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抓着他的手,哽咽道:“好。” “郡主用力。快了,快见到孩子的头了。” 宋宁痛呼出声,他的手被她抓得生疼。 从天黑到天明,熬了足足一整日。 翌日清晨,屋内传来两道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接生嬷嬷将孩子裹起抱到宋宁面前。 屋内的女使与太医全都跪在地上,齐喊:"恭喜陛下,恭喜郡主,喜获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 宋宁全身瘫软,就那么瞅了孩子一眼,眼中含泪,与元赫对视一眼,两人皆喜极而泣。 “阿宁,辛苦了。放心,宋坤没事,朕已寻名医为他诊治,不日便将痊愈,你好好睡一觉,朕这回不走了,就在这守着你。” 他接过女使的毛巾,为她擦拭额上的汗水。 宋宁只觉得身下一股暖流仍旧不停涌出。 “赫--”她又猛地抓住他手,察觉到身子的不对劲,疼意再次袭来,她昏昏欲睡。 接生嬷嬷瞅了眼她身下,大喊道:“不好了,大出血了。” 元赫觉得如雷劈一般,他身子抖得不成样,失控地对着太医吼道:“要是治不好郡主,朕杀了你们全家陪葬。” 各位太医被吓得骤然脸色铁青,不敢耽误片刻,用尽各种法子为宋宁止血。 半刻钟后,血终于止住。 多位太医松了口气。 他为宋宁换了身干净中衣,忙让奶娘将孩子们抱走。尚未回过神来,有些气恼那两孩子将宋宁折腾成这副模样。 女子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今日算是完全体会到了,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就那么握着她手在榻前静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心仍旧一抽一抽地疼。不停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屋外 宋时安见两位嬷嬷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才发觉是双生子。 “世子爷,郡主生了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 “诶,两个,竟然是两个。"身后的江鸿与白光敬皆围到宋时安身边,盯着那两小人看。 “阿宁可还好?”折腾了一整日,他担心她身子撑不住。 “回世子爷的话,郡主已无大碍,如今正在熟睡中,陛下吩咐任何人不许入内。” 宋时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宋宁睡了一天一夜,第三日转醒后只觉得全身如撕裂开一般,提不起力气,一睁眼就瞅见在床前批阅奏疏的元赫。 “赫?”她轻唤了句。 “阿宁,你醒了!”他忙放下奏疏,坐到榻上,从背后将她半个身子拥入怀里,俯身在她发梢落下一吻,“醒了就好,你快将朕吓坏了。” 宋宁握住他手,摩挲着他手背,无力地靠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这不没事么!”她反应过来:“孩子们呢?” 一提起孩子,他脸色微变。 她急声道:“问你话呢,孩子们在哪?” “在奶娘那里。” “把他们抱来,我想看看长什么样,长得像谁。”她不停催促。 生下来还没仔细瞅过两个孩子的模样。 元赫沉着脸起身,朝门外唤了一声,嬷嬷们将两个孩子抱到宋宁榻上。 宋宁满心欢喜地戳了戳小脸蛋。 “倒是不丑,一时半会暂时看不出长得像谁。” 她轻轻地亲了两个小人,轮流抱了好一会。 见元赫杵在床尾站着一动不动,她抬眸,撇撇嘴角,不解道:“赫,你在那站着作甚?” “过来!”她下命令,他不敢不听。 两人一手抱着一个,他仍旧没好脸色,宋宁来气:“你这是哪根筋不对,怎跟变了个人一样。” “朕没有。”他冷声出口,怀里的孩子有心灵感应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宋宁起身朝门外招手,嬷嬷们进入房内将孩子们抱走。 片刻后,房内恢复安静。 她斜眼瞪他,难得发火:“跟孩子们置什么气,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们姓元,你若不要,跟着我姓宋也行。那么大个人了还吃小孩子的醋不成!” 她一通输出,元赫揉了揉眉心,有些郁闷, 抱怨道:“他们将你折腾得差点丢了性命,朕只是见你对他们比对朕还上心,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这理由让宋宁哭笑不得。 “过来!”她伸出手,拉着他衣角,将他扯了过来。 她扑到他怀里,亲了亲他脸颊,无奈又好笑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 “我打算将孩子们送回金陵去,青州并不完全安全,就让皇祖母帮我们暂时照看下孩子,这北境赵启与赵彻打得难舍难分,我们也该是时候加一把火,破了当前的局势。” 作者有话说: 女子生孩子是很不容易的,我不想一笔带过。 明天又开始打打杀杀。 男女主之后不会再生。一儿一女足够了,孩子多不是什么好事。
