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厉声对那地上的婢子道: “日后还敢犯这种事吗?” 地上的女使气若游丝,声音沙哑,嘴里喃喃道: “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 宋宁满意地点头,随后望向旁边跪着的一群人,警告出口:“你们日后要是胆敢同这个婢子一样,那我也就只能叫个人丫子给发卖了去,此事绝不可有下此,知道了吗?” 威言充满震慑力,年长些的嬷嬷识趣地率先开口: “郡主放心,奴婢们以后一定尽全力好好服侍世子妃,这种事绝不会有下此!” 宋宁心中自有打算,素手轻挥,吩咐道: “行了,拖下去吧!” 倒不是宋宁特意制造这一出,只是这婢子犯事刚巧被管家给抓住了,她借题发挥一方面是想引出幕后之人,若是下手的人在面前的这一批人当中,那必然会有沉不住气会去外面通风报信,另一方面孙静微实在太过心善,并不利于在这群婢子前面树立微信。 若是长久如此,些许心怀不轨之人便会借机引诱收买府里的下人,从而对她们下手。 此次板子,她早已吩咐过孟秋,不止于会过重以至于失了生命,只是看起来严重些。 蓝雨轩 宋宁坐在屋里的暖炕上,思考着此事要从何处下手。 小桃给她添了热腾腾的茶水,递过去,有些疑惑发问: “小姐今晨怎么不何不挑明了说,严刑逼供让他们不得不说不就得了!” 柔夷抬手接过茶盏,饮了口,身子稍许暖和了些。 “不,此事不宜张扬,若是大张旗鼓地追查怕是会惊动背后之人!” 小桃似懂非懂地附和:“还是小姐想得全面些!” 屏风前头传来几声响和惊讶呼声,宋宁反应过来,急动脚步,走近后神色担忧,小心地询问: “吴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几日宋时安眼见瞒不住便如实告知了孙静微,之后差人把身边伺候的人全换了,把曾经用过的衣物都送到宋宁这里来,方便她彻查。 吴大夫一早被宋宁请到这来,查看这些贴身衣物和首饰是否有异样。 “回郡主的话,这衣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怕是出在这世子妃的珠钗首饰上。” 宋宁明眸里闪过诧色,须臾便敛起,沉声: “你细细说来,不得隐瞒!” 吴大夫拿起一根珠钗以及耳环,递给宋宁。 “郡主细闻,这珠钗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香气,仿佛是被香料浸染过一般。” 这香气并不浓郁,淡淡的,有些好闻,宋宁接过,放到鼻尖,轻嗅,眯着眼睛,眼底情绪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你是说关键点就出在这股子香气上?” 吴大夫耐心解释道:“没错,按我推测这珠钗是被人用麝香先浸染过一轮,然后使用了大量的香料再重新浸泡,两种气味夹杂,掩盖了麝香的气味,导致非常不轻易发觉。” “若不是长年从医对药材气味有一定敏感度的,都闻不出来!” 宋宁越听越心惊,幸亏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香料虽不精通,但也是能识得一些的。大周香料产业不发达,那这香料是如何得来的。 手里紧攥着一根金玉钗,脑中思绪飞快。 心里一点思路都没有,正是烦躁的时候,身后吴大夫惊人的话又潜入耳里。 “郡主,除了珠钗首饰被麝香浸染过,吴某发现世子妃的近年来的就诊记录也有一定的问题。” 一字一句,像雷石一样,攻击着她心门。 “吴某仔细翻阅了世子妃近年来的就诊记录了,发现自打吴某跟郡主去了青州以后,长宁府看诊一般都会去请仁济堂的人,可据我了解,仁济堂这个医馆却在三个月前忽然关门,说是老家出了事,再也没有开张过,直到最近庆济堂接手。” 余光瞥见宋宁脸色愈发暗沉,压低声音道: “世子妃求子心切,这半年来一直找仁济堂的大夫开方子来调养身子。最有可能的便是药方子出了问题,郡主还是尽快找到仁济堂的大夫来询问一二,方可得出真相!” 宋宁轻叹,倏地想通了,惊觉道: “嫂嫂随身用带有麝香的饰品已有两年之久,本是不易有孕,如果是仁济堂的大夫给嫂嫂开的药存在问题,近三个月停了药,起到了效果!如此一来就能说得通了!” 吴大夫对宋宁的猜测表示认可,"郡主果真聪慧,按吴某所看,这珠钗上的麝香量并不大,虽说佩戴在发上容易对母体产生影响,但毕竟是微量,起的作用并大,得长年累月下来才起到明显的效果!真正起作用的怕是那药方子!” 随后话里有些无奈,“小人惭愧,对于香料并不精通,也认不出这珠钗被何种香料浸染过!还请郡主今日过后叮嘱世子妃莫要再用这些珠钗,碰也是碰不得的!” 宋宁摇摇头,慰籍道: “此事不怪你,本来就是百密一疏的东西,何况这种闺阁女子喜爱之物,不知也是正常!” “我已知晓了,嫂嫂贴身衣物也会叫专人重新裁制准备,至于这珠钗,我会找人打听清楚来源的,今日麻烦吴叔了!” 吴大夫微笑道:“郡主客气了,无事的话吴某先告退了!” “吴叔慢走!” 须臾,宋宁敛了神色,眸底闪过冷意,沉沉出声: “小桃,让春兰进来见我!” “诺!” 片刻后,一女使走进,给宋宁行礼。 “见过郡主!” “得了,免了虚礼,你自你家主子未出阁时起便跟在身边,我兄长和嫂嫂信任你,所以才将此事告诉你,此次让你前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春兰低声回道:“郡主尽管提问,只要是对世子妃好的,我都知无不答!” 宋宁眼神犀利,试探地问道: “那好,第一问,你可否知道嫂嫂首饰盒里这批珠钗项链是何时开始使用的?” “还有就是这几年来嫂嫂可有在京城中得罪些高门贵女或是官宦之家的女眷?” “这两问你必须如实问答,不得隐瞒!” 清脆的女声带着层层压迫感,令人不得不听服。 能确定是衣物首饰出了意外,最有效的便是从身边接触的人查起。 春兰思索片刻道: “回郡主的话,这批次首饰是我家夫人自小姐出阁时候带来的嫁妆,我家主子性情朴素,作风不爱张扬,很少替换新季的首饰,郡主也知道我家主子品行温良,平日里连个小虫子都不忍心伤害,在外自也是不会与人起什么冲突,更不用说是得罪其他府里面的女眷了。” 这个答案让宋宁心下凉了半截,但也是意料之中。 不死心继续发问: “那你家夫人也就是嫂嫂母亲对她如何?” 她久不在京中,对这各府高门大院里的情况委实是不了解。 “这----” 见她支支吾吾,宋宁也是急了。 “你如实说来便是,无须担忧什么,既入了长宁府,我也自会护着你!” 此言一出,春兰也微微松口,一字一句地往外蹦:“郡主,我家主子的母亲其实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现在的大娘子是续弦正室,对我家主子说不上多好也谈不上苛待,主子出门的嫁妆也是她亲自盯着准备的!” 宋宁心下知晓,大致了解情况,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方才她仔细打量了这婢女的神情,并无异样。 问完几人,都挖不出些有用的信息,明知有人背后搞鬼却毫无头绪,实在心下发赌。 脑海里细细思索着。 如果这珠钗和济仁堂的大夫是同一人所为,这样一来内鬼就出在了孙家,但孙家从不参与党政,自家嫡女嫁入长宁王府,一个三品文官之家也跟着沾光,从这点上看,实在是找不出下手的动机。 若是不同人所为,那又是怎么样费尽心思对着贴身的首饰动手的,三年了竟毫无一人察觉,这府里下人里想必也存在有问题的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脑子沉沉,有些不适。 香料到底是从何来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半盏茶后,忽地想到一人,也许能解眼前的困境,急忙从塌上起身。 拿了黑色大氅披上,换了身黑色男装,秀发简单用一根木质簪子挽起,对小桃吩咐几声,便一人从府后面出去了。 不带小桃,是想让她留在府里,看着那群女使们,旁人她实在是不放心,自幼跟在身边的倒安心些。 金陵城内 大街上川流不息,店肆林立,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充满浓浓的烟火气。 宋宁一路向北走去,黑色大氅隐藏了自己的面容。 哒哒声响,轻微的脚步声,离的不远,耳畔传来气息涌动,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出声,神色镇定,急步向前走。 一处巷口处停下,里间传来阵阵药香味。 门口的匾额上三字瞩目:庆仁堂。 她思考片刻,明眸快速环视下四周,迈步走进。
第18章 医馆 ◎盛行一时,销声匿迹◎ 入内,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宋宁有些不适应,秀眉微蹙。 大抵是临近傍晚,医馆里的人陆续走空了,进入里间,只发现零星几人在排队,她也不插队,低着头,排在了最后一人后面。 宋宁今日一身男装黑衣,甚是低调。 耳侧传来里间女子的话,语气柔和且耐心。 一女子一身白色纱裙,清澈的鹿眼,朱唇皓齿,脸颊上梨涡浅浅,气质淡雅出尘,素手捣鼓着药材,正在开着方子。 一长者鬓间斑白,身穿长袄棉衣,脸上止不住的担忧。 姜絮轻声宽慰道: “你这不算什么大问题,是心情郁结,阴虚火旺所导致的,我给你开几幅降肝火的方子,你喝了看看有没有好转,十日后如果还未见好再回来寻我。” 此话一出那病人脸上愁容立时消了一半。 “成,谢谢姜姑娘了。" " 不客气!” 对话传入宋宁耳朵里,她余光瞥见那女子,眸里充满了欣赏。 当初在长云山脚下,她被其所救,当时救觉得此女子并不一般,后来得知是右相的千金,便更加难能可贵,本该衣食无忧娇养在府,竟然醉心医术,一心行医救人,当真是难得。 一盏茶后,大抵轮到最后一人。 姜絮有些疲惫,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口: “请问你有---” 话音未落,抬眸望见宋宁浅笑着,姜絮明眸里充满了惊讶,只见眼前人一身黑衣,大氅披在肩上,心下瞬间明了,吩咐身旁的女使道: “你去外面把门关上,挂上打烊的牌子,若还有医者,就让他们去南路长济堂二表哥那里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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