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招式统一,而且训练有素,彼此之间配合得十分熟练巧妙。虽然他们蒙着脸,但是在过了几招之后,沉舟便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申屠祁却怒了,一把揪住了沉舟的衣领,“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沉舟急忙解释,“我没有!我也是方才才发现!” 申屠祁稍稍冷静下来,“姜家为何要杀沈菀?” 沉舟苦笑着摇头。 姜明渊远在塞北,又与沈菀素不相识。能调动姜家暗卫的,便只有姜弋。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姜稚渔,所以姜弋要置沈菀于死地吗? 第151章 沈菀下落 申屠祁和沉舟一路追着车辙而来,尽头却是悬崖,两人大惊失色,寻遍了周围都找不到沈菀,才不得不猜测,沈菀怕是和马车一起滚了下去。 他们循着山路遍寻沈菀的同时,一封加急密信从塞北传回隋州,引得傅府灯火通明。 姜弋从傅岚手中接过信件,匆匆扫了几眼,大喜过望。 “父亲要回来了?” 傅岚也感慨道:“明渊已有多年未曾回京,如今回来,想来就是为了霍阳族之事。” 姜弋也点头,“虽说塞北关内已经平定,但是关外的平沙、酉支等小国一直虎视眈眈,父亲想攻下他们很久了。” “算算日子,明渊此时应该快到秦州了。” 姜弋立马去跟姜稚渔说这个好消息,姜稚渔正好在他的房间,在书桌前不知做些什么,看见姜弋回来,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令牌往盒子里塞。 “哥、哥哥! 姜弋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姜稚渔目光闪躲,僵笑着道:“我炖了汤,以为哥哥在书房,就想给你送来……” 姜弋也就是随口一问,随即又欣喜道:“父亲快回来了,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先回京城等他。” 姜稚渔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悄悄舒了口气,佯装雀跃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到爹爹了!” 平心而论,姜稚渔是有些怕姜明渊的,他跟姜弋不一样,他也疼她,但与她并不亲近。况且他公务繁忙,往日在塞北,姜稚渔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几面。 姜稚渔心事重重地回房,她偷了姜弋的令牌,调了姜家的暗卫去刺杀沈菀,只怕沈菀现在已经成了刀下亡魂,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而她的身世,也悄无声息地被抹去。 金阳之下,姜稚渔遍体生冷,眉眼间凝着阴沉的郁气。 姜箬在十年前就死了,她现在做的,不过是把她重新送回地狱而已。 翌日,姜弋和姜稚渔便收拾东西启程,盛瑾和卫辞早在几日前便已回京复命,傅府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傅岚感慨道:“自从白芷走后,明渊就一直守着塞北,哪怕皇上下旨也不肯回来,我与他也有十来年未曾见面了。” 傅夫人:“京城也没什么好的,对姜大哥来说,塞北才更自在呢。” 傅岚冷冷一笑,“他不回来,不代表朝中那些人能放过他,若非皇上圣明。怕是也要听信小人之言,以为明渊拥兵自重,目中无人了。” 只可惜,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建康帝与姜明渊曾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若非如此,建康帝又怎么会放心把塞北交给姜明渊,甚至也放心姜家的一双儿女也随他留在塞北? 想到此事,傅岚也叹了口气,道:“若是白芷母女没死就好了,明渊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傅夫人也颇为唏嘘,转身随着傅岚进府时,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夫君!” 她猛地抓住了傅岚的手臂,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姜箬?” 傅岚皱起眉头,“阿箬?怎么了?” “阿箬出生的时候,我们曾去看过一眼,你可记得,那孩子身上有一块胎记?” 傅岚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在肩膀的位置吧,我隐约记得,那形状跟蝴蝶还有些相似。” “没错!”傅夫人红了眼眶,“沈菀身上,也有一样的胎记……” 那日替沈菀上药,无意间看到她的胎记时,傅夫人便觉得十分眼熟,就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如今联想到十几年前的姜箬,那可不正是和姜箬一样的吗? 再者,初次见到沈菀,姜夫人便险些把她错认成了白芷,那张脸亦是最好的证明。 傅岚闻言也愣住了,“所以……你是觉得沈菀就是姜箬?” 姜箬已经死了十一年,当年姜明渊他们也不是没找到,但都一无所获,又怎么会是沈菀呢? 傅夫人也觉得此事必须慎重,万一搞错了,反而容易让姜明渊他们空欢喜一场。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姜明渊与沈菀已经在见面的路上了。 沈菀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躺在破旧的茅草屋里,手脚都被绑着,四面是木头腐烂的味道,破旧的门窗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听不真切。 沈菀尝试着动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似乎断了,只用了两半木板固定着,动也不动了。 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意识,便是被悬崖上滚落下去,大概是她命大,没有死,却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地方。 