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她以前记性没有这般好啊! 宋轻舟一个男子,遭了此番祸事,过后亦有好几日打不起精神,何况是纤弱姑娘家。 蹙了蹙眉,想出一个法子:“倘若小姐仍频频记起那些天的遭遇,或许,可以多想想救你出来的义士。” “能出手相救,定是一身正气。想起那人,就不会害怕了。” 虞烟垂下头,手指蜷缩,窘迫得说不出话,敷衍般点点头。 害怕是不会害怕了,但会尴尬啊。 再想下去,夜里会睡不着觉的! 而且,他不是科举入仕的文人么,怎么躺了两天,一挥剑,那个偷入喜房想轻薄于她的男人就没了性命。 不像她,一日两日没睡好,就恹恹的失了神采,谁都不想搭理。必须要珠珠多哄一哄才行。 他晕过去的那一日,珠珠没在身边,她就没忍住哭了一场。 ……算了,娇气一点又和他没关系。听到了又不用他来哄。 她给的软枕,伤药,还有那颗糖,应该勉强能抵消吧! 青柚在院中帮珠珠收拾东西,看着篮中各色贡品,皱眉:“每回过来,都是这样?” 珠珠头也没抬,应了声是。 青柚手一用力,手中的果子就有裂开的迹象。她默了默,放下果子时转了方向,把裂痕遮掩住,唇边噙了抹冷笑。 她离京时,托他们帮忙看着姑娘,若有什么麻烦,出手摆平。 他们居然敢麻烦姑娘,又要吃又要喝的? - “你就这样把人晾在那里,来找我议事了?”江林州费了好一番工夫,把卷宗收拾出来交予相锦,没忍住问了这一句。 “你要是想六七月忙得脚不沾地,大可回去歇着。”谢兰辞长指微动,垂眸看了眼书册,淡声道。 江林州哎了一声,摇摇头:“表妹一家进京,我不得回去招待招待?”继而轻咳一声,“等我与她定亲,给你送几坛我珍藏多年的佳酿。” 谢兰辞撩起眼皮,瞥了眼唇角上翘,神思不属的江林州。 堪称私情误事的典范了。 江林州敛了笑,哼声道:“是我忘了,世子尚在用药,哪能喝什么酒。等你有了喜事,我再送来。” 顿了顿,话音含笑,“只是……不知到时候,是多少年的陈酿了。” 收好卷宗,便要出门办事。 一走出宅门,蹲守多时的姜家管事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我家老爷差小的来与世子赔罪。” 姜家两个公子在酒肆犯的事不大,五六日就摆平了。 谢兰辞淡声道:“姜家公子何时得罪了我?姜大人从哪听到的。即便是有,为一点小事上门,不是草木皆兵了?” 姜家管事面色微凝,又道:“两位公子年少气盛,前阵子犯错后,家主重罚过,令其思过,收了那纨绔做派。随后又听闻去年秋狩,曾出言不逊,冒犯了世子……小人正是为此前来。” 江林州在旁听着,唇边不由露出一丝讥笑。 和谢兰辞并肩离开,走出几步,才道:“他俩是没说你什么好话。你是没瞧见,薛宁远夺得头名,姜家那两个把他捧成什么样。” “什么时候再去比一场,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箭出必中的射术?” 谢兰辞上了马背,扯了扯缰绳:“姜家的事,不用多管。风雨之下,自身难保的一条小船,载不动多少人。” 江林州骑上马,不疾不徐地跟上。 行至街角,一群学生有说有笑地从茶庄出来,勾肩搭背,谈兴正浓。 虞峣一眼就看到了谢兰辞,默默收回目光,走出几步,旁边的好友甚是惊讶地提醒道:“你看。是谢世子。” 虞峣没兴趣,友人若有所悟,拍拍他的肩,道:“还在为下旬的雅集伤神?不说别的,你投壶定然胜过旁人。” 虞峣一言不发。 好友续道:“姓范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得了两句称赞就急着出来显摆。嗯,你看我们碰面的茶庄,离世子的私宅不远。经常见面,说不定哪日还有机会得些点拨呢。” 虞峣:“要去你去。” 他现在看到谢兰辞就头疼。 “我家和国公府又不沾亲带故的,哪敢去打扰。哪像你?” 虞峣心头警铃大作,拧了拧眉。 “不是。你父亲和郑家七爷,不是认识吗?这是我们当中,和世子关系最近的一条路子。” 虞峣心弦一松,道:“再胡说八道试试?” 江林州不指望谢兰辞会主动开口,坐在马上四处打量经过的铺面,忽地想起一事,扭头问道:“你那园子,夜里怎么灯火通明的。从前可不是这样。” 多挂几盏灯而已,并不费事。 江林州猛地住了嘴。 谢兰辞又不像自己这般,心上人进京就把府中里里外外收拾一番,院子里的花和树都命人拾掇齐整了。再说下去,又要让他奚落。 谢兰辞想起那日虞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怕黑又胆小的样子,转眸看他:“问这个做什么?” 江林州:“随便问问。” - 虞烟进了白云寺,虔诚地拜了拜,出了大殿,招手让珠珠过来:“青柚还没回来?” 珠珠点头:“她还说。这些东西供在石刻佛像前,不如拿去给外面的乞儿分了。” 虞烟眉心微蹙,思忖片刻,转头去了旁边售卖素斋的饭堂,时辰还早,交了钱便出来,在茶棚里候着。 “珠珠。这寺里做的营生,是不是太多了?”虞烟瞅见角落里还有给人批命解梦的小摊,轻声道。 “这片鱼龙混杂。向来没人管。”珠珠回道。 这些能掐会算的江湖骗子,没什么真才实学,安慰人却很有一套,怪天怪地就是不怪他自己,说的话让人如沐春风,惆怅顿散。 