第98章 计划 ◎开始破局,前往西夏◎ “你舍得将琛儿与芷儿送回金陵去?”她这个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她有了孩子会将重心都放在照顾孩子上。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注定就不能和普通孩子一般快乐,我与你本就聚少离多, 我马上便会重返北境前线, 西境那边同样离不开你, 哪有时间照料孩子。” 她心底非常不舍,但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送回金陵让皇祖母或者我嫂嫂照看着, 我反倒安心,北境人员流动大, 鱼龙混杂, 在这青州难保不会有人暗下杀手。” 她的话确实有道理,但元赫还是想让她与孩子们多呆上一段时间,“你此次生产, 精力损耗过多, 在青州多休息一阵多陪陪孩子们, 回金陵的事不急。” 她此次难产大出血可将他吓得不轻, 她见他已过了两日还未完全回过神,噗嗤一笑,打趣道:“你这人怎么比我还不禁吓, 就战场上那血流成河的惨状你都不知见了多少次, 这也能将你吓住!” 宋宁心中明白他是担心自己, 怕她挨不过生产这关,但没想到这都几天了他还心有余悸。 元赫将她拥在怀里, 想起她生产当日的事, 顿感古怪。 “阿宁, 你平白无故怎会突然早产?” 他本就是打算提前赶回青州,没想到一脚踏进长宁王府,就得知她受惊早产。 “我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中告知我坤儿危在旦夕,性命垂危。” “信?”元赫眉心紧拧成线,“给朕看看。” 宋宁起身将案前的信条递给他。他接过一看,陷入沉思。 "可有发现端倪?" 元赫盯着那信条上的字看了许久,“不对,阿宁,你过来看看这字。" 宋宁一瞅,并没有发现异样,"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发现何处不对劲?" 元赫浑身散发着冷意,“西夏来的信,毋庸置疑。” “啊?”宋宁夺过他手中的信,“为什么那么笃定?” “大越与大周都处于中原地带,可以说是同出一脉,但西夏不同,本就是游牧民族迁入中原,他们有着与大越大周孑然不同的文化风俗,文字也一样,西夏文字是畏兀字,他们笔锋不劲道,虽书写顺序一致,但细看 ,还是能看出异样。” “你是说--是金嘉尘他们恶意传来的信件,想让我早产?”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也有种情况是赵彻所为,他雇了西夏的人所书,想让你受刺激。” 单凭一封信,实在难以确定到底是何方所为。 宋宁紧攥那封信,想起自己因为提早一个月生产,差点见不到两个孩子,自己也差点失了性命,恨得牙痒痒。 她肃声问:“赫,你在两个月内能重新与西夏王进行和谈吗?" 元赫一想起此事便觉得棘手,眉心紧蹙。“朕收到嘉禾来信,说是西夏王病重昏迷不醒,金嘉尘如今牢牢控制住了西夏的朝中局势,况且太子已废,姑母在朝中并无培养势力,嘉朗也参与不了朝政,如今除非西夏王醒来,不然和谈一事很难办到。” 宋宁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内,西夏政变夺权,如今局势大变。 “你不觉得巧吗,西夏王才刚过不惑之年,身体一向强健,怎会突然重病在床,且意识不清--” 她与元赫对视一眼。 “定是令王所为!”宋宁肯定道。 “没错,一定是金嘉尘,他定是用药暗害了西夏王,阿宁,朕倒是有一计。” “就是--需要你出面。” 他亲吻着她额角,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句。 “你但说无妨。” 他说完,宋宁愣了愣,朱唇微张,欲言又止。 “你确定?”她再次确认元赫的意思,生怕自己听错了。 “朕实在没其他法子,只有这样才能让西夏王清醒过来。” 她想要在半年内北上攻下大越,只有尽早结束与西夏的战事,将西境的兵力全部调到北境才行。 不然这战局将会一直僵持下去,再这么耗下去,大周的兵力消耗将会越来越厉害。 “那我修书一封,让她前来青州一趟。” 元赫意味深长一笑,“她人在甘州。” “甘州?你是说--” “朕让她前去给宋坤治伤,这姜絮师从药王谷,医术信得过。” 宋宁想起宋坤,再三确认:“那坤儿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元赫将宋宁摁回怀里,温声道:“你放心,暂时无生命危险,但可能过几日才能苏醒过来。” “那就行”她长松一口气。 大越皇城 夜色朦胧,重重宫阙隐匿于深沉暗夜中。 新帝在低头批阅着奏疏。 东部起义军又攻下两城,耗费了半年还是没能从赵启手中夺回三州。 不能重新夺回三州,就不能渡江南下,就凭如今大越的国力,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被东部的起义军攻破。 殿门外,一白鸽落下。 东霖打开信纸一看,脸色突变沉,走进殿内,在赵彻耳后落下很长的一句话。 哗啦一声,龙案上的奏疏被他猛地甩在地上。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双拳,脸上以及手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胸腔里塞满怒意。 “还真是福大命大,怎么都整不死她。" 大周突然停止北上,肯定是宋宁那个可憎的女人与赵启达成了某种协议,她以退为进,不攻反守,给了西境战局充足的时间,现如今西夏那边很难再抵挡住大周的进攻,兵败是迟早的事。 他迟迟收不回中部三州,加上借给了西夏十万兵马,导致手中的兵力日渐减少。 若是半年前宋宁攻下三州,他手中兵马尚未被西夏借走,起义军还尚未成势,或许就能借机一搏,趁着大周与西夏打得难舍难分,发兵南下。 如今完了,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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