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挨了训斥,起了报复的心思,趁着长公主熟睡,纵火点燃幔帐,不过这侍女已经死在火海之中了。 皇帝听后也不过是赏赐了些珍贵药材给明月长公主,叫她好好歇息,此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该狩猎狩猎,该玩乐玩乐。 事情过去两日,夜里宫宴,郁阙再度见到李淑妃,淑妃容光焕发,待在皇帝身边侍酒调笑,三言两语哄得皇帝开怀。 郁阙心知肚明,若自己隐忍下来不反击的话,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自己,可是她没有证据,那么只能激怒淑妃,叫淑妃露出破绽。 “子絮,尝尝这酒,该是你喜欢的。”李昭儿与沈彦的位置就在她隔壁。 当着她的面,李昭儿替沈彦倒了酒,亲手送到他唇边,喂给他喝。 “哎呀呀,昭儿姐与沈御史可真真伉俪情深。”那个善于奉承的季欢笑道。 沈彦座姿雅正,郁阙最是知道他,最是正经,人前连女人的衣角都不碰,又怎么可能、 只见沈彦微微俯首,眉眼间泛着笑意,就着李昭儿的手饮下了一杯酒, 边上的贵妇人皆欢声笑语,“沈御史平日看着不苟言笑,今日倒是笑了好几回,可见还是娶对人才好。” 郁阙这一回确定,他们那群人的确是在针对自己。 李昭儿:“你小声些,别叫有心之人听见了,那些通房小妾的最是会吹枕边风。” 说完这句话,季欢等人朝着郁阙这儿看了一眼,甚至沈彦也明目长大的朝着她看。 郁阙无言以对,她们说人坏话为什么不能小声一些? 季欢:“怕什么?也不见得萧相大人怎么宠爱她,听说萧相大人后院妾室成千上百人,也不过新鲜几日罢了。” 贵妇人:“我也不懂萧相为何带她来行宫,上一回在宫里可是污蔑淑妃与萧相有染,这样的妾室就该卖了!” 季欢:“她比我们早来行宫几日,你们可听说了没有,她出入皇帝寝宫之事?” 李昭儿:“真真自甘下贱。” 季欢笑着道,“幸而沈御史迷途知返,早早将她休了对吧?” 话题到了沈彦这里,郁阙紧紧攥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处。 只见沈彦给李昭儿夹菜,“夫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这话惹得贵妇人们直笑。 好好好,都嘴贱欺负她一人是吧?! 李昭儿笑着依偎到沈彦肩上,远远看过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郁阙正恼火,萧默忙完公事进入大殿,在她边上坐下。 郁阙收回心神,她自知起了妒心,往日沈彦种种原则,他不愿意为她所做之事,如今全为李昭儿做了。 他给了李昭儿正妻之名,而她却堕落成了萧默的妾。 萧默一出现,许多贵妇贵女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若说沈彦是空谷灵鹿那般清雅,那萧默这个人、这一副皮囊,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万众瞩目,他一身华袍,容姿万千,是上苍的宠儿。 偏偏带着个名声不好的妾出入宫宴。 但好在只是个妾,他尚未成婚,谁都有机会。 郁阙亲手给萧默倒了一杯酒,“大人请。” 萧默从前那见过她这般,有时候叫她给他倒酒,她还得怪他一句,说是将她当成欢场女子了,或者说他在欢场里学了不入流的招数。 男人不领情,大手一挥亲自倒酒,并且调侃一句,“夫人这般殷勤,可是这酒水了掺了毒?” 远处传来轻轻的嗤笑声,萧默没当回事,郁阙却觉得自己大受侮辱。 难得给他倒酒!她往后再也不倒了! 微微仰首自己将酒喝了,萧默见状反而给她倒酒。 这还差不多,郁阙轻轻挪动,靠得他近些,亲手举着酒杯给他喂酒,李昭儿与沈彦都能当众做这些,她为何不行? 方才季欢她们不是说萧默不宠她么?她非得打她们的脸。 萧默垂眸瞧着郁阙,眉眼间哪里有一丝欢愉? “夫人,别是那日呛着了烟,还未恢复吧?”他小声嘀咕。 “?!!” 平日里多机灵的男人呐,洞悉一切,这会儿怎么跟傻了似的?没瞧见远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啊?他不喝就是下她面子。 萧默就着她的手饮了酒。 心道:明日得请御医再给她诊脉。 郁阙又殷勤给萧默夹菜。 萧默皱着眉头看着碗里的蔬菜:“夫人,我不爱吃蓬蒿。” 他哪里那么多规矩?她叫他吃他就吃,能不能在人前给她点面子?! 郁阙莞尔一笑,“新鲜蔬菜有益大人身体,来,我伺候你用膳。” 两人的食案离皇帝近,不止贵妇人们远远看着,皇帝也注意到了此处动静,正皱眉头看,面上难掩嫌弃。 只见端庄的御史夫人捧起小碗,夹了一筷子蓬蒿送到萧默面前。 萧默平日里多厉害的人物哪,纵然此时面上阴沉,却微微垂首就着郁阙手里的筷子将蓬蒿吃了下去。 简直没法看,皇帝轻嗤一声别开了眼。 郁阙抬手用帕子擦拭他唇角。 贵妇人们远远看着,季欢不禁撇撇嘴,“狐媚子,竟然是用这种手段蛊惑丞相大人。” 贵妇人:“没想到丞相大人看着难以亲近,原来吃这套。” 贵妇人:“若是这样我也可以......” 季欢,“可以什么?你要去当妾么?这是妾室做派!” 贵妇人们几声嘀咕,边上的李昭儿倒是尴尬了,若这是妾室做派,那她方才算什么? 季欢下个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此时季欢的夫君吏部易侍郎来了,季欢振作精神,甚至抬了抬手,“夫君......” 