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很是平静,陆砚瑾快步走至苏妧的身边,看她脸上全然都是平静的模样,就好似苏妧已经听过无数回。 等到苏俏不说话了,苏妧对从安道:“放开她。” 如今的苏妧太过于平静了,就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她一般,她声音清淡地说出一句,“不,你错了,我也不稀罕,若你想要,尽管拿去。” 这话说出,从安立刻倒吸一口凉气,陆砚瑾的脸色更是不用提,在听见苏妧说出这话的时候,咬着牙道:“阿妧!” 陆砚瑾的嗓音中是压不住的怒火,却不是因为苏妧此人,而是因为方才听见的那些话语。 苏俏看着眼前的一幕,跪着上前,扯住陆砚瑾的衣摆,“王爷你可听见了,她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王爷何必执着于她,可是忘了,你我二人才该是成亲的人。” 苏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俏扯住陆砚瑾的衣摆,一言不发。 此时陆砚瑾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苏妧的身上,看她若无其事的模样,满腔情绪无所宣泄,而后他直接抬腿,一脚踹在苏俏的胸口之上。 苏俏唇边立刻溢出血来,她趴在地上咳嗽许多,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苏妧看着苏俏狼狈的样子,心中生不出半分的怜悯来,眼神无波,但是掩在大氅之中的手却悄然收紧,葱白似的指尖嵌入掌心之中,让她因为疼痛始终保持清醒。 陆砚瑾胸膛快速起伏,终究是忍不住,扯着苏妧大步朝外走,再也未管地上趴着的人。 苏妧被陆砚瑾踉踉跄跄的扯了出去,她步子很小,跟不上陆砚瑾的步伐,被他连扯带走的很是难受,但是苏妧却一句话都为说,只是平静的跟着陆砚瑾,就连半分的挣扎都没有。 周遭将士们都不敢多看,陆砚瑾终是将苏妧带至一处无人的地方。 手掌握住苏妧的肩头,苏妧感受到几分的痛,瞥眼看过去,他手背之上布满青筋,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苏妧!” 咬紧牙根喊出苏妧的名字,苏妧看过去,陆砚瑾又是一声低吼,“你就如此,不愿与本王在一处?” 苏妧垂下头,没有朝陆砚瑾的黑眸中看去,她怕砍价后,自己终究是会忍不住地心软。 她这般动作,白皙的脖颈都落入陆砚瑾的眼中,在方才听见苏妧说那番话的时候,陆砚瑾不知有多想将苏妧给掐死,但是终究还是忍住,强烈克制住自个。 他听见苏妧满不在乎的语气,更是听出她语气之中的厌恶,但是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苏妧对他的态度,“你将本王当成什么?能随意丢弃的物什不成?” 苏妧见陆砚瑾如此愤怒,身子被他剧烈的晃动,外头一片的黑暗,但是她却能在此时看清陆砚瑾眼中的怒气。 看来她想要的,确实已经达到。 苏妧缓缓勾起唇,想要开口却猛然间剧烈咳嗽起来,还未大好的病如今更重一些,陆砚瑾伸出手想要去扶她,但是却又在中途收回。 苏妧轻声道:“王爷不是都听见了,还想让我说什么呢?” 果然话音一落,她感觉到身子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一些,陆砚瑾满脸铁青,从牙关中逼出一句话,“既然你如此厌恶本王,那我们就互相折磨好了。” 苏妧又被带了回去,营帐之中的血迹早就已经被处理干净,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妧没有开口询问苏俏去了何处,更是没有问她会如何。 陆砚瑾将她带回去就直接出去,连一句话语都没有。 看见他带着怒气的背影,苏妧张唇想要说话,但是朱唇微启,后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看来,他应当是心死了才是。 压抑不住的几声咳嗽,苏妧捂住唇瓣不想让声音泄露出半分来,但是也因为这些,是克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知晓她与陆砚瑾互不相欠,但在她看见苏俏那副恶毒的面容之时,仍旧是避免不了地用她在乎的来伤害她。 其实今日听见苏俏说的那些话语,苏妧不是不恨,只是每每都听的太多,自她去到苏家的那几年中,每日听到最多的话语,大抵就是苏俏在她耳边的谩骂。 如今看见苏俏的模样,苏妧的心中快比愁要多,又觉得苏俏可笑,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的下场。 将眼角的泪珠给擦拭干净,苏妧直起身子,杏眸中浮现出几分的笑意来,然而笑着笑着,这股笑就已经变成哭,她亦是在口中尝到咸咸的味道。 陆砚瑾走出营帐,外头的冷风仍旧没能吹散他满身的怒火。 从安跟在身后亦步亦趋,陆砚瑾倏然顿住脚步,“去拿酒来。” 从安大惊,“王爷,军中饮酒实乃犯了大忌,是要受罚的。” 陆砚瑾声音沉冷,一如现在的月色一般,使人看不到边界,更让他身上染上一股无端的落寞来,“本王知道。” 他手背在身后,黑暗似是要将他给吞噬,从安看着陆砚瑾的身影终究是一言不发地去找酒来。 几坛酒被放在陆砚瑾的身边,他拿起一坛来直接朝口中灌去。 酒本是不烈的,但他少有饮酒的时候,自他身上背负众多的事情以来陆砚瑾就明白,他只有时刻保持清醒才有用。 可是今日,他只想让自己醉过去,或许醉过去就能忘记苏妧说的那些话语。 一口口的猛灌下去,陆砚瑾低头看着酒坛,唇边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口中喃喃不清,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原来想要醉一回,竟然如此难。” 