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月将刀背在身后,怕误伤,不停地游走。 而宋令星却跟着不放,似是要将撞倒宋令月为止。 陈霜儿站在房门口听了许久,瞧这模样觉得宋令星即好笑又可怜,不由得向前阻拦,想要抓着宋令星与她细细说道,或许能化解仇恨。 刚近了宋令星的身,却听: “霜儿姐姐!小心!——” 宋令月一个箭步冲向前,用砍刀背打掉宋令星手中隐藏的小刀。 又一个转身将陈霜儿推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顺带——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里突兀地响起,宋令星捂着脸,不容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望着宋令月。 “你居然敢打我?” 语气里全是委屈,仿佛刚才准备捅人的不是她一般。 “打的就是你。” 宋令月再次拿着刀对着,她没想到在现代学的防身术居然在此处用上了。 “这一巴掌是替霜儿姐姐打的,那日当着众人的面你打霜儿姐姐,今日你还妄想持刀伤人?” 宋令星含着泪:“你们都欺负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欺负我!!” “宋令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一口一个贱人骂我,手里拿着刀随时想杀我——” 宋令月想到了原身被欺负的日子,也想到了自己读书时被霸凌的日子。 她还没有反击那些霸凌者就穿了过来,到了这里霸凌者仍觉得自己最委屈。 心中升起了一股悲怆。 就在她这分神之际,宋令星红着眼再次抓紧小刀往前冲着刺杀去—— “嘭!” 只听什么重物摔了出去的声响。 宋令月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在梁疏淮的怀抱里。 她先前躲闪不及,以为自己要遇刺便做了抵御的姿态,没想到梁疏淮救了自己。 “你怎么过来了?”宋令月被他抱着,往外退了几步。 刚那一瞬似有飘飘然之感,可她的双脚似是没有离开过地面。 “房东已经去报官了,你这妹妹持刀伤人已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梁疏淮顿了顿,“你应该不会为她求情吧?” 宋令月点了点头表示不会,“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两人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宋令星,陷入沉默。 远处的灯火将永安郡的夜妆点星子,巷二街待官兵走后再次陷入的往日的宁静。 唯有一名妇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送走梁疏淮后,宋令月坐在床上收拾好琉璃饰品。 陈霜儿面露忧色,最后还是比划出来:小月,那一巴掌,谢谢你替我回击。 宋令月摆了摆手,“无妨。宋令星这事本就不对,难道要我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你吗?” “我只希望,这宋家不要再缠着我了。听梁疏淮说免不了一顿板子,长长记性也是好的。” 继续比划:你的手还好吗?这些饰品哪来的? “我的手还好,不碍事的。这些饰品要加紧做完。” 她沉默片刻,“这些饰品如何来的,我暂且不能告诉你,或许等到某天,我会告诉你的。” 陈霜儿点了点头,也不再强求。 先前心中的那股怨气也早已消散。 她也帮忙收拾了一会儿便歇息去了。 油灯在房里闪烁着,宋令月在脑海里不停地做着饰品。 而“要不要向陈霜儿坦白,将机器拿出来放在后院”这样的思绪如同油灯里溅起的火花时不时的闪现。
第13章 暑气正涨,虽是清晨,太阳已明晃晃地升起来了,晃得人眉眼疼。 瞿老夫人府邸里,仆人们正忙着四处涤扫着,清水一桶又一桶地洒着,园中绿叶繁茂倒也抵消了部分暑气。 瞿芳手拿鱼食碗倚靠在凉亭柱上,慵懒地随意地捏起一把鱼食往一方水池里散去。 水池里,肥硕的锦鲤纷纷挤了过来,张着嘴接食。 颇为激烈,溅起水花,惹得一方清池泛出涟漪缱绻。 “你可知错?” 瞿芳面上带着笑,姣好的面容,眼下却泛着冷漠,连带着这玉珠嗓音里都染了一层寒。 涂虎屈着身子,跪在地上,头低到尘埃里:“小的知错,那日不该昏了头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做事。” “知错?”瞿芳又捏了一把鱼食往池水里洒,水花溅得更大了。 “你可知那日你要拐的是何人?” “梅瑶的,唯一的女儿,周玄雁。” “我记得涂爷应是好记性,你应该知道梅瑶与我的关系应是如何吧?” 涂虎抬起手,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掌掴去,一下又一下,远处的仆人只敢看着不敢声张。 声音持久地响着,连池水的鱼儿都懵了许久,忘记抢食。 直到涂虎的嘴角渗出血丝,脸颊充血肿了许多。 才听那玉珠声才响起:“行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吐血,别脏了我阿母的园子。” 涂虎含糊地应答道,手上停了动作。 