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不知道谢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见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决定暂且信他一回。 两息过后,谢真伸手揽住秦芜的腰肢,一个飞渡就上了后院墙,站在墙上,果然见那黑幕篱正拐进另一条巷子,谢真趁此机会带着秦芜飘然落地,而后一刻不停,果断揽着人缩进了对面一户后门凹陷处,恰巧这时,拐弯的黑幕篱回头来看,谢真秦芜刚好完美避过。 待到黑幕篱收回视线继续前行,谢真才揽着秦芜快速跟上。 就这样,两方人马一前一后,在这无人的后巷中走走停停,躲躲避避,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黑幕篱停下,左右四顾确认安全后,敲开了一户院落场地极大,一看就不像是住户人家的后门。 待到人进去,观察一番的谢真瞄到了一个绝佳的盯梢点,立刻带着秦芜飞身进入黑幕篱进入的那处院落隔壁的院子,趁着这处后院里没人,又带着秦芜攀上了这院子的屋顶,而后落在了两户高墙中间的狭小夹角之中。 这里可真是挤啊,一脚宽多点的位置,二人只能一字并排而立,才落定,夹角上的二楼,一个对墙透气的气窗里就传来了声音,秦芜都能依稀听见,更不要说还有实况转播的谢真了。 屋内,一老者打发走身边的人,独自一个上了楼,见到端坐在雅阁里的黑幕篱,老者没动,直到黑幕篱下探出一只手,手上一块金牌令显露其中,幕篱下随即又道出一句秦芜听不懂的鸟语。 老者先是验看过对方手里的金令,口中跟着也脱口而出一句鸟语,双方对上了暗号,老者这才朝黑幕篱恭敬见礼。 秦芜……都是什么鬼? 谢真见她听的迷糊,随即嘴巴动了动,唇形是高狗二字,秦芜立刻秒懂,感情这二人不仅是高狗探子,接头的暗号甚至都是用了高狗鸟语啊。 就在秦芜以为,这俩还要继续鸟语下去的时候,出奇的这俩货反而开始了大业话,也是奇了怪了。 这让秦芜不由咋舌,心说身为探子细作,这俩一点都不专业。 屋内。 “属下见过掌印。” “嗯,免礼。” “掌印此来,可是王庭对尔等有何吩咐?” “吾此番奉大都统领的命前来,有三件要紧的事,其一,此镇通关密道何时能与建安城的相通?其二,先前虎啸关一战,领兵罪将朱攀被贬问责,对方逃逸,混入大业后是否跟你有过联系?” 老者忙拱手回:“因着冬日冻土不好动工,密道尚且还差些时日,还请掌印汇报大都统,再允尔等一些时日,属下保证,入秋之时定能打通。至于罪将朱攀,属下并不曾得见。” 黑幕篱不信,追问道:“当真没见?” 老者再拱手,诚恳道:“不敢期满掌印,确实没见。” “嗯,谅你也不敢欺瞒撒谎,若是有朱攀消息,切记速速报上。” “是,掌印放心。” 见黑衣人没有继续追究,老者心头松了松,再想到前头的其三,马上又问,“掌印大人说了其二,请佚䅿问那其三是?” 黑幕篱顿了顿道:“其三嘛,且给吾支取一万两来,吾有大用。” 老者一听,不由嘶了一声,心道即便是他们这探子点已经伪装做大、做强成了大商号,却也架不住上头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支取银子,每一次还是这么大一笔啊! 真当他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抛头露面的是在大业扫银子的呢? 挖地道,疏通关系,掩人耳目走商贩货,商号要做大做强,哪一样不需要本钱? 老者一时有些犹豫,黑幕篱也知道自己这次要的不少,忙和缓的多解释了一句。 “近来吾这边诸事不顺,因着虎啸关一役的失利,大业多番严密排查打击,细作营上下损失不小,为了我王大业,自是得重新培养人手组建,还望尔等理解。” 理不理解的,上了贼船想要下,那是哪边都容不下自己,还能怎么办?给呗。 让黑幕篱稍等,老者亲自去柜上取了十张面额千两,却带着隐暗印记的银票,上楼后恭敬的捧给对方。 黑幕篱探手出来把银票一收,勉力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怕回头撞上,谢真拉着秦芜并未立刻动,而是一直监视着黑幕篱的行动。 正好这时,气窗又传来动静,“掌柜的,掌柜的?楼下有客人要见您。” 声音落下,听到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音,正好这时候黑幕篱已经越过了偌大的后院出了院门,谢真这才拉着秦芜动了。 这一回谢真没有直接尾随黑幕篱,而是拉着秦芜转到了巷口直接上了大街上,估量着绕到了刚才他们偷听的地方,看到了黑幕篱进入的那处院落前铺子的招牌幡子,谢真记下了这在屠何一带,甚至是在大业北地一带,都很有些名气的万祥商号的名儿,谢真才拉着秦芜在小镇的街道上溜溜达达了起来。 秦芜就纳闷,凑到谢真耳侧低声问,“诶不是,谢真,我们这就不跟啦?放任那家伙继续蹦跶?” 谢真不疾不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见秦芜还有些紧绷,谢真安抚的逗趣,“乖芜儿,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眼下咱们好好逛街,你不是还想多买点海货干货么?走走走,我刚才看到了个专门售卖这些的铺子,咱们先去看看。” 得,还神秘兮兮的,不跟就不跟。 