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雍低笑:“抹到衣裳上了。” 筠冉慌乱去看,这才发现自己抹错了,横横抹了一道到晏时雍里衣上。 雪白的里衣沾染了一道淡绿药膏, 分外刺眼。 筠冉忙道了声歉,凑近些仔细涂抹。 她在脑海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过是涂药!涂药!正经涂药!”, 这才冷静下来。 她想起童年时在老中医那里看过不少病人,老中医和徒弟们诊治病人们眼中并无男女之别。 “只将那看做一块肉就是。”筠冉在心里想着, 呼吸也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揭开单衣,这才发现殿下没撒谎:胸膛靠下位置的确有淤伤,而且此时已经呈现出淡紫色,可以想象当初必然撞得很痛。 筠冉生了心疼,小心将药膏抹在上面,再一圈圈慢慢打转,确保药膏融化,变成薄薄一层被肌肤吸收。 看着药膏变薄大功告成,筠冉松了口气,可是她目光往下看,却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殿下的里衣都是敞开的,可以清晰看到殿下的胸膛,再下面便是硬块一样的腹肌,再下面就有一道线隐没在了阴影中。 随着心脏的跳动,淡铜色的肌肤也在随着一跳一跳,充满力量感,似乎殿下独有的热气喷洒在空中。 筠冉大半个脸都红了。 偏晏时雍没看见,他转过身去,将后背对着筠冉:“还有后背。” 随后没等筠冉阻拦就将虚虚褪到肘弯的衣裳全部都脱落了下来。 啊! 筠冉刷一下瞪大了眼睛。 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 “有点冷。”晏时雍似乎不知道她复杂的心心理斗争,还在催促她。 筠冉像被提醒了一样,只得无奈睁开眼睛。 “一块肉,一块肉而已。”筠冉在心里碎碎念,等睁开眼细细看了一遍晏时雍后背后立刻改口,“啊不对,应当是一块精肋排。” 殿下周身肌肉精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赘肉,后背宽厚而挺拔,成块的肌肉走向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筠冉没来由想起那天她曾一把抓在上面,指甲抓了一道抓痕出来,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记忆里的位置已经完好如初,健硕肌肉块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不出来任何抓痕。 那就好。筠冉松了口气。这才抹了一块药膏想仔细瞧瞧。 一看她就吸了口冷气。 后背的伤是最重的,淤青已经完全变成了墨色,两个巴掌那么大,还有一块擦伤,上头泛着淡淡的血丝。 看伤势的样子,应当殿下是滚落,后背撞到了树桩是着力点,因此受伤最重。 “殿下……”筠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疼吗?”她看着都觉得疼。 “不疼。”晏时雍背对着她,声音也沉沉听不出情绪,“不过筠冉要是能帮孤吹吹就好了。” 吹吹吗? 筠冉想起小时候受了伤,的确被娘亲吹一吹就能好很多。 她凑过去,尽量轻、尽量柔,对着伤口吹了一口气:“呼——” 随后小心问晏时雍:“殿下,好些了吗?” 她贴得很近,气息也随之拂到了晏时雍后背,吹得他心里像痒痒的。 晏时雍闭上眼睛。 他想起《诗经》里那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原来真的会有人心旌像水草一样在水里摇荡。 他声音暗哑:“再一次。” 难道有用?筠冉大喜,半蹲着,小心又凑过去吹了口气:“呼——” 可喜悦让她没站稳,一个趔趄,唇角就擦过了晏时雍的后背。 随后她就被晏时雍迅疾如闪电一般捞了起来。 “谢——”谢字还没说完,筠冉被捞到了一处。 她蹬大了眼睛,这里是……自己的床榻。 “唔——”她惊叫了一声,可后半句立刻被晏时雍用嘴堵得严严实实。 “娘子?娘子?”外头守夜丫鬟茯苓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可是做噩梦了?” 她不见里头回话,急着推开了门就要进来,“咯吱”一声,木门眼看被推开了一道缝。 筠冉急得眼眶尽裂,眼泪都要掉下来。 晏时雍却松开筠冉,轻松腾出一只手将挂钩上的床帘解下。 床帘落下,将帐内笼罩得严严实实。 筠冉急得吩咐茯苓:“我做了噩梦,已经没事了。” 茯苓“嗯”了一声:“那娘子可要奴婢陪着睡?” “不用,不用。”筠冉拼命摇头,“你出去吧。” 茯苓应了一声,却没留意到再往前走几步,外室桌边地上掉落了一件男子外裳。 茯苓关上门出去,筠冉这才觉得心脏回到了自己胸腔。 注意力回来后她才意识到晏时雍此时正,在自己上方。 而他的衣裳,早就以抹药的理由褪到了一边。 “殿下……”筠冉好不容易找到的呼吸又不见了,“那个……,我……,您……” 她手一个劲颤抖,苦着脸,都快哭了。 晏时雍这回却没有什么过火的动作,他低下头,亲了亲筠冉额头。 随后松开,戏谑问她:“刚才那么大胆的是谁?” “刚才,那是不小心啊。”筠冉忙乱解释,手也随着慌乱摆动,“臣女没站稳。” “哦。”