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西北长信王军中的领事将军也的确是长信王生前心腹,西北的局面也是此人稳住的。 温绰很相信他,但也知晓时间如洪流,不知她长大之后,又会如何。 今日得公主殿下表态,她心中也落下了一根定神柱。 公主殿下也没有再看温绰,只是自顾地说起了长靖将军,也就公主殿下她表姐的事情。 公主殿下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平稳地在说一些什么如常的小事,反而是温绰听得入迷。 是了,温绰也是极为崇拜长靖将军的。 以女子之身入军营,当朝两人,一是长公主,二便是长靖将军了。 长公主的故事,温绰也是知晓的,她还去长公主府住了一些时日,她对长公主是极其倾慕的。 谷雨怕两位主子泡得太久,人都迷糊了去,便前来提醒,正好公主殿下也就带着温绰起来了。 温绰跟着起来,裹上了厚厚大氅,念着要同公主殿下住一块儿,夜里听着故事睡觉。 公主殿下都笑得不行,“你这是把我当成说书的了?” 温绰不好意思地笑,“朝宁阿姊说得太入迷了。” 公主殿下哈哈哈大笑,又道给长靖阿姊多收了个倾慕者。 两人夜里躺着说悄悄话时,公主殿下又忍不住生出新点子,“那不如你届时跟着长靖阿姊习武去?左右阿姊近来是没有事的,营中若有事你也可跟着去,只不过就不是用郡主的身份,用阿姊身边护卫的身份,这个委屈,你吃得吗?” 温绰愣住了,这,这能行吗? 那可是聂家军,真的能让她一个外人进去吗? 看着温绰愣神,公主殿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旋即笑开:“不管是聂家军,还是长信王军,所持信念,便是护国安民。聂家军,从来都不是私军。长信王军,也不是,对吗?” 温绰顿时面红耳赤,愧疚不已:“是温绰想左了,小人之心了。” “小阿绰,你知道吗?为君者,若有这样的想法,便会犯下滔天大错。” 公主殿下慎重地看向温绰,“父皇相信长信王,相信武宁侯,而我也相信你。” 温绰含泪点头,她知道,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公主殿下凑过去和温绰碰碰头,细声说道:“不怕的,小阿绰,朝宁阿姊陪你长大,陪着你学。你心挚诚,我相信你,你可以,且不要自疑。” 温绰鼻头一酸,紧紧抱住了公主殿下:“阿姊,多谢你。” 多谢你这般赤诚的相信我,多谢你不怀疑我,多谢你待我如至亲。 公主殿下敏锐的察觉到温绰情绪的变化,她也用力的回抱着小温绰。 世间有太多苦楚,她小小年纪痛失双亲,又是那般复杂的西北军事,忍痛处理西北军之事,只身来到京城,谁能不怕呢。 就让她先相信她,就让她先给出好意,就让她做这个主动的人。 和,比分要好。 温绰再聪明,再有心,也只是个孩子。京城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浅水之地,多得是人精。 小阿绰,你还有得学呢。 公主殿下把温绰哄睡了之后,自己才缓缓放松了心神睡过去。 次日一早,还未醒来,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公主殿下往旁边一摸,温绰人都不见啦!? 公主殿下吓得猛地一个激灵,一下就睁开双眼唤道:“小阿绰!” 外头温绰听到公主殿下的呼唤连忙就往里冲,她大汗淋漓,手中还拎着长长的一根棍子,显然已经是在外头练了许久了。 公主殿下有些愕然,她还有些转不过神,看着温绰手中长棍:“你这是要作甚?” 温绰兴冲冲道,“习武!” 公主殿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心中劝了劝自己,也没错,你让她习武的嘛。 多乖一小孩儿啊。
第059章 京城, 武宁侯府 “朝宁有意让荣安郡主来府上习武,说是会请圣人允诺。” 聂嘉实拿着公主殿下的信就去了书房见她父亲武宁侯,单刀直入地说出了公主殿下的想法。 武宁侯想到荣安郡主的身份, 犹疑了一下, 反问道:“以你对那位荣安郡主的几面之缘, 可看得出什么?” 聂嘉实英气的眉眼此刻露出笑容来, 道:“能让朝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人, 阿爹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武宁侯被噎了一下, 没好气得看了女儿一眼:“你倒是很相信。” 聂嘉实不甚在意笑了笑, 戳破了父亲的伪装, “您不是也觉得荣安郡主是个可造之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去长公主府是为什么。” 见女儿拆穿了自己故作高深的这一套,武宁侯反而轻松地甩了甩手, “还是你聪明。” 说到底,武宁侯与长信王同为武将, 如今长信王病逝, 他又如何不担心圣人对长信王遗孤的决断。况,多年前, 他与长信王也是同为袍泽兄弟,对那个小姑娘自然也多存了一份关心。 武将之间,若无战事, 私下来往是大忌, 故而这么些年,武宁侯与长信王也只是在双方入京时见上一面罢了。 不是庆元帝严苛,相反, 正是庆元帝相信他们, 所以他们也要对得起庆元帝的这份信任。 “对了,秾秾说她也要跟来。” 聂嘉实又临时补充了一句。 果然, 武宁侯的眼睛就亮起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早早准备些,我去跟你阿娘说。” 武宁侯匆匆起身就奔着主院去了,聂嘉实慢悠悠地在身后把书房落锁。出了院子,迎面就碰上了小弟聂嘉年。 “长姐!” 