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王炎的人际关系再简单不过了,能够将他牵扯进来的,几乎唯有小缤这一条线。 许倾言道:“诸多巧合都汇集在一件事上的时候,那么就不算是巧合了。” 她转而又问向谢凛,:“王爷,你说小缤和死者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是像刚才小雅与叶子之间的关系?她们虽然不幸,但惺惺相惜,都是盼望着对方能活着的人。” “倘若真是那样的关系,死者的死因就又多了一种……”谢凛停顿了下:“灭口。”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许倾神色幽幽的问谢凛:“王爷,那海里的骸骨……” “江玉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消息呢。” 许倾微微的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沉闷不解。 “我想再去看看尸体。”许倾说。 “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许倾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 “也好,本王等你的消息,顺便也能静静心。” 许倾立马站了身子,抱着唯一剩下的大坛子朝着渔村走去。 “你又去抱着坛子去干嘛?”谢凛不解的回头望着这个丫头。 “还啊。” “你刚刚不是说,是你花钱买的吗?” 许倾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细细道来,:“是这样的,我总共是买了五个坛子,一个一两银子,已经都付出去了。但是我和村民说好了,我要是能把坛子顺利还回来的话,他就得还给我一半的钱。这样一来,我弄丢的坛子让他们挣了一两银子,没弄丢的呢,我还能让他赚一半儿,还给我一半。” “所以我得去换钱了。”许倾笨重的抱着坛子,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你就直接说你这坛子是租的不就得了?” 谢凛有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儿去形容她。 他一想到许倾就这么来来回回抱着五个大坛子在海边折腾了半天,倒觉得有些心疼,便也跟着起身,不太情愿的从她手里接过了坛子:“行了,还是本王来吧。” “不用……不用。” 许倾刚要被谢凛感动了一下,谁曾想…… “本王怕把你累死了。” “你他娘的还真是贴心哈。”她悄声嘟囔了一句,嘴里骂骂咧咧的跟在他的身后。 村子里。 谢凛问:“是哪家的坛子?” “我不太清楚。”许倾摸了摸坛子的底部,也并没有刻上什么字…… “完蛋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坛子了。” “那怎么办?你随便找一家吧。” “可是……这……” 谢凛可等不得,直接将坛子扔在了地上,给她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最终,许倾选择了其中一家,直接还给了人家,要回了一半的银子。 临走前,许倾心虚的多嘴问了大婶一句:“大婶,那个……您家的坛子底下刻字了嘛?” “刻字?刻什么字?我家从来不刻字。” “那太好了。” 许倾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婶家的坛子,刚好底子没刻字,真幸运。 许倾明明是很放松的心情,却越想越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神色逐渐变得紧绷了些。 谢凛瞧她脸色异常,询问:“怎么了?” 许倾看了谢凛一眼,转头便问向了大婶:“大婶,您的坛子下面都没有刻字吗?” “姑娘,你看你在说什么呢?刻字干嘛,我又不怕丢。”大婶一看就是个勤劳热心的过日子人。 此刻,许倾向谢凛提出了一个细微却足以判定为怪异的事情。 她说:“王爷,像这些普通人家的坛子都不会想着刻字,王炎那样的懒汉,连坛子丢与不丢都是无所谓的事,他能想着往坛子下面刻字?” 所以,唯有凶手才会想到用刻字来陷害王炎。 王姓的那么多,村长凭什么摸一摸坛子底部就知道是王炎家的坛子呢? 真相在二人的心中,呼之欲出,谢凛再次开口问许倾:“本王记得张士识别出是王家的坛子之后,我们便信了。” “咱们确实压根儿没看到底有没有刻字,那个懒汉自己也不记得刻没刻字。” 所以……很有可能是张士的误导。 哪怕真的有字,也有可能是人为刻上去的。刻字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因为渔村的人根本就没有在坛子下面刻字的习惯。 “本王现在带着人去张士家中抓人。你回去拼一拼那个坛子,看看底下到底有没有字。” “好,我这就去。” 好在零零散散的碎片没有马上的扔掉,全都包在了一起。 许倾回到了陈尸的屋子里,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拼凑着。 现在无论拼出来有没有字,都是问题所在。 终于,她拼出来了。 确实是有一个王字…… 印记很新,一点也不像是从前刻上去的。 许倾将碎片保持着当前拼凑好的样子,只等着谢凛的到来。 期间,她再一次的看向了尸体。 她总觉得这具尸体不对劲儿,却有想不出来,到底是缺了些什么…… 许倾捏着尸体的胳膊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外面有了动静,是谢凛的人把张士带了过来。 这一次,张士的眼神里没了该有的神韵,耷拉着脑袋,面容暗沉。 因为尸体的存在,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飘着尸臭的同时又有点鱼腥味。 “张士村长,您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何这个坛子的下面会被您轻而易举的摸到了王字。”许倾开门见山的问。 张士答道:“因为刻了,所以我能摸到。姑娘,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许倾言之凿凿的说:“都说相由心生,我们从最开始就被您憨厚直爽的个性骗了。