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家小姐说,是应樊将军前两日之约,为将军献策。” 樊将军站着拿着书信,喜上眉梢,扬声说道:“公子,司马骁,你们也来看看,这个徐医士可真是个大才啊!” 樗里疾加快脚步,到樊将军身边,三人抵着头看那竹简。 司马骁瞪大双眼,用手一指那书简上的话,“这徐医士的行军方案竟然跟公子不谋而合,而且还给出了进攻的方案,还有,她说有一个新式的弓弩。” “连弩,这个武器我还未听说过。”樊将军品评道,“而且徐医士还说这个连弩可以拿在手中,一个士兵也可使用,可以连发。” 樗里疾看完书信,也是大为震撼,“若是真如上面所言,那我弓|弩营的战力将得到大为提升。” 他竟不知瑾瑜还懂得武器,而且还懂战法,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真想立刻见到她然后揉着她的头夸她。 他立即说道:“樊将军,我觉得这个连弩当立即着手研制。” 樊将军将书简一卷,当即下令:“小风,你去回你家主子让她立马来这里,另外我派几名士伍跟你一起回去,直接让徐医士搬过来。” “赵镇,你去安排徐医士和她仆从的住处。” 樗里疾接话,“我附近有营帐空着,不若安排在那处。” 樊将军眉毛一挑,沉吟道:“公子附近的营帐,按理不应该安排人的,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樗里疾一摆手,说道:“不妨事的,我营帐外有护卫,而且郯明还跟在我左右,没什么危险,再说了徐医士我也信得过。” 他心里碎念道,岂止是信的过,他们二人还心意相通,相濡以沫,想到今后能够日日相见他就不禁扬起嘴角。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徐瑾瑜已经不是在军医营跟他依依惜别,饱含深情的徐瑾瑜。 现在的徐瑾瑜,已经不再“佛系”,心中只有四个字:立功进爵! 现在的徐瑾瑜,排在第一位的事:搞事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走向人生巅峰! 现在的徐瑾瑜,已经暗下决心,不再沉溺于他的温柔乡。 尤其是如今她跟樗里疾之事,被军中士伍议论,除了今日师兄说的步兵营的那几个,说不定还有更多人在看她笑话。 她无法捂住别人的嘴,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她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和他先保持距离,孤身奋勇向前,有些路终究需要她自己来走。 一个时辰之后,徐瑾瑜带着张野离开了军医营,后边小风牵着踏烟,身后是士伍驾着马车,马车上拉着她的行李。 “公子,我小师傅过来了。”郯明看到不远处的马车,立马跑到帐中兴奋地说道。 樗里疾听到徐瑾瑜过来了,立马披上大氅,满心欢喜地走到账外,笑着迎了上去。 “你过来了?怎么不骑马?”他看到踏烟蔫头搭脑地跟在她身后,问道。 徐瑾瑜站定,眸光闪烁,“下雪路滑,走路更安稳些。” 樗里疾见她未曾穿他送予她的衣服,心中一沉,但看四周人多,张了张口最后也没问。 “公子我先安置东西了。”徐瑾瑜语调平缓,跟他告辞。
第43章 冲冠一怒 樗里疾点了点头, 看她头也不回地去了前边的营帐,便叫郯明和郯清跟他一起回帐中。 回到帐中他眉头紧锁,托着下巴踱着步子, 心中暗想瑾瑜今天不对劲,具体来说是他离开军医营后瑾瑜开始不对劲。 突然给樊将军送信献计献策,方才见她,她的眼睛红红的, 还换了衣服。而且对他好像又恭敬起来了,眼神还带着疏离, 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攥着, 又酸又痛。 “郯明,你去找小风,问她今日我走后你小师傅都做了什么。” “郯清, 你暗自查探一下,营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军医营。” 郯明和郯清看公子愁眉不展, 一脸严肃, 兄弟俩一对视, 难得心意相通。 郯明也终于脑子灵光起来, 意识到他的小师傅好像不开心!他那小师傅,刚才看见公子眼神中都没之前的亮光了,出什么事了? 郯清虽然没有郯明那么敏感,但是看到方才徐医士和公子的对话,还有公子的焦急吩咐, 也分析出来,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即使为了避嫌徐医士也不会如此冷淡。唉,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明明他去军医营叫公子时,俩人还浓情蜜意,执手相看泪眼不忍离别来着。 这才过了两三个时辰,怎么跟陌路人似得。情之一事,可真难琢磨。 郯清裹挟着风雪,骑马疾驰而归,顾不得拍大氅上的落雪便急匆匆进了营帐,“公子,我打探出来了。” 樗里疾拿着手中的书简起身,“速速报来。” 郯清边解大氅边说:“白氏与运庵氏两族与公子交好,我便先去找了白宁、白羽还有运庵兴这三位医士,然而并未有什么有用信息,只说在公子离开以后,听见项老太医叫徐医士,然后他们看见项老太医师徒三人一起进了帐中。” “然后呢?发生了何事?”樗里疾急切地问。 郯清将大氅交给帐内的侍者,接着说道:“白宁说,他回到自己帐内前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见他们师徒三人进了营帐后,项老太医的仆人张野便出来了,守在账外。” 樗里疾眼神微冷,“那他们说了什么可知道?” 郯清头上的落雪融化,水滴顺着脸颊流下,他用手一抹,“这个不知,不过打听一事,徐医士今日之异常应该与此有关。” “快说,别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了。”