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想做什么?” 他们当即拔了刀,恶狠狠道:“滚开,小心你的脑袋!” 卫辞纹丝不动,目光幽冷,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平沙士兵立即感觉受到了挑衅,叫嚣着要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大阙人剁成肉泥。他们挥着刀冲上前来,还未近身呢,便被一旁的申屠祁割了脑袋。 一场厮杀从屋内蔓延到屋外,本来不想动手的卫辞,彻底被惹怒了,挥着剑杀得片甲不留。 姜弋亦怒火攻心,招招致命,恨不得看似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连他妹妹都敢觊觎。 对方人数不少,在发现卫辞等人都是练家子之后,还试图去挟持沈菀。 阿黎眸光一厉,当即踢起了脚边燃烧的木头,那烧红的棍子直直地砸向对面的脸,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人被踹出了屋外,还没来得及挥刀,就死在了阿黎剑下。 最后一个人倒下,整片雪地已经被染红了。 卫辞等人面不改色,淡定地回到了屋内,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木门被关上,寒风拍打着木屋,屋外的雪丛中,一名士兵瑟瑟发抖地向后退去,扭头飞快地跑进暗无边际的山林里。 暗沉的天际不见一点繁星,直至天色将明,云边才浮现了些许亮光。 大明山脚下的帐篷内,外面的风雪盖不住里面的春色暖意,几声稀碎暧昧的低吟断断续续地响起,女子的娇呼声中混着男子低沉愉悦的笑意,渐渐归于平静。 一名年轻男子倚在床头,散乱的墨发添了几分野性,深邃狭长的眉眼显得狠戾,偏偏又带着几分足以让人沉溺的柔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俊美的脸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着怀中女子的墨发,似乎极为喜爱。 “殿下,你弄疼我了。” 那女子不满地娇呼一声,抬起眸时,春水盈盈,可不正是姜稚渔? 裴云渡轻笑,吻了吻她的指尖,嗓音沙哑。 “好,那我轻点。” 姜稚渔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察觉自己竟看他看痴了,又羞涩地埋入他怀中,因而也没有注意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与冷漠。 “跟我说说姜箬吧。”他忽然道,“我还从未见过姜明渊的亲女儿呢。” 姜稚渔脸上划过一丝厌恶与憎恨,“说她做什么?一个只会靠着狐媚手段勾引男人的贱人罢了。” 裴云渡听出了她话中的嫉妒与恨意,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哄了她几句。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女子,能把我们家小渔气成这样,日后我碰见了,也好派人教训教训她。” 裴云渡一番话,便轻而易举地顺平了姜稚渔的脾气,她也如他所愿,将沈菀的情况娓娓道来。 听罢,裴云渡心里才有了计较。 姜明渊出事之后,沈菀就被关了起来,不过近日他收到消息,说她已经越狱跑了,如今按姜稚渔所言,只怕以沈菀的性子,会到塞北来也不一定。 这段时日他一直派人在山里搜寻姜明渊的踪迹,皆是一无所获,手下倒是折损了不少,不把姜明渊除了,平沙国始终不能安心。 虽然他那个蠢货兄长裴云齐已经死在了宁州,但是他可还有不少兄弟姐妹,若是这一回他能顺利除掉姜明渊,指不定他老爹一高兴,就把皇位传给他了。 只不过姜明渊不好找,裴云渡琢磨着,若是抓不到姜明渊,拿沈菀开刀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195章 调虎离山 “殿下!” 帐篷外一声急切的通报打断了裴云渡的思绪,他披衣起身,听那名士兵禀告大明山内之事,倦懒的眼眸眯着一丝精锐的光。 “你确定没有看错?” “回殿下,绝对没有错!那个人就是姜弋!” 正在里面梳妆的姜稚渔蓦然听到姜弋的名字,面容微微一怔,后面再想听,外面的声音却低了许多。 她望着梳妆镜内的自己,略施粉黛的脸只能称得上秀气,甚至还有一丝寡淡,唯有一身细腻白皙的肌肤,是平沙女子所没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以奴婢的身份被流放千里,灰头土脸之时还能被裴云渡相中,成为他的贴身奴婢。 纵使衣食无忧,裴云渡有体贴入微,可姜稚渔还是恨。 恨姜明渊的无情,恨姜弋的狠心,更恨沈菀横插一脚,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裴云渡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嗓音低沉,“我要亲自进大明山,先让人送你回城。” 姜稚渔转过头之时,笑得灿烂无比。 “殿下,我想跟你一起去。” 裴云渡眸光微闪,竟也同意了。 姜弋他们尚且不知被漏网之鱼暴露了行踪,短暂的休息后便继续出发,只是要在茫茫无际的雪山里找人,众人都累得够呛。 沈菀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等卫辞发现她不对劲时,她已经发烧了两日,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吭声。 卫辞难得冲她发了火,但也迅速寻找落脚的地方,好让沈菀先休息养病。 申屠祁带着人出去寻草药,沈菀趴在卫辞怀里,小脸烧得通红,闷闷道:“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别胡说。”卫辞将她身上的大氅裹得更严实了一些,“若没有你,我们还找不到姜弋。” 沈菀烧得有些糊涂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嗯,我是小福星……” 卫辞失笑,很给面子地回应,“嗯,小福星。” 