岂料易侍郎视若无睹地径直走向了萧默,“萧相大人,终于寻得这个机会与大人畅饮了。” 易侍郎撩了袍子坐下,他是下了决心要讨好萧默的,听妻子说萧默身边所谓的夫人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妾室。 “下官前两日新得了两个江南瘦马,生得冰肌玉骨,若大人不嫌弃,等从行宫回去,就送到大人府上。” “那就多谢易侍郎了。”萧默的行事风格便是雁过拔毛,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郁阙听了,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果不其然贵妇人们听后,纷纷掩唇而笑,笑郁阙不过是个妾室,再厉害,再与她们唱反调,还不是得看萧默眼色,萧默那么多妾室,说不定下一次宫宴就带旁人了。 季欢讨好李昭儿,“听说沈御史后院一个妾室都没有?婚前也没有通房?” 沈彦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李昭儿笑道,“我前几日说等我有孕就从外头采买两个妾,他不要。” 季欢也道,“我家夫君也是,虽然也采买一些瘦马,也不过是用来送人,从不自留。” 这真真羡煞旁人,在座贵妇人们,除了她们二人,其他府里多多少少有几名妾室,即使年轻的贵妇,婚后丈夫暂且不纳妾,还有婚前留下的通房。 但也都比萧默节制,萧相可是专门开辟了一间宅子收拢外人送上的美妾哪。 郁阙笑道,“夫君,兽园里这几日正在修葺宅院,恐怕没有地方留给这两位美人。” 夫君?萧默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夫君? 她竟然唤他夫君? 易侍郎:“那就暂且收在我后院?等大人的宅子修葺好以后,我再亲自送上府?” 季欢面色有些挂不住,自己夫君对萧默过于谄媚了。 萧默怔忡片刻,“本官的宅院恐怕不是十天半月能修好的。” 郁阙心想萧默此时倒是识趣,“易侍郎,这两位美人还是你自己留下吧。” 易侍郎愣了愣,顿悟了,萧相这个妾室在萧相心里还是蛮有分量的,她不许萧默收美人,萧默便不收了。 看来自己妻子说的话竟不是真的! 易侍郎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季欢冷着一张脸,“谁叫你没事买了瘦马去巴结萧默?人家不领情吧?” 易侍郎心里埋怨妻子,没想到她竟先发制人了,“你不是说郁氏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妾么?我当众出丑还不是你害的?” 季欢恨死郁阙了,“现在人家不收,那两个瘦马你预备怎么办?” 易侍郎:“当然是留下了,还能怎么办?” 季欢:“我不许你留。” 两人虽压低了声音,但周围人还是听见了,纷纷竖起耳朵看好戏。 郁阙静静地用膳,也是仔细听着,这种琐事原本与她无关,但今日自己反将一军,倒是觉得格外出气。 此时宁王凑过来了,“子深你刚从军营回来。你还不知道,那沈彦将你乱用兵符的告诉了整个御史台,现在御史台的人正写折子,说你有谋反之心,说是等父皇回宫要在朝堂上弹劾你。” 萧默给自己倒酒,“兵符一事是我冲动了,御史台参我也无可厚非,此事就不同沈彦计较了。若再闹大了,于我也无益。” 郁阙正用膳,诶?他说什么?这句话竟然从萧默口中说出来。 郁阙:“你就咽得下这口气?” 嗯?此话一出,萧默与宁王整齐地看向郁阙。 宁王稀奇:“夫人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最是紧张你那个前夫,之前他几次三番与子深为敌,被关入牢狱,你都央求子深放过他。” 郁阙绷着瓷白的小脸一本正经道,“我原本是他的妻子,自然向着他。如今不同了,我与萧相才是一家人、” 宁王认真道,“不是啊,沈彦第二回 被关入牢狱,你还指责子深刻意报复呢。” 郁阙:“......”宁王就不能住口么? 萧默狐疑打量着她,“那若本官不咽下这口气,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郁阙:“自然是去圣上反告一状了,沈彦这不是污蔑你么,说你有谋反之心。” 宁王一听,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呢,前头还为了沈彦要死要活,如今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萧默从食案前起身,径直朝着皇帝宝座走去。 宁王:“?!”不是吧,萧默他来真的?郁氏这耳旁风吹得可真够成功的。 这边沈昭儿还在拉着沈彦秀恩爱呢。 郁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这二十年来头一回做出格之事。祖母教育过她,婚后不能做这等吹耳边风之事,这不是品行端正的淑女之举,但她今日发现。 吹吹枕边风也挺好的! 宁王从盘子里抓了把花生,坐到软垫上开始凑热闹,“倒是小瞧了夫人,原以为是萧默拿捏你,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将他变成了夫人的马前卒,甘愿为了夫人冲锋陷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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