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担忧的不行,“芜儿,你这是作甚?” 既是一条绳子上的战友,秦芜也没瞒着,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扎绑腿一边小声解释,谢真听后恍然大悟,暗赞不愧是自己中意的姑娘,就是聪明。 知道是好东西,谢真也不担忧了反倒是认可的让秦芜快着些,毕竟刚做出来的饭食都收了,瞧那些解差的模样,估摸着该要继续上路了。 秦芜听得谢真叮嘱不敢耽搁,飞速的把自己的一双绑腿扎好,招呼着谢真就给他扎了起来。 谢真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份,一时内心激动欣喜,看着蹲在自己跟前忙碌的身影,心里惊喜,开心,酸软,复杂一时间涌上心头。 铜锣响,队伍集合,女眷年□□丁们等待缚绳,欧阳氏路过的时候看到二人的互动立刻眼热发酸,啧啧啧的碎嘴子才要发表意见,结果被谢真一眼冷冷横去,欧阳氏立马熄火歇菜。 心里暗恼了声老二的性子怎么越来越独,气势越来越叫人心惊害怕,嘴里不过脑子的话却全都压下,讪讪讨好的朝着谢真笑笑,欧阳氏忙不迭的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跑去集合去了。
第30章 队伍再次点名而后押解上路, 谢家诸人的位子没甚变化。 队伍一路前行,因着肚里没食,即便歇脚了一晚众人走的也并不快。 葛飞这一队解差里有个新分来的生瓜蛋子, 考虑到各种因素,葛飞就把人分派给了负责伙食的老张一起押车。 这会子行在路上, 生瓜蛋子见人犯走的不快,兄弟们手里的鞭子却没怎么挥,生瓜蛋子就有些不解。 “张叔,这些人犯走的可真慢,这才上路呢怎么就不催着他们多走些?难道又要像昨个一样, 到时候再错过宿头可怎么办?若是三月后不能再既定的时间到地方可怎么办?咱们头儿可真宽心啊。” 别看自己是个新来的, 他却也知道,他们这么多队解头解差其实是存在竞争关系的,领的队伍越早抵达, 人数伤亡减员最少, 不仅关系到考评, 能拿到的押解补助银子也不一样, 事关自己, 他当然要问。 赶车的老张闻言不由啧了一声,笑话新来的生瓜蛋子,“小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来来来老张我跟你分说分说。” 说着话老张抖了抖缰绳, 一手控着缰绳,一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闷了一口, 砸吧着嘴道。 “为了防止人犯有力气逃跑, 这流放路上每日才一顿伙食,一顿也才两个屁颠大的馍馍, 还是到了夜里才发,这样的饭食,知道俭省的还会留一个白日垫吧,不知道俭省的晚上就干光了,次日走路那能快咯?再说了,这些人犯往先前一个个富贵日子过惯了,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一场牢坐下来也不动弹,刚上路你指望着他们能飞啊?” 老张不由再闷了一口酒,见生瓜蛋子还是一脸担忧,老张接着好心安慰。 “好了好了,你个生瓜蛋就放心吧,咱们葛头别看年轻佚䅿,押解这道走的早有经验,这些人犯刚刚上路难免不适应,走走也就好了,往后肯定越走越快,每日三十五里定能走完,只要不出大岔子三个月足够,再说了不怕告诉你小子,上头明面上说是三月,其实还是能通融的,不超过通融时间都不影响。”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张叔指点。” “嗯,你小子以后要学的东西且多着呢,不说了,老子迷瞪一会,你且赶车。” “啊?我,张叔,我,我不会。” “嘁,不会学啊,小子放心好了,按照眼下的速度,今晚至多落脚昨日错过的宿头,那是大路边的驿站,一路都是好走的大路,你小子闭着眼都能赶,赶紧的,快接鞭子。” 生瓜蛋子忙知情识趣的接过缰绳,老张酒葫芦一收,人往车壁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不由的哼起了小曲儿。 车马粼粼,队伍前行,这一日倒是比第一日好了些,赶在傍晚日落前,队伍成功的抵达了本该第一晚抵达的驿站。 照道理还可以继续走的,不过是解差们也想趁机让自己多松快松快,毕竟越往北边去条件越苦,能享受时不享受是要遭天谴的,于是几个解头一合计,美其名让人犯好好歇歇缓缓,干脆的就早早收队住进了驿站。 人犯们住的地方自然不是前头官员以及家眷住前院,一道围墙隔断,前头不说富丽堂皇那也是温馨舒适,而后头一墙之隔的院落里就寒酸的可以,屋子是黄土坯子房加茅草顶,看着还很是陈旧,为了防止人犯逃跑,狭长的黄土屋子还没两扇窗,里头又闷又热还不透气。 辛苦了两日,难得还在京畿地界,驿站条件可比其他地方好得多,解差们赶着自己松快,把自己押解的人犯点了花名册就往屋子里推,男女统统关一起,只不过是一家一族一间屋子,就如谢家,上下那么多口子老老少少的全都给关押在了一间屋子里。 独轮车有点大根本进不去那狭小的门,加之贵重东西早都收了,被解了缚绳的秦芜从上头取了睡袋被褥,背起装着水囊锅碗杂物的背篓就跟谢真进了关押的屋子,进来后见前头进门的人把屋里头的好位子都给占了,谢真暗自扯了扯嘴角。 一群傻子,这么热的天越是里头味道越憋闷,哪有门口通风?