身上的东西全都被洗劫一空,沈菀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也只能忍耐着等着。 不多时,那扇木门便被撞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妙龄女子,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裳,模样生得清秀,只是眼神怯怯的,柔弱可欺。 看见沈菀醒来,她似乎也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你……你醒啦……” 她端着一碗糙米饭放在她面前,动作略显局促。 沈菀心神稍凝,柔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她摇着头,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是我爹,他上山砍柴途中发现你晕倒在山里,才把你带了回来。” 沈菀抬了抬被绑住的手,“你能把我放开吗?这样我很不舒服。” “不行!”她立马警惕起来,目光闪躲,“你……你先忍忍,等明日就能放了你了。” 明日? 沈菀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何要等明日? “那你总得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吧?若是我家人来寻我了,我好让他们报答你们的恩情。” 那女子面露不忍,“这里是淮水庄,十分偏僻,你家人……怕是找不到这里。” 沈菀还想问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了一声急喝,那女子才匆匆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锁上。 至少沈菀也知道了,这里是淮州与秦州的交界处淮水庄,那女子名叫谷翠儿,看着不像是什么坏人。 只是沈菀也不敢大意,一边焦灼地担心申屠祁和沉舟他们,一边又琢磨着谷翠儿所说的“明天”是什么意思。 不过,沈菀很快就知道了。 第152章 父女相见 淮水庄因临近淮水尽头而得名,这里山明水秀,却也偏远荒僻,整个庄子加起来不到百户人家,但是却有一个十分残忍的习俗——祭水神。 每年雨季,淮河水涨,几乎大半个村子都被淹了,后来不知是谁提了个法子,拿少女祭祀水神,可保常年风调雨顺,而在最初的那几年,淮水庄确实安宁了不少。尽管后来仍然水患不断,这个恶习还是流传了下来。而祭祀的少女,几乎是每家轮一回,今年正好轮到了谷翠儿家中。 谷老爹为了此事已经愁得几日几夜睡不好觉,他甚至想过了,实在不行就上外边买个姑娘算了,正好这个时候,沈菀就出现了。 他把她捡了回来,胡乱给她包扎了一下,确保人还喘着气就成,等到了祭祀这一日,便让谷翠儿帮她换上祭祀穿的红衣,直接把人塞进木笼里,前往淮水岸边。 沈菀的手脚被绑着,笼子遮挡不住外面疯狂而麻木的视线,他们看她的目光,跟看牲畜没什么两样。 沈菀浑身发寒,不敢想象在大阙境内,竟然还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她不敢闹事,故作恐惧得缩成一团,宽大的袖子遮掩着她的动作,手里攥着碎瓷片,疯狂地割着粗大的绳索。 淮水岸边,锣鼓声起,身着黑羽长袍的老妪在祭台上闻歌而舞,周围的村民虔诚地跪了一地,这样庄重而神圣的一幕,却看得人不寒而栗。 沈菀被送上高台,一根绳索悬着木笼,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淮水。 平静的河水泛着幽深的绿色,深得令人惊惧。沈菀不怕水,但只要一想起这里面不知沉了多少无辜女子的尸骨,她便觉得遍体生寒。 不知何时起了风,老妪的黑羽长袍猎猎,高举的权杖挑着红色的长布,在木笼上挥舞着,一阵神秘的祷词之后,她握着一把匕首,步步朝她走来。 沈菀后退着,手疯狂地划着绳索,连割破了手臂也不在乎。 “你们这是犯法的!” 在那老妪靠近时,沈菀忽然出声,沙哑的声音透着冰冷,那双如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对面的人。 老妪无动于衷,“能成为水神的祭祀品,是你的福气。” 沈菀冷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你们残害无辜少女,如果水神有灵,看到你们行凶作恶,他又怎么会庇护你们?” “胡言乱语!” “敢对水神不敬,快把她丢进去!” 那些村民一个个满面狰狞,叫嚣着催促着把沈菀丢入淮水河内,老妪也毫不犹豫,直接割断了绳索,木笼飞速地坠下。 同一时间,沈菀挣开了绳子,一把抓住了那老妪的手,两人在一片惊呼声中坠入水中。 “神婆落水了!” “快救人啊!” 从四面八方灌入的水模糊了岸边的声音,沈菀握着从老妪那里抢来的匕首,拼命地割着木笼上的绳子,如鱼儿般从里面钻出来,奋力朝岸上游去。 然而刚出水面,立马就有人按住了她。 “快来!我抓住她了!” 老妪也被人捞了起来,满头白发散落,十分狼狈,颤抖着手指着沈菀,嘶哑着声音怒吼道:“把她扔下去!快把她扔下去!” 沈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毫不犹豫地挥着匕首朝对方刺去,那股狠劲自是不是这些平民可比,似乎是没料到她还会武,那些村民明显都被吓住了,一个个踌躇着不敢上前。 沈菀趁乱挟持了谷翠儿,滴着血的匕首压在她的脖颈处,湿漉漉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被冰冷的河水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依然挺直。 “我乃当今圣上亲封的安宁县主,你们敢动我,等着满门抄斩吧!” 他们又哪里知道什么县主?只听说“圣上”二字,便一个个吓得白了脸色。 那老妪却尖声喊道:“别听她胡说八道!祭祀不能中断,不然水深降罪,我们担待不起!马上把她抓起来,丢到河里去!” 百姓对神的敬畏,超过了对帝王的敬畏,遂纷纷扛着农具冲上前去,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仿佛沈菀是千古罪人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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