聂嘉年手上还拿着书,见到长姐十分高兴,少年模样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聂嘉实面上浮起笑,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弟弟手中的书,问道:“可是来寻阿爹的?” 聂嘉年摇摇头,露出腼腆的笑:“不是,来寻长姐的。这本书上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先生讲与我听,可我始终觉得有些不甚清明。祭酒路过时,瞧了一眼,命我来问长姐,说是长姐可为我解惑。” 萧祭酒? 聂嘉实也有些好奇,嘉年虽说习武不足,读书却是少见的有天赋,故而聂家上下也没有非要他去从军习武,而是让他双项并重,当然武学方面远不如文学得里就是。 都已经快要出师的人了,还有什么能为难到他呢? 这般想,聂嘉实也拿过了弟弟手中的书册,却没有想到只是一卷画册,而非文字。 聂嘉实微微惊讶了一下,继续看了下去,这画册也不长,几息之间,聂嘉实就已经看完。 旁边,聂嘉年的目光沉静,也并不急迫。 聂嘉实看完之后,想了想,才同聂嘉实说到:“你有何处疑惑?” 聂嘉年老实说道:“圣贤说读书皆为民生,可我却觉得我似乎离民生遥远,若是为官,甚至不知从何处下手。从前朝宁阿姊说我读书读傻了,我只当是她嫌我不愿同她去玩说的,今看来,朝宁阿姊也没说错。” 这话若是换做武宁侯来听,怕是早就暴怒要揍上儿子一顿,锦衣玉食供你读书,你竟读了个纨绔之想?还把脑子都给读糊涂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聂嘉实脑子里都有阿爹拎棍子的场景,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聂嘉年听见,羞愧得低下头去。 好在聂嘉实还没忘记弟弟在身边,她把书册叠好塞回聂嘉年手中,说道:“此题,长姐解不了,但你去问你朝宁阿姊,她说不定会有法子。” 长姐的话让聂嘉年有些丧气,但下一句又叫他生出希望来,紧紧地捏着书册,“真的吗?可,朝宁阿姊她不在京城……” 看着弟弟有些丧气的小模样,聂嘉实欢乐地笑出声来,“别急,她马上就回来了。她还会来府上小住一段时日,正好我也替你跟书院告一段时间的假,若有什么不懂得的,只管去萧祭酒府上问他就是了。” 她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圣人想必也会让人返回边境驻守的。她想与阿爹换一换,她去驻边,让阿爹留在京中,也与阿弟多多教导,左右有阿娘在,平日生个气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日无多,使臣已走,大军也很快就要出发了。 这次,她想自私一点,多留一点家中团圆的时间。 聂嘉年不明所以,但长姐的话他一向是很听的,点点头,规矩地同长姐行礼告退。 聂嘉实看着弟弟规规矩矩的样子,又忍不住勾起笑容,这小子也长大了呢,还会想着要做实事了。 回到自己的书室,聂嘉实便敏锐地发觉有人来过了,她警惕起来,走到桌前,上头有一封信,信封是前些时日谢宴疏送来的信封模样,信封上盖着青玉卫的火漆戳印。 聂嘉实想了一瞬,顿时明白了谢宴疏这是得到了朝宁的首肯了。 她也不迟疑,立即就把信拆了看,只是信中的内容让她颇有些迟疑。 谢宴疏上次送来信,只是让她转交内容给太子,这次却是在信中提及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涉及到了一位身份特殊的人。 聂嘉实捏着信,面上喜晦难辨。 从圣人立太子到现在,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吗?只是这个人选,叫聂嘉实着实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太意外。 她从前不大愿意同那人打交道,或许是觉得有些人的面具戴的太久了,与她素日里见的那些鲜活的人不一样。 如今看来,她的直觉竟更准确些。 # 庆元帝早知道宝贝女儿回京的时间,早早就命人去迎接了,京城外现也有护卫队又护送公主殿下回京来。 甫一回宫,公主殿下就直奔文德殿去了,庆元帝正好结束议政。 宫门一开就见着宝贝女儿了,庆元帝那皱了一上午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了,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来。 “父皇!” 公主殿下直接奔了进去,还假模假样的给庆元帝行礼,惹得庆元帝发笑。 “快不要糊弄你父皇了,出去玩耍了几日,回来还敢戏弄父皇了,过来叫父皇看看。” 庆元帝向来也不跟公主殿下分开太久,这小半个月庆元帝也是想女儿得很的。 公主殿下小跑着过去,面上洋溢着欢快地笑意,在庆元帝面前大大方方地转了一圈,喜滋滋道:“父皇看,儿臣好着呢。” 庆元帝哼哼一笑,“倒是不在意父皇了,出去吃好喝好,瞧着还丰腴了?” 公主殿下连忙反驳,“才不是,整日滑雪,不知耗费多少体力,谷雨都说我瞧着瘦了,父皇骗我。” 庆元帝轻易被她逗笑,崔吉在旁看了一会儿便退了出去,他得提前去安排陛下和小殿下的午膳了,不然就是他这个大监做得不到位了。 公主殿下回宫,自然贵妃也回来了,与以往一般,贵妃回宫之后先去给太后请安,才回了麟趾宫。至于文德殿那边,贵妃觉得庆元帝忙着跟女儿见面,想必也是不需要自己在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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