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中电光石火般划过,这具身体的少女姓顾,前世记忆犹存,她也姓顾,祖父和父兄都曾在太医院供职,魂魄占了这具身体,可能是她跟这位顾家小姐投胎时弄错了。 微微动了动唇,试着发出声音,“民女顾如约,家住杨县,后母与人通.奸,与奸夫害死民女,丢弃在此处……” 清晰地记忆这具身体的少女的遭遇。 发出的声音嘶哑,她伸手捂住喉咙,近处的几个人看见她雪白的脖颈一道刺目的绳索勒过的痕迹,相信她所言。 年长的男人说;“这是晋王殿下。” “你如果答应一个条件,本王帮你报仇。” 顾如约仰望头顶说话的晋王,居高临下,墨玉似的眸一片清明,看不出情绪,口气淡漠之极,“报仇后,你进晋王府。” 顾如约倏忽瞪大眼睛,萧逸不是好色之人,登基后勤于国事,后宫祥和,没有专宠妃嫔。 快速权衡了一下,继母伙同奸夫害死她,告到公堂上,没有证据,继母定然百般狡辩,官司失败,她落入继母手里,继母狠毒,不知怎样折磨她,她一个弱女子,只能任由继母摆布。 这具身体少女的亲生父亲懦弱,被家中泼妇拿住,为了躲避继母,常年在外面谋事,现在几十里外的一个大户人家当西席,更无暇顾及女儿。 前世晋王日后登基,顾家获罪,今生顾家如果还难逃一劫,萧逸将来是掌握顾家家族命运的人。 主意已定,便不再犹豫,道;“晋王殿下帮民女报仇,进晋王府为奴为婢民女甘愿。” 萧逸邪肆地轻轻一笑,“姑娘看低自己,本王怎舍得姑娘铺床叠被。” 轻薄的话,顾如约终究是姑娘家,脸皮薄,面色羞赧。 倏忽身体一轻,萧逸掐着她的柳腰一举,顾如约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随后萧逸上马,众人齐齐上马。 扬鞭打马,沿着官道,朝前方杨县方向奔驰。 天色微朦,太阳没升起,气温低,顾如约身罩寝衣,单薄风一打就透了,浑身冷得直打哆嗦,缩着肩。 突然周身一暖,厚重的鹤敞裹住她。 后背贴着男性的身躯,冰凉的肌肤触到了滚烫的胸膛,两人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几近于无,顾如约感受到坚实的肌理,萧逸清俊五官下强悍的力量。 她从未跟一个男人如此近过,身体不由绷紧。 官道上没有车轿行人,打马跑起来,神骏纵跃之间,柔软和坚硬相互摩擦,萧逸下颚抵住她头顶,顾如约的心尖微微发颤。 秀发随风飞扬,几缕发丝拂在萧逸脸上,羽毛一样轻柔,萧逸的神色在薄雾中恍惚了,思绪飘远,清晨寂静的官道上只听见清脆的马蹄声。 顾如约回头看,雾气渐渐稀薄,隐约分辨出后方有个村子,百十户人家,奇怪没有鸡鸣犬吠,安静地可怕,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像没有人住的空村子,她心头一凛,便想萧逸等人到这里绝非偶然。 晋王萧逸的生母据说是民间女子,先帝微服私访遇见,回到京城,朝事繁忙,待想起派人接她,那个女子难产而死,抱回的婴儿交给太后抚养。 萧逸在皇家兄弟中排行五,非嫡非长,皇后乃是继后,亲生两个皇子尚幼,收养宫人生下的二皇子,养在身边,生母身份低微,萧逸在不占任何优势的情况下,卧薪尝胆,伺机而发,经过数次艰苦卓绝的皇家内斗,最终夺得帝位。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记得前世父亲卷入皇子们夺嫡之争,新帝萧逸要将父兄斩首,当时她跪在皇帝寝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天空下着雨,她跪在殿外淋雨,浑身湿透,看着寝殿的灯光熄灭,青石砖冰寒刺骨,后来落下腿疾,下雨阴天疼得厉害,父兄都在太医院供职,家里藏书全是医书,顾如约从小便能背下来名医方,自己配制草药缓解骨节的疼痛,可是疼痛深入骨髓。 帝王薄幸,最后总算网面一面,将她父兄流放岭南,岭南乃烟瘴之地,后来遇到特赦,父亲死在回京的路上,她是罪臣之女,自然在宫里受尽白眼,悄无声息地活着 她的身体悄悄离开点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贪恋的温暖,却被他一只有力的手臂箍紧,两人的身体更紧地贴在一起,顾如约的呼吸瞬间紊乱。 耳畔低沉声隐含着威胁,“别动。” 徐徐地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心跳渐渐平稳,她要想尽办法讨好这个男人,为自己,为顾家。 身体最大程度地放软,温软如柔棉一样卷缩在他怀里,扮成柔弱状,这大概就是萧逸这种强悍的男人喜欢的样子。 薄雾渐渐散了,前方扬县县城,清晰看到房舍,升起几缕炊烟。 进了县城,一行人奔县衙方向去了。 杨县西头的顾家此刻乱成一团,顾家薄有田产,顾家家主顾衡之是个秀才,屡试不第,现在一大户人家坐馆,平常不回家,逢年过节方回家跟妻儿团聚。 顾家大娘子朱氏是顾衡之续娶的妻子,前房妻室生有一女,今年一十五岁,名唤顾如约,继妻过门后生了一儿一女,女儿顾如玉,儿子顾长生。 顾家乃小门小户,家中雇佣一个使唤丫鬟,一个做饭的婆子,还有看门的男仆,家口简单。 一清早,丫鬟发现大姑娘屋里没人,找遍了屋前屋后没看见人影,赶紧回禀大娘子,顾大娘子朱氏年方三十,体态风骚,尤其一双眼勾人,入骨的媚态,不输妙龄少女。 左邻右舍风言风语,男人平常不在家,朱氏跟常往来的一个姓许的客商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外间名声不好,朱氏泼辣,街坊邻居不敢在顾衡之面前多言多语,怕惹是生非。 