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医塾逛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等他们再逛回前院时发现排队的人少了一些。 两个人顺着墙边出了大门,看到院外还有一些人在三三两两聚在闲聊。看到她和项温出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瑾瑜妹子!”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冲了过来。 徐瑾瑜见有人冲她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小风见她的动作立马闪身到她身前,原本在外围守着的侍卫也闻风而动,往这边赶。 项温神色一紧,“师妹,你可认识他?” 此时那白衣男子见有护卫在徐瑾瑜的身边,脚步停了下来。挥着手说道:“瑾瑜妹子,我是你徐沛兄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徐瑾瑜看着眼前的人,名字也有些熟悉,原身应该是认识的,姓徐,还叫她妹子,徐家沟的? 她飞快的搜寻原身的记忆,突然眼皮一跳,想到了。 徐沛,不就是那个徐家沟老族长的孙子么,比原身大两岁。 不过他原来可从来没有对原身这般热情,还亲切地叫“瑾瑜妹子”。甚至在小时候还经常欺负原身来着。 “算是认识吧。”她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么热情的叫她有什么目的了,难道,他也来报名学医了? 他不是说医士都是“臭老医”么?很是看不起么?
第119章 气的肝疼 女医署的会客室, 迎来了第一批的客人。 会客室内此时正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徐瑾瑜、项温还有徐沛,只不过这场面有些尴尬, 面前的案上莫说干果、水果,就是茶水都没有,光溜溜。 也不是说女医署没有,虽然这女医士们还没到, 但是配套设施还有杂役、女婢都配好了。 点心、水果什么的是没有,但热茶还是有的, 只不过徐瑾瑜没让上罢了, 此时她神色淡然地面对徐沛而坐。 项温见师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和师妹一起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在路边的时候师妹也跟他说了, 那个看着白白净净、穿着白衣的男子叫徐沛,是徐家沟的。不过他觉得,这个叫沛背后应该有故事, 不然师妹不会故作冷淡。 本来那个青黛要去端茶水, 被徐瑾瑜眼神阻止了, 师妹待人一向亲和, 如此针对一个人还真是少见。 尤其她说的“算是认识”,这四个字也很微妙,今日怕是要有一场戏。 看戏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师妹张牙舞爪的样子可是十分有意思。 比起他和师妹的神清气闲,对面的人是有些坐立不安, 神色也没在医塾面前时那般的激动, 那小脸在白衣的衬托下是更白了。 徐瑾瑜当然也看出了徐沛的紧张,也知道这屋内氛围尴尬, 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果然,对面的人耐不住性子了。 只见他强扯着笑脸,“瑾瑜妹子,好久不见了,你进来可好?” “还行。”徐瑾瑜不咸不淡地说。 徐沛将手放在案上,拇指搓着食指,干笑道:“你看我净问些废话,瑾瑜妹子现在是女医官了,自然是不错的。哦,对了,听说你要成婚了。” 徐瑾瑜:“是。” 徐沛听徐瑾瑜还是这一个字两个字的说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手也放到书案下边,钻了攥拳头,问道:“妹子,你要结婚了,怎么也不回家说一声呢?还是前段时间我去商於县的市亭买东西,这才听说你跟公子的婚事。” 徐瑾瑜眉毛一挑,问道:“家?哪个家?我大父早就去世了,父母双亡,三人的坟冢就在徐家沟的后山,家里也没人了。” 徐沛一噎,脸色一僵,但还是挤出笑意,“瑾瑜妹子,看你说的,叔叔婶子他们不在了,这不是还有族里的人么,怎么能说没家人呢?族长,也就是我大父还说等你大婚,要组织族里的人为你送亲呢。” “哦?族长是这么说的?难道是我记性不好?我怎么记得我大父曾经跟我说过,在我曾祖去世的时候他就被徐氏宗族的人除名了。族长说他不是徐家的血脉,我曾祖的家产跟他也没关系。” 徐瑾瑜看徐沛的脸色一黑,继续说道:“我大父去世的时候,族长都允许埋到徐氏的祖坟呢。我亲父和亲母去世的时候族里也没一个人都没来帮忙,更别说吊唁了。” 这些事情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都是原身的回忆,而且原身家人受的气可远远不止她方才说的这些。 她对徐氏宗族的人没什么可没什么好印象,更别说这徐沛上来就攀关系,刚落座就说起她的错处了,还真是脸皮够厚。 项温听师妹跟徐沛这几个来回,也算是理清了这个徐沛的身份,原来是徐氏族长的孙子。他也明白了师妹为何对这人如此冷淡。 这些事儿搁谁身上都生气好吧,他师妹的脾气还是太好了。有些话师妹不好开口,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能光看戏,容他出手。 于是他一侧身,面朝徐瑾瑜捂着心口,悲切的说道:“师妹,原来你在徐家沟过得这么苦,没了大父不说,还早早没了没了爹,没了娘,身边还有一群白眼狼。我的可怜师妹哦,你怎么不跟师兄说呢,可太让人心疼了。” 青黛看项温夸张的动作,瞪大了双眼。半捂着嘴小声问,“小风,什么叫白眼狼?” 