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会被天帝所召唤的天书,怎会出现在靖岚战神身边? 意识到这件事后,大小神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了上首的天帝,欲言又止。 察觉到众仙们刺探怀疑的目光,天帝蓦地皱紧了眉,语气冰肃。 “靖岚,你胆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藐视天威!” 说着,天帝一翻掌,妄想收回姜轻霄手中的天书,可连试了三次,天书皆纹丝不动。 当即,她恼羞成怒道:“来人,给朕将她抓起来!” 天帝话音既落,一众银甲天兵随即自后涌出,顷刻间便包围了整片丹凤朝阳。 可随即,天帝便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她望着周围尽是陌生面孔的天兵,再看向仍好端端地站在下方毫发无损的姜轻霄,有些难以置信。 少顷,天帝重重地拍了下扶手,对着那些天兵怒道:“给朕抓住她!” 谁知对方竟对她的话视若罔闻,仍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当即,天帝心中一沉,后知后觉自己中了计。 见此情景,姜轻霄翻手将天书收回,对着面前的天帝震声高喊,声音响彻天际。 “子桑洛衡,你还不服诛吗!” 闻言,众仙齐齐朝中央的天帝瞧去。 此时的天帝毕竟稳居高位多年,已然恢复了最初的镇定,只听她忽地冷笑出声,眼底尽是森寒的杀意。 她抬手,一指下方的姜轻霄,对着和众仙道:“靖岚贼子意图谋反,若有人能将其原地诛灭,可连提三神阶!” 许多仙者在成仙之后神阶便已固化,能如姜轻霄者,即使成仙后仍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神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天帝开出的这一价码十分诱人。 也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轻易尝试。 毕竟整个九重天上,除去天帝,便数姜轻霄的神力最为高深,现在还有天书在侧,直冲上去无疑是去送死。 只敢小声规劝她,“神君,您仙途浩荡,莫要糊涂行事呀!” 闻言,姜轻霄微微勾唇,对着上首的子桑洛衡,意有所指地开口,“干出许多糊涂事的,可不是本神。” 一旁的子桑惟清闻言,神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扑上前去想要阻止女人。 “妻主,我求你......” 谁知他还未靠近,便被身后的天兵径直拦下了。 “放开本宫!” 子桑惟清拼命挣脱,可那些人的手犹如铁钳一般轻易撼动不得,且几个人的修为加起来在他之上,一时半会儿反抗不过。 “妻主,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他并未说明不要女人做什么,可子桑惟清坚信对方能听懂他的哀求。 不要将他母皇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 不要逼他母皇退位。 不要放弃婚约,毁掉他千辛万苦谋求而来的幸福...... 话音刚落,女人果真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了他。 就在子桑惟清以为自己的殷殷恳求生效之时,姜轻霄忽然当着他的面,震碎了身上的婚服。 以实际行动残忍地拒绝了他。 “不!” “不!不要!” 子桑惟清目眦尽裂地嘶吼出声,发了疯地想要奔向女人,却被身后的天兵冷酷阻止了。 他徒劳地将双手伸向女人,泪水瞬时便涌了出来,“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妻主,不要这样对我......”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啊,他盼望着嫁给她盼了千百年。 “不要这样对我!” 震碎婚服后,姜轻霄随即便换上了自己作战时的银铠,最后径直转过身,将青年的崩溃哀求尽数抛掷在了脑后。 她长身立于仙台正中央,劲风将她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姜轻霄的视线一一扫视过四周噤若寒蝉的群仙,最后定格在子桑洛衡那沉郁青黑的脸上。 对方冷呵出声,“朕听不懂你在什么。” 女人闻言扬眉,“既如此,那本神便替你细数一番。” 姜轻霄徐徐开口,声音响彻周天。 “子桑洛衡身负三罪,为人寡恩少义、残害忠良、嗜杀成性、枉为天帝!” 女人仰起头,缓缓攥紧了长指,“第一罪——” 她直直地望向对方,视线如一把烧红的刺刀。 “你指使凫辞谋杀余徽仙君以陷害魔族,挑起了仙魔大战,破坏两族和平。” “并利用本神同余徽仙君多年情谊,以我为兵刃,抢占魔族大量领土。” “此后怕我警觉,于是在本神身上种下戮火,并以能封闭常人七情六欲的濯心泉相挟,一步步将我炼成无心无情,只会杀戮的人形兵器!” 姜轻霄深吸了一口气,“此罪,你可认?” 闻言,子桑洛衡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有些难以置信姜轻霄会将此事的原委探查得如此清楚。 