半月前,顾衡之归家,朱氏因嫌男人坐馆束脩费少,便整日骂骂咧咧,顾衡之便躲出去,落得耳根清净。 丫鬟报说大姑娘没了,顾氏一听,咋呼起来,四处寻找,到街坊邻居家问,街坊邻居都说,大姑娘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看见。 朱氏便到处张扬,说大姑娘跟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有首尾,八成跟货郎跑了。 前几日是有个外地的年轻货郎在附近转悠,这两日没出现,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后母非良善之辈,半信半疑,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内情无从知晓。 朱氏派人报了官府拿货郎,货郎早离开本县,不知去向里,官府衙门备案缉拿。
第3章 顾家的二姑娘顾如玉,今年一十三岁,长相酷肖母亲,小小年纪如花似玉。 缠着朱氏问;“娘,我姐真跟人私奔了?” 顾家唯一的儿子顾长生今年七岁,不太相信,问;“娘说我大姐跟货郎私奔,母亲又怎么知道的?” 朱氏白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你怀疑母亲?” “儿子没说怀疑母亲,母亲别处嚷嚷,败坏了大姐的名声,丢顾家的脸。” 二姑娘顾如玉心里也怀疑母亲说的,大姐胆小怕事,跟陌生男人私奔,哪有那个胆量,姐妹情分淡,顾如玉一点不担心。 朱氏笃定,不容置疑地说;“丫鬟春红看见了,你姐在后门跟货郎眉来眼去的,屋里的值钱首饰都没有了,一定是趁着昨夜黑跟人跑了。” 勾起顾如玉好奇心,“母亲说的那个货郎是不是前几日来的那个后生,长相俊俏,像唱戏的小生。” 朱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可不许学她。” 顾如玉尖下颚一仰,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嫁走街串巷的穷货郎。” 朱氏望着女儿,总算去掉眼中钉目中刺。 家仆去衙门报案回来,朱氏又差他去给自家男人送信,女儿跟人跑了,让他回家一趟。 夜晚,四周安静,顾家内宅上房里,朱氏跟许友昌在灯下悄悄说话。 许友昌惦记了一日,惴惴不安,昨晚惊走后,趁着夜色回到杨县城里。 朱氏埋怨,“不是说这段日子你别来,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灯光照不到的暗影里,许友昌的脸半明半暗,“我不放心,你给顾衡之稍信了吗?” “我派人去叫他,他跟东家告假,我估摸他明日就能到家,我们暂时不能见面了,让他撞见生疑心。”朱氏道。 “你想好说辞,千万别说漏了。”许世昌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他怀疑不到你头上。” “不能见面,生生要想死我吗?”许世昌走过来,搂过女人,“今晚一解相思之苦。” 两人宽衣解带,屋里灯盏熄灭了。 门口游廊上丫鬟守着,看着人。 忽然,一个人影一闪,轻风扫过,丫鬟便失去知觉。。 屋里的一对男女刚要入港,灯盏突然亮了,朱氏低低尖叫一声,抓住衣裳遮挡住半裸身子,男人慌乱地提上裤子。 桌上琉璃灯罩里的烛火忽明忽灭,像随时要被风扑灭,没有看见人,情景诡异。 婆娘哆嗦着套上衣裙,仗着胆子喝了声,“谁?” 一片寂静,无人回答,隐约传来极轻的呵笑声,墙壁上出现一道人影。 两人吓得毛骨悚然,声音好像从墙壁发出来的,四周阴森可怖。 突然,一股阴风,灯盏瞬间熄灭,朱氏吓得抱住奸夫。 阴风过后,灯盏复又亮了,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穿白衣裳的女子出现。 朱氏惊叫一声,“鬼!” 许友昌强做镇静,手抖着指着白衣女人,“你是人是鬼?” 烛火摇曳,白衣女子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面色惨白,形如鬼魅,脖颈上一道瘆人的鲜红血痕,触目惊心,像是被勒死的女鬼。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一晃,女鬼手里多了一条三尺白绫。 “我来索命…….” 阴森的声音像从地底下钻出来,幽幽地叹息声,寂静的夜听上去瘆人。 朱氏牙齿打颤,是继女,被勒死的继女,吓得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 许友昌一咬牙,从腰间抽出匕首,下地刚迈出两步,腿一麻,双膝跪倒。 “说,你们谁先死?” 女鬼一张嘴,露出白牙,从鲜红的唇吐出来的话,冰冷阴森。 两人吓得直翻白眼。 三尺白绫飘来,像要缠到二人的脖子上,许友昌突然崩溃,指着妇人喊:“是她这个狠毒的妇人出的主意,她……..” 妇人啐了一口,骂道;“贼囚,你真绝情,全赖在我头上,是你先勾引我,我瞎了眼。” 这一对男女正狗咬狗,房门推开,走进来几个人,其中就有杨县知县,还有三个陌生人。 许友昌和朱氏看这几个人穿戴不俗,通身气派非富即贵。 两人傻眼了,许友昌明白中了圈套,瞬时瘫倒在地。 杨县知县大喝一声,“来人,捉拿要犯!” 一群衙役破门而入,龚知县挥手,下命:“把罪犯拿下,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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