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别让他跑了!” “站住!” 会站住的是傻逼!男人简直是个飞毛腿,而且对这一带比谁都熟悉,他左蹿左蹿,三两下就蹿到了隔壁栋的空中花园,然后还没等身后的纪延追上来,他一脚踏上花园围栏,纵身一跃—— 纪延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围栏边,伸手要抓那混帐东西时,指尖和男人衣领的布料相擦着错过。 只那么一瞬,落地的男人隐入人群,不见了。 “靠!”纪延迅速往围栏上一跃,翻身下去。 黄色警戒线没有围到这,因为从刚刚的露天花园往下跳,就能直接跳出小区。前方就是大马路和来往的人潮,谁也想不到嫌犯竟然能从这里逃出去。 纪延在心里咒骂一声,可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吱”,车轮和地面狠狠摩擦的声音几乎要刺穿他耳膜。 一道和车轮摩擦毫不匹配的闲淡女音传过来:“上车!” 是初南。 她坐在一辆黑色SUV的驾驶座上,喊着他时眼睛却没有看过来,只对着前方的某一点,眯起。 纪延果断地跳上车。 几乎是车门才刚关上,他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整个人就顺着惯性往后一倒,再往前一冲,车子直挺挺地冲进了人潮。 “你小心点,旁边全是人!” 初南无声挑了下眉尾,目光坚定地锁在正前方。 这女人平日里伪装太多,永远高冷优雅矜骄邪魅,只偶尔在某一些时候,骨子里那种果决的狠劲才会不动声色地流露出来。 比方说,现在。 嫌犯的绿雨衣早已经扔在了2B的公共厕所里,此时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和灰色牛仔裤。那一点低调的灰在初南的视线里穿越过人群,直接拐进附近小巷里…… 半秒不到,初南做出了决定:“把这一带的地图调出来。” 纪延迅速打开地图,那横纵交错的小街小巷很快浮现在眼前。 这一带的居民区全是又窄又长又曲折的小道,纪延找出了两人的位置,将地形图扩大,递到她跟前。 初南只大概看了眼,随后,将车子往后开出了一段:“坐稳了纪队。” 这话刚落下,还不等纪延反应过来,车子就毫无预兆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冲了出去! 这女人…… 一百句“卧槽”都抵不住他此刻的澎湃:“你悠着点!要不要命了?” “刺激。”初南只轻飘飘地来了句。 可与口吻不同的,是那双微微眯起的锋利的眼,女人手背上纤细的青筋隐隐浮起,踩着油门的脚一用力。 冷静的声音同时响起:“郝美人,你带人从福辉路拐到屏天巷,包抄!”话音正对着前方置物架上的手机。 原来那手机始终连着线,就连在同样也正在追逃的郝美人那边。 手机里传来郝美人气喘吁吁的回应:“收到!” 初南没再说话了,车子绕过三条街,从最初的西提街拐进狭窄的关左巷,再从关左巷右拐,直冲冲开进和郝美人约好的屏天巷。 那屏天巷比关左巷还窄,正常人的车压根就开不进,可偏偏车技靓到足以去开F1的初南稳扎稳打地将SUV移进去,直接挡在了小巷的出口—— 砰! 笔直冲过来的灰衣男在小巷尽头刹住脚,可力道太猛,一不留神竟直接摔到了地上。 也阖该这是个反应迅速手脚利落的混蛋,这一摔碍不了什么事,半秒不到,灰衣男手又支着地一跃,转身便直往车子的反方向跑。 可,来不及了。 迎面冲来一群人,号称“全市局爆发力第一”的郝美人就在最前头,边指着这家伙一边奔过来:“警察,不许动!” “你他妈跑什么?啊?没事跑什么!” 人群将灰衣男团团包围。方圆一米内,无缺口,更无可供逃逸的空缺,灰衣男心如死灰,被郝美人往脑袋上狠狠盖了一下也不敢吭声,只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像条被人揪住了尾巴的落水狗。 “见了警察就跑,做贼心虚了?啊?” “谋杀、逃逸、制造街区混乱……” “什么?”那低垂的脸猛然抬起,灰衣男也不知是被盖懵了还是怎么回事,原本死心的表情瞬间全被茫然所覆盖,“我就偷几只手机,怎么就变成谋杀了?” “还敢狡辩?爬进乐小小家杀人的是谁?到三楼厕所脱了雨衣的是谁?企图混进人群瞒天过海的又是谁?” “不是我!” 纪延下了车,和初南并列靠在她那辆不知打哪来的SUV旁前,点了根烟。 这动作勾起了初南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烟瘾。 她朝纪队长伸出手,意思是借他的打火机一用。可那手伸了老半天,身边的纪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够小气啊,不过就是到屏南所上个班,现在连打火机也借不到了?” 纪延这才转过脸来,看向她。 借不到打火机的女人已经在自己包里翻找了,纪延盯着她的脸,掌心里的打火机随意转了个圈,敲下,小小的火苗燃了起来。 “不过就是到屏南所上个班?”他把那火苗挪到她跟前,某些字眼咬得重之又重。 初南顺势燃了烟,吸一口后,冲着他粲然一笑:“不过就是……瞒着‘男朋友’,到屏南所上了个班。” 呵,还挺懂得混淆重点! “不过是瞒着男朋友到屏南所去上了个班,然后呢?” 然后? “还有什么然后?”姑娘挑了挑眉尾,“不过就是‘忘了’提前打招呼,工作嘛,男朋友不给我牵线,我自然只能找别人……” “少废话,瞒着我进了屏南所,就为了这事,避而不见了好几天……” “什么?”