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召入宫,你好大的胆子。” 再落魄的帝王终究是帝王,何况他现下自信满满,声音更是振聋发聩,寻常人听了,只怕七魂便掉了三魄。 血脉以及自小的压制,萧奇的脚步一顿。 随之肩膀上的一只手拍了拍他,他调整好气息,迈了出去。 有何可怕的?连知知这样的弱小女子都能逃出父皇的禁锢。只不过许是不熟悉宫中的地形,迷路被他所撞上。 那时他便眼尖的关注到女子身上的衣物较为凌乱,不用想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虽有些惋惜,可他一看到女子的柔媚容颜,细软的腰肢扑倒他的怀里,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弱无可依的像他求助。 他装作宽慰,细细盘问着许知知,才确定下来,父皇真的与母后分析的一样,身边无可用之人,就连捉了叶淞,也只能将人关起,不敢让任何人靠近,连自己都不敢去关押叶淞的牢房,以防被人跟踪,将人救出。 那既如此,他还要叶淞做什么? 一边盘算着,怀中的女子睁着水盈盈的眼,仰头注视着他:“太子殿下,若……您是皇上便好了,妾也不会觉得如此受辱。” 萧奇那一刻,仿佛觉得下_身都要炸了。 若不是时间紧急,他一定要在父皇反应过来之前,打一个措手不及。今夜,他定要让这小妖精翻来覆去玩个遍。 他缓缓现身,紧接着萧烨川看到他的身后之人,意识到些什么眉心一皱,“来人。” “父皇还是不要喊了,这宫殿的下人,我早已清理干净。” “微臣见过皇上。” 那人抬起头,正是天下文人之首杨老夫子的首徒——余墨。 自杨老夫子首徒后,便有隐退的趋势,鹤白山庄也大多有余墨开始打理,如今的他,在朝堂或是天下民心面前,地位不容小觑。 萧烨川早有察觉,才一直驳回杨老夫子的辞退文书,可杨老夫人终究是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也力不从心。 在萧烨川看来,那老东西不止是年纪大了,心也盲了,竟将位子让给一个有反君之心的贼子。 “你想谋反?”他将双手靠在背后,拇指上的扳指缓缓转动,“你有兵权吗?叶淞如今可还被关着。” 萧奇:“那父皇有吗?” 不得不说,两人像极了,也或是太子自小被萧烨川压的厉害,虽愤恨也忌怕,内心将其视为强者,无意的模仿。 现下两相对视,人再远一点,就只能靠衣袍来辨认了。 萧奇从身后取出一道写好的黄旨,“父皇若识趣,便在这让位书上改上国玺。儿臣会念着血脉之情,父皇还可以好好的在宫中颐养天年。” “朕若是不愿呢?” 萧烨川冷怒的目光,萧奇手拿黄旨,丝毫没有退缩,不由得感慨,这就是权利吗? 他眷恋的享受这感觉,眸光如狼一样泛出精光。 “父皇还是听话的好,毕竟儿臣耳濡目染,学了父皇许多的本事,若是用在了父皇身上……”他扯唇笑着,“可就不好。” …… 镶边的金丝火炉因长久没有宫婢进来加碳,火光渐灭,最后一缕细烟消散,空气一时冷到了极点。 萧烨川怒极反笑,“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他缓缓走向案桌前,上面空荡荡的,除了笔墨就只有一个手掌大的方盒。打开,青白玉色的龙纹,正是千万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玉质手感极好,萧烨川不急不慢的摩挲玉璧上的龙头。 “皇后知晓你今晚的一切行动吗?还是你……私自行动?” …… 另一边的皇后宫中。 宫女刚将床幔落下,灭掉烛火,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声到人未至的喊叫声:“娘娘,娘娘不好了。” “大胆,娘娘已经睡下了,谁给你的胆子在寝宫喧哗?” 那宫女被拦下,跪在地上,吞吞吐吐道:“兰姑姑,出事了,长乐宫被围了一圈不认识的宫人打扮之人,奴婢觉得奇怪,便上前了几步,却瞧见了……” “瞧见了谁?”兰姑姑有些不耐,“没用的东西,话都不会说了吗?” “看了了……太子……” …… 兰姑姑还未反应,寝宫内茶盏用具脆裂在地的声音,一声怒吼:“这个蠢货!” 宫内的烛火重新点起,皇后匆匆赶出来,只穿着一件中衣,朝着大内监紧急道:“快去,寻这皇宫的所有宫殿,挖地三尺,也要将叶淞找出来。” 说完朝着长乐宫走去。 “娘娘,披肩衣服吧。” “来不及了。” 这个蠢货,怎么就是这样的不长脑子。 皇位若真的这么好夺,这萧国得更新换代多少代了。她没猜错的话,那蠢货只记住了她与他交代的皇上身边无人,起了禅让的心思。 也不想想,萧烨川若在禅让的第二日倒打一耙会如何? 这样睁着送人头的,她当真是第一次见。 原还以为他跟萧烨川还有点像,如今看来,倒还不如萧烨川,至少人还知道抓住叶淞后将人藏起来,现下不能杀,至少也不会被人逃出去反水一波。 蠢货。 她却不知她心里想的那个蠢货以为自己以达到了目的,正喜气洋洋的将黄旨捧在手心。 “太子,交与我吧。”余墨微笑着,躬着身双手举起。 萧奇看了眼他,余墨的身份,便是他最好的见证之人,杨老夫子退位,他便是新的鹤白山庄的主人,届时文人一呼百应,谁还会疑心禅位之事? 将黄旨放下,他走到萧烨川的身前,以往见到面前的男人时,他总是弓着身子,更甚者连头都不敢抬起。 可如今,他直起腰肌,与其对视:“父皇,你也有今天啊。” 语气说不出的畅快。 萧烨川下压着唇,垂下的眼眸藏不住的轻嗤,心道:他的皇后心思这般深沉,竟生出了个这么蠢笨的儿子。 