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却答非所问:“我想请仙子帮我找一个人。” 云千媱默了默,问:“谁?” “我的爱人。他叫俊生,就住在镇上的铁匠铺。我们两家本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秀秀坐下,拿起架子上未完成的一副鸳鸯戏水绣图,“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是我爹娘不喜他,把他家逼得搬走了。” “哦,具体说说?” 秀秀扯过针线,低头慢慢刺绣:“我爹年轻的时候,爱喝酒赌钱,每每喝得烂醉,回来就毒打我们几个女儿,都是俊生帮我处理伤口,他说,女孩子的脸最重要,万一留疤就嫁不出去了,不过我没事,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娶我。” “后来长大了些,我娘生了弟弟,我爹不再喝酒赌钱了,但他们心里只有弟弟,我们这些女儿命比草贱。三个姐姐也不喜欢我,嫉妒我,欺负我,总将冷了馊了的饭菜塞给我吃,还用剪子绞我头发,说这样,我就不会顶着这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出去勾引男人了。” “每回都是俊生安慰我,仙子,你知道在黑暗阴冷环境中的一束阳光有多暖和吗?俊生就是我的阳光。” “他教我识字、写字,夸我聪明,说如果我是一个男子,最少可以考个秀才,将来开学堂教书,受人尊敬。可惜,我不是啊。”秀秀绣完最后一针水波,开始绣鸳鸯,“后来,那个陈公子来村里查看田亩,中暑晕倒,被送饭的我发现,救了他、照顾他。醒来后,他说要报答我,娶我为妻。真是好笑啊,我又不认识他,也不喜欢他。” “可我那父母贪财,生怕我和俊生的事被他知晓,用恶毒言语逼走俊生一家,还逼我和陈公子书信往来。我自是不愿的,但父母命难为,他们说什么我就写什么。可笑那陈公子,还真以为我和他心心相印。” 她绣得专注,讲得也专注,眼中闪着一种奇特的光。像暴风雨夜来临时的挣扎。 云千媱不打断她,默默在桌边坐下。 “直到那个妖怪托梦,给了我一颗珍珠,说,只要经过沧浪湖边时轻轻捏碎,我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云千媱忍不住问:“你难道不知道她想害人?” 秀秀笑了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我问她时,她说,既然都要成婚了,新郎就是我的所有物,我想用来交换什么都行。人间卖妻卖女的事情那么多,凭什么只有女人被当作物品买卖,男人就不可以吗?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只要陈公子消失,谁也不能再逼我。这里民风保守,一个成过婚的女人,没人愿意娶的。当然,除了俊生,他说过的,他会娶我。可是。”秀秀顿了下,表情逐渐迷茫,继而狰狞,“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来?为什么还不来!” 鸳鸯戏水的图案怎么也绣不好,秀秀一激动扯断了针线,尖利的针划过绣面,鸳鸯破成两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秀秀回过神,惶然无措地蹲下捡起,却发现怎么也拼不好了,脸上渐渐显出绝望的神情,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千媱见她状若疯癫,终是不忍心,走过去安慰道:“别哭了,我去帮你找他来。如果他真背叛了你,我替你教训。不过,你勾结妖物的事情,也要一并清算,一码归一码。” 秀秀又哭又笑:“仙子,你是高高在上、无情无爱的仙子啊,又怎么会懂我们凡人的苦……” * 在农家小院布下禁制,一行人回陈家。 路上,云千媱将和秀秀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陈公子沉默半响,痛苦道:“居然是这样,事情居然是这样。” 陆温凉拍拍他肩膀:“兄弟,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你面相不错,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如把你八字报来,我给你看看下一朵桃花在哪个方位?” 池衡瞥他一眼:“积点德吧。” 陆温凉不服气道:“我看他可怜,不收他灵石。” 陈公子苦笑道:“秀秀之前吃的那些苦,她从来没提起过,我根本不知道。说起来都怪我。她有时虽冷淡,但我以为,心中至少是有一些我的位置。没想到,原来是我棒打鸳鸯拆散了人家。她肯定恨透了我。” 比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云千媱更关心这件事怎么处理,问:“小师叔,既然已确定此事为人妖勾结,那些新郎也找回来了,肯定有人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嚷嚷严惩不贷,那是让官府来管,还是仙门来管呢?” 池衡淡淡道:“此妖顽劣不堪,且性情善变,没那么简单的,和她做出交易之人,总要付出代价。那些人,尚且在不在人世还两说。” 陈公子一惊:“那秀秀会不会有危险?” 池衡道:“那你得问一问,她许诺了妖物什么东西。” * 回到陈府,天色已晚。 云千媱吃过晚饭,去看望了钟不意和谢知非,两人都已经醒了。 钟不意拉着她,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堆在幻境中遇到的事情,心有余悸。谢知非则一脸淡漠,威胁道:“你下午已经讲了三遍,再让我听到一个字,我就缝上你的嘴。” 钟不意赶紧捂住嘴。 谢知非这才转头,和云千媱说:“明天沧浪湖,我和你们一起去。” 云千媱关心问:“你身体没事了吗?”处在幻境中的时间越长,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他们此刻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 谢知非摇头:“无碍。” 