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妃觉得有些怪异,古怪地看着他:“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恒安摇摇头,“无事,只是有些想阿兄了。” 提到谢宴疏,容王妃的脸色就很难好看。她着实是不喜欢这个原配所出的儿子,生得好看也就罢了,男人要这么好看也没什么大用。偏生谢宴疏外祖家又是名满天下的萧氏,自幼读书便是跟着萧开阳这样的大儒,年纪轻轻就有了功名在身,郢都谁人不知容王世子才华横溢? 当年先容王妃身故,萧家来闹了一场,容王便早早就请封了谢宴疏为世子。她嫁过来的时候,谢宴疏的世子之位已然稳妥地落在了他身上。 容王妃铆足了劲儿想要生个儿子让丈夫另眼相待,可谁知道第一胎生下来的居然是个女儿。她也不是不喜欢女儿,但是女儿若是能晚点儿来也好啊。 她承认她的确待自己的长女不甚用心,可是老王妃就用这个理由把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抱走了。她想着,抱走就抱走吧,也别耽误她生儿子。 可是那时候才多大的谢宴疏来跟她说,她即便是日后生了儿子,也别想养在自己身边。她当时本就因媞儿被抱走情绪失控,又被这样一个小孩儿挑衅,自然气得发疯,失控地把他推下了水…… 也就是这件事,让容王对她第一次生了脾气。 容王妃差点绝望,甚至想就不争了吧?谁知他只是责怪自己的手段过于粗鄙,若是真的想要解决,又何必用这么上不得台面又容易留下把柄的法子? 也就是那一次,容王妃就知道了,她的夫君容王,是个冷清冷性只在乎自己的人。至于府上的事情,一应都由老王妃做主。既然如此,那这世子之位,若是谢宴疏没了,她的儿子就有机会取而代之。 反正容王也不在意这个长子,这个念头一出,就在容王妃心里扎了根,哪怕她当时还没有儿子。 而后来这么些年,容王妃也不是没有想办法除去谢宴疏。可他身边有老王妃安排的人,个个都精明得很。她想从庶务下手,偏生王府的管家大权也不在她的手上。容王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她实在是艰难得很。 偏偏! 偏偏就与谢宴疏所说一样,老王妃果然把她的宝贝安儿抱走,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她的一双儿女都跟她不亲近,一心只有府里那个老妖婆和谢宴疏那个贼子! 看到容王妃脸色沉了下来,谢媞也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母亲不喜欢大兄,更不喜欢他们姐弟亲近大兄。 容王妃一改方才慈母温和,露出了不悦:“他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外祖,也不曾回王府来看你,你倒好,整日挂念人家做什么。” 谢恒安猛地抬头,反驳道:“才不是!” 容王妃不觉谢恒安态度有异,继续道:“哪里不是?若非如此,你父亲今日去接他为何他不肯家来。” 谢恒安气得浑身发抖,谢媞怕幼弟口不择言,立即摁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谢恒安也知道自己不能对母亲口出不逊,当下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谢媞与容王妃对视,淡淡道:“这些话母亲不必多说,阿兄为人如何我们都知道。恒安此刻不合适再与母亲待在一处,等明日我们再去给母亲请安。” 对女儿给自己的逐客令,容王妃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甩开袖子就走了。 谢媞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直到她的侍女来报,说王妃已经走远了,幼弟才转身抱着自己低声哭了出来。 谢媞心头一颤,该不会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吧? 容王府不太安宁,引得容王妃与儿子争论的‘罪魁祸首’谢宴疏此刻在东宫偏殿同公主殿下解释编书的细节。 而太子在殿外双手环胸,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两人,开口时,语气多稍有些咬牙切齿了:“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挨得也太近了些!” 气归气,太子殿下的声音还是压低了的。 临田在侧,想笑不敢笑,只能尽力憋着,太子发问,他只好低头回话:“属下没瞧见。” 太子恶狠狠地踢了临田一脚,低声道:“那你不会抬头看一看吗!” 临田冷不丁挨了一脚,他差点叫出声来,太子连忙捂住他的嘴,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别叫!” 临田能咋办,他只能唔唔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叫出声来打扰到公主殿下和谢世子。 太子越看越生气,索性转头走掉,临田连忙跟上,又有些好奇:“殿下既然不想让小殿下跟谢世子共处一室,为何不把他们两人分开呢。” 太子回头看了临田一眼,阴恻恻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拆散我妹妹和她喜欢的人?” 临田直呼冤枉:“属下这不是见您看见小殿下与谢世子在一处难受吗?” 太子心情复杂,叹道:“孤是不太高兴,但如果不让朝宁见他,朝宁不高兴,孤更不高兴。” 临田无语,那您就是怎么着都不高兴呗。 “不然,殿下不如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临田道。 太子颇为丧气地问他:“做什么?” 临田积极道:“太后和圣人都希望您早日成婚,您也去找个太子妃卿卿我我,不就没时间管小殿下了吗?” 太子猛然盯住临田,磨牙:“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孤是那种有了太子妃就忘了妹妹的人吗!孤又不是朝宁!” “这个小没良心的死丫头!” 