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郡主, 你当真以为就单凭赵彻一人之力能杀得了掌管数十万军队的平阳王么?” 宋宁倒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良久后,她沉声问: “你是说, 你也参与了?” 赵启轻啧一声, 呷了口酒:“郡主真是聪明, 不过本王是奉了父皇的旨意, 但没想到赵彻抢在本王前面下手”他说起此事便心有不甘,就那么让他领了头功去,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江边阵阵冷风吹过, 宋宁心里顿时油然而生一股悲凉感。 同室操戈, 自相残杀。 她本以为大周皇家这些丑事就已够令人作呕, 没想到大越这边手段更加残暴。 平阳王乃是宗室亲王,与越帝同出一脉竟落到如此下场, 她感到一阵胆寒。 她深吸口气, 接着问赵启:“所以呢, 你打算从本郡主这里索要什么?殿下不会无缘于故告诉我这个秘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赵启虽领兵打仗的能力弱了点,但心眼不少,不然不会与赵彻斗了那么多年不落下风。 "郡主真会洞察人心,本王就不和郡主兜圈子了,郡主也知道本王如今是腹背受敌,赵彻派来的朝廷兵马以及大周的长宁军将本王逼得无路可走,本王想与郡主相商,可否暂时停战一段日子,本王帮郡主抵御朝廷的兵马,反正如今本王只占据四州,横竖都是死。” “但郡主不同,本王知道西夏东进,大周西境战火重燃,若是郡主想要中部三州,那打完后还剩多少兵马,郡主怕是比我更清楚。” 他手中三州兵马加起来有八万,长宁军有十五万兵马,攻下三州绰绰有余。但西境战局焦灼,本该支援北境的兵马如今全都到西境去。 之后她手中的兵不足以应对大越朝廷的精兵。 “你在威胁我?”宋宁压着怒气,厉色发问。 “本王只是在和郡主做交易。”赵启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笑得意味深长,“郡主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赵启见宋宁久久没有应答,不急着催促她,起身缓缓道:“不急,郡主仔细考虑下,再给本王答复。” 他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凉亭,身后宋宁喊了一声:“站住!” 他勾勾嘴角。 “好,我答应你。”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翌日 宋宁宣布全军暂时停止北上,同时加强营州,云州,交州几城的兵防。 将前线的事都交代清楚后,收到了宋时安的来信,他已到了青州,让她快速回去一趟。 根据信中的内容,宋宁大致猜测到,宋时安对她有孕一事心存怒气。 她马不停蹄回了青州。 长宁王府 “兄长,阿宁恭喜兄长,荣升为父亲。不知嫂嫂与小侄儿可还好?” 她见宋时安自顾自地饮酒,没理会她,心虚地率先发问。 宋时安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她气色很不好,整个人都非常消瘦,倒是腰身粗了不少。 他视线扫过她腹部,欲言又止,抬眸深深地看了宋宁一眼。 她知道他是气恼她尚未大婚便有孕,垂眸乖乖认错:“兄长,阿宁知错了。” “你怎么就那么不注意,你与陛下还尚未大婚,要是传出去,长宁王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他一向舍不得责怪她,但这件事关系到她的声誉,若是被有心之人给恶意传播出去,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兄长,这件事阿宁也没料到,这孩子来得突然,根本不在计划之内。” 宋时安强压下心头不满,摆摆手:“罢了罢了,坐下,说说你的打算。” 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况且那是天子的孩子。陛下看重长宁府,日后这孩子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承继大统的。 她与陛下迟早会大婚,只不过如今顺序颠倒,他有些难以接受。 “兄长放心,营州前线的事我已处理好,接下来我会在青州休息一段日子。” 宋时安深叹一声:“你放心,之后前线的事我来,你这段时间就莫要操劳了,我收到坤儿来信,说你多次遇险,可把兄长我吓得不轻。” “阿宁知道了。” 她无奈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宋时安接替宋宁前往前线。 宋宁留在青州,不过她并没有闲下来,上不了前线,她便将建设北境的事提上日程。 漠北土地本就贫瘠,她打算将大越降兵,以及云州与营州的部分百姓都迁入青州,让他们开辟渠田,从事耕种。 沧澜江已顺利开工,改道之后将会连通五城,她让青州太守加紧重修闸堰,疏通漕运一百余里,修理多条古渠的工程。 在青州以及安阳南所辖郡开辟水田,安置逃亡百姓,同时立屯戌,行交钞,置局织造,计亩输税。 她身子渐重,四个多月已显怀。这孩子挺能折腾,她第一次有孕,觉得实在辛苦。 在青州的日子,虽远离前线,但每日都能收到最新的前线战报。 北境的农民起义军势如破竹,又攻下大越东部两州。 西境却一直僵持不下,起初,西夏攻下朔方,东郡,雁门三郡,之后元赫到西部前线后,反攻夺回朔方,但西夏又进一步,夺了大周的九原郡,战局焦灼,一时难分胜负。 她已有两个多月未见到元赫。 只盼着孩子出生时,他能回来一趟。 一个月后。 夜风习习,松涛讯讯。轻风摇曳着院中的树枝,窗后的烛光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屋内女子的身影。 宋宁在案前重绘云州,营州的兵力布防图。大周已攻下多座城池,可该如何布防却成了难题。 她在案前埋头书写着,腹中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她秀眉蹙了蹙,仍下笔不停。 