见他坚持,云千媱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多一个帮手,于是关心了几句,回到房间。 她这一天也累极了,伸了个懒腰,解下乾坤袋、通讯符、外衣,随手放在桌上,拿上换洗的衣服就去了隔壁的小房间沐浴。 刚泡上热水,通灵阵传来路归朝的声音:“师姐,你在哪里?” 云千媱答道:“我在洗澡呢,怎么了?” 路归朝沉默一秒,说:“我给你做了甜汤,已经到门口了。” 云千媱道:“那先放我房间桌上吧,门开着。谢谢师弟啦。” 门外。 路归朝提着食盒,凝视几秒紧闭的房门,伸出修长右手,轻轻推开。 房内空无一人,右手边阖着的小房间传来若隐若现的水声。 路归朝心脏和水声似乎一个频率地跳动起来,但依旧控制自己,目不斜视地走到桌边,将食盒搁上去。 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东西,他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收拾起来。 将外衣挂在架子上,茶杯一只一只收在托盘里,乾坤袋放到床头。 这时,桌上的通讯符亮了亮。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找她?路归朝紧紧盯着,唇角抿得死紧。半响,拿起,默念咒语。 “云师妹?”那头传来一个温润嗓音。 路归朝黑眸一沉,似乌云密布。见无应答,那边又问了一声。 路归朝沉默地冷笑着,问:“找她何事?” 听见一个男声,靳扶州愣了愣,不过他记忆一向很好,随即辨认出是路归朝的声音,问道:“路师弟吗?云师妹去了哪里?在你旁边吗?” 路归朝道:“师姐正在沐浴。就在我旁边,要我帮忙把通讯符送过去吗?” 作者有话说: 女主:师弟,你不如改个名字,就叫路归茶,怎么样? 今天推荐一下我下本奇幻文哦~~求个收藏么么哒~~ 《救赎三个偏执反派后我成了海王》 央央作为快穿局新进的员工,一上岗就被安排了三个五星难度的任务。 第一个世界。 反派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受尽苦楚,一朝心理扭曲,凭借过人心机和金手指系统,搞掉原世界男主,世界面临崩塌。 央央向他伸手,拉他出泥潭,像个小太阳照亮他漆黑的世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第二个世界。 反派是个天生疯批,以玩弄生命为乐,凭借强大异能,将世界搅成末日。 央央接近他,照顾他,用爱感化他,拯救了世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第三个世界。 反派是个高岭之花,央央以徒弟的身份在他身边一待就是十几年,发现人家清清正正,好像不需要她拯救,于是拍拍屁股走人。 然而就在她离开不久后,清冷仙尊心魔横生,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堕仙。 央央被紧急召回。 无极殿,额心一枚鲜红堕仙印的仙尊眼尾猩红,步步逼近,将她压在桌上。 “……既然回来了,就再也别想离开。” 一枚锁仙扣钉入她的手腕。 更要命的是,前两个世界的反派也穿过来了,质问她为什么抛弃自己。 清冷仙尊眯起眼睛,目光能冻死人。 央央快要哭了:……求求,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阅读指南】: 非快穿,故事发生在清冷仙尊的世界,因为他是男主 感谢在2022-06-08 23:46:29~2022-06-09 23:5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应笑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神器驻颜(十二) 论一个损友如何炼成 靳扶州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云师妹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找我师姐有什么事?” “我……有一些阵法的事情想告诉她。” “哦是吗?我和师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经常秉烛夜谈, 你告诉我也是一样,待会儿我转诉给她。” 靳扶州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道:“还是等云师妹……沐浴好了, 劳烦你告诉她给我回个通灵阵。” 路归朝随意嗯了一声,不耐烦地掐灭通讯符。 这时,“咯吱”一声,小房间的门打开。 云千媱穿着一身简单白袍出来, 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上, 一路往下滑至腰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雪白脖颈, 好似一段上好丝绸。 路归朝眸色暗了暗, 道:“师姐, 晚上湿着头发不好,我帮你吧。” 云千媱点点头:“好啊。”走过去坐到桌边,瞥见通讯符最后一丝亮光黯淡下去, 问:“刚才有谁用通讯符给我传消息了吗?” “没有。”路归朝回答得干脆。 云千媱轻声嘀咕:“我还以为靳师兄呢。他上次答应过, 要帮我找新阵法的, 按理说这些天应该有消息了啊。” 路归朝取出一只暖符,密密眼睫垂下, 遮掩住黑瞳的晦暗,说道:“靳师兄毕竟是蓬莱岛弟子, 和我们不是一个师门, 自然要先忙蓬莱岛的事情……师姐, 我不是说靳师兄不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太忙,恐怕忘记了。” 云千媱托腮:“有可能。算了,现在这么晚了,我明天再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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