还是不解气,太子殿下深刻代入了一下妹妹有了意中人就抛弃哥哥的悲惨哥哥形象,开始胡说八道:“有了情郎就不要哥哥了。” 谁知这句话,竟然被发现了太子殿下而追出来的公主殿下听见了,她立时顿住了脚步,有些惊讶。 什么?情郎? 谁?谢宴疏么? 临田看见了公主殿下,顿觉不好,拽了拽太子的衣角,太子恍若未觉,直接甩开他的手,继续投入道:“都说姑娘家外向,孤都还没跟妹妹好好培养感情,她就有心上人了。” 公主殿下听完太子这一嘴,人都惊呆了,磕磕巴巴地说道:“什么,什么心上人?” 太子正胡说八道得起劲儿呢,突然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他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好嘛,当事人在他身后,都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太子第一反应就是怒瞪临田,低声骂道:“你怎么不提醒孤!” 临田觉得今天的自己像个大冤种,委屈道:“属下刚刚拽您了,您兴头上呢,甩开了。” 公主殿下呆呆地看着她阿兄,一脸的茫然:“阿兄?” 太子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解释,“啊,秾秾,不是,不是这样的。阿兄呢,刚刚只是想起前些时日看的戏本子,然后代入了一下。你不要胡思乱想啊?阿兄不是说你啊。” 临田捂脸,您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果然,公主殿下开始原地思考,心上人?情郎?说的是,她对谢宴疏? 她把谢宴疏,当情郎了?谢宴疏,是她心上人? 一下也代入了太子语境的公主殿下,下意识往偏殿看去,好巧,那青年就在偏殿门口,还坐着轮椅,却丝毫不损他气质清雅卓绝。 见自己望去,他竟还笑了一下。 联想到阿兄方才说的什么情郎、心上人,公主殿下顿觉小脸儿滚烫,心跳加速,仓促地收回目光,拎起裙子飞快地跑掉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太子殿下悔恨交加,他刚刚到底是为什么发疯的? 怎么还亲自指点妹妹开窍了? 看她这样子,不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吗? 完了,这下真的成了被抛弃的兄长大人了TAT。
第031章 从东宫回来之后, 公主殿下就把自己关寝宫里了,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八宫侍都守在门外,一开始还好, 只是到了晚间用膳的时候公主殿下还没有动静, 八宫侍就开始着急了。 而公主殿下嘛, 刚回寝宫是脑子还乱七八糟的, 想着太子阿兄说的心上人情郎之类的话, 又不由自主地把这两个角色代入成谢宴疏。 谢宴疏……谢青檀…… 公主殿下低声念了念青年的名字, 越念越觉得耳尖发烫。她一扯锦被蒙住自己的头, 过了一会儿又掀开, 快步走到梳妆镜前,凑近铜镜看到自己发红的耳尖。她顿时惊奇, 又摸了摸自己心口,哇, 跳得可快呢! 公主殿下有点不可置信, 人都傻了,那……这……她心里想要谢宴疏当她的驸马吗? 这样想着, 公主殿下魂不守舍地抱着软枕爬上了自己的床,上去之前还没忘记把鞋子蹬下来。躺下之后,看着轻纱幔帐顶, 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然后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惊蛰身为八大宫侍之首,因上次受伤还在休养,但现下公主寝宫门久叫不开, 当下谷雨也还是请来她。 惊蛰来时手臂上的伤都还未好全, 见其余几人都神色紧张,她先安了安几人的心, 又问了问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的谷雨。 谷雨将公主殿下和太子的话都说了一遍,惊蛰便立即让谷雨去请太子殿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子殿下惹的祸,就让他来解决。 她又吩咐人照常准备晚膳,才又叩了叩门。 公主殿下睡得香着呢,哪能听见惊蛰的叩门呢。 惊蛰让大雪小寒听听寝宫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两人自然听命,仔细听过之后没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有公主殿下平静舒缓的呼吸声。 惊蛰放心了,“约莫是殿下想事儿就困了。” 惊蛰素来细心,又念公主殿下一直都饮食规律,还是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动作轻柔地把公主殿下叫醒。 公主殿下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快到了要醒的时候,一醒来见着惊蛰有些意外:“惊蛰,你不是还在养伤吗?” 惊蛰轻笑,“殿下睡得久了些,谷雨几个担心,奴婢便斗胆进来瞧一瞧。” 与此同时,谷雨立即上前把公主殿下扶起来,小满、夏至也来给公主殿下穿鞋更衣。 公主殿下眯着眼睛,又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下问起江绵的行踪:“小绵儿呢?” 谷雨低声道:“殿下昨日让江小姐回去休息了,说是给了她两日的假,得是明日才能入宫呢。” 公主殿下闻言,略略失望,她还想跟小绵儿探讨一下呢。 惊蛰见状,笑道:“殿下,奴婢刚刚担心您出事儿,去请了太子殿下来,若您想说说话,寻太子殿下或者去见见贵妃也好的。” 惊蛰这话倒是提醒起公主殿下了,她立刻道:“不要,快去拦着!不准阿兄进来,我不要看到他。” 只不过公主殿下这话说晚了,太子担心妹妹,昭鸾宫派人去请,他立时就来了。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寝宫门口等着,刚来就听到了公主殿下这话,他挑眉,在外高声道:“不想见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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