瞿芳:“说来,你同那宋家的,还做了一桩买卖?” 涂虎心中大骇,这事本是天知地知,他知,和那宋家的知。 瞿芳怎的知道的? 先前自己已经挨了巴掌,此刻涂虎不知如何回答,保持着沉默。 瞿芳翻起媚眼,手上的动作没停。 手腕处的冰沁翡翠玉手环与鱼食木碗轻轻相撞,发出滴答滴答一声。 涂虎听着声,后背渗出冷汗,欲想坦白又听瞿芳说道。 “涂虎,我想我待你不薄。” “这事若非宋家的捅到我这来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说了?” 涂虎接连磕头,语气卑微,讨好奉承道:“夫人明鉴,小的是被迫的啊!那宋家的许了我一笼鸟,先前涔夜郡的姑娘又被那贼人掳走了,小的..小的是想补了这空缺,夫人在上头大人那也能得了面不是?” 瞿芳皱了眉,想起涔夜郡的事的确棘手,那两个蒙面男子处处咬着他们不放。 情报显示,那两人来了永安郡。 可搜寻多日,毫无踪迹,像是这些锦鲤没入了水中,找不到。 “行了。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别捅到老夫人这里来就行。” 涂虎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小的愚钝,为何不能捅到老夫人那?还请夫人提点一二,小的也好嘱咐下去。” 瞿芳冷笑:“阿母她居然认了一个外人当义孙女。” “当日不曾问过我的意见,也不曾问过阿尧要不要这个义姐姐。” “阿母真是老了,怎么能将对阿尧的爱分给别人呢?” “你说是不是?” 她转过头,逆着光,涂虎微微抬头不敢瞧得太真切,只觉这寒气越发的重了许多。 明明是夏日,他背后爬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小的省得了。” 看来夫人也将这宋令月视作眼中钉,意味着他可以大展拳脚,也可以私下侵吞了那一千五百两后再做行动。 又想起还在地牢里的小五,他汗涔涔地问道:“夫人,小的还有一事相求,那小五虽莽撞,但那宋令月的夫君的身形的确像极了其中一个蒙面人。” “还望夫人看在小五那份孝心上,将他从地牢里放出来吧?” 涂虎飞速抬眼看了面无表情的瞿芳,心中再猛下心,豁了出去卖惨:“您也知道,小的无妻无子,就小五这个义子——” “行了,等会儿去领人吧。若真出了无辜人命,你让我这郡守夫人如何自处?” 瞿芳邪笑,“是将你们都杀了,保全那老不死的清名,还是把本夫人拉下水与你们共生死?” 涂虎擦了擦额间渗出的细汗,突然就释怀上头大人怎么愿扶持瞿芳了。 人傻但狠起来不要命,身份还摆在这。 上头大人好拿捏啊。 “那两个蒙面者,该当如何?”涂虎将话题扯回正规上。 太阳再次攀上高处,阳光透过凉亭打在瞿芳身上。 手中的鱼食见底,她的耐心也将要磨尽。 慵懒地伸出手,索性将其倒得一干二净。 肥鱼们因这气温升高,全都藏于水中,那些棕色鱼食漂浮在青葱水面上,打眼得很。 如同蒙面人,如同那劳什子义孙女,刺在她眼里,心中烦闷得很。 “那就放点诱饵吧。”她淡淡道。 涂虎瞧这情形也不敢再问,只得自己再琢磨琢磨见机行事。 “是。” - 宋令月盯着黑眼圈,因手掌被划破口子,受了伤,她艰难地在脑海里把订单册上的琉璃饰品做出来了一大半。 昨夜宋令星折腾许久,耽误不少时间。 她只能加班加点地完成,斜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琉璃饰品,款式多是相似。 她轻拍自己的脸颊。昨夜恨不得立马就做完,导致一夜未眠。 太急躁了,太急躁了。 还好先前就同柳雾明说了要定好交付日期,应是有时间再慢慢做。 她拾起四枚浅月蓝的三束垂落铃兰发夹在手中细细观察着,看是否有瑕疵。 盯着盯着,阳光被人遮住,她收回视线一望。 是梁疏淮。 “听霜儿姐姐说,你一夜未曾合眼?”梁疏淮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肉包,荡了荡,“先吃点包子补补精力吧。” 宋令月起身小心净手又净口后,拿着一个包子放入嘴中细细品尝。 虽是夏季,但果然还是热腾腾的碳水符合国人的胃。 咬到鲜嫩多汁的肉馅时,她后知后觉,愕然道:“你何来的银子?一个肉包需要两文,你买了...十个???” 梁疏淮打趣道:“难道这十个肉包都只能你吃?我吃不得?霜儿姐姐吃不得?陈祖母吃不得?” 宋令月急着摆了摆手表示否认。 “我只不过是先拿来给你罢了,一夜未眠,肚子里空落落的应是饿得很。” 他又解释道:“这包子是房东托我买的,他想吃肉包索性叫我跑腿。我呢顺带说多买点,分给你们也算是和睦邻里,房东家同意了。” 宋令月听闻后,再次拿起一个肉包喂到梁疏淮嘴边:“我净了手的,喂你吃。” 梁疏淮喉结滚动,犹豫许久最后一口咬了下去。 “你房东人还怪好的嘞。” 宋令月嘴里含着包子,话语含糊不清,软糯糯的。 此刻悠闲地吃着包子闲聊着,周身的气质与昨晚同宋令星对峙的模样不同。 她好可爱。 梁疏淮被脑子里冒出的想法,悄悄地红了耳尖。 嘴里的包子似是宝物,他有一瞬不愿咽下。 自从祖父过世后,家里再也没有人有过这样般哄着他,喂他吃食,连阿母都不曾这样。 宋令月叹道:“我定价是不是太便宜了?何年何月一千五百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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