反正以自己的本事,没有身边这货带着,她想当个007,当个灭细精英也当不了呀,只能压下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在小镇里逛街采买起来。 紫菜,买; 海带,买; 海米,买; 淡菜,买; 大蛤蜊,买; 各色鱼干,买; 男人巴掌大的生蚝,买; 新鲜的鲈鱼、马鲛鱼、买; 甚至是不经放的虾爬子,秦芜也忍不住买了它个十几斤; 更不用说看到还有渔民背着新鲜抓捕的大龙虾了,当然是买买买啊! 反正是一通输出,秦芜大量采买,一气花了四五十两银子,要不是谢真说再买,回头他们的马车都装不下了,秦芜还想继续剁手来着,谁叫这些海货便宜不说,还是纯天然无污染,更没有核辐射的好东西呢。 忍不住啊忍不住! 两人回的时候手上大包小包拿不下,绝大部份还带着海水养着,人家给送货上门,秦芜与谢真就留了寄存马车的大车店地址,二人回大车店收货,趁着等货的功夫,谢真突然说肚子疼。 秦芜忙的很,根本不甚在意的挥手打发某人,却不知道的是,被打发走的某人转头就去当007去了。 从大车店后院翻墙而过,谢真根据自己留下的阴气寻去,根本没有花功夫,就在先前某人换装的屋子里找到了已经脱下一身黑,正躺在屋内炕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小曲的眼熟家伙。 谢真暗叹,这家伙胆子也忒大,灯下黑被这货玩的炉火纯青。 想来怕是从未得见过他这个掌印真面的万祥商号掌柜的,还有镇守屠何,镇守此镇子的大业将士怕也不知道,掌管高狗在大业活动所有细作的上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猫着了吧? 好胆! 不过今日碰到自己算他倒霉,谁叫上辈子他就不学好,后期也是被自己查到并抓获嘎掉的呢? 都是缘份啦。 谢真甚至连马甲都不用,直接亲身上阵,飞掠过院墙,无声落在院内,悄无声息的推门而入,拴上屋门。 撩开那厚重的门帘,门内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谢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酒杯就朝着谢真狠狠掼来,伸手从炕柜下的夹缝拔出武器,罩着谢真就欺身而上。 谢真避过飞来的酒杯,空手与其对上,应付的很从容,小小的屋子里走了不过二三十来招,谢真就以绝对性的压倒力量,一个擒拿把人制服。 探子整个人都是懵的,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发现,又是怎么被人摸上门来的,心里来回的复盘,却百思不得其解。 探子不耻下问,“请问兄台是那条道上的?某区区一平民百姓,不曾作奸犯科,壮士为何与某过不去?” 谢真冷笑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咔咔两下卸去这人的两只臂膀,“出身高句丽濊貉部的曾掌印是吧,别演了,也别做无所谓的挣扎,我既然能把你拿下,就说明对你的身份已经确认无误了。” 探子目次欲裂,心里连声呐喊不可能,可看谢真神情不似作假,也没有一点容情的样子,探子再不报侥幸,面上苦笑着佯装配合,语气放和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狡……” 辩字都没出口,探子趁机舌尖一转,朝着谢真的方向急射出一枚暗器,自己则是奋力挣扎,卯足力气窜上炕就要从窗户破窗而出逃命去。 不想他动作快,谢真的动作更快。 略一个侧身避开暗器,抬手一夹,暗器就被夹住,同时一脚踹出,炕上的人就被踹翻在炕,咕噜噜滚到炕尾。 谢真上前又果断出手卸了对方两条腿,看着跟条死鱼一样躺在炕上的人,谢真冷笑。 “这种把戏,也就唬一唬小儿,对某?哼!”,这老把戏再来一次,上辈子自己都没吃亏,更何况是这辈子有经验的自己。 探子一击不成,逃跑失败,内心苦逼啊,面上还强装坚强不屈,“呔,贼子卑鄙,有本事放了吾,跟吾再战三百回合。” 谢真给气笑了,“哈,你看我傻吗?还放了你?而且就你,刚才三十回合都抵不住,还三百回合?给我老实点。”,当即不客气一个大逼兜子甩下,打的探子一张圆脸越发的涨圆。 谢真也不客气,随即就在探子身上摸索一番,先找出了一叠银票,谢真数了数,嗯,一万两不多不少,收了收了,这回来屠何他家芜儿花了不少,正肉疼军户不能做生意,兜里银钱只出不进了,有这些补充,他家芜儿肯定高兴。 再探胸口,上辈子见过的金牌掌印令到手,谢真看着手里有着特殊印记的金牌掌印,他的眼眸闪了闪,蓦地有个主意慢慢爬上心头。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收了再说。 谢真将其揣进自己的胸口,再次准备收刮,那探子见了谢真的行动,心里不由就怀疑,莫不是这人不是大业人,而是个来求财的小贼? 他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才故意虚张声势? 这么一想,探子心中涌起希望,忙道:“这位兄台,若是求财,在下的炕柜下头密格里还有金银,壮士大可拿去,只求壮士把那金牌还我,其实这金牌看着贵重,内里不过是嵌铜的,就外头一层金箔而已,是可剥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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