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不少的猜测,可没有一人有胆子说出口,只是骤然,他们想到一件事情…… 陆砚瑾端起桌前的茶动作散漫的吹了一口气,没有喝下去,只是将茶盏放在手中把玩,另一只手撑着额角若有所思的模样。 倏然轻声笑道:“可知今日本王叫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他们一顿,而后俱是摇头。 陆砚瑾黑眸骤然发冷,茶盏被他扔在几人的面前,瓷器碎得四散,众人却都不敢挪开任何的位置,尽数都是磕头,“王爷息怒。” “息怒?”陆砚瑾站起身,有着无数的压迫,“你们倒是好样的,随便什么话都敢听,随便什么话也都敢信,更能随意说出去。” 他这话一说出口,跪在地下的人何尝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在军中多日,看到像苏俏那样的小娘子,都有几分的动容,更莫要提温存之时,她轻轻靠在自个怀中的样子,娇艳欲滴的模样再配合上她的哭诉声,任凭是谁都不会不心动的。 “都是那个苏俏,都是她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是啊,我们也都是被苏俏给骗了,还请王爷开恩。” 众人看着头一个打头的人,皆是赶忙求饶。 陆砚瑾冷眼看着他们,眼中并未有任何的动容,“军中纪律严明,然而你们却做出这般事情来,任由流言散播,等回到上京,每人杖责三十,倘若本王再听到类似的流言,你们可知……” 没有将话给说完,可众人皆知道后头的警告意味着什么,登时便不敢多说,连连叩首,“王爷恕罪。” 陆砚瑾没再多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便直接出去,站在帐外,他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不知若是他不回来,苏妧一人面对这般的田地,会有多害怕。 对一旁站着的从安道:“将苏俏给处理了,做得干净些,不要被人给发现。” 从安心中一惊,“若是被旁人知晓,怕是不妥。” 陆砚瑾声音冷冽,“本王从未怕过这些,纵然会被人知道,但为了阿妧,又有何不妥。” 一切让苏妧伤心的,都不该在这世间出现,更加不该惹她心烦。 从安静默两刻,随后道:“属下明白了。” 夜色几乎快要将陆砚瑾给吞噬,他眉眼清淡,唯有在想到苏妧说出今晚话时,才多上几分的动容,从前他竟不知,原来她这些话,竟是这样的意思。 第二日醒来,苏妧确实没有再听见任何关于此事的流言,风波也全然都已经平息下来。 她心口处有些发胀,眼眸更是酸胀的厉害,只要认真想想便知道是谁帮她处理好这事的。 原来他日夜兼程的回来,是为了这事。 苏妧不知他贸然到此会不会再一次被杖责,也没人来告诉他这个结果,收到的便只有陆砚瑾让人送回来的一张字条,“事情初平,不必过于忧心,好生照顾自个。” 没有同苏妧说他要去做什么,只是交代好自个的去向,后头再无其他。 苏妧握住手中的字条,握成拳,将字条一道放在心口处,眼眸处酸涩且难受。 眼睛还酸涩的厉害,她自个打了一盆凉水就朝脸上送去,全然不管如今水的冰凉刺骨。 站在铜盆之前,苏妧很是明显地看到自个脸色苍白,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更是肿胀不堪。 她又强撑着缓缓站起,做起寻常的事情来。 只是她却不知昨夜军妓营中发生的种种事情。 - 陆砚瑾正在与人议事,眼下攻破绥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只是眼前的瘴气林实在难进,里头那些阴森的传闻更是让人害怕。 从安快步走至陆砚瑾的身侧,低声耳语两句,陆砚瑾的脸色瞬间变了个模样,“当真?” 从安点头,证明事情确实无疑。 陆砚瑾眸中阴鸷更甚,手放在腰侧的剑上,眉宇间更是平添沉冷。 周遭的几位副帅看见,都有些不知为何,耐心询问,“王爷可是有什么旁的事情?” 陆砚瑾张口,可眼中的戾气没有半分散去,“并未。” 而后他很快便接着道:“瘴气在雨天才会增加,两日后便是个大晴天,那时攻打,一举两得。” 众位副帅皆是认可他的话,可陆砚瑾又道:“但这回,本王要直捣王城,一举拿下绥国王上的项上人头!” 他将代表着军队的棋子朝前挪了一些,直接便落在绥国的王城之上。 副帅们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这事不难,他们也有信心直接拿下,只是如此做,是不是太过于急切一些。 其中一位副帅朝陆砚瑾的眼眸望过去,只能看见他眼中露出嗜血的光来。 - 苏妧近些时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额角处也总是猛烈的跳动,每回做着衣裳,也不知怎得,就会倏然出神,好几回差点扎破自个的手指。 崔郢阆坐在苏妧的旁边,看见她频频走神的模样,也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怜惜,“怎得了?手都要扎破了。” 已经到了春日,手上的冻疮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痕迹没有消退下去,手上并不好看。 苏妧这才突然回过神来道:“无妨,就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感觉有些不对罢了。” 崔郢阆在一旁打趣她,本是也想要她开心一些,“如今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放宽心。” 