抬起头,原本冷静的双眸一阵紧缩,瞳孔放大。 萧奇看着他的脸色瞬变得苍白,嘴唇打着颤,似是看见了极度震惊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会,不可能……” 这突然诡异的模样令萧奇不由得打起寒颤,跟着转头。 一个男人的身影逆光而来。 光晕倾泻而下,层层打在男人的步伐之上,他的脸也逐渐显现。 挺拔的身姿,一身宽袖白衣,宽大的衣袖随着吹进的风飘荡。明明如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面庞,此时却更像一个精致的伪装,深不可测的可怕气息。 “叶……叶兄你还在?”萧奇最先反应过来,一瞬间便做出了最优反应,“太好了。” 叶淞掀起眸,深邃的桃花眼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萧奇被盯着发麻。 “太子。” 平淡的声音响起,萧奇笑了笑,松下一口气,反而忽略了男人在叫他时并没有欠下身子的恭敬。 叶淞路过他,径直朝着萧烨川的方向行去。 一旁的余墨则如没看到一般,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烨川本能的后退,“你想做什么?” 被盯上的感觉,冷若寒潭的绿眸,一丝丝将他冻住。 他摇头,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镇定,“不……不是我,你父母的事都是父皇干的,你去找他,和我没关系,我没对你如何啊,我还留了你一命,你忘了吗?” 叶淞出来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从来没有被他关住,他中计了。 叶淞薄唇成线,微微勾起成弧,“害怕了吗?当初对我兄长出手时,你就该预料到这一天。” 萧烨川抖的厉害,转而扑向萧奇。“快,拿下他,你不是带了人?” 双眼通红的血丝,疯了一般,萧奇不明白他的父皇怎么会如此害怕,有些嫌弃的挥开。 萧烨川气急:“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与叶淞斗败了我,你便能安稳坐上皇位?他是疯狗,你以为你能控制的了他?他用计落入我的圈套的。” 他重新抓住萧奇的衣襟,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手下没了力气。 “为何?为何要被我抓住?”像是明白了什么,指着萧奇,“你……” 话音消散…… 一抹血色溅到了一地,距离最近的萧奇更是被喷了一脸,整个人都摊下,望着不瞑目的萧烨川转过身捂着后脖,血流顺着手指如同瀑布。 “哗”的一声,叶淞冷漠的划过,一阵风过,萧烨川“啪”的倒地,前脖咕噜咕噜的冒血。很快便染了一地的鲜红,汇成一条通道,汇至大殿的门,染红了飘进的积雪。 叶淞的神色依旧冷漠,没有残虐甚者没有欣喜,仿佛就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萧奇半天才缓过来,“叶……叶将军,接下来该如何?” 叶淞没有理会他,他自顾自的想,还好他以拿到了父皇的让位书,他依旧名正言顺,至于父皇的死…… 他想起父皇的话,紧抿着唇,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父皇不是说他牵制不了叶淞吗? “父皇是遇刺而亡,你放心,待我登上皇位,定保你无忧。” 有了杀君这个足以杀九族的把柄在手,疯狗又如何? 血流的太多,血腥气直接飘至了殿外。 天上的弯月都隐在了乌云之后,静悄悄的。皇后一行人冲忙赶到,见到叶淞的一瞬,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老天啊,待她不薄。 然而下一秒,他看着那光晕下的身影,手中把玩着血刃,一身白衣却如同鬼魅。 说出的话更是恶魔之音。 “太子殿下,弑君杀父,如此大逆不道,如何为君?” ……
第52章 …… “娘娘, 娘娘……” 萧奇的表情逐渐僵硬,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眼眶涨红暴怒低吼:“你个逆贼, 胡说什么, 我有圣旨, 我就是这萧国的新帝。” “来人啊,将这个逆贼给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右侧的烛火更亮了些,火光幽幽打在他侧过去的脸上, 倒映在满是难以置信的瞳仁中。 余墨站在那处看他,一袭素衫就像是一蓬清霜笼罩全身,清澈如水的眼,温润如玉。 怎么也想不到, 这样一个温文尔雅, 唇边总浮动着一抹微笑的君子人物, 如今正大逆不道的烧起黄旨。 萧奇踉跄扑了过去。 “太子……”余墨将黄旨向上一扬,风的助力,萧奇的希望彻底随着那飘扬的灰烬化为乌有。 “不, 太子弑君,再无资格称帝, 按萧国例律, 当削去太子之权, 涉案一众人员皆押入死牢,择日问斩。”他从上往下俯视着, 有条不紊的朝着趴在地上的萧奇道。 “余墨,”萧奇大叫, 指着他,“你忘了是谁可惜你的才华,让你一个小小探花郎做到如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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