谢真招呼着秦芜,二人顺势就占了进门一侧窗户底下的空位,秦芜铺床占位。 等谢家最后一个人进了屋,葛解头随手点了两名手下看守,嘱咐轮流放人犯出去放风,额,就是解决三急问题,自己则是带着其他解差去前头喝酒吃肉松快去了,只说一会来轮换他们。 正在铺床的秦芜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拉着谢真就要去,不想解差看着同时行动的他俩就是摇头不同意。 “不行,这里可是驿站,不是荒郊野岭,你们这样子出去万一冲撞了前头的贵人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了,流放人犯入住驿站也是有规定的,要去放风,一次最多四个,且四个还必须不能是亲近之人,你们是夫妻,绝对不行。” 得,还有什么说的,不就是防止他们一起行动会逃跑么。 看守解差态度强硬,谢真暗恼胖子的不靠谱,却也知道自家这位是爱蹲坑的(秦芜:滚!),怕她憋急了,便示意秦芜先去,还叮嘱她小心。 秦芜瞧狗二爷的模样就知他犯了脑补病,没说话,白了这货一眼,摆摆手,率先踏出了闷热狭长的屋子。 去到外头秦芜也不知地方,于是便问解差。 这二人是跟着葛飞的老人了,这驿站也没少住,自然知道里头格局,面对秦芜的问询,对方上下打量了秦芜一眼,而后手一伸,在秦芜跟前摊掌颠了颠。 秦芜秒懂,咬咬牙摸出一把铜板递上,约莫二三十个。 对方又颠了颠,也没嫌少,抬手就点了个地方,“喏,西北角那草顶竹棚子就是。” 秦芜点头表示知道,本着钱都花了,不多问问了解下地形情况岂不是吃亏赔本的道理,秦芜又问,“劳驾再问一下,不知差爷可知厨下在何处啊?呵呵,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落定了,还请差爷通融则个,让我去买点饭食饱饱腹。” “还要饱腹?”,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人犯要求多才是他们来钱的道道,二人相视一笑,“那你这点钱可不够啊,回头你还要带吃的回来与你夫君对不对?如此就这点子铜板怕是……” 看着再度伸到自己跟前的手板,秦芜知情识趣,忙又抓了十几个铜板想要递上,不想二人见了齐齐摇头。 秦芜暗骂了一声娘,装着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手紧抓住铃铛给自己的荷包,一手伸进去暗自收了里头大颗的碎银,剩下些铜板银角子,秦芜干脆一股脑倒出来捧着。 “二位差爷想来也是知道的,小妇人身为流放的人犯,身后无亲无靠的独有个忠心的丫头来送我,一个丫头自己也要过日子,哪里有什么体己,还是惦记着往日主仆的情份,才从牙缝里凑了些银钱给小妇人,先前一遭找葛头就已去了小妇人身上几乎全部身家,二位差爷通融通融,小妇人如今就只剩这么多了……” 秦芜捧着一兜子银角子铜板子故作可怜巴巴的,“小妇人还得靠着这些走到边关,我看二位长的正直,想来也不是那岂子黑心肝的,这银子是小妇人的小小心意,还请差爷赏脸拿去喝茶。”,说的,秦芜给二人分别递上了一角半钱重的银角子。 二人相视一眼,再看看秦芜手里无遮无挡的剩下银钱,本着细水长流的想法,又是自家头儿提过的人,二人也知足,便点点头倒没有再为难,银角子一手,把铜子一分,其中一个随意一指。 “呐,也别说咱们兄弟为难你,厨下在东北角你自去便是,不过只一点,院子前头这道墙你莫要乱闯,墙这边是车马牲口棚以及你们这些人犯住的地方,前头可是官员家眷落脚的地方,你若是闯过去冲撞了谁,到时候惹了祸,怕是我们葛头都保不住你。” 葛飞其实对于出发前自家姐夫拉着自己说的那番话不怎么信,便是亲眼看了那拧巴的匕首也没动摇内心,满以为是自己姐夫花花肠子又犯了故意弄虚作假,交代的那些都是为了糊弄自己帮他照顾人的。 一时想到他的帮助提携,一时又想到苦命的姐姐,葛飞内心矛盾的很,因此对待秦芜与谢真的态度也很含糊,把谢真递上去疏通去枷的银子与属下按规矩一分,把让二人为难的小车一拖,嘴上潦草交代了下头几句便没再管他们,因此这才导致了眼前二人虽敢盘剥却也不过份的局面。 得了放行,秦芜赶紧把银钱装回荷包,抬脚要走时,她还听到身后传来谢家其他人的声音。 这怕是见到自己出来了眼热,也跟着要出来放风的吧?只不过看到刚刚为难自己的二人正伸手为难身后的人,秦芜还苦中作乐的想,这盘剥怕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去。 收回思绪,秦芜赶紧就行动,她可不想跟谢家或是同行的其他家人一起行动,如今的情况是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 不是不想先去厨房再去厕所,而是她总不能提着食物去逛一圈茅房吧,那多腌臜,你说藏空间?额,古人也不是傻子,万一有人看到你空手进去,而后端着食物从里头出来…… 呕~那画面她简直不敢想。 秦芜抓紧时间先去西北角解决生理问题,趁着身后的人还没到,她忙不迭的又往东北角去。 不得不说,胖子叮嘱的葛飞还是有点子用,自己的爽快不还价也起了作用,要不然俩解差怕不会轻易罢手,想来手里银钱全给了对方都不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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