毕竟当初她将凫辞密密处死后,又下令清洗了当年所有涉世天兵消除了所有潜在证据,并时刻派人监视着姜轻霄的动向...... 不过少顷,她便又冷静了下来,冷声反问姜轻霄道:“你说朕谋杀余徽仙君,可有证据?” 子桑洛衡的话刚说完,便见面前的本空忽地浮现了一块映像光阵,清曾经她与凫辞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姜轻霄:“你在暗中指使凫辞的时候,怕是没注意到远处的这只猰貐吧。” 猰貐此兽,最好以人的欲念与秘密为食,越大的贪念和秘密,越是吸引它。 看着光阵上姜轻霄自猰貐识海中提取的记忆片段,众仙皆倒吸了一口气。 光阵上,女人的面容虽被凫辞挡了个彻底,可许多神仙还是依靠声音判断出了对面之人就是天帝。 余徽仙君生性平和善睦,最是雅正端方,生前同仙界许多神仙都私交甚好,且在最初的仙魔大战中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故而在她突然魂飞魄散后,很多仙者都在扼腕怀念。 她们原以为余徽仙君是被魔族所戕害,没料想始作俑者竟是天帝! 一时间,群仙中有不少人开始躁动起来。 见状,子桑洛衡故作镇定地冷哼出声,“众所周知,猰貐此兽惯会捏造记忆、迷惑视听,一个畜生而已,怎能算得上证据!” 谁知姜轻霄竟附和般地点了点头,“猰貐不行,那么物证呢?” 说着,她当着众仙的面拿出了一枚染血的铜钱。 见此情景,子桑洛衡心中一松,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一旁的小仙也有些不明所以,一枚凡人的铜钱,怎么证明余徽仙君是天帝谋害的呢? 只听姜轻霄不疾不徐地开口,“这是凫辞在临死前留在地牢中的一枚铜钱。” 有人问她,“这能证明什么呢?” 女人望着铜钱正中央,缓声解释道:“在凡间,铜钱的含义之一是天圆地方。” 外圆为天,内方为地。 “天地即为天帝。” 听她讲完,子桑洛衡忽然绷不住哈哈大笑,“靖岚,这不会便是你口中的所谓物证吧。” 她忍不住摇头,神情讥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用一段牵强附会的解释,就想证明余徽仙君是朕指使谋害的吗?未免不要太可笑!” 一旁的小仙也忍不住附和,对着她小声说道:“对啊神君,有些太过牵强了,最起码也得是凫辞本人当面与天帝对峙,才算得人证吧。” 面对一众人的质疑,姜轻霄将手中的铜钱收起后,淡淡一笑。 “此话倒是提醒了本神。” 说罢,她抬眸望向子桑洛衡,冲着身后一招手,迎着对方惊疑的目光高声说道。 “将凫辞带上来!” 原来那日姜轻霄在将凫辞呈给天帝之前,便已将她保留记忆的人魂抽离了出来,重又为其塑的人身并一直关押在山神殿中最深的地牢之中,为的就是今日。 面对地藏王菩萨与众大小仙家的面,已经死过一次的凫辞不敢再隐瞒。 老老实实地将那日所有的情形全部复述了一遍,与光阵上猰貐所呈现的记忆片段分毫不差。 最后还解释了一番自己在天牢临死前为何要留下一枚带血的铜钱。 与姜轻霄猜测的暗喻天帝杀她灭口的目的也相吻合。 至此,人证物证俱在,子桑洛衡百口莫辩。 凫辞被带下去后,仙台上便陷入了一片哗然。 可还未等众仙们彻底消化这一事实时,女人又迅速抛出另一道炸雷。 “第二罪。” 姜轻霄正对着对面的子桑洛衡,高声道:“你以天族密地云京山为据点,百年来不断盗取天界灵气以豢养凶兽猲狚。” “并纵容其下界为患,以此抹黑魔族名声为攻打魔界获取凡人支持、营造声势,漠视凡间生灵涂炭!” 与此同时,姜轻霄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黄老太祖孙那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以及问晴山大火时漫山遍野的哀嚎声。 说到最后,她甚至有些哽咽,脖颈也因太过激动而泛起淡淡的青筋。 “此罪,你可认!” 此时此刻,被当面揭穿了谋害余徽仙君事实的子桑洛衡,好似挨了一记重拳,形象与威信已然大打折扣。 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可仍嘴硬得厉害。 她大睁着血丝遍布的双眼,色厉内荏道:“你信口雌黄!” 姜轻霄并未理会对方激烈的反驳,径直对着面前的天空唤了声,“常酿。” 话音既落,一小仙突然惊呼出声。 “快看北面!” 众仙随即朝她手指的方向瞧去,但见北面的云层中,不知何时正停站着大大小小数百头猲狚兽。 个个昂首高吼,震声响天。 其中一头的背上还驮着两个少年,正是姜茴与颜笙。 常酿依言将一头受伤的猲狚兽扔下了云头。 见那巨大笨重的凶兽竟用背后翅膀安稳落了地,离它最近的一仙者惊讶出声,“魔界的猲狚怎么会飞?” 另一小仙见状,当即敛眉反驳她道:“不对,魔界的猲狚在灵力这么浓郁的天宫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那凶兽受伤严重神志恍惚,在看到姜轻霄后便下意识地朝她攻击。 见状,姜轻霄适时在它喷出毒火的刹那,掷了个灵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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