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琼婴作为长宁和国公爷之子,自然是受尽皇太后的疼爱。毫不夸张的来说,比起长宁公主来说,她的宠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谢琼婴在皇太后的面前给她一二分脸,皇太后见了自然也不会过分为难于她。 宋殊眠知道此等缘故,却还是笑不太出来。她素来会察言观色,但她实在是看不懂谢琼婴,这人阴晴不定,今晨还在笑,下午就能垮起脸来,宋殊眠有时候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气些什么。 先前偶听得底下的丫鬟们议论,那仁圣皇太后疼爱谢琼婴到了极点,前些年宫里头有个宫女给谢琼婴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出来,便叫皇太后活活杖毙而死;骑马的时候谢琼婴自己个儿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去,当天晚上那匹马就叫人烤了上桌...... 等等此类风声,骇得宋殊眠几乎不能好眠。 宋殊眠知道谢琼婴这人受惯了人捧着,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谁知道到时候在皇太后面前又是什么嘴脸,他要是在皇太后面前给自己甩了脸子,宋殊眠想皇太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这个替嫁娘子赐上三尺白绫。 品哥儿像是知道了宋殊眠的愁绪,一个劲地往她那边伸手,宋殊眠从明氏的手上接过了他放到腿上,逗弄着他的小脸,明氏见她这样喜欢孩子,说道:“你和琼婴怎么还没圆房?若是圆了房大概会好上一些吧,男人嘛,总是这样的,你床上使点力气他还能不依你?” 明氏多少也是个孩子的娘了,说起这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倒把那宋殊眠一张脸说得通红。 她的肤色白皙,这会脸色两坨红晕更显气色,明氏紧接着说道:“你生得这样好,琼婴同你行了房事,还能瞧得上外头的姑娘不成?你喜欢孩子,也只管生个下来,到时候和品哥儿作伴多好。” 现在二房因为世子一事闹得有些难看,长宁公主没少给明氏使绊子,然明氏是真心为了宋殊眠好,只想宋殊眠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才规劝起了她。 宋殊眠是喜欢小孩,但她可不想生谢琼婴的小孩,这到时候遗传了谢琼婴的神经兮兮,那可还得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宋殊眠发现谢琼婴看着也不像是个重欲的人,那整日里头混在秦楼楚馆干嘛呢,况说每日里头也就喝酒玩乐,这样浑浑噩噩度日有劲吗? 明氏在这呆了许久,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带着品哥儿走了。没了明氏和品哥儿,院子一下又空了下,给谢琼婴的那几件冬衣也绣完了,院子里的事务也忙完了,宋殊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了。 她就这样在院子里坐了许久,黑夜笼罩了苍穹,天上只有稀稀疏疏的月光,沛竹知道宋殊眠喜欢一个人发呆,便也没有催她进屋。 晴萱想去劝也被沛竹拦了去,她冲晴萱摇了摇头说道:“让三奶奶一个人坐会吧。” 宋殊眠说到底也不过才十六年岁,纵是再怎么懂事却也是会累的,累了她就喜欢一个人坐着,从前没人催一个人便能坐个一天。 谢琼婴今天和赵承轩去了京城附近一处河边垂钓来打发时间,那赵承轩下午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运气不佳,定然什么也捞不着,赶紧及时止损打道回府。偏谢琼婴不信这个邪,又坐了一个晚上,结果也是空手而归。 时至辰时,院子里头已经没了人,只那桂花树的秋千上还靠坐着一人。宋殊眠上身着粉蓝琵琶袖圆领比甲,下穿流光马面裙,随意绾着的发髻上头插着一支琉璃白玉簪,少女倩影婀娜,肌肤洁白若雪,在漆黑的夜里宛若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夜风迎面袭来,秋天的风带了一丝凉意有些许割人脸,谢琼婴面上一如往日的神情,然那眼中却展露了一丝笑意。 这样黑的天,有个人陪着终归是好的。 终归是个十九岁的少年,纵使再如何不堪,也会叫这样的情形触动。 谢琼婴走至宋殊眠跟前。 宋殊眠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眼前忽然黑了一片。 抬眼望去,谢琼婴一身黑衣,面如冠玉,一张脸叫细密的光映照得如同白瓷一般,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宋殊眠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已经这样晚了,晚到谢琼婴都从外头回来了。她还未开口,却听得他问道:“你是在此处等我吗?” 他的嗓音微哑,听着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了,那双黑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其实不是的,然看着谢琼婴的神色,竟像是有一二分期待的模样,她还是点了点头。 “嗯,在等郎君呢。” 她仰着头的时候脖颈更显修长瘦弱,再往上看去是一张艳丽的红唇,眼神若流动的春水。 谢琼婴哪里不知道她在撒谎,只是轻笑一声,他笑得真心实意,笑容明朗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都快要晃了她的眼。 宋殊眠有些后悔骗了他,因为他笑得是那样的开心,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然却因为坐了太久导致双腿发麻,两脚沾地,直扑扑就要往地上倒去,宋殊眠吓得不行,虽旁边站着谢琼婴,但以她看来,谢琼婴定反应不过来扯她,没了法子,她只能闭紧了双眼只等着接下来的疼痛。 腰上被一只大手揽住,宋殊眠只觉腰间一紧便被揽进了谢琼婴的怀中。 变故发生得突然,好在谢琼婴反应迅速。宋殊眠后怕在他的怀中喘着粗气,女子的喘息声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格外的清晰,若有若无地想起刺进了鼻子。 