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她还能斗得过容淮安和谢明则吗?” 谢明哲冷笑。 “这件事看上去是父皇要给谢明蕴主持公道,实则是早就想着办法要收容家的权了,她这可是大罪,一旦定了,容家那老不死的也便宜不到哪去。” 他分析完又冷笑一声。 “容淮安倒是个痴情的性子,为了谢明蕴宁肯抛下整个容家不管不顾。”也要借皇帝的东风让他定罪侯夫人,背负上想杀害公主的毒辣罪名。 “那咱们……” “我是要谢明蕴死,但容家这个蠢货还配不上跟我合作,她这趟浑水都够浑了,本殿下没兴趣淌。 谢明蕴,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他把信放在烛台上燃尽,下人不甘心地道。 “可如今总之容夫人要死了,咱们何不借她的手杀了人,再干干净净……” “蠢货,你当父皇是死人?” 谢明哲踹过去一脚。 “何况她可是东明人,本殿下再恨谢明则,也是北谢的皇子,至于把东明的隐患放虎归山让她如愿吗?” * 侯夫人在府中焦急地等了一天,没听到信被拦下的消息,才松了口气。 嗓子干涩的厉害,她抓着桌上的茶盏咕咚咕咚地灌水,喝完了又坐在椅子上安慰自己。 “只要传出去就好了,只要传出去,爹爹一定会想办法的。” 就算谢明哲最后不帮她一起杀了谢明蕴,她只要出去就好了,留得青山在。 怪就怪她太大意,没想到容淮安这么狠,以至于把自己困在如今这个地方,连联系爹爹都做不到。 她眼中闪过几分恨意,刚要抓着手边的东西砸下去,又发现周围已经没东西可以砸了,只剩这个喝水的茶盏。 她恨恨地踹了一脚凳子,结果因为连日的虚弱让她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贱人。” “大晚上的,夫人怨气这么重做什么?”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门外冷不丁响起,把侯夫人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门被打开,她瞧见了站在门外的人。 谢明蕴? 她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看,没看见容淮安,顿时眼中一喜,就要夺门而出。 步子刚迈出去,寒光一闪,紫衣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她脖子上。 “我劝夫人安静点。”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继而谢明蕴走进屋子里,门被关上。 “你倒是敢来,容淮安呢?” 侯夫人恨恨地看着她。 “夫人欠我的债还没还完,我为什么不敢来?” 谢明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你倒是命硬。” “你还没死呢,我当然得命硬,总不能如了夫人的愿。” 谢明蕴瞧了一眼满地的瓷器和她此时狼狈的样子。 “当时派去杀我和盈儿的时候,你想过这一天吗?” 侯夫人顿时心中又是一梗。 “谁知道你这么好命,转头竟成了皇室的公主。” 她恨恨地看着谢明蕴。 “是啊,所以我来找夫人报仇了。” 谢明蕴说着,从身后紫衣手中接过来一根鞭子。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侯夫人顿时瞳孔一缩后退了几步,想在手边找个趁手的东西去挡,然而紫衣的剑横在她脖子上,她一动,顿时就划出来血痕。 谢明蕴捏着鞭子甩了甩,眼神冷了下来,一步步逼近。 “自然是来讨,当时落在我身上的鞭痕。” 话说完,侯夫人甚至躲都躲不及,那鞭子狠狠地甩了过来,啪的一声,在她手臂上甩出一道血痕,和几日前容淮安的刀伤碰在一起,顿时没好完的伤口撕裂开,皮开肉绽,血沾染在鞭子上。 “啊——你大胆。” 她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尖锐的嘶喊落在屋内,谢明蕴看准地方,又甩了一鞭子。 “我当然得够大胆,不然如今哪有命站在你面前。 你自以为演的很好吧,夫人。” 两道鞭子下去,她一条手臂几乎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瘫倒在地上。 “我只恨没能在当时杀了你和你妹妹。 不过你如今你也不好过吧,我可听说噫迷香的那一天,你从院子里跑出去,还失手伤了容淮安,谢明蕴,看着你痛苦,我就好受了,哈哈哈哈——啊!” 她还没笑完,又一鞭子落在了她手上,那常年保养得宜的手顿时软绵绵地垂下去,疼痛钻入骨髓。 “我比不上夫人痛苦,养的亲卫都死了,夫君不管,众叛亲离,马上得来的好名声也要消失殆尽,只要有命活着总是好的,可惜夫人没这么命了。” 三道鞭子下去,谢明蕴却没停,又往前走了两步到她跟前。 “公主。”紫衣担心地喊。 谢明蕴却不担心。 如今侯夫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瘫坐在地上只怕动一下都费劲。 那条染了血的鞭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继而抬手,抽在了她另一条完好的胳膊上。 “你做什么,你手臂上可只有三道……” “我手臂上是我的,还有三道是我妹妹的。” 