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的试探,互相往内心插刀子。战场两人交手过多次,甚至在她陪伴元赫在大越为质时期也是多次有会面,只不过彼时她以男子装扮示人,两人这是第一次以真实的身份近距离交谈。 赵彻眯着眼观察着宋宁,一双鹿眼,眼含秋波,芳毫如月牙楣一般,摄人心魄。 一席话戳到了赵彻心里的痛,他轻嗤一声,双拳紧握,眼神如炬,对上宋宁视线,一字一句开口: “两年未见,你嘴皮子还是如往日那般厉害,这般性子孤真是稀罕,你就那么断定孤不能重新把赵润手里的兵权夺过来?” 步子又近了几分,宋宁心下一紧,耳侧话一字不落地入耳,潜入心底,“如果你以联姻之名嫁给孤当太子妃,长宁军反戈,这兵孤不就有了吗?” 眼前的女人太过危险,若为元赫所用,就算他才冠天下恐怕也难抵两人合力。 若是这女人有机会能够为他所用,他绝对会去争取。 他记得大周先祖遗言,为防外戚专政,宋家女不入天家后宫,大周郡主怎能比得上大越东宫的太子妃之位。 赵彻心中暗自得意。 一番惊天言论,宋宁心下微怔,须臾后便谙了他何意,鄙夷地笑言: “殿下还是同五年前那般厚颜无耻,我宋宁既是大周臣,便会生生世世效忠吾皇,殿下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钟贵妃圣眷正浓,怀王愈加得越帝赏识,再这么下去殿下的太子之位都快保不住了,宋宁的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赵彻见完全引诱不了眼前人,恨得牙痒痒,怒道:“你这女人---“ “五哥。” 一声急唤,门嘎吱一声响,一女子急步走进,身后东霖眼嘴双用,拼命给赵彻使眼色。 来人一身散花如意云烟长裙,秀发梳成朝云髻,发饰是粉色玫瑰金簪,额前些许刘海,秀丽中又不失俏皮。 赵彻微蹙眉,很是不耐烦,宋宁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下他的神色,心下了然。 “你---你是谁?” “五哥,她又是谁?” 小脸皱着,很是不开心。 宋宁戏笑: “见过郡主!” 浅浅地行了个半礼,眼前人并不认识她,可她却认识眼前人。 大越平阳王府郡主,赵书仪,宗室之女,平阳王府王爷于五年前安阳之难中不幸离世,王妃殉情,这赵书仪和其姐赵书君从此便养在了太后膝下。 七年前她还在大越的时候见过两面,当时她还尚年幼仅仅只有八岁,如今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这眼光不太好。 赵彻语气淡淡: “你不是说去金陵城内逛逛吗,逛完了怎么不回去,来这里是为何?” 赵彻话里带着不满,却很好地克制住了。 “五哥,你还没跟我介绍这是谁呢,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 赵书仪撇嘴,似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内心猜测。 “我的事与你无关,东霖,送郡主回去!” 赵彻不耐烦了,忙出声赶人。 东霖急着拉住她,低声劝道: “郡主,咋们先回驿馆吧,就不要打扰殿下的要事了。” “不是,五哥跟一女子孤男寡女在一室能有什么要事要相谈,不会是你---” 门外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呼,一暗卫破门而入,着急忙慌道: “殿下,不好了,那北卫司的人不知从哪里得知殿下的消息,已带人追过来,再不撤的话殿下的踪迹马上就要暴露!” 赵彻低咒了一声,转头望向宋宁,咬牙切齿道: “又是你暗中通知的?” 宋宁眸底闪过一丝诧色,她也不知是何人,北卫司的人她也指挥不了,赵彻算是冤枉她了。 她和天家那位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随意指挥北卫司的地步。 不过想顺利脱身,她倒是顺水推舟不辩解。 这副反应等于是默认了,赵彻认栽,很不想承认又被这女人摆了一道,紧声: “东霖,走,通知暗卫,马上便走!” 来的人是北卫司的,大周陛下的特务机构令全江湖的人都闻风丧胆,何况还未到约定接待使臣的日期,他犯不着冒险在这个时候暴露,对上了万一误伤就得不偿失了。 兵不厌诈的道理他自是懂的,就算那人是天子,也要提防。 拉着赵书仪出门,搞得她一脸懵,“五哥,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咋们还回驿馆吗?” 翻身上马,拉住赵书仪一起,见她一直问个不停,也实在是没了耐心,厉色道: “不要说话了,必须赶紧走,等离开这里再向你解释。” 宋宁好笑地望向赵彻,“那就恭送太子殿下了!” 马上人轻哼一声,瞥见宋宁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大手圈住赵书仪,拉紧缰绳,放出狠话: “你回去告诉元赫那家伙,昔日的一剑之仇我定会报,无论此次议和结果如何,大越的铁骑最后一定会南下,江山易主的一定不会是孤,而是他!” 斩钉截铁的话,带着震慑人心突破苍穹的力量,压迫着雪地里所有人的心房。 “吁,驾!” “驾!” 骏马奔起,长啸一声,溅起满地的积雪,不久后便消失在宋宁眼帘之中。 宋宁内心深处突然有股不详的预感。 今日他所言实在是骇人听闻,长宁府女子从不为妾,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又如何,大周臣又岂能为大越妃。 看方向是朝着禹州城的去的,看来大越太子的仪仗队三日后便会到达金陵城,既然如此赵彻为何如此心急切要提前绑了她。 “郡主,郡主!” 身后传来几声呼唤,几人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臣参见郡主!” “起来吧!” 宋宁明眸里带着些诧异,“霍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往身后瞅了一眼,见不止他一个,疑惑道: “你这几人是打算去哪里?” 霍尘朝她解释道: “我刚好奉了陛下的旨意,去永毅侯府办一趟差,刚巧经过庆济堂,见有人跟踪郡主便派人跟了上来。” “为防出事,我方才去北卫司调了几人前来,郡主,请恕霍某多嘴一问,刚才那几人为何要跟踪郡主?” 作者有话说: 下章搞事了,来猜猜幕后之人是谁?