显然那位大师说的话切中要害,出钱那人笑得十分开心。 虞烟瞥见,难免有些动心,往那边看了好几次。 忽然间,香客四散,寺门涌进两列腰佩长刀的官兵,来势汹汹,神色端凝。 这些人甫一进门,那算命小摊就在人眼皮子底下倒了,算命的和被算的像两只鹌鹑,垂着手站在一边,生怕招惹了是非。 还好她没过去。 虞烟目光一转,往门口看去,方才那口气,还没吐出去,又立马堵在喉中。 殿前一阵兵荒马乱,来人衣着整洁,不染纤尘,踏上刻有莲纹的青砖,缓步走入寺中。 珠珠看到门口的谢世子,倒吸一口冷气。 谢兰辞入了白云寺,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须臾,便看见了虞烟。 她衣裙皆白,衬得人柔弱娴静,白玉珍珠步摇微微晃动,显出两分慌乱。在一众疑惑不解,或是惊惧仓皇的面容里,格外招人。 虞烟眸中漾着水光,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谢兰辞目光微停,便转开视线,如她所愿,装作不认得她的模样,没有靠近。 “西街那些个旅馆邸店,一瞧就不大干净,往里搜一搜,或许能有些线索。”江林州掸了掸袖上的沙尘,走上前来。 虞烟一惊。青柚不就是往西街去了? 她还想着,若青柚的仇人找上门来,押人入狱,就去求一求他。 但是没想过,他原本就是会抓人进去的。 虞烟揉了揉锦帕,越想越慌。 江林州扫过众人,先是被虞烟出众的容色所惊,视线微停,但下一瞬就发现,这人频频看来,行迹十分可疑,不由皱紧眉头。 用手肘碰了碰谢兰辞,示意他往茶棚那方看去:“你看她,像不像心里有鬼?” 谢兰辞侧眸看去,虞烟脸色微白,有些魂不守舍,他默了默:“不太像。” 江林州不信,补充道:“你瞧她一身白衣,看起来是不沾是非,但说不定是妆扮一番,刻意迷惑人的。” 江林州转头与谢兰辞相视,心里十分疑惑,他说错了吗。 谢兰辞为何用这种眼神看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02 01:02:43~2023-07-03 22:4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外 10瓶;予和、燕秋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 30 章 ◎你第一晚就哭个不停。◎ 虞烟看他们仿似在商讨些什么, 还先后往茶棚这边看来,后知后觉地埋下头,希望庭中二人不要注意到她。 她以前是晕了头。 现在明白过来,能见到谢兰辞殊为不易, 旁人想要这般机会, 鲜少能得偿所愿。 可甲之□□, 乙之蜜糖。 现下放到她眼前的,绝不是什么诱人的好东西。 说起来,她每次入寺拜佛, 都格外心诚, 前阵子还在镇国寺求到开过光的符箓。 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江林州机敏警惕,认定虞烟欲图不轨, 催促谢兰辞下个决断。 她昨日在宁昌侯府受了无妄之灾,过了一日,大概还没恢复过来。 而随他们前来的这些官兵,知道事关重大, 牵连颇广,个个手按长刀, 神色严肃, 气势迫人。 谢兰辞淡声道:“不必管她。” 江林州不假思索:“怎么。你要亲自盘问?” 谢兰辞余光瞥见虞烟偏头与珠珠低语, 而后又朝门外看去, 眉眼间尽是忧虑。可能是遇到了麻烦。 便默认了江林州的说法。 江林州抬步往里走,唇边勾笑:“那就由你来。看她不怎么藏得住事,就是有些手段,恐怕也很拙劣。瞒不过你。” 谢兰辞眸底掠过一丝笑。 她能有什么手段。 就是想躲他, 也躲不好, 回回遇见都恨不得缩在角落里。 但她往哪儿一站。想看不见都难。 虞将军那边的事, 有了新的动向。 正好也知会她一声。 白云寺周边情况复杂,每年都会出事,住持被这动静惊动,快步出了宝殿,外出来迎。 大殿与厢房中的香客都不得随意进出,片刻后,江林州瞥见人群中一个怒目而视的男子,便招手令人让路。 步出的男子四十上下,方脸长目,面上不虞,仍是拱了拱手道:“世子与江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这里外香客,除去各府女眷,附近百姓,便只有我等。难不成宁王府的人,犯了什么事?” 江林州敛笑,正色道:“世子返京时,接连有两拨刺客,下手阴狠不似常人,不止是耽误行程,更是奔着要人性命来的。害得世子重伤,你说,这哪能轻轻放过?” 方英早就知道这一消息,面上还是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往谢兰辞身上看去,轻笑道:“重伤?世子到底年轻,不像伤重之人,想来恢复得极快。” 谢兰辞理了理袖口,眉眼浸着冷色:“伤势恢复得不错。等搜到嫌犯,用不着秋后再审,了解性命不过眨眼之间,也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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