谢明蕴听着屋内不断响起她凄厉的喊声,毫不动摇地又打了三道鞭痕,才将鞭子扔在地上。 “这鞭子不好使,改天换一条。” “你……” 侯夫人疼完了还没喘过来气,听完这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公主,这……” “请个大夫来给她弄醒,可别死了。” 谢明蕴扔下一句话走出去,站在门外缓缓呼出一口气,才觉得闷在心里的烦闷好些了。 “你家大人呢?” “应当还在宫中。” 谢明蕴点点头,从侯府离开。 容淮安忙到半夜才从宫里回来,路过公主府,他看了一眼里面还灯火通明,便抬步走了进去。 彼时谢明蕴忙完了事情,正捧着一杯茶呆呆地坐在屋子里,抬头瞥见他进来。 “如今这公主府你倒来去自如了。” 容淮安笑了一声,走近问她。 “怎么还不睡?” 谢明蕴摇摇头。 “你宫中的事情忙完了吗?” “剩下的交给太子殿下了,你知道,事情牵扯容家,皇上不愿让我多过问。” 容淮安瞧见她眼底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高兴?” “也没有。” 只是从侯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容淮安知道她是想起了徐盈,轻轻揽着她,没说话。 “我今晚去一回,她该坐不住了。” 侯夫人怕证据确凿她的命先留在北谢,更怕还没等到人救自己就先死在容府了。 所以当然急得不行。 容淮安轻轻点头。 算着时间,最迟明晚她该有动作了。 “你母亲和她……是亲姐妹?” “不是,只是关系很好。” 容淮安摇头。 他母亲是公主,侯夫人是郡主,从小关系不错。 所以来的时候对他也很好。 这么一好就好了十多年,他也没想到会有如今这幅场景。 屋内安静了片刻,谢明蕴抬头想说话,容淮安看了一眼时辰,揉了揉她的脑袋。 “早点睡吧,指不定明晚便睡不成了。” 谢明蕴点点头,被容淮安目送着回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城中起了流言。 说侯夫人自上回得罪了太后被罚禁足开始,便有人晚上经过容府的时候,总听到里面传来咒骂声,又是骂公主又是骂太后,便有不知打哪的流言说公主遇刺的事和她有关。 皇上不过借着这事惩戒她一二罢了。 但这流言一出,顿时有人质疑。 若是刺杀公主,一旦证据确凿就是死罪,皇上为何还留着她好端端活着? “说是还有别的事呢,这位侯夫人表面一副温柔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在家中苛待嫡子,在太后跟前煽风点火,还好几次想对公主下手,是个蛇蝎心肠。” “不会吧,她和公主又没交集,犯得着担着杀头的大罪来刺杀公主?”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夜里骂的那声音,也许本就是个蛇蝎心肠,做什么也不奇怪。” 人们的这些讨论便很巧地进了侯夫人的耳朵。 刚醒过来的她又差点晕过去。 “四皇子府来信了吗?” 下人摇摇头。 侯夫人顿时心口一疼,白眼一翻又要晕了。 “不过将军来信了。” 下人的一句话又让她吊回一口气。 “信不是昨晚才送走吗?” 她狐疑道。 “送信的人说大人从您半个月前的信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派人在京城外提前做好了准备,这回收到您的信就来了。” 侯夫人顿时眼眶一红。 “还是阿爹对我好。” 她顿时觉得身上不疼了,头也不晕了,心里燃起前所未有的希望。 只要能走,留得青山在,她还是有机会杀了他们的。 “那您是打算……” “今晚就走。” 作者有话说: PS:今晚双更,后面还有一章可以往后翻翻。
第50章 ◎侯夫人之死◎ “如今门外守卫如何?” “昨天六公主走后, 外面的守卫撤走了些。” 侯夫人冷笑。 只怕是容淮安知道她受重伤所以放松了警惕,正如她意。 “带上我们剩下的十几个亲卫,你去打点打点……” 时间到了晚上, 过了亥时二刻, 万籁俱寂。 侯府里钻出来十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与此同时, 公主府也得到了消息。 “大人。” “去看看么?” 容淮安朝她伸手。 谢明蕴毫不犹豫地点头。 “去告诉太子殿下一声,让他带好人过去。” 容淮安说罢,揽着谢明蕴足尖一点,从公主府离开。 侯夫人被下人搀扶着,一路跑过长街, 到了东边偏僻的小路。 “夫人, 夫人, 这。” 有人朝着她招手。 不是说好在城外接应吗? 这里面时刻会有禁卫军巡视, 侯夫人吓得胆战心惊。 “不是跟你们说了在城外吗?” “夫人吩咐了在这啊。” 那侍卫大声嚷嚷了一句, 侯夫人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闭嘴。” 不管怎么说的,先离开京城。 “快些走。” 她让两个侍卫搀扶着她,一路往京城外跑去。 临近城楼边,她步子越来越快, 眼中迸发出几分亮色。 只要出了这道门,只要她活下去,她今天受的种种屈辱, 都能来日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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