刀切成条下锅油炸,面条会立马变得卷曲蓬松,呈现出漂亮的浅黄色。接着砂糖熬浆,将面条均匀裹上糖浆,就可以晾凉压实切块了。 老罗让他们做的还不是传统的沙琪玛,而是金黄上还铺了层粉红,点着红点的芙蓉糕。 那层粉红是用面糖搓出来的。 “面糖不比砂糖,本身就有一定粘性,不用放水,兑上点食用色素就行了。” 老罗亲自看着夏芍搓糖,搓完又用走锤压在做好的沙琪玛上,这才开始切块。 夏芍一面往切好的芙蓉糕上点红点,一面问老罗:“一会儿您能晚走两分钟吗?我有点事。” 老罗背着手站在一边,闻言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等活干完,却喝着茶叶水留了下来。 “怎么了?没学会?”看周围没别人了,老头儿虎着脸问了一句。 虽说是虎着脸,可怎么看怎么像纸老虎。 这要是王哥他们敢说没学会,老头儿早训上了,哪会留下来单独给人开小灶。 夏芍早就摸清了老罗的脾气,看着脾气挺差的,抓质检抓得特别严,一点不合格都不行。可心肠好得很,又特别爱惜人才,背地里帮了人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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