首先,这个村子的渔民好像真的没有在坛子下面刻字的习惯。您是村长,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倘若您否定我的这一说法,咱们可以召集村民了解一下。我有的是时间。” “其次,以王炎的个性,他们家懒得连坛子都装不满咸鱼,却能想着在坛子下面刻字这件事,实在是与事实不符。当然了,这件事是我的猜测,您可以不认可。” 张士闷头不吭声,样子看起来很不爽。 “最后,我也想问问村长,装着尸体的坛子,上面的字是真实存在的。的确是一个王字,我已经看到了。可你们村子到底有多少个姓王的呢,为什么你一发现了字,就能替我们锁定坛子的出处一定是王炎家呢?而且特别的准确,王炎的家好像真的丢了坛子。抛开之前我说的那些,除了凶手以外,谁又能这么精准的给了我们指向性的线索呢?” 张士的浑身上下一直拧着一股劲儿,在许倾话音落下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去解释去狡辩许倾所提出来的问题。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一直在紧紧绷住的神情逐渐转为了松弛。 “是我。”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坦然的认下了自己的罪行。 许倾:“她不是在海里被溺死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将装着尸体的坛子扔进大海里,根本就没办法顺利漂回到岸边,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死者是在大海里被困在坛子里活活溺死的话,出于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濒临死亡之际,被闷在坛子里死者是一定会有往外挣脱的痕迹的。可是她的胳膊上,甚至是全身上下,除了骨折之外,好像又没有任何伤痕。不管怎么说,人的本能反应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抹去的。这件事,确实是我忽视了。” 许倾很惭愧,身为仵作,会忽略掉这么重要的细节。 谢凛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并未对许倾有任何的责怪之意,而是回过头来问张士:“人是怎么死的?” 张士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我把人强行塞进了坛子里,然后往里面倒满了海水,她是在里面被活活憋死的。这么多天以来,那个坛子一直都放在我家里,没有扔去外面,尸体一直在里面泡着,也会时常换一些海水。” 很难想象,一件如此残忍的事情被张士说得这样平常,许倾问他:“她不过就是个采珠女而已,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折磨她?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真的狠毒了她,非杀不可的地步,你直接一刀捅死她不好吗?” 许倾眼底微红,情绪激动,无法自控的想要动手去质问这个男人,发泄心中的怒气。 谢凛见此立马抱住了她,试图稳定住许倾由心底而生的怒气与冲动。 “你冷静点。” “到底为什么!你说啊!” 张士的一双呆滞的眼里,写满了了无生趣。 他歪着头,叹了一声气,仿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解脱:“我说她是自己想死,你们信吗?” “狗屁!” 谢凛比许倾冷静得多,一边要顾着她,不让她有撕烂张士的机会,一边的问张士:“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谁?” “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86章 被逼无奈 “没有任何关系,你杀她干嘛?采珠女本来就活不长,你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还在这儿狡辩。” 本来,采珠女的遭遇对许倾心底的触动特别大,以至于现在许倾知道了张士的恶行后,怒不可遏,难以自控。 谢凛抱着这个婆娘,生怕松手了就会放出去咬了人。 他强行将许倾抱在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并低声说:“你给我老实点儿!” “气死我了,这个人渣!气死我了!” “乖乖听话下个月工钱给你涨十倍,自己看着办。” “行。” 嫉恶如仇与爱财如命并不冲突。 许倾瞬间熄了火,强忍着发疯般的怒气,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但许倾就想要知道张士为何要杀她,她定下了心神,再一次开口问张士: “你既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杀了她?” “我和她可以说是无冤无仇,她的死,是她自己求来的。” “本王猜测,她想用自己的死,去引出小缤的事情,对吗?” “嗯……也不是。”张士哀叹道:“她就是真的想死而已。我其实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她的遭遇。”张士满目的忧然对上了谢凛幽黑如墨般的瞳仁,继续述说着事情的真相。 “王炎他妹子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是知道了。” “小缤……其实是在下海的过程中被人故意剪断了绳子,被弃之不顾。她游得又很深,所以就这样死在了海里。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她发现了那件事之后,有人故意以这样的方式要灭她的口。没想到王炎夫妇蒙蔽了双眼,昧了良心,倒还真把妹妹再一次送入了虎口。这些,都是这个姑娘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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