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去,爽甜可口的津液在口腔蔓延。 好甜! 她还想要吃,他突然俯身上前。 谢柔嘉吓了一跳,正欲躲开,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已经逼近。 对方身上那股子混合着薄荷的药香扑面而来。 几乎无法呼吸的谢柔嘉强自镇定,“驸马这是做什么?” 裴季泽的眸光落在她被樱桃汁液染红的唇上,喉头上下滚了一下,伸出指腹抹去她唇角的汁液,递到她面前。 谢柔嘉瞥了一眼他手上殷红的汁液,抿着唇不作声。 他坐直身子,再次送了一颗樱桃到她嘴边。 她却不肯吃了。 他也不勉强,把那盏樱桃搁到矮几上,拾起搁在一旁的扇子,问:“嫁妆可整理好了?”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然问起这个。 她这个婚成得不情不愿,婚前哪有什么心思看嫁妆单子。 她随口应了一句,想起孙伯母的话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问:“三朝回门过后,阿翁同阿家他们要回苏州老家?” “暂时要先回去,”他微微蹙眉,“可是方才饮茶时孙伯母同你说了什么?” 不等谢柔嘉说话,他又道:“伯母那个人心里藏不住话,殿下听过就算,不必理会。” 谢柔嘉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恰好对上他的眼眸。 她不知怎的就想到席间他哄着阿念的情形。 她认识他的十年里,他也是这样好脾气惯着她。 也许在他眼里,她与阿念并无分别,只是一个骄纵跋扈需要照顾的妹妹而已。 谢柔嘉心中的委屈瞬间淡了些。 至少在她认识他的十年里,他是真心待自己好。 便是自己的母亲与哥哥,也不能做到他那般体贴周到。 事已至此,她总是这样给他脸色瞧,也总不是办法。 既然有问题,那么就解决问题。 她想了想,问:“驸马希望我帮你做些什么?” “殿下什么都无需做,”他轻轻替她打着扇子,“从前怎么过,从今往后便怎么过,无需为任何人改变,也无需做任何委曲求全之事。” “无需?”谢柔嘉自榻上坐起来,恨恨望着他,“裴季泽,你同我说说,怎还能同从前一样?又怎能算作不委屈求全?” 她从前也不是未憧憬过与裴季泽婚后的日子。 夫妻恩爱和睦,每日里黏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 生一个如允儿那样可爱的孩子。 裴季泽那样温柔的人,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可两人却以这样的方式结合。 他为前程,娶得满腹委屈。 她则为躲避和亲,嫁得心不甘情不愿。 打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不能善终。 他现在竟然告诉她,无需委曲求全? 简直是笑话!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一滴泪顺着雪白的脸颊滚落。 “别哭。” 裴季泽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抬手要替她抹眼泪。 她偏过脸躲开他的手,“过两日便是三朝回门,我自会请求父亲准许阿翁与阿家留在长安,驸马无需拿自己来引诱我,我这个人经不起诱惑。” 他闻言,薄唇紧抿。 谢柔嘉自以为戳中他的心思,“待裴氏一族的事情解决后,咱们便先私下和离。届时我去朔方,你可再成婚。” 裴季泽搁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喉结不住地滚动。 半晌,他松开拳头,哑声道:“和离是大事,容微臣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什么?”谢柔嘉很不理解,“我都已经如此迁就你。” “微臣想要的不只是裴氏一族无罪!” 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冷冷道:“殿下也说了,微臣尚公主也不过是为权力,那么对于一个不断想要往上爬的人来说,斟酌利弊,是微臣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终于肯承认。 “那么驸马要考虑多久?” 彻底心凉的谢柔嘉追问,“我等得,你那外室娘子未必等得。” “这些就不劳殿下操心,” 他站起身,“微臣还要事,就先行告退,”言罢起身就走。 行至门槛时,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踉跄一步,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跌倒。 谢柔嘉下意识起身,“你还好吧?” 裴季泽瞥了一眼赤脚站在地板上,眉眼间流露出担忧的明艳少女,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出了屋子。 守在外头的锦书见状,连忙推着轮椅上前,见自家主子白皙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大惊失色,“公子无事吧?” 裴季泽坐上轮椅,哑声吩咐,“去请赵医师。” * 黛黛进来时,就见到自家公主抱膝坐在榻上发呆,抹了胭脂的眼尾像是凝结一滴泪珠。 她忙上前询问,“公主,您怎么了?” 谢柔嘉回过神来:“他进来为何不提醒?” 黛黛有些委屈,“驸马不让,还将奴婢赶了出去。” 谢柔嘉沉默好一会儿,问:“儿茶呢?” 黛黛忙道:“跑出去玩了。” “文鸢呢?” 谢柔嘉想起自正院回来后好像都没有见过文鸢。 