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那双脚,在没出现之前,可大部分时间都冲着吴为安的方向呢! 在研究犯罪行为的学者眼里,最远离大脑的脚步往往是识别谎言的关键,因为它最不受大脑控制,总下意识冲着自己关注的方向。 学校里下课铃响前三分钟已经无意识地把脚尖对向教室大门的学生,集体谈话时佯装不在意却在桌下将脚尖冲着自己暗恋的男生的女子——因为表情和眼神都可以伪装,可大脑所顾不及的,往往是最远离脑部的神经末梢的脚。 初南就是从这个细节里发现不对劲,才开始留心观察这女人的。 不过显然粟发女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没证据就别再扣着我,拿着张老娘根本连碰都没碰过的纸条就想冒充福尔摩斯、想随便乱栽赃……” “哦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除了笔迹鉴定外,我们还可以做指纹鉴定,看看这纸条上到底有没有你的指纹,小圆圆——” “在!”旁边一道响亮的回应,是早已经等在附近的圆圆。 此时小姑娘麻利地上前,朝着她家小南姐伸出手,同时往手上铺了张纸巾。 小南姐默契地将字条放到纸巾上:“去查查上头有没有这位小姐的指纹。” 圆圆:“收到,这就去!” “诶,话没说完呢,急什么?”初南又喊住了圆圆,裹着笑的眼重新回到了粟发女身上,“如果我对你们的‘作案模式’理解得没错的话,今晚这位小姐应该还需要一套配合表演的贞子服……” 此话刚出,对方浑身一僵,厚重粉底下的那张脸突然苍白得可怕。 如果说纸条和那把水果刀在现场还有迹可寻,那所谓的“贞子服”,就是在现场根本找不以痕迹的东西,所以眼前这女人…… 眼前这女人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有的作案过程了吗?! 栗发女身子一软。 初南已经微笑着接了下去:“不过我看小姐身上就一个手提包,容量这么小,照理说应该是藏不了那东西的。所以,那套‘仙气飘飘’的贞子服此时应该藏在哪呢?是吴为煌同学在这酒馆里的储物柜,或者是吴为安先生的白色马自达?” “你、你胡说八道!你、你……” “8月3号——”初南抬高音量,往前一步,完全不给这个已经乱了阵脚的女人任何开口的机会,“你们三个在小酒馆里第一次下手,两个月里前前后后偷了十个人。” “这个月10号,你们又用同样的方法偷了某位知名人物的钱包,并开着那辆小白车一路尾随到山里。” “到了山里后你就下车,趁着山里没路灯、趁着周遭一片暗,你穿着你的演出服扮成‘无腿贞子’,吓得被你偷了东西的人连声张都不敢声张、连追究都不敢追究!” “张芬芬女士,沿海路上的十八只交通监控、听泉山上的三家小卖部以及这家小酒馆停车场里的三个监控,早就一五一十全把你们的作案轨迹全拍下来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再近一步,直直逼到张芬芬面前。 就在三秒钟之前,耳麦里传来小辛夷的声音:“小南姐,这女人的身份查到了,她叫张芬芬!” 很好,她的名字叫“张芬芬”! 栗发女张芬芬一退再退,直到此时,终于被逼退到了沙发前,耳边乍然响起自己的名字时,她腿一软,彻底瘫入了沙发里。 张芬芬——这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竟然知道! 初南:“从第一起盗窃到现在,你们所有的犯罪证据现在都已经全在我手里。说,认不认罪?” 张芬芬双唇哆嗦着。 初南俯下身,对着她:“认不认?” 张芬芬:“……” 初南:“圆圆,打110——” 张芬芬:“认、我认!求求你,求求你别报警!” 初南:“是谁假扮的贞了?” 张芬芬:“我、是我……” 初南:“东西谁偷的?偷过多少人?” 张芬芬:“我、我男朋友和他堂弟……” 初南:“说名字!” 张芬芬:“吴为安、吴为煌——小姐,我说了,全说了!拜托、拜托你别报警!” “行,”初南满意地点点头,看上去并不打算再追究,“也没必要报警,毕竟——” “毕竟,警察从头到尾都在酒馆里。”人群之外一道响起低沉的男音响起,纪延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 而在他身后,李演已经呼来了屏南所的同事——这家伙今晚表现得最低调,不过眼力劲挺好,在初南和凶脸起身的一刹那,第一时间就拔通了屏南派出所的号。 “有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张小姐还真是很棒棒呢。”初南口吻温和,那张高冷的脸上却全然无表情。 不过更棒棒的是,在刚刚初小姐说出了“张芬芬”三字时,由于语速太快气势太强口气太笃定,于是因为时间紧急而来不及彻查的所谓“沿海路上的十八只交通监控、听泉山上的三家小卖部以及这家小酒馆停车场里的三个监控”,张芬芬竟愣是听不出破绽来。 纪延走到她身边:“停车场有三个监控?” 初南挑眉,看他。 纪延:“闽城有山叫‘听泉山’?你怎么这么能胡扯呢,初小姐?” 初小姐皮笑肉不笑:“有没有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张芬芬女士相信它有,它就有。