地上歪斜着酒盏,从安自然知道劝他是没用的,若是有用,陆砚瑾本就是个极为恪守规矩的人,他定然不会饮酒。 天光乍亮,陆砚瑾坐在地上,手肘撑在身后,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心中的愁绪却没有半分衰退。 几位将领都已经出来,也见着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大为吃惊。 拦住从安,他们几人问着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从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是快步朝前,想要去寻苏妧来。 苏妧后半夜没有睡着,原来伤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坐在营帐中,她感觉到外头的光亮出来,却一言不发。 不知怎得有些冷,朝角落的炭盆看去,里头已经没了木炭。 苏妧拢下大氅,杏眸微微垂落下来,一言不发,也没有想要去加炭火的想法。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声音,从安唤着苏妧,“苏姑娘,您可在里头?”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又在此呆坐很久,苏妧才一开口的时候说话倒是有些不利索,“在。” 轻飘飘的一声,从安却听的很是清楚,苏妧缓缓站起身朝外头走去,掀开帘帐眼睛微眯,有些无法适应外头的光亮。 从安则是直接跪在苏妧的身前,“姑娘去劝劝王爷罢。” 苏妧下意识便想要拒绝,但从安又道:“王爷一直在饮酒谁劝都没用,军营中纪律森严,王爷如此,定是要受军规的。” 他见苏妧不曾松动,又继而道:“姑娘只去劝王爷一次便好,大战在即,王爷如此也不是个办法。” 苏妧终究是闭上眼眸,“他在何处?” 从安立刻唇边挂着淡笑站起身为苏妧带路,“姑娘随奴才来。” 苏妧人还有些晕,此番抬腿更是有些难受的。 在去的路上,一路并未看到太多的将士,她声音涩然问道:“他喝了多久?” 没有去问是因为什么,苏妧也想象的出是为何事。 只是却如从安所说,大战在即,陆砚瑾从来都不是没有任何的筹谋的人,为何会犯这般的错误。 苏妧抿唇,手指搅紧手中的帕子,下唇被贝齿轻轻咬住,苏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在此刻出现。 从安道:“王爷送姑娘回了营帐中就开始了,已经喝了不少。” 苏妧心中更是一惊,饮酒伤身,他难道不知道这句话不成? 脚步在她自个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加快不少,苏妧随着从安一同去到那处空地处,还未走近,就看到地上散落的酒壶。 周遭的一众将领见到苏妧,立刻行礼,苏妧依着规矩给他们回礼。 看向陆砚瑾那边,苏妧杏眸发颤,再也顾不得其他,提着裙摆朝陆砚瑾那处走去。 靠近些,闻到的便全部都是酒味,苏妧看着陆砚瑾的背影,缓缓走近。 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苏妧杏眸柔弱地看着陆砚瑾,只是背着光芒,却让陆砚瑾看不出清楚她眼眸之中的情愫来。 将目光淡淡移开,他捏着酒壶又准备朝自己的口中送去,却直接被苏妧给夺了下来,“陆砚瑾,你在做什么?”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般说话,陆砚瑾觉得新鲜的紧,“本王做事,自有自己的决断。” 他伸手想要再去拿一壶酒,却直接被苏妧给抢过来,而后仍在地上,瓶身破裂,酒液迅速流出,二人的衣摆之上都沾染不少,但是却无人在乎。 陆砚瑾黑眸攫住苏妧,而后站起身来,他站得很稳,丝毫没有饮酒而丧失任何的理智,“阿妧,你在心疼我?” 苏妧将眼眸挪开,“王爷难道忘记身上的责任?” 陆砚瑾轻呵一声,握住苏妧的手腕,“阿妧,就是因为本王清楚,才会如此的清醒,可你呢?你敢说,你向来都是清醒的吗?” 苏妧想要甩开陆砚瑾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声音中伴着沉冷,“放手,陆砚瑾,我从不与醉鬼说话!” 那端的将领们都看过来,脸上倒是都露出些笑意来,难怪王爷要饮酒,原来是与苏姑娘起了争执。 从安上前,“您各位,要不先去做旁的事?” 将领们立刻点头,纷纷离开,虽说都想要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可难保日后王爷想起,不会与他们算账。 陆砚瑾薄唇微启,“本王很清醒。” 苏妧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又看地上如此多的酒壶,显然是不信陆砚瑾的话语。 她唇瓣微抿而后又张开,“醉了的人都说自个是没醉的。” 想让陆砚瑾将手给放开,苏妧转身就要离开,可陆砚瑾却直接将苏妧抱入自己的怀中,“阿妧,为何从不相信本王,为何总是要想着离开。” 他从未出现过的语气惹得苏妧一阵鼻酸,陆砚瑾喷洒出的热气全部都是苏妧的颈窝之中出现,她的手放在陆砚瑾的肩膀之上想要将她给推开,却倏然感觉到颈窝微微有些湿润。 推搡他的手一瞬间就软了下来,苏妧不敢置信的颤动着眼睫,眼眸眨动得很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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