沈菀病得有些严重,纵使姜弋放不下她,但还是决定带着几人率先出发寻找姜明渊,毕竟大明山内危险重重,况且还有平沙士兵的踪迹,若不早点找到他们,姜弋只怕会有意外发生。 几人商议之后,便由申屠祁带着姜弋他们探路,而卫辞和阿黎则留下来照顾沈菀,待沈菀好一些,他们再循着申屠祁留下的记号与他们会合。 两日来都还相安无事,意外发生了姜弋他们走后的第三日。 沈菀病得越重,但是申屠祁寻回来的草药却所剩无几,阿黎打算再进山寻找,卫辞不放心他一个小孩,便留他照顾沈菀,自己进山。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刚走没多久,就碰上了两只饥肠辘辘的狼,以免它们掉头回营地袭击沈菀与阿黎,卫辞不得不先将它们引开,因而也耽搁了一些时间。 而卫辞不知道的是,这些狼正是有人有意放在附近的。 裴云渡站在雪坡上,看着不远处那间低矮的茅草屋,确认卫辞离开之后,唇角勾起了一丝得逞的浅笑。 卫辞一走,阿黎便紧闭门户,探了探沈菀的额温,又蹲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着。 少年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杂糅了大阙人的温婉与平沙国人的艳丽,精致得不像真人。 他手握一把匕首,正在削着弓箭,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眉眼间却带着一丝狠戾,只是在偏头看向沈菀时,又不自觉地散去了几分。 “嘭”的一声,那扇不堪一击的门猛地被踹开,阿黎迅速跃起,目光阴狠地看着大步跨入屋内的人。 “哟,还有个小孩?” 裴云渡嘴角的笑在看见阿黎的脸时蓦然凝住,无他,只因为那张脸像极了他的父亲裴胤。 “你是谁?” 阿黎死死地盯着他们,嗓音带着少年尚未长成的沙哑,“你又是谁?” 裴云渡不喜欢那张脸。 平沙皇帝,也就是他的父亲裴胤风流成性,给他生了一堆来抢夺皇位的兄弟,裴云渡花了好大的心力,才不着痕迹地除掉了大半。 因而看见阿黎的脸,裴云渡便会想起平沙皇宫里那些虚伪贪婪的兄弟姐妹,对初见的阿黎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厌恶。 阿黎避而不答,只道:“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呵……”裴云渡轻笑一声,“小小年纪,就有好大的脾性,哥哥今日就教教你,何谓夹着尾巴做人。” 他扬了扬手,身后一群侍卫猛冲上前,瘦弱单薄的阿黎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轻而易举地就被制服了。 他浑身的伤,被押着跪在地上,仍然倔傲地仰着头颅,在看见裴云渡朝着沈菀走去时,双眸都在喷火。 “离她远点!” 裴云渡只当听见了狗叫。 屋内的嘈杂声似乎并未影响到她,沈菀双眸紧闭,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窗外不知何时有了日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那抹殷红仿佛愈发诱人,成了这寒天雪地里不可抹杀的颜色。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裴云渡情不自禁叹道。 “沈菀?” 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传来,落后一步的姜稚渔跌跌撞撞地闯入,看着裴云渡面前的人,那一刻仇恨盖过了理智,她竟然拔出了侍卫的刀,狠狠地朝沈菀刺去。 “住手!” 阿黎失声惊呼,下一秒便见裴云渡捏住了姜稚渔的手腕,许是用了点力,姜稚渔疼得面目扭曲。 裴云渡嘴角的笑已然消失,“她就是沈菀?” “不错!”姜稚渔急切地吼道,“就是她把我害到如今这般田地,殿下,你快帮我杀了她!” 裴云渡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琢磨着派人去寻找沈菀的下落,以此掣肘姜氏父子,结果她就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了。 姜稚渔还想发疯,裴云渡却没了耐心,把她往后稍稍一推。 “这个人还有用,不能杀。” 姜稚渔怒火攻心,一时竟口不择言。 “殿下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第195章 一语成谶 话一说出口,姜稚渔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裴云渡脸上一闪而过的狂风骤雨,阴沉沉得犹如天崩地裂。 然而也只是瞬间,裴云渡又恢复了惯常的笑意,只是这份笑中,又添了些许意味不明的东西。 “乖,她是姜明渊的女儿,拿她和姜明渊做交易,岂不美哉?” 姜稚渔也冷静了下来,僵笑着道:“是稚渔糊涂了。” 裴云渡很满意她的识趣。 他拦住了欲上前的侍卫,准备把沈菀带起来,眼前忽然一道银光闪过,哪怕他迅速地向后躲避,那尖锐的簪子还是在他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裴云渡微微一愣,伸手触摸了一下脸上渗出的血迹,双眸那一瞬间沉了下来,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再看看面前已经苏醒的沈菀,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讥嘲。 “什么时候醒的?” 沈菀紧握着滴着血的簪子,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去摸别在身后的匕首。 “姜稚渔冲进来的时候。”她冷冷道。 姜稚渔立马就炸了,“殿下,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千万不能留着她的性命,她会害了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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