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却见远处驾来了另一辆马车,在那人面前缓缓停下。 为首的人一跃而下,双手抱拳躬身给面前人行礼道:“参见王爷,我家主子有请。” 元潇微微一愣,见眼前人很是面生,冷眸微眯,打量了他一番,往身侧的马车望去。 寒风吹动卷帘,他看清了里面人的容颜,随后沉着脸上马。 一男子身穿云锦雀纹长袍,清秀俊朗,气质出尘,挑眉出声:“偶然经过,竟遇见了王爷,便邀王爷上来坐坐,不知王爷深夜来找英国公所为何事?” 元潇不是很想理会眼前人,冷声:“此事与殿下无关。” “王爷真是不给人好脸色看,此次前来本是想与王爷商议一事,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他在眼前的棋盘上落下一黑子,整个棋盘瞬间变成了死局,赌得白子无路可走。 元潇神色逐渐温和,但还是暗藏了些警惕,沉声:“殿下暂说无妨,本王不排斥任何想与本王合作之人。” 那人勾唇一笑道:“王爷真是爽快人。来日若是王爷大业能成,莫要忘了今日才对。” 元潇侧耳听着眼前人要和他商议的事,薄唇紧抿,心中不断盘算着。 无边的夜幕下,空气中一片肃杀之气。 “陛下,那人是谁?” 一侧的屋檐上,宋宁与元赫俯身趴在一处,露出眼,试图看清不远处的人。 宋宁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陛下阴沉着脸,冷声:“看不清脸,但是可以确定身份肯定不低。” 宋宁猜测道:“会不会是赵彻?” 赵彻那人狼子野心,景王若是要暗藏异心,二人一定会互相勾结在一起。 陛下没否认,"不排除是赵彻,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他从马车的等级中可推断出那人是非富即贵,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家之人。 但至于是不是赵彻,还有待商榷。 两人见那辆马车缓缓驾驶离开英国公府后门,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面。 “阿宁。”陛下扶住她,定下身子。 “没事。”她握住陛下的手,扫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走吧,阿宁,此地不宜就留,朕送你回长宁府。” “好。” 一炷香后,长宁府门口。 两人神色非常凝重,双手一直紧握着,但回来的路上彼此的话很少。 脚下似有千斤重,今日一事,如巨石一般压在心上。 陛下脚步微顿,在后门停下,微微笑道:“阿宁,回去吧,今日之事,莫要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尽力而为就行,后天年宴,你身为长宁王府的人是一定要出席的,当日你记得,一定要多注意。” 宋宁眉间轻笼了些许清愁,对上那双透亮的双眼,嘴角微勾,轻点头道:“嗯,我明白,当日会多注意,你明日还要上朝,早些回去吧,莫要担心我了。” “行,那朕就先回了。” “去吧。” 陛下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 宋宁顿时觉得缺了点什么,唤了一句:“赫?” 陛下惊喜一回头,她凑上前去,在他脸颊处轻轻一吻,小声道:“生辰快乐,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我的陛下,我的阿赫。” 话音柔柔,在陛下心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他扣住她的细腰,在她耳边浅浅道:“多谢阿宁,朕的愿望便是阿宁能陪着朕长长久久。” 宋宁拥紧了他,笑意盈盈道:“嗯,会的,一定会的。”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才各自分开。 两日后,便是大年夜。 宋宁本想着在府中呆几天,好好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毕竟,权臣与亲王若是要反,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动摇大周的根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民生破坏。 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内部自行分崩离析,是一道难题。 她在书案前不断勾画着。 写了一页又一页的应对措施。 若是河西节度使与甘州节度使被煽动起事,两州合起来的兵马就有十万万,金陵城地处东南部,起事直接南下,目的肯定是直捣金陵。 若是南下,金陵城内能御敌的兵马全部加起来只有两万左右。 整个北境的长宁军虽说有二十万,但分散到了三州,为了预防大越突然南下,也不能随意调动,若是赌一把,最多只能有五万援军。 这七万兵马是陛下完全可以操控的,若是两州节度使起事,其他的地方节度使也有被煽动起事的可能,所以不能把希望压在从北境调兵上。 时间还来得及,年后她准备去一趟甘州。 之前晋阳王带兵镇守大周西境,虽然如今晋阳王府没落,但其余部下几乎都分布在了甘州地带。 她亲自走一趟,看能不能控制住局势。 宋宁越想越觉得前路有些艰难,当年安阳之难时,陛下为了集中全力御敌,曾今与各地方节度使进行协商,不可轻易裁兵,若是在短时间内想要收回地方兵权,实在是来不及。 强硬着来可能会导致余下地方节度使的不满,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宋宁瘫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很久,一只手不停地敲着椅子,绞尽脑汁地想着。 许久后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后果,忍不住趴在书案前,眉心紧蹙,眼睫不停地颤抖,心中被未知的恐惧填满。 