之前觉得郯清办事不急不缓,耐心细致十分可靠,可是今日他觉得郯清这般地温吞吞的性子实在捉急。 郯清立马站直身子,“那我便一口气说完了,当时我把白宁、白羽都叫到了运奄兴的帐内,没问出什么,然后我又将他们身边的随侍叫进了帐中,其中白宁的随侍说若是跟徐医士有关的,他知道一事。” “在正午之时,他和另外几个随侍去打水,结果碰到了步兵营的几个人,他们在议论徐医士,还说了一些难听话,就是……”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郯清止住了话头,不知该不该说。 樗里疾声音凛冽,“直接说,他们都说了什么。” 郯清喉头一紧,复述道:“步兵营的士伍说徐医士是个有本事的,靠着几分姿色勾搭到了公子,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天天往军医营跑,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私下肯定是个狐媚子。还说再漂亮再有手段又如何,作为一个平民女子,也只能做个妾室,到头来还不是要服侍正妻。” 樗里疾听到这些话,攥紧了手中的书简,脸色铁青,咬牙问道:“还有么?” 郯清接着说道:“军医营的随侍们当时反驳他们,平民女子又如何,徐医士医术高超,研制了好几种丹药,而且徐医士还会武功,热心地教大家。两个人即使是交往,也叫两情相悦,怎么能叫用狐媚子招数勾搭,说话忒难听。” “步兵营的几个士伍估计没想到,他们的议论正好被军医营听到,于是灰溜溜地提着桶便走了。白宁的随侍说他们回去立马把此事告诉了张野,让他跟项老太医说有人非议徐医士。” 樗里疾当即便把手中书简往地上一摔,怒喝道:“我看他们不是没想到会被别人听到,我看他们根本是胆大包天、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谁都敢议论,谁借给他们的胆子!他们简直是活腻了!” 樗里疾气的眼睛通红,怪不得,他的瑾瑜今日对他敬而远之。 他竟不知她受了这般委屈,分明是他先招惹的她,是他天天粘着她,却被别人说她是个狐媚子,靠着姿色勾引人,只能做个妾室。 这还只是军医营的随侍碰巧听到的,那没有听到的呢?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河边都能如此说,那私底下只会说的更不堪入耳。 怪不得瑾瑜方才来时,不穿他送的衣服,不骑他送的踏烟,只是穿来军营时自己带的衣服。他不敢想,瑾瑜听到这些话会有多难受,会有多心痛,会有多委屈。 她有何错呢? 是他,在她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去辎重营送踏烟和羊毛毯子时,不让她走,即使知道当时自己还处境艰难,还是自私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跟她告白说心悦于她。 是他,在她犹豫不决觉得两人身份悬殊太大时,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娶她为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此她一人。 是他,在她几次三番说不想要来往太过频繁,怕被人发现说闲话时,他还是放肆地去找她,每日让郯明去送东西,送书信,有时还跟她抱怨说她不在乎他,不然为何不常来找他。 她,分明那么好。 她去逛街买东西,都想着给他买一份。 在他失意潦倒之时,眉眼含笑地对他说“你很厉害,未来也会更厉害,成为大秦柱石。” 在他身处困境之时,语气坚定地对他说“为什么觉得只能是你保护我呢,我又不是那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今后你我二人携手,共同来面对风浪,可好?” 她曾跟他说:“你我既然已互表心意,今后便是一体,想要对方过得更好。” 她曾说:“你若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她还曾说:“若你加冠之后,心意还是如今日这般,那我随你一起去见君上,让他为我们赐婚。” 现在,他的心意依旧未变,但是,她还会那样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吗? 而今,面对流言蜚语,她还会和之前一样信他,爱他,护他,等他吗? 思及此,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是啊,都怪他。 怪他自私地将她拉入泥淖,怪他他不够强大未能护她周全,怪他太过任性放纵自己惹人非议。 他是秦国公子,无论做何事都不敢有人说他,所有的刀|枪箭矢只会砍到她的身上,刺向她的心房,把她伤的遍体鳞伤。 他的心也碎成一片一片,他怅然地对郯清说道:“去看看郯明,从小风那里问到什么。” 不一会儿,郯清便带着郯明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小风。 “我等了好大会儿,小师傅刚才被樊将军叫去了,我才找到机会把小风叫出来,我怕记不准,便把她直接带过来了。”郯明挠头说道。 樗里疾沉声问道:“瑾瑜今日下午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说与我听。” 小风见公子表情严肃,声音中似乎带着冰碴,心头一跳,回忆着开始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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