毕竟今晚纪队既喝过了酒,又破好了案,也算是圆满的一个晚上了不是?” 呵,听起来还挺他妈有理。 然而事实就是,张芬芬那女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初南口中念出来,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去研究闽城到底有哪座山叫“听泉山”? 当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作案手段怎么就被发现了吧! 屏南所的同事很快就将张芬芬三人带走,郝美人在酒馆外目送他们,直到连人带车都不见了,郝警花才想到一个事—— 她拉过身后的李演,用那只捏过啤酒罐、揍过吴为安、擦过满脑袋打斗出来的热汗的手,就那么揪着小李子白得亮眼的毛衣袖口:“所以说,老大今晚绕了大半座城请我们来这喝酒,就为了这个?” 李演有些无奈地看着袖口上多出来的印子,强行按住心底想揍爆郝警狗头的洁癖因子: “工作喝酒两不误解,也挺好。” 落在后头的大高个儿也走过来:“又,不是,我们。” “就是啊,这回我得站凶脸了啊,哪里是我们破的案?我们充其量就是抓个人,案子是小南姐破的好不好?诶,不过话说回来,小南姐今晚可真是气场全开,帅炸了!” 平日里那么懒散的一个人,连多憋两句话都嫌费劲,郝美人以她贫瘠的观察力仔细勘察了一番后,深深觉得小南姐除了破案外,就只有在撩拨她哥时那尊嘴才愿意多张几次。 不过,小混血儿说到这,才发现自己拍了一大通马屁的对象并不在现场—— “诶不对,我哥和小南姐呢?”
第49章 她哥和小南姐还在酒吧的监控室里 。 小南姐陪着小酒馆的黄老板, 她哥陪着小南姐。 黄老板刚刚亲眼目睹了一番精彩的捉贼戏码,此时还惊甫未定,惊愕中带着点大事解决完后的小兴奋:“所以这三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 小吴来我这做工就只是为了偷东西,他们一早就做好了部署, 为了防止自己的字迹被其他店员或客人认出来, 小吴还次次让张芬芬先写好字条, 而他则提前在店里确定偷窃的目标, 确定好了,三个人就装成互不相识,在酒馆里各自行动?” “没错, ”初南双手抱胸, 朝着黄老板扬了扬下巴, “所以现在三个人都被抓了,再也没有‘贞子’胆敢在黄老板这里装神弄鬼,黄老板可以放心了?” 黄老板:“放心、太放心了!” 于是—— “滴!支付宝到帐七万元。”初小姐的包中有声音响起。 初小姐也颇满意:“谢谢老板,那就不客气了。” 扭头再看向身旁的男人:“小南姐有收入了,请纪队吃夜宵啊。” 纪队低笑。 一个晚上七万元,他们大半年的工资,没想到初小姐不靠她妈,日子也照样过得很不错。 任务已告一段落,今晚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正经事了,收了钱后连多几句寒暄都懒得, 小南姐直接冲自己的“跟班”抬了抬下巴。 只不过在离开监控室时,她有意在纪延身后缓下了步子, 回头,再看了一眼室内的黄老板。 那家伙一脸大事解决后的劫后余生样, 待初南两人一离开,立即拿起电话:“有光啊,太感谢了,你介绍的人可真厉害……” 全然的喜悦,毫不作假。 所以,这朱有光送来的两个当事人,一个是平平常常的无脑富二代,一个是踏踏实实的酒馆小老板,都确实有了麻烦,都确实是普普通通的倒霉蛋,而这朱有光本尊……却似乎没那么普通? 似是而非,真假掺半——这游戏,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个事队长不是很明白,还想请初小姐解释解释。”两人离开了小酒馆,就在初南脑中正琢磨着这些事情时,纪延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 初南懒洋洋地“嗯”了声。 “刚刚在酒馆里,初小姐又是现场捉贼,又是扯什么张芬芬不可能听得懂的‘大脑和脚’,出了那么大风头,小南姐这是打算高调给谁看?”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小酒馆大门,初南的目光在对面的串串店和更远一点的大排档间流连着,乍听到这话时,她目光一顿,眼底闪过了点异样的情绪。 不过那情绪转瞬既逝,速度快得谁也不可能发现。 再面向纪延时,小南姐已经又是平日里的慵懒高冷样儿:“给谁看,你说呢?” 纪延淡淡看着她。 “有人觉得我这样的女人不配出现在英俊伟岸的纪队长身旁,那我当然要让她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站纪队身边的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咯。”她意有所指,一双美眸透过小酒馆的落地玻璃,睨过蔡小婷方才的位置。 纪队长:“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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