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没想到谢琼婴竟扯上了自己作笺,瞪大了眼看向了他,一时之间只觉如芒刺背。 谢琼婴偏偏故作无辜之态看着她。 宋殊眠并不知道知道皇太子与他们的事情,只知道今日几人聚在此处多半与昨日有关,听这话好像是因为自己搅和了什么? 谢琼婴这会扯上了自己定是在报方才之仇。 果然,谢国公脸色有些难看。 徐彦舟抓了太子妃的亲弟弟,这说出去不就是在打皇太子的脸吗。谢国公自己不好出手,自然是想着谢琼婴去帮皇太子这个忙的。 但看宋殊眠的样子也是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他也不好去说她什么。 毕竟当初也是自己要她去规劝谢琼婴,那她昨日管着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了。 谢国公一时之间语塞,长宁却出声说道:“他们要争要抢,新不新政的,你管他那么多作甚。若不是他自己多嘴,能叫人寻到了把柄抓起来了吗?” 长宁不说还好,一说谢国公就又来劲了,“这是新不新政的问题吗?看自己的子侄叫人这样欺负,你倒是咽的下去这口气。” 长宁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如今谁都看的出来汁源由扣抠群,以污儿耳期无儿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这朱睿江不得圣心。既他心疼侄子自己去崇明帝跟前说了此事就好,皇帝顾及他的面子也总不能再继续刁难太子妃的弟弟。 宋殊眠在这一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新政,什么把柄。 那谢国公将太子妃家里的这件事情说与了谢琼婴听,这宋殊眠才恍然大悟,难怪昨日太子妃问自己是她主动来的,还是谢琼婴要她去的,原来是担心谢琼婴拿了她做借口,不肯去那酒楼应下此事。 若昨日说是谢琼婴主动喊自己去的也不算,毕竟是她先开口说的叫他留在家中消停几日,但也确实是谢琼婴提出让自己跟上。 宋殊眠心中微寒,她不知道,谢琼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在她思索之际,谢琼婴已然开口,“所以父亲是想我如何,是想我去找舅舅放了陈让吗。” 陈让是太子妃弟弟。 谢国公确实此意,然叫谢琼婴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哪有爹求儿子办事的道理。 他不说话,长宁冷呵了一声说道:“你倒好,整日里头就会为了旁人刁难自己的儿子,非得叫他去皇兄面前挨些训斥才叫甘心是不是。” 崇明帝推行新政,然那陈让却贬斥新政,若为陈让求情,那不是专门和皇帝过不去吗。 谢国公说道:“哪里就叫你说得这样严重了,那皇上不是就宠他吗,说两句就说两句罢了。” 这谢国公和长宁公主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个几句又要吵,长宁听了这话怒火升腾,“万柏叫人欺负你心疼,这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你倒一点都不心疼了是吗?当初也不知道怎就看上你这样的......” 当年夺嫡成功之后,其余四个皇子尽数被剿灭,跟着崇明帝一齐起事的除了谢国公之外,还有几位功臣。 谢国公当年英俊有成,长宁早早就看上了他,也不管人家是个鳏夫底下还有个亡妻的儿子,一心就想嫁到谢家来。 崇明帝疼爱幼妹,况谢沉又是他最好的兄弟,自然是极力促进这桩婚事。 谢沉从前听闻长宁为人骄横,担心他苛待了亡妻之子一开始也并不愿意,然圣恩难却,最后还是只能迎了人进门。 二人一开始的时候还好些,然而到了后来时间越久,矛盾越发凸显,到了谢琼婴出生之后长宁心绪越发不平稳,二人三天两头就要吵一架,最严重的一次谢沉还闹了和离,末了还是长宁哭到了皇太后的跟前才了却此事。 宋殊眠看向了对面的谢琼霖和明氏。 每年里来来回回吵得也就是这些,二人的表情似乎习以为常,而外头的丫鬟们也只都低垂着头。 转头看向谢琼婴,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他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出声打断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我说了就是了。”几人都看向了他,谢沉得了此话也不再跟长宁掰扯了,只是问他,“那你何时进宫?” 谢琼婴只道:“皇祖母病好了总归会唤我进宫的,只是我说了舅舅也不一定会听啊。” 谢沉当机立断道:“不听就去求皇太后。” 这谢沉真就和那太子妃想到了一头去了。 长宁拍桌怒道:“谢沉!”那声音就像是从喉里头迸发出来的一样,俨然气极。 别人不顾自己的儿子死活便罢了,给他寻麻烦事,他这个当爹的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 谢沉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还想说些什么,然转头却见谢琼婴起身往外去了,他急急对宋殊眠说道:“老三媳妇,你跟着去看看,同他说我不是有意说这话的,真若是不成就罢了。” 宋殊眠得了吩咐,哪里还敢耽搁,只追了出去。 她一边追着谢琼婴心里头一边思索,国公爷这父亲当的也真是奇怪,为了侄子宁愿委屈自己的儿子去求情。或许在谢沉这个父亲的心中谢琼婴不过是一纨绔罢了,挨上几句骂也不会如何。 她摇了摇头,自己又何苦为谢琼婴想这些,他如今这样国公爷没抽死他都是好的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廊庑之下,宋殊眠寻摸着时机开口说话,未料及本还大步流星走着的谢琼婴突然停了脚步,宋殊眠一时不察直愣愣地撞上了他的背。 