苏妧也勉强地展露出一个笑意来,但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的。 自从那日有人来同她说苏俏已经被送走后,苏妧就总会会有这般的感受,不安的情绪更甚。 另一侧,陆砚瑾带着一队人马,趁着月色朝皇城而去,身影也逐渐隐匿在其中,渐渐没了踪迹。 崔郢阆用此事同苏妧说,苏妧不大懂朝政上的事情,用半懂半不懂的目光看向崔郢阆,惹得崔郢阆赶忙将手中的茶盏给放下,“瞧我,不应当同你说这些事情的,免得你又多想。” 苏妧小声问道:“哥哥从何处听出的?” 崔郢阆撇下唇瓣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提及他每天收到的密信,那上头的种种,他是半分都不敢多留,只怕是留下被人发现就是杀头的死罪。 崔郢阆并未多言,只说偶然听军营之中的人说起的。 苏妧虽有些不信,但是也并未太多的却窥探崔郢阆说的话语究竟是真是假,放下手中的衣裳声音满是疲惫,“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会儿。” 崔郢阆自然是答应的,走出营帐的时候仍旧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苏妧。 苏妧确实有些困乏,当躺在床榻上,那股不安的感觉又渐渐涌上心头,最近都是总是有谁在暗处一直盯着她看一般。 但若是让苏妧说出究竟是谁,她也寻了好多回,都是没有个结果的。 如今地方特殊,她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崔郢阆,怕他同自己一样疑心,所有这般的种种苏妧全部都放在自己的心中,没有一句多话。 昏昏沉沉地睡去,外头本是万里晴空却突然下起雨来,在昏昏沉沉之间,外头传来剧烈的动静,直接将苏妧给惊醒。 顾不上旁的,苏妧赶忙穿起绣鞋掀开帘帐,外头正下着瓢泼大雨,可不远处有一营帐的火势正猛,半分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天上下雨被走水,实乃不详的征兆,苏妧的心头坠了一下,从营帐中取出蓑衣也朝那处营帐过去。 崔郢阆逆着人流,在一众人眼中清晰找到苏妧,将她给拦住。 在苏妧诧异的目光中,天上又落下一道惊雷来,瞬间火势更大,周围全都是火烧起来劈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着留在营地待命的将士们。 崔郢阆握住苏妧的手腕,直接将她往回带,进入营帐之中,二人身上都已经被雨水给沁湿,苏妧满脸的苍白,发丝贴在脸颊之上,显得她更为柔弱可怜。 崔郢阆直接扯下身上的蓑衣,而后快步取了一块巾帕给她。 苏妧接过巾帕,没有再强求要去那处的营帐,隐约还记得那边的营帐放着的都是些布匹之类的,不是粮草倒是还好。 她声音发颤,外头惊雷不止,“这两日,不是不会下雨?” 若说天上降下不详的征兆,只怕是在场的人都会信个七七八八,本是晴空万里,却倏然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崔郢阆沉着眉眼看着眼前的苏妧,他更多些犹豫,也在想,究竟要不要将全部的事情告诉苏妧。 还是苏妧敏锐察觉到不对,停止下来擦拭发端的手,轻声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崔郢阆想起密信上的内容,又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艰难吐出一句话,“阿妧,陆砚瑾可能出事了。” 正巧外头骤然落下一道惊雷来,苏妧手中的帕子猛然掉落在地上,上头瞬间落满灰尘。 一闪而过的光亮将她杏眸照的很亮,崔郢阆更是发觉她眸中在无意识的时候便蓄满泪水。 崔郢阆握住她的手腕,坚定的道:“阿妧,事情尚且没有定论,你莫要急切。” 苏妧一瞬间心中想了许久,她确实是打算等蜜骨香结束而后离开,可也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甚至心口处骤然发疼,一下下的,如同将她的心给凿开那般的钝痛,努力平息着自个,苏妧用发颤的声音问道:“哥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崔郢阆终究是不忍再瞒她,点头道:“是,陆砚瑾一直都有传密信给我,我上一回收到他的密信已经是两日前,本以为是中间有事耽搁,因他上封密信有说过要进入瘴气林中。” 苏妧揪住崔郢阆的衣袖,“瘴气林?” 崔郢阆点头,“若是日头大的时候进入倒是还好说,但是若是一旦碰上阴雨天,可就真的难办,攻打绥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是在此处。” 苏妧的腿瞬间软了,她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可如今种种事情皆在告诉她,陆砚瑾进到瘴气林中,今晚上天象又分外异常,可能是大凶之兆,单单只是想着,苏妧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崔郢阆立刻扶住苏妧,对她道:“不过如今也只是猜测,大抵不会真的如此。” 苏妧眸中的那滴泪珠终究是掉落下来,她此刻已经管不了究竟自个心中如何去想,可她却想要陆砚瑾能平安回来。 被崔郢阆扶在椅子上坐下,苏妧抽泣下,眸中是化不开的愁绪,“他前半生,过的也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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