第20章 出事 ◎中毒嫁祸,东宫来使◎ 宋宁沉声: “方才那人,是大越的太子,赵彻!” 霍尘哑然,十分疑惑,须臾后问道: "大越东宫那位不是在养伤吗,怎么会出现在大周?" 宋宁素手扫了下肩头的雪渍,淡声: “大越来使,按理来说都应是怀王,议和一事当初我与怀王亲自定下的,可为何此次来使却是东宫,此事有待深究,赵彻那人心思深沉狡诈,此番前来必定存了些龌龊的心思。” 宋宁翻身上马,干脆利落,不解出声: “对了,你不在北卫司轮值,去永毅侯府所为何事?” 宋宁不想透露太多,有意岔开话题。 “陛下为沧澜江改道一事感到非常忧心,左相和右相各具一词朝堂之上争论不休,陛下想问侯爷的意见,便让霍某去永毅侯府请傅侯爷进宫一趟,可侯爷还是闭门不出,不愿相见。” 宋宁微叹,倒是见怪不怪:“侯爷倒还是那个性子。” 永毅侯府乃是外戚,太后便是如今傅侯爷的嫡女,不过五年前安阳之难后,太后去了象山佛寺进修说是泰安帝崩逝太过伤心不愿呆在宫里,傅侯爷也从此不再入仕,不问朝堂事。 傅家当年所为实在很是令人费解。 天家那位的性情她略知一二,不会无缘无故宣傅侯爷入宫的,理由是沧澜江改道,但她更愿意相信是有更重要的缘由。 进入金陵城内,商贩的吆喝声入耳,落日的余晖倒映在城墙之上,巍峨肃穆的宫城就在不远处。 “你先回宫叙职吧,我就先回-----” “啊啊--出人命了---” 不远处传来惨叫声和惊呼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 “起开,起开!” 宋宁和霍尘心下都一惊,青天白日的命案哪来的命案! 顺着呼声跑去,宋宁停住脚步,抬眸忽地望见“水云间”三个大字。 在金陵城中,水云间乃是规模仅次于醉仙楼的酒家,比起醉仙楼,更多了歌舞杂耍的消遣方式,非常受达官贵人的喜欢。 人们不断从正门涌出,边跑边呼喊着“出人命了,傅公子杀人了!”,听见'傅家'两字宋宁心下一顿,没反应过来被人群挤出去。 霍尘后面追上来赶忙扶住她,“郡主,没事吧?” “没事没事!" 霍尘抬脚作势要进去,宋宁赶忙拉住他,低声: “别进去,暂时先看看,你是北卫司的人,不适合轻易露面!” 宋宁飞速环视下四周,水云间旁的醉仙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跟地段是金陵城人流量最大的,各色的酒馆一排排并行的开设,靠得很紧,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不难,就是得想些其他法子。 “走,我们从醉仙楼那边直接过去上到水云间的三楼,醉仙楼不正是你们北卫司暗地里负责的吗?你应该熟门熟路了!” 上次她遇见元赫就觉得不对劲了,醉仙楼必定是他开的,代掌的定是北卫司的人。 霍尘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手,惊道;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郡主说得对!从醉仙楼那边过去!” 片刻后,两人偷摸着从醉仙楼上去,顶楼开窗后,她拿了一根绳子系在身上,猛地一跃,跳到了水云间二楼的窗户上。 随后霍尘也照办。 水云间二楼房间里人都差不多走空了,或者是在楼下看热闹。 宋宁明眸扫过房内,瞥见桌上有一交刀,快速拿起剪下衣袖一角,在霍尘的疑惑的目光下,制成面纱。 霍尘立时明了,便也照办。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发现刚才虽然有很多人被吓得离开了水云间,但一楼二楼外廊人还是蛮多的,不乏有想看热闹的的,还有一些歌女舞女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宋宁紧拉住面纱,在二楼处找了个隐蔽的拐角处,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一楼满地的杯盏碎片,几个大越人在推搡着官兵。 一白衣男子倒地不起,嘴角处一抹鲜血,眼眸紧闭,也不知是咽了气没。 来人伸向那人的鼻息处探下,随后对一身官服的那人道: “大人,这越人已近咽气了!” “对不住了,傅公子!” “这,李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人无奈道:“傅公子,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请傅公子跟我们走一趟,若真是不关傅公子的事,自会还公子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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