谢琼婴生得精瘦,宋殊眠未收住腿竟被撞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她撞得疼了,眼眶之中迅速雾气升腾,双手捂着鼻子,只剩下一双眼睛瞪着谢琼婴,像是在无声地谴责。 纤纤玉手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泪眼朦胧的杏眼,这副模样谁看了不心疼。 然谢琼婴却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反而讥讽道:“脑子里想些别的东西,走路也不看路,这遭纯属活该。” 谢琼婴这人说话,真的很难听。 宋殊眠气得大脑一片火热,方欲争上两句,却只觉掌心一片温热,竟就直直地叫这人气出了鼻血。 她仰了头去,伸手想从怀中掏帕子,然手上却又沾了血唯恐沾了衣服上面叫旁人看了害怕,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偏偏方才追得及,此刻这处又只有二人。 谢琼婴见宋殊眠被气成这样也愣了一下,虽嘴里头嘀咕着人小气性大,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了手帕递到她的手上。 他扯着她去廊庑旁的长凳坐下,本血都差不多止住了,他又来问了一句,“至于气成这样吗。” 宋殊眠两眼翻白,那血又开始咕咚咕咚冒了出来,她捂着帕子闷闷说道:“你先不说话成吗?” 谢琼婴见那帕子都快染满了血,终于好心地闭上了嘴,二人一时无话,就这样并肩坐在廊庑之下,远远看去,若是没有方才那事,少男少女此刻看着好不和谐美好。 许久,宋殊眠终于撂下了帕子,除了鼻尖翻红也见不得什么异样。 谢琼婴见她没事了才问道:“谁叫你出来追我?” “父亲。” 谢琼婴猜到了,他点了点头,等着宋殊眠继续说下去。 宋殊眠将方才国公爷谢沉的话转述给了谢琼婴,然他听了这话脸上却不见有什么神情,只是一片淡漠。 宋殊眠想了许久还是问道:“所以你昨天是知道皇太子殿下有事相求于你,然后便拉上了我?” 谢琼婴瞥了她一眼,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昨个儿不是你自己先开的口吗?怎么就成了我拉你了,况说就算拉上了你挡了昨天那一回,有用吗?” 就算今天国公爷不找他,过几日皇太子自然也会再找上门来。 他看了远处,凉凉说道:“有些事情就是注定好了的,你想躲也躲不开的。” 他像是在说皇太子一事,却又像是在说别的事情。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宋殊眠,目光幽深,叫宋殊眠猜不透其心绪,“徐彦舟没有教过你吗?老庄有言:‘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谢琼婴清泠泠的语调似乎是在学着徐彦舟的样子。 既然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那就坦然接受吧。 他挣扎了许久,却不得解脱,只能心甘情愿沉沦至此。 说完这话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看着她笑道:“你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好好和我过下去了不是吗?该有的心思你要有,不该有的心思你也别妄想生。你躲不开,就应该欣然接受啊。” 从前她跟他说要好好过日子,而现如今叫他反过来同她说这话了。他这是在警告昨日之事吗?谢琼婴想要她当个没有骨头的三奶奶就好了,往后这一辈子都只能被困在了他的身边,仰仗他而活,他要她自己打心底去接受如今这样的处境。 宋殊眠看着似笑非笑的谢琼婴被激出一阵寒意,她现在觉得谢琼婴还多少沾点变态。
第十七章 很快便入了十月份,谢琼婴当日的那番话确实威慑恐吓到了宋殊眠,宋殊眠没骨气地又拿起了绣花针给他绣起了冬衣。 皇太子前些时日来找过了谢琼婴,果真说了陈让的事情,恰巧过两日宫里头也传旨叫二人过两日入宫。 本应该早些时日去的,只是前些时日皇太后偶感风寒,恐病气过给了这两方成婚的新人才耽搁至今。 现在临近了午时,宋殊眠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头晃荡,明氏抱着品哥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因着她怕狗的缘故,平日里头她在外头的时候下人们只把大黄塞到了屋子里头,她不在院子里的时候便方出来放放风,跑上几圈。 这样倒也让一人一狗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的天气十分舒爽,既没有夏日那般炎热,也没有入冬那般寒凉,正午的阳光落在了人的身上照得先前的晦气阴霾都散去了几分。 明氏今个儿得空,便抱着品哥儿来寻了宋殊眠,这会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明氏问道:“听闻你过两日就要入宫了?” 宋殊眠有些发愁,毕竟她的身份地位比较尴尬,这皇太后又是把谢琼婴当做了宝贝来疼,定然也是像长宁公主那样瞧不上她。 她心里愁苦,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明氏一边哄着要到处乱爬不安生的品哥儿,一边宽慰道:“放心,有琼婴在,皇太后也不会过分苛责于你的。” 仁圣皇太后是崇明帝和长宁公主的亲母,在当上皇太后之前亦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只是先皇喜其他的妃子甚过于喜她,连带着苛责了当初年幼的崇明帝。 若非当初谢沉坚定地选择站在崇明帝的身边,甚至跟着他一起谋逆,当今的皇帝还真不一定是他。 谢家对皇太后和崇明帝来说,是宠臣亦是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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