初南一顿。 随后,头抬起,指尖的烟枝生生停在了唇边。 纪延的意思是,她前面几天之所以老拒绝他,就是因为到屏南所报道了心里虚,所以没敢去见他? “队长,您这脑筋还挺会急转弯啊,我避而不见是为了这事?”明明是因为某人有错在先好吧! 告白之后没下文,说要当人男朋友的人,整整八天连个信息也没有,现在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有脸说她心虚? “实话实说吧,本小姐也不是什么热衷于拐弯抹角的人,”小南姐大概是一时忘了自己前几天的“今晚不巧没空呢”,于是此时言之凿凿,“只不过某位日理万机的队长前脚才刚当众表白呢,后脚就连条短信也没有了,队长您说,这种‘男朋友’,不丢还留着过年吗?” 纪延慢慢地蹙起眉。 两秒钟后:“这个‘男朋友’,指的是我?” “不是你是谁?” “郝美人没跟你解释过?” “解释什么?” “我被派到外地追逃了,八天。” 什么东西?追逃? 他们干刑侦的确实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纪延他妈跟着纪局过了几十年,早已经见怪不怪的就是一觉醒来老公不见了,只留下一句“局里有事”,然后就是没一个电话没一条短信,一段时间回家后,才说:“前几天被派出去追逃了。” 而这次…… 初南脑子里刚反应过来“追逃”所能带来的影响,被控诉的纪队长已经又开口:“如果你还想继续揪着这个事不放,那我建议你先打开短信栏,搜索189XXXXXXX。” 初南:“……” 一只手已无意识地跟着他的话,拿起手机,打开短信栏。 189XXXXXXXX,一个陌生的号码。 其后就是她没存下的、在十几天前发过来的、但由于来自于陌生号码于是初南并没有仔细去看的……未读短信。 短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姐,我哥有事外出,回来再和你联系哈! 下边附了个落款:郝美人。 这则短信估计是用工作机发的,事出紧急,郝美人身上可能只有一把手机,纪延追逃的事按规矩也不能讲得太明白,于是最终只有这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倍受冷落地躺在她的短信栏里。 初南:“……” 尴尬。 淡淡的尴尬。 身旁男人淡淡地看她。 初南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退出了短信栏。 随后,她收起手机,吸了口烟,撩了下头发,正准备再摸一摸鼻头—— “还有理?”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初南尴尬摸鼻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停住了。 片时之后,就像是不经意般,她极自然地完成了另一半动作:“那个……我呢,平时确实是不怎么看陌生号码的,要怪就怪……” “就怪某位日理万机的队长前脚才刚当众表白,后脚就连条短信也没有了?” 初南一噎。 很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有的反驳全都有出处——出处就是她的嘴。 特别好。 小南姐对着空气很甜很假地一笑,再转过脸时:“领导别说了,我认错。” 纪延吸了口烟:“错哪了?” 初南从善如流:“没弄清原委,不分青红皂白地生气。” 想了一想,又补充:“明知是同一个体系却没有提前打招呼,让男朋友撞了个措手不及。” “呵。”爽快而毫无诚意! 追逃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就给她打电话,想约饭,结果却遭到这女人一记不软不硬的拒绝。那会儿他估摸着姑娘这是刚确立关系就被冷落了几天,心里不痛快呢,也便由着她。 可谁知道,这不痛快持续了一天,持续了两天,一直持续到现在——特么原因竟然是这么个乌龙? 绝了。 不过那一声“呵”倒让初南听出了本质:纪某人这是气消了,赏了脸愿意和解呢。 她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本着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的本事正想说什么,前方就在这时,突然又传来了道暴躁的怒吼声—— “操,你他妈放屁!” 初南话音一停。 是嫌犯。 就见那灰衣人满面震惊,汹涌的后怕在一瞬间席卷了整张脸,仿佛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捅了什么篓子,他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我、我说了我没杀人!我就只是偷了这些……” 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拉开外套拉链。 那微微鼓起的外套原来暗藏玄机,里头的口袋里,藏着一只手机、两只手机、三只手机…… “我就是偷了点手机,我、我、我……因为现场出了凶杀、你们又来了,我怕被抓到才躲到那群业主里,我、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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