黛黛道:“文鸢姐姐正在忙着清点嫁妆收库。” 话音刚落,文鸢就裹着暑热从外面进来。 文鸢见屋子里气氛好像有些不对,瞥了一眼黛黛。 黛黛朝她作了一个口型:驸马。 文鸢会意,走上前道:“公主可要看一眼嫁妆单子?” 谢柔嘉懒得看,“嫁妆不必收入库房,免得搬回府时麻烦。” 文鸢心里咯噔一下,“公主才刚成婚,就要搬府?” “你知我不惯与人相处,”谢柔嘉扶额,“府里上下上百对眼睛盯着,出去玩都不方便。” 如今阿昭自朔方回来,定然等着她一块出去玩。 还有萧承则,也不知去哪儿了,竟都没见过人。 文鸢瞧她的模样,如何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劝道:“殿下如今成婚,不能再向从前那样与萧世子他们混在一块玩,若是驸马瞧见,心底恐怕会不舒服。” “阿昭又不是外人,”谢柔嘉想到裴季泽所说的话,心里十分烦躁,“况且我今日已经与他提和离之事。” “和离?”文鸢惊讶,“如今公主既与驸马已经圆房,怎突然——” “谁与他圆房!” 谢柔嘉打断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出嫁前一晚,宫里的教习嬷嬷给她看的避火图,一时又想起方才搁在自己腰上的那双大手,顿时觉得腰部滚烫灼热。 她恼羞,“我怎可能与他圆房!” 文鸢心里震惊。 驸马既然没与公主圆房,那帕子怎么回事儿? 驸马比公主年长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昨夜又吃了几杯酒,难免把持不住。 况且她方才特地去问了昨夜守夜的侍女,那两名侍女亲口承认,说是听到驸马与公主圆房的声音。 还是说,公主醉酒,已经把两人实际已经圆房的事儿儿给忘了? 若不然驸马的耳朵怎会被公主咬成那样? 谢柔嘉见她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问:“究竟怎么了?” 此事是大事,文鸢也不敢隐瞒,连忙将帕子的事儿说与她听。 谢柔嘉听完后沉默许久,道:“他绝不可能与我圆房!” 上一回,她不过想要瞧瞧他腿上的伤,他都不肯叫她瞧,更何况是圆房这种事情。 想来他必定是要为他那娇怯温柔的花魁娘子守身如玉。 她想起他方才的话,轻哼一声,“他不过是想要叫外人觉得我与他恩爱和顺,由着他便是。”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她三朝回门,阿娘又要问东问西。 * 春晖堂。 此处原本是一座公用的书斋。 裴季泽命人收拾出一间屋子,供自己临时歇脚。 刚刚替他针灸过的医师嘱咐,“公子还未好痊,万不可随意走动。” 裴季泽应承下来,道了声“多谢”。 赵医师收拾好药箱离去。 这时锦书入内,“公子,锦墨回来了。” 片刻后,一部曲打扮,与锦书同样年纪的少年入内。 裴季泽问道:“叔父还未醒吗?” 锦墨摇头, “虽然毒素已清,可毒素早已攻心,檀阳先生说,能不能醒来得看老天爷。” 裴季泽闻言,轻轻揉捏着眉心,“知道了,你一路辛苦,回去歇着吧。” 锦墨应了声“是”,行礼告退。 这时锦书询问:“已到晚膳时辰,公子今日去哪儿用饭?” 从前未成婚时,公子一般都会去正院用饭。 如今成婚,自然要在自己的院子用饭。只是今日晌午公子刚同公主吵架…… 裴季泽伸手摩挲着右手腕圆润的珠子,神色柔和,“我如今已成婚,自然回自己的院子。” 作者有话说: 撒娇小裴:老婆,饿饿,饭饭 柔柔:不和离不给饭吃,哼! 黑化小裴:和离?呵呵,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 感谢在2023-09-20 12:30:05~2023-09-21 11:2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艺望直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莓酉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驸马今晚要睡在这儿?◎ 敬亭轩。 婢女们正在收拾食案。 端坐在一旁的谢柔嘉不曾想裴季泽会回来,随口问:“驸马可用饭?” 裴季泽瞥了一眼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沉默片刻,“已经用过。” 谢柔嘉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她坐在榻上陪儿茶玩了一会儿,见裴季泽不停地在那儿吃茶,忍不住问:“驸马很口渴。” 他又抿了一口茶,“尚可。” 话音刚落,谢柔嘉听到他肚子里传来咕噜的声音。 谢柔嘉微微惊讶,“驸马该不会还未用晚饭吧?” 眉目似雪的男人神色淡然,“只是饿得快。” 谢柔嘉半信半疑瞧他一眼,起身去沐浴。 出来时,裴季泽已经坐在屋里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史记》。 许是听到动静,从书里抬起视线,眸光落在她领口处露出的一截雪白锁骨上,喉结滚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 并未察觉到异样的谢柔嘉见时辰还早,坐在灯下解九连环。 解来解去都解不开,她没了耐心,正要叫人收了,一只洁白如玉的大手突然从她手中拿过九连环。 谢柔嘉抬起眼望去,只见那只解了一晚上都解不开的九连环,在那双灵活修长的洁白指骨中,很快地崩溃瓦解,一个一个地被他摆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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