写了许久,困意上头,不知何时,竟趴在案前睡着了。 门外 小桃正打算给宋宁端安胎药进去,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小桃惊呼:“陛下回来了,参见陛下。” “免礼,”他停在房门口,接过小桃手中的药,“你先下去吧。” “诺。” 他轻动着脚步走入房内。 案前烛火跳动,她清秀的容颜清晰可见。 竟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他一时愣住,随后放下药,解了大氅,走到案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唤:“阿宁,醒醒,朕回来了。” 宋宁吧唧下嘴,睡得香甜。 他视线移向案上的黄纸,他仔细一看,发现她重新描绘了北境的兵力布防图,不止如此,一侧放着的团团废纸上,还写了很多如何对流民进行安置的一系列解决方案。 他本有意让她回青州好好静养,没想到她根本闲不住。 动不了刀枪,开始挥洒笔墨。 他无奈又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打算将她抱去榻上。 她脚下一空,抱住他脖颈,警惕地反应过来:“谁?谁在这里?”睁着惺忪朦胧的双眼,揉了揉脑袋,看清了来人,还以为是在睡梦中,轻笑了几声,捏着他嘴角,“不行,不行,一定又是梦。” 元赫顺势抱着她坐下,他扣着她腰身摸了摸,三个多月没见,她肚子已完全显怀,看着很明显。 他凑到她唇上狠狠地吻了吻,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脑袋,搓搓她光滑白净的脸颊,“阿宁,你看清楚,不是梦,真的是朕!” “唔--”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宋宁伸出手轻碰了下,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清醒。 她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几日感染了风寒,但有孕不能随意喝药只能硬抗,此刻见到他有些委屈,鼻尖一酸,扑过去窝在他脖颈侧,软声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阿宁,朕也想你。"他将她眼角的泪吻去, 宋宁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抬眸问他:“西境现如今战局焦灼,你回来真的不打紧吗?” 他一看就是匆忙赶回来,外衣上沾染不少灰渍,整个人无精打采,倦意很浓。 “朕已有三个月未见到你,你兄长来信说你近日身子不适,朕放心不下你与孩子,正好前日攻下西夏的永州,大周打了一胜仗,朕就抽空回来看看你。” “不过朕不能呆太久,此次攻下永州,若是能成功西进,就能彻底将西夏打趴下。” 他的重心本是在北境,但无奈西夏突然发兵,搅乱他的全盘计划。东进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西夏亡国,而是想与西夏重新和谈。 西夏与大越,以大周的兵力,短时间内只能攻灭其中之一。 “大越已无力回天,年关一过,就必须拿下。”他想起她与赵启的事,眉头紧蹙,疑惑问:“阿宁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住怀王?” 赵启不是那种任凭她肆意拿捏的人,元赫一直以为她会加快速度,攻下三州,生擒赵启,没想到她竟然放了赵启一条生路。 宋宁打个哈欠,困意袭来,身子实在倦得很,靠在他怀里懒洋洋道:“就凭他手里那点兵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不成,我只是觉得--” 她凑了过去,吻上他薄唇,浅尝即止,笑意盈盈道:“自相残杀更有趣。” “哦?”元赫挑眉,来了兴致,瞬间明了她的话,但又觉得似乎不太妥,“朕懂阿宁是何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赵启最后不受我们掌控,那怎么办?” 凡事总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赵启与赵彻最后联手,反攻的话,陷入被动的将会是大周。 “赫,你觉得赵启与赵彻有那个容人之量吗?要是能同仇敌忾,才是天下奇闻,他们互相势同水火,争斗多年,何况钟贵妃死于赵彻的刀下,赵启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你说的有理。”元赫还是觉得她藏了一手,眯着眼低声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怪招?” 他了解她性子,绝对不会贸然放赵启回去,肯定是手中有操控赵启的筹码。 宋宁撇撇嘴角,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耸耸肩,“诶呀,没什么,就是对他用了毒药而已,解药在我手上,他就算是想与赵彻联手,也做不到。” 元赫印证了心里的猜想,捏下她愈发圆润的脸颊,“你怀着孩子还碰毒!” “不对,谁给你的毒药?” “姜絮。” 她摸摸脸颊,怎么他手劲愈发大。“我之前离开金陵的时候朝她讨要了许多香料还有毒药,这兵不厌诈,阴招就阴招,有用就行。” “那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她对于接下来该如何攻下大越一定有了很详细的计划,他非常好奇她的下一步动作。 "赫,我打算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着暗卫去一趟大越,去见赵书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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