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废物, 你做什么?!”李暮楚气得跳起来,一把推开他, 将云千媱拉到身边, “再敢对阿媱动手动脚的, 小心我揍你。” 路归朝一言未发,死死抿唇,黑眼珠固执地盯着云千媱。 云千媱擦擦额角冷汗,想转身安抚李暮楚,却被强硬地拉走。 “阿媱,你是不是喜欢小废物?”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李暮楚问道。 云千媱立即否认:“当然没有!” 李暮楚眼神古怪道:“可你刚才真的很奇怪。水潺潺要调戏小废物,就让她调戏好了,你干嘛护着他?而且,还一副、一副……” 他想了想,琢磨出了个词:“妒火攻心的样子。” 云千媱:“???” 云千媱双手摸着脸颊,不可思议问:“我真的那样?” 李暮楚点头。 云千媱低头陷入沉思,半响,才抬头,表情严肃道:“我觉得,可能是水潺潺对我下蛊了。” “下蛊?” “对,就是那种能让人行为举止怪异的蛊。” 反正,绝不可能是她对路归朝有什么诡异的好感。 * 第二天,启程。一行人约好同乘马车。 靳扶州最后上来,撩起帘子坐到云千媱身边,告诉众人,他已经受岛主所托,将神器一事知会家主,相信徐家多有防备,至于皎皎的身份存疑,也提醒了家主,不过对方似乎不怎么在意。 云千媱思索道:“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们太咄咄逼人,反而让人家下不来台,只能做到委婉提醒了。” 靳扶州点头:“云师妹所言有理。鲛人一族虽为妖,但生性温和,皎皎并未做过恶事,明面上又是家主夫人,我们不好对她做什么。” “的确如此。” 云千媱正和靳扶州说着话,猛然察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 一转头,只见路归朝抱着剑,勾着唇,皮笑肉不笑的。 “师弟,你觉得呢?”云千媱摸摸脖子,问。 “我觉得……”路归朝薄唇一抿,忽的站起。马车空间不大,他身量又高,一下挡住了照明用的琉璃珠。 云千媱只觉眼前晃过一片黑影,左手手臂一紧。 路归朝居然直接坐到了她和靳扶州中间。 靳扶州忙往旁边让了让,抽出自己的袍角,“路师弟有何高见?” “没有。”路归朝答得干脆。 靳扶州:“……” 三人肩并肩地挤在一侧座位,气氛陷入诡异的僵持中。 云千媱挪了挪屁股,坐到对面的谢知非旁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启程吧。对了,钟师兄呢,怎么还不来?” 谢知非放下帘子,眉头拧着一股担忧:“昨天回到住处时,他发现断水剑不见了,于是折回去找,说起来,我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没见过他。” 她就说,这个副本太正常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反而显得不正常。 看来,该走的剧情还是要走的。 云千媱跳下马车,尝试用通灵阵、通讯符联系钟不意,可都毫无回应。 谢知非背着清霜剑,也下了马车,脸色难得的严肃,说道:“昨天我应该陪他一起去找断水剑的。” 云千媱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怪不了谁。你们还记得那个地下室小院的路线吗,我怀疑,钟师兄失踪是徐子河做的。” 李暮楚正想问阿媱你怎么知道的,只听路归朝道:“想来断水剑落在了那里,被他发现了。” 李暮楚正想问你怎么知道断水剑不是落在了别处,只听靳扶州说:“云师妹分析得很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救人吧。” 哎不是,昨天你都没在场。 云千媱拍了拍脸,打起精神,说:“嗯!去迟了钟师兄怕是要被吊起来打。” * “阿嚏——” 钟不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醒过来。 入目一片漆黑,手脚动弹不得。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被套在一个黑色布袋中。视线看不到,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晰。 钟不意不敢轻举妄动,依旧宛如一条死鱼般躺着,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有人在吵架。啊不,在骂街。 骂得太投入,声音很大,以至于没人发现他醒过来了。钟不意暗自庆幸,侧耳倾听。 那个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声音,是徐子河的。 嗯?不是他打晕的自己吗?怎么反倒像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你这个畸形恶心的怪物,居然敢算计我!还不快放了我!就凭你,也妄想进徐家的门,呸,简直荒唐,也就我大哥这种废人才会要你!住手,你做什么?!不许动我的钥匙!” 徐子河骂骂咧咧,伴随着吐血的咳嗽声,显然气得够呛。 钟不意继续听,发现另一个平静的声音也耳熟,是皎皎。 她不似往日羸弱,相反,充斥着一股阴鸷恨意:“我会让你们全部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接着,是钥匙插入孔中,“咔哒”一声转开的声音。 钟不意扭了下身体,然后被人一脚踹晕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钟不意被光线刺得眼皮颤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上方挤着几张熟悉的脸。 钟不意眼眶一酸,差点落泪。 “谢兄……云师妹……路师弟……靳师兄……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呜。” 谢知非单手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飞快上下打量一番,道:“没缺胳膊少腿,哭什么。” 钟不意捂脸,委委屈屈地告状:“她踹我,踹我脸!” 谢知非冷脸道:“把眼泪收回去。” “好的。”钟不意迅速将眼泪咽回去,伸手想抱他胳膊,但想到什么,刷的收回手,低头道,“可我真的很害怕啊,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对了,绑我的是那个徐子河,他……” 愤怒的视线扫过,在角落里找到了被打晕过去、五花大绑的徐子河。 钟不意:“他?” 谢知非揉了揉手腕:“太吵。” 云千媱望着两人,掩嘴偷笑片刻,走过去道:“钟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徐子河,皎皎呢?” 钟不意指了指左手边的大铁门:“我刚听到她好像往下边走了。” 云千媱正想凑过去瞧瞧,被路归朝一手拦住。 “师姐,危险。我来吧。” “好吧。”云千媱也不推辞,让到一边。 大铁门上插着一把青铜钥匙,不知是皎皎走得太急忘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徐家的秘密也是时候被揭开。 路归朝打开铁门,里头是长长的一道台阶,往下,不知通向何处。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掌心翻出一道火符,照亮黑漆潮湿的甬道。 “师姐。”路归朝站在台阶,转过身,伸出右手,“地上滑,小心。” 云千媱抓住他的手,云纹靴踩了踩台阶,果然滑腻腻的,石头上布着一层黑色胶制物,像是干涸的血。 不仅如此,里头传来一股冰冷奇怪的味道。 李暮楚掩鼻道:“好浓的鱼腥味。不对不对,又有点像血腥味。” 靳扶州在他旁边,盯了盯前头的两个身影,道:“李师弟,跟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放轻脚步,慢慢走入。 * 甬道通向地底,台阶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地下室。 中间挖了一个巨大的池子。 那里,站着一个背对而立的柔弱身影,显然等他们已久。 令人不适的腥味就是从池子里散发出来的,这股味道太浓,怎么也无法忽略。 “从婚礼上被挟持,不,应该更早,从送点心开始,也或许,从利用魅惑之术、筹划了这场婚礼开始,你步步为营、千方百计引我们到这里,如今也算成功了,可以说说是为什么了吗?”云千媱盯着皎皎的背影,问。 皎皎慢慢转过身,唇角勾起一个怪异弧度,接着,伸手解腰带。 云千媱:“……”这鲛人怎么回事,二话不说脱衣服?! 云千媱的眼睛忽然覆上一层温度。 路归朝在耳畔低低道:“师姐,别看。” 怎么可能? 云千媱掰下他的手,只见皎皎衣衫落地,露出裸|露的躯体。看清楚后,不由怔住。 路归朝的掌心重新盖上她的眼睛:“师姐,都说了别看。听话。” 靳扶州侧脸望一眼他们,走过去,捡起衣衫,披在了皎皎身上。 云千媱闭着眼睛,抱臂沉思。 刚才已经看清楚了,原来,皎皎的身体同时具备雄性和雌性的特征。 她是一条变异的鲛人? 云千媱再次掰下路归朝的手,看向皎皎,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皎皎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巨大池子。 “你们看,这是什么?” 看到池子里的东西后,在场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3 21:46:09~2022-10-07 20:5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应笑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冷酷懒羊羊 10瓶;风入松 8瓶;爱惜眼前的两个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西京秘事(十四) 借刀 池子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几乎占据地下室一半的空间。 池水漆黑,漫透着一股腐臭。 听到动静后,上百只人身鱼尾的生物一只接一只浮出水面, 密密麻麻, 宛如幽灵。 虽说鲛人销声匿迹多年,乍一看到这么多有些惊讶, 但不足以震惊。 真正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形态。 有的长了两条尾巴, 有的生着四条胳膊,有的皮肤上遍布诡异的疤痕,有的腰骨断裂、上身折成一个骇然弧度…… 每条鲛人的眼中,崩射出一股浓重到杀人的恨意。 靳扶州皱了皱眉头, 眼里露出几分同情和不忍:“原以为鲛人一族灭绝多年, 没想到如今在这里见到,可是, 为何会这样?” “为何?哼, 还不是拜你们这些虚伪恶毒的修仙世家所赐!”一条胸口流脓的男性鲛人游到池子边, 龇牙咧嘴,凶狠道,“皎皎, 还废什么话, 药拿到手了吗?赶紧带我们出去!” 这群畸形的鲛人闻到陌生气息, 躁动不安起来。 望着男性鲛人胸口尚未愈合的刀疤,云千媱蓦地想起, 之前去往蓬莱岛时,钟不意说过的话。 “鲛人一族, 落泪成珠, 鲛人血可治百病, 鲛珠可增长修为。据说很多年前,鲛人曾被大肆围捕和圈养,用残忍手段折磨,让他们日夜流泪,用猛药喂养,让他们能生两颗三颗鲛珠,再生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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