晏时雍平平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床帐密闭,见光亮都挡在了外头,自成一个封闭的小小天地。 晏时雍身上的沉水香混合着药膏的淡淡滋味充斥了整个空间,越发让筠冉心惊肉跳。 她不安缩了缩身子,恨不得将自己变小,消失。 晏时雍也打量着她,昏暗光线下他一对黑眸虎眼石一般灼目,几乎要将筠冉燃烧殆尽。 他喉结动了动。 筠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喉结硬骨吞咽了一下,让她想起那些要吃人之前的猛兽。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激怒了他。 窗外遥远的街巷里隐约传来头陀的报时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筠冉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提醒他:“殿下,太晚,您该回去了。” 却被晏时雍一口含住了那根手指。 他的劲头极猛,动作却温柔: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吞噬到指根。 一点点慢条斯理,带着势在必得。 好像是故意让筠冉看到他全部吞完的过程。 筠冉面红耳赤。僵立在那里。 她想将手指抽离,却被晏时雍狠狠吮吸了几口,只好无奈停留在原地。 他真的好奇怪! 筠冉在心里奇怪。 可是那滋味也不算太怪,甚至,除了慌乱之外还有一丝甜蜜? 光滑的舌尖从她指肚上舔舐而过,带的筠冉心里也七上八下,她胡思乱想:“莫非是十指连心?” 可她来不及细想,晏时雍已经嗍咬到了指根。 他的唇齿贪婪而猛烈,勾得筠冉心跳如雷。 帐内轻轻响起吮吸的声音,惹人脸红。 他歪着头,丝毫不停止,还轻轻咬了她近掌骨连接处一口。 不疼,但让筠冉眉目多了一丝水雾,她娇气唧哝一声。 晏时雍眼中复原了几丝清明,他吸了一口气。 随后放开筠冉,慢慢起身,出了帐子。 筠冉脸色酡粉一片,胡乱歪着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才起身掀开帐帘。 晏时雍却已经穿好了外裳,他给筠冉倒了杯水:“喝口水。” 这一番让筠冉真渴了,她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随后晏时雍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荷包。 筠冉好奇凑过去:“殿下,这荷包做什么用?” 晏时雍不说话,从荷包里倒出一枚小小耳环,伸手给她:“是聘礼。” “聘礼不是白天给过了吗?长长一队呢。” “不一样,这是孤的聘礼。”晏时雍很认真。 也对。白天那些都是按规制应当送的聘礼,这回是晏时雍私下里给的。 筠冉接过耳环,仔细打量: 耳环材质是纯金造的孔雀,孔雀嘴里衔着一串小珊瑚珠,摇起来“沙沙”作响。 要是戴在耳边,大红的珠子垂下流苏,一定很漂亮。 筠冉好奇问:“只不过这耳环为何只有一枚?”难道是殿下想与她一人一枚? “只剩下一枚了。”晏时雍神色平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 应当是那位去世的生母。 前世筠冉听说过这位宫娥,原本长在行宫,只不过长相美貌所以被出巡的官家瞧中,幸了一次就有了身孕。 她也未曾告诉任何人,偷偷摸摸将孩子在冷宫抚养长大。 直到官家再次出巡这个孩子才浮出水面。 只不过宫娥没什么福气,很快就撒手人寰,五皇子被接进了宫。 彼时膝下无子的王皇后正被皇贵妃压得死死的,便恳求官家将这孩子过继给了自己。 王皇后其人狭隘偏激、小肚鸡肠,待晏时雍应当也就那样,要不也不会在这时候要过继皇十五子了。 筠冉神色黯淡,小心问晏时雍:“等成婚后,我们去给婆母上柱香吧?” 这个婆母当然指的不是王皇后。 晏时雍摸了摸她额角鬓发:“好。” * 大皇子府上。 一只乌鸦拍拍翅膀,落在一处安静无声的庭院。 却立刻被一粒石子击中,逼得它立刻飞离了院落。 扔石子的侍卫警惕巡逻着四周。 院内最大的一处厢房外面看着黑漆漆,里面正灯火通明。 几个谋士正在头对头商议政事。 郑重打头的正是大皇子晏时稷,他是中年人模样,古铜皮肤络腮胡,生得有些像胡人。 不过不能当面说,否则他会恼。毕竟他一贯以自己母系有中原正统血统而自豪。 此时一位谋士捋捋山羊胡:“没想到今天太子使出了这么大阵仗下聘礼。” “太子一贯小心谨慎,怎么会落这么大的把柄给御史台那帮言官呢?”有位谋士不解。 “前些日子他上奏河堤贪墨案当众驳了王爷的面子,官家才训斥过他,难道这就又抖起来了?” “不足为惧。”大皇子从鼻孔里轻蔑哼了一声,“老五毛头小子一个,如今最要看着的是老三。” 他是看着老五长大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根本不值得与他为敌。 “三王爷最近的确有些嚣张,我们的人查出来他想翻三年前的鸟鼠山之战,意指于您……”谋士想起近来的情报,赶紧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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