那种害怕,似是要将她直拽入无边地狱之中,夹杂着痛苦的无力感,侵蚀着她的四肢。 她再也不愿意见到五年前的事重演了,山河破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她趴在案前长叹许久,之后逐渐平复好心情。 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那就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门外传来咚咚几声响。 她慌忙抬手把脸上的几行清泪给抹去,沉声道:“进来。” 小桃一进门看见宋宁正在案前微微出神,眼角发红,像是刚哭过,有些惊讶。 “怎么了,有何事?”宋宁忙收敛了神色询问道。 “小姐,公主来了,说是有事要见你。” 宋宁有些诧异道:“哦?她怎来了,让她进来吧。” 金嘉禾一身蓝色百褶流仙裙,头上戴着西夏特有的绒花簪子。 丧着个脸走进。 宋宁到她身边停下,凝视着她的眼,发问道:“小姑奶奶,又怎么了?” “这是又跟谢灼闹脾气了?” 金嘉禾心思单纯,遇到事开心与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不加掩饰,让人一看便知。 “宁姐姐!” “不哭,不哭,坐下来,慢慢说。” 宋宁将她按在凳子上,小心问道:“是谢灼欺负你了吗?” 金嘉禾吸了吸鼻子,随后把事情原委向宋宁道来。 原来方才金嘉禾去了谢国公府寻谢灼,想要商议二月大婚的一些琐事,毕竟她有一半的西夏血统,是西夏公主,西夏的很多风俗习惯与大周存在很大的差异,在成婚一事上也不例外。 她没想到谢灼那个时辰正在巡防营带兵,并不在府中,心中存了好奇便进了书房,却看见了谢灼书案上写的一封又一封的书信。 她好奇地走过去瞅了一眼,之后心中好似有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去,再难以拔出。 每一封信上开头第一句便是:吾妻清和 ‘吾妻清和’ ‘吾妻清和’ 堆满了整个台面。 她没去算到底有多少封,只知道他这么多年每一日的漫漫长夜都在思念着他心上的女子。 她看见过后,在他书房里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便来了长宁府。 宋宁见她眸中含了些泪,握住她双手,盯着她湿漉漉的眼,耐心劝道:“嘉禾,你既已知晓他心中有清和的存在,还要嫁给他,那便从今日开始,收回对他的情,你乃是西夏公主,不欠他谢灼什么,婚后若是忍受不了便和离。" "听宁姐姐一句劝,好吗?" 作者有话说: 就让俺们谢灼以后来个小小的追妻火葬场吧哈哈
第64章 皇子 ◎西夏来人,竟是旧识◎ “宁姐姐, 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这心里的坎一直过不去。”她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事已至此, 已再无转圜的余地。” 宋宁见她情绪一直低落, 握住她手安慰道:“那就换一个思路, 他心里既然放不下清和,那就争取把他的心给收回来。" 金嘉禾微愣住,“收..收回来?”, 凭借现如今谢灼对元清和的留恋, 她没有那个自信能保证自己未来能够走入他的心中,她深叹一句: “宁姐姐, 我觉得他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有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对他来说仅仅只是用来维持西夏与大周关系。” “事在人为,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宋宁对上金嘉禾有些迷惘的眼神, 伸出柔荑捏了下她的脸颊, “你怎就妄自菲薄, 你乃是西夏公主, 要长相有长相,学识样貌并不输金陵城的那些高门贵女。何况你尚未努力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我--”金嘉禾一听宋宁的话, 心中好过了些, 但还是对自己心存怀疑。 宋宁见她一直郁郁寡欢, 想着寻个法子让她开心些,须臾后道: “算了, 莫要想那些事了, 越想越把自己饶进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顺其自然就行,对了,我今日本打算去找姜絮,你既然来了,便同我一起去济仁堂找她,顺道出去散散心,如何?” “你的身子顺便也让她再帮你看下这些日子调养得如何了?” 金嘉禾有些恹恹应:“好。” 济仁堂内 今日的医馆内很是清冷,姜絮在捣鼓着药材。 这几日天气缓和了些,昨日她便去往长云山采了好些药材。 表面上是去采药,实际上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心中还是微不舒坦。 她自是明白论家世地位,甚至是品性才能,她都及不上宋宁。 在尚未知道陛下与宋宁已暗许终生之前,她心存了希翼,如今难免失落。 不过她并未觉得太过诧异,回来想清楚后,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陛下已过了弱冠之年还尚未立后选妃,之前她也有所听闻,说是朝中大臣不断上书奏请陛下充实后宫都被一一驳回。 此前她父亲在没少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导致她也非常纳闷甚至对陛下存在误解。 上次去了一趟长宁王府她就懂了,关键就出在了宋宁身上。 不过祖制已立,陛下该如何破解,她很好奇。 “姜絮。” 身后传来一阵喊,姜絮一回头,发现金嘉禾与宋宁正在她身后。 她眼里满是惊讶,放下手中的药材,迎上前去。 “姜絮见过公主,见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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