宋殊眠晃过了神来想从谢琼婴的怀中出来,然他却没有想松开手的意思,反而揽得愈发紧了。 谢琼婴发现,他不排斥宋殊眠,他甚至喜欢和宋殊眠亲近。 以往席月不是没有想爬过自己的床,但她纵是脱光了在自己的面前却也没有感觉,在青楼里快活的时候就算是情至浓时也下不了手,而如今就这样抱着宋殊眠他却有了那种想法。 他不是君子,不会管宋殊眠怎么样想,有了想法便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宋殊眠慌了,“你......你要作甚?” 谢琼婴笑着对她说道:“总该圆房了不是吗?” 宋殊眠看他这个架势,知道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他不管怀中的宋殊眠脸色吓得发白,只是进了屋后抬声喊道:“备水。” 那边候着的晴萱和沛竹对视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要圆婚礼当天没圆的房了,二人忙低头退出了里间,去外头烧起了水供一会完事之后再用。 谢琼婴将宋殊眠放到了床榻之上,蹲在地上为她脱去了绣花鞋,后又为她褪去了鞋袜。 宋殊眠见他上来又要脱衣服,急急喊道:“还没沐浴呢!” “不用了,干净的。” 宋殊眠暗骂,先前还嫌人脏,现在怎突然这样急,连这都等不及了。谢琼婴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宋殊眠婚礼当天是看过那些行房事的画册,她知道这么一回事,然如今忽然要做,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屋内的灯还掌着,身下的人面上红得都快滴出了血来,谢琼婴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好心地伸手将她小臂抬起搭上了眼,轻声说道:“既然害怕,那就不看了。” 略带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蛊惑着宋殊眠的心。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本来遮挡眼睛的手后去捂住了嘴,生怕喊出了什么难堪的声音来,谢琼婴一开始还曾克制,然到了后来再没了耐心和斯文,偏宋殊眠推他也推不开,到了最后只能攀着他脖子求饶。 偏偏越是求,换得他越是用力。 火红的床幔断断续续晃荡了合计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停,期间宋殊眠昏了不知道几回。 事后,谢琼婴穿好了中衣起身,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人才发觉自己方才有多过分。 这场房事确实如同谢琼婴印象中的那样,女子哭喊,男子失魂。 但,他一点都不曾排斥宋殊眠,甚至想要叫她跟着自己一同沉沦。 谢琼婴想,徐彦舟做过最好的事就是把宋殊眠送到了他的身边,除了偶尔会耍耍小性子以外,他很满意宋殊眠。
第十八章 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宋殊眠发现身上已经被人清洗干净,衣服也已经穿好了。 因着已经习惯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纵是再累再困也都会在那一个点醒过来。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痛,稍稍动一动都觉身上如同被车碾过一般。 她心中骂了谢琼婴百八十个来回,只强忍着痛楚想要起身,然方要动作却被身旁的谢琼婴扯住了手,她侧目望去,不知道谢琼婴什么时候竟已经醒了过来。 看他神色舒爽,想来昨夜一事很是满意,他越是舒服,宋殊眠越是生气。 只顾着自己享乐,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谢琼婴向来浅眠,身边的人一有动静自己就会醒来,见宋殊眠还要去给长宁请安,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今日就不用去了,我让晴萱去说一声。” 入了秋的时节早晨已经有了几分寒凉,宋殊眠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既他这样说了只往身上拢了拢被子又钻了回去,后她看着谢琼婴说道:“那明个儿母亲若是问责起来,你可要给我担着。” 因着昨日在床上哭得厉害,她的声音还有些哑,看着妻子的美目瞥向自己,谢琼婴眸色深沉,只是看着她问道:“那往后我都给你担着,你能日日同我行周公之礼吗?” 谢琼婴只是想逗逗她玩,然他这一口荤话堪堪将那宋殊眠吓哭了,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自己的不满,“你......你且管管我的死活吧,就昨个儿晚上人都要叫你劈成了两半,你还想日日扯着我做那事,倒不如真剃了头当尼姑来得快活......” 果然是个疯子,谁家好人一天一回,一回半个时辰。你不想活了,别人还要活啊! 谢琼婴不觉得宋殊眠的哭哭啼啼烦人,反而觉得确实是自己过分了,一大早起来同她说这种事情干嘛呢?他起了身将宋殊眠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哄着,只是说道:“我同你说笑的,何故怕成了这样?” 宋殊眠今日才觉得昨天明氏说的话真是对,不过同谢琼婴行了一回房事,就叫他哄起了自己,果真是个贪图耳目之欲的腌臜小人。 她见好就收生怕谢琼婴哄了两句生烦,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只是泪眼朦胧看着他说道:“郎君做起了那事不曾管过我的死活,我嗓子都哭哑了也换不来你一丝怜惜,你说我为何怕?” 谢琼婴想到了昨夜的宋殊眠只是轻笑了一声,眼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情蜜意,说道:“下回一定节制。” 宋殊眠不敢再想下回,也不信他这话,他若什么时候照顾起了她的情绪,那他就不叫谢琼婴了,左右在他的眼里自己也只是一个物件玩样。话已至此,只从他的身上下来回了被窝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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