小风听到之后,跟项温一个对视,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解释,“白眼狼啊,就是白色眼睛的狼,这种狼的眼睛是瞎的。也就是说人长眼,没人性,忘恩负义,卑鄙无耻,过河拆桥。” 项温在案下偷偷给小风一竖大拇指,心道:很好,解释的很到位,延伸的也很恰当。 青黛也是个有眼色的,看小风和项温的举动,便又添了把火,装作疑惑地问:“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我们小姐之前还遇到过?那我们小姐可太苦了,我想想一个孤女还被一群白眼狼欺负就难受。” 说完之后,眼泪就吧嗒吧啦流了下来。 小风看青黛这眼泪说流就流,内心直呼厉害,这活儿她可整不来。 不过她也不能拉后腿,立马掏出帕子给青黛擦眼泪,一脸诚挚地说:“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小姐竟然过得这么苦,不过现在小姐在咸阳,没有人会欺负小姐了,我们都好好伺候小姐,可劲儿对她好。若是有人不要脸来找事儿,我一掌就给拍晕过去。” 项温看俩人的戏比自己还足,忍俊不禁,然后斜斜地往木几上一靠,望着斜对面的徐沛,施施然道:“哎呀,原来听你这么热络的叫我师妹小妹,还以为她本家的兄长呢,没想到只是同姓。那我师妹结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徐瑾瑜直接了当地表态:“我的婚事无需你大父操心。你也不必对我这么热络,叫我什么瑾瑜小妹,你小时候不都叫我臭丫子么。” 她话音刚落,项温立马直起腰来,“什么?凭啥叫你臭丫子?” “我亡母也是医士,我自小也跟着学医,他说我身上有草药味,所以就叫我臭丫子呗。”徐瑾瑜云淡风轻地说。 项温听完徐瑾瑜解释,那是怒火中烧,一拍木案,也顾不上优雅不优雅了,指着对面脸上铁青的人骂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这样骂我师妹!治病救人的草药,味道让你说臭,我看你才是浑身散发着恶臭!穿着白衣服也难掩你恶臭!” 骂完他还不解气,随后脸色一沉,质问道:“我才想起来,今日在医塾排队登记的也有你吧,你也是来学医的?不会吧,不会吧?对草药这么厌恶的人要学医?” 徐沛连连摆手,磕磕巴巴的解释:“不不,我没有对草药厌恶,没有。” 徐瑾瑜低头看着指甲,凉凉地说:“那小时候就是单纯想欺负我,说我臭是借口呗。” “没有没有,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都是无心的。”徐沛惶恐道:“还有,我来这里的时候族长可是说了,可以让你家人的坟迁到徐氏的祖坟,族谱什么的也能加进去。” 项温直接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徐沛,愤愤不平,“竟还有这么无耻的人,我就问若是瑾瑜还是乡野丫头,你们会不会让她迁坟!现在她出息了,当了女医官了,还找了个好夫君,你们又找过来攀关系了,一群势利小人!” “我师妹如是想给家人迁坟,秦国这么大,什么风水宝地找不到,还入你徐氏祖坟,我呸!你这下梁不正,上梁肯定也是歪的,我还害怕你祖宗在下面欺负我师妹的家人呢!” 徐瑾瑜看项温这豁出去的架势,赶紧起身,她还是第一次见师兄动这么大的气。师兄虽然平时有些随性还开玩笑,但是干起正事儿还是很严肃认真的,待人也温文尔雅。 拍桌子骂人她是见过,就是在河西军营听到有人说她坏话的时候,但是像今日这样叉起腰指着人骂她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架势可不是开始那样做戏故作悲伤,这是真生气了。 她还真怕徐沛再说什么奇葩言论,给她这师兄激怒了越过木案去打人。 “师兄,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肝,不值当哈。”她扯着项温的衣袖说道。 徐沛见项温气势汹汹的样子,也站了起来,脖子一梗,趾高气昂地说:“落叶归根,认祖归宗是传统,你只是瑾瑜的师兄,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替她拿主意?我不信瑾瑜不想让她家人进祖坟。” 这话一出,纵是徐瑾瑜知道他们家都是什么货色,也被他这倨傲的语气给气笑了。 她转过身子,嗤笑道:“那你是我什么人?方才路边叫你一声徐兄是敬你,但是你别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是我兄长呢?” “我师兄说的怎么了?我觉的说的很有道理。祖坟?若是里边埋的都是那无情无义之人,我还怕扰了我家人的安宁。还有族谱,和你这般势利之人写到一起我也没觉得有多大必要。” 徐沛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伸着手,指着说,“你,你,你……” 徐瑾瑜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吩咐道:“锋二,送客!”说是“送客”,但是这俩字是不带一丝温度。 锋二和卫二一直在门口守着,方才的对话他们也听的清清楚楚,对这个叫做徐沛的人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锋二一个眼刀过去,朝他一伸手,语气寡淡地说:“走吧。” 徐沛气的眼睛都红了,但是看徐瑾瑜身边这么多护卫,现在她还成了女官,未来还是公子夫人。他现在就是万般生气也不